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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之逆光日記》第72章
  72、喬裝出城

  幾天後的一個傍晚,南京雖然解除了戒嚴,卻依然是寬進嚴出。兩輛驢車拉了兩口質地粗劣的薄皮棺材慢吞吞地走到了中山門前,有老有少幾個披麻戴孝的人伴在驢車左右。

  "吁吁!"拉住韁繩,車老闆兒吆喝住牲口,點頭哈腰的迎上去跟守城的偽軍套近乎:"老總,辛苦辛苦,抽根煙。"

  難為沈先生當年也是富甲一方的貴人,如今卻要對一幫兵痞子殷勤獻媚。

  斜楞著膀子挎著槍的幾個守門偽軍一一接了煙,又讓沈先生伺候著點上。小班長模樣的一個頭頭抓下帽子扇了扇風,才不大耐煩看開了口:"家裡誰死了?怎麼還一下子死了兩口人?還有怎麼這麼晚才出殯啊?"

  "回老總的話,是一個本家姑太太過世了,本來就死一個的,昨天來奔喪的表外甥非要看看姑太太的遺容,趴身上哭了兩聲,沒想到當晚也不行了。忙請了個大夫來給瞧瞧,結果說是叫什麼......傳染病,讓趕快拉出去埋了,不然一家子都得死絕了。可當時表外甥還沒咽氣,怎麼也不能把活人裝棺材不是?折騰了一天,到底沒熬過去,大家看這病確實邪乎,天氣又熱,不敢再在家裡停屍,這才這麼晚出城去埋的。"

  聽說是得了傳染病,小班長忙把嘴裡的煙捲給吐了出來,沖沈先生揮著手往後退了兩步:"站遠點站遠點!"

  "哎哎!"沈先生答應著也躬身往後退了兩步:"那老總,您看,我們這就過去了,不然天太黑了怕找錯了祖墳。"

  "最近這城裡出事了,上面讓嚴查呢,這得開棺檢查。"小班長原則性很強地說。

  "是是是,這個我們想到了,棺材都還沒釘呢,就等著讓老總們先檢查。"沈先生毫不含糊的讓後面把驢車趕近點:"那辛苦老總過來看看吧!"

  知道了人是得傳染病死的,小班長哪肯親自上去?伸腿踢了旁邊偽軍一腳:"老疙瘩,你過去看看。"

  "我......我......"這活誰都不願意幹,老疙瘩"我"了半天一捂肚子:"班長,我要屙屎,讓二子去吧!"老疙瘩說完抱著肚子跑了。

  "你他媽的!"小班長對著老疙瘩的背影罵了一句,又點手叫過了對面一個年紀小點的半大孩子:"二子,你去看看。"

  半大孩子肯定玩不過這幫老兵油子,只好不情不願地走了過去。

  沈先生和白伯已經分別將兩口棺材的蓋子都打開了,就等那半大孩子過來看呢!慢吞吞地走去過,二子身量還未長足,剛踮起腳來往裡面一瞧的功夫,小沈悅突然舉著個引魂幡咳咳咳的咳嗽了起來,嚇得二子忙遠遠地往旁邊一跳,生怕被傳染上一樣,根本沒敢細看。

  "班長,沒可疑。"對著小班長喊了一聲,其實二子什麼都沒看到,那棺材裡面的人臉上還蒙著白單子呢!別說死人什麼模樣了,他連是男是女沒看清。

  "老總,那您看......"沈先生忙又兩三步到了小班長身邊,從兜裡掏出了一卷子鈔票塞到了他的軍裝口袋裡:"您看這天馬上就要黑了,搞不好今兒還有雨,我們是不是可以......"

  見了錢,小班長臉上的顏色立刻好看了許多:"走吧走吧,這人死了還是早點入土為安的好。"

  "是是,謝老總體諒了。"沈先生頻頻鞠躬道謝,招呼著沒有奏喪樂的小型出殯隊伍匆匆忙忙地出了中山門。

  披麻戴孝的隊伍又走出了將近三裡地,天色已經很朦朧了。看到路邊有片稀稀疏疏的小樹林,穿著重孝的蕭冥羽對沈先生和白伯使了個眼色,兩人把趕著的驢車停了下來。

  打開棺材蓋子,史密斯委屈的在狹小的空間裡縮了這麼久,急不可耐的自己先跳了出來。但把他裝進棺材扮死人實在也是無奈之舉,誰就叫他西方人的面孔在一群中國人之間那麼太突兀呢。

  林耀庭被蕭冥羽和白玉樓攙扶著弄出了棺材,邢建偉忙和史密斯搭手把兩口薄皮棺材都搬進了樹林裡丟下,其他人也忙把滿身的孝袍子孝帽子脫下來塞進了棺材裡。沈太太手腳麻利的將原本墊在棺材底的一床鋪蓋整齊地鋪在驢車上,林耀庭又被扶著躺在上面。

  幾分鐘的功夫,送殯隊伍不見了,轉而變成了載著病人投親去的尋常人家。

  沈先生全家加上白伯、邢建偉坐在前面一輛驢車上,蕭冥羽、林耀庭和玉樓他們那對兒坐在後面這面的車上。蕭冥羽從沒想過,這輩子自己還能有機會趕驢車。

  林耀庭的被子下面蓋著幾把用來防身的武器,再加上還有個美國人,他們這一行人依然非常危險。所仰仗的,也不過是天色已晚,周圍又都荒僻無人罷了。

  驢子的速度實在有限,蕭冥羽此刻無比懷念紅棗和黑珍珠,只可惜那兩匹阿拉伯血統的優良戰馬已經被21號給牽走了。

  "學長,要喝水麼?"白玉樓把手裡水壺往林耀庭眼前遞了遞。

  "謝謝,我不渴。"林耀庭拒絕後,白玉樓又把水壺遞給了同樣在棺材裡悶了半天的史密斯。

  "學長,你舅舅怎麼會有一架飛機?"白玉樓對此事一直覺得很好奇,尤其沈悅真的去梁鳴士那裡拿回了飛機鑰匙之後。

  林耀庭牽強地笑笑:"為自己留條後路吧!"

  像他舅舅那種身份,知道如果日本一旦戰敗,中國必定沒他呆得地方。所以早在新政府沒有成立前趁著亂糟糟沒人管時,就先秘密私購了一架飛機,偷龍轉鳳的停放在了當年南京保衛戰時在戰火中毀於一旦的寨頭村。那裡殘垣斷壁的早已無人居住,但當年在那村子旁邊的一個國軍新兵訓練基地卻相對較好的保留了下來。梁鳴士的飛機就停在訓練基地一個破破爛爛的大倉庫裡,這事也只有林耀庭這個當侄子的和梁培養的兩個飛機駕駛員知道,連他舅母都不曉得。林耀庭知道這飛機是梁鳴士大半身家換來的,也是萬一日本人落敗後他最後的希望,能這麼輕易就給了自己,可見說到底還是把自己當外甥的。

  原本沒有人會駕駛飛機,所以林耀庭的主意也從沒打到過這架飛機上,沒想到從天而降了個史密斯,雖然關上了蕭冥羽救他離開南京的那扇門,卻意外打開了可以直達重慶的這扇窗。正所謂塞翁失馬焉知非福,林耀庭也覺得自己這樣都能大難不死,其實也能算是有福之人了。當然更大的福氣,來自他愛對了人。

  前面的驢車突然停下了,蕭冥羽也按照白伯教的趕車技巧"籲"的一聲喝停了他們這頭大叫驢,抬頭向走過來的沈先生不解地問道:"怎麼了沈先生?"

  "我來問問林先生是不是前面這條路口轉彎。"沈先生早年也是出入有轎車代步的殷實人家,對城外的村子實在不大熟悉。

  林耀庭聽見後掙扎著揚頭借著月色看了看,前面三岔路口的地方,朦朦朧朧看得到一棵半人高的禿樹幹立在路邊。

  "沒錯,就是這裡,轉彎再走個六裡多地就能到了。"那棵樹幹還是當年日本人轟炸時給炸斷燒焦了的,現在只剩了半截枯死的樹樁在那,倒成了個很好的指路標誌。

  確認了道路正確,沈先生又返回前面的驢車上,揚起了鞭子剛要往下落,迎面路上開過來一輛汽車。

  蕭冥羽幾人立刻都儘量的低下了些頭,把驢車往路邊趕了趕,想讓那輛汽車儘快過去。

  近藤平助坐在汽車裡,起初並沒有注意到前面路邊的兩輛驢車。他顛簸了大半天,精神有些不濟。

  上海有一搜日本的商船返航,他托了船上負傷回國休養的舊同僚幫著把他父親的骨灰帶回日本交給他母親。事情一辦完,因為南京這邊的事還千頭萬緒,就急急忙忙地趕了回來。

  原本以為處理完父親的喪事,很快可以抓到兇手回天津去了,卻沒想到兇手沒有抓住,反倒接二連三發生越來越多的事情。

  先是懷疑有美國或者是蘇聯的空軍飛行員不知出於什麼目的,跳傘降到了南京,隨即又發生了憲兵司令部的劫獄爆炸事件。一連串的意外讓日本軍方大為光火,近藤也不甘心曾經落在他手上的顧宗坤死裡逃生後竟然搞出這麼大的動靜,越發的想要親手抓住對方了。

  手肘撐在夏夜裡打開的車窗上,近藤平助頭痛地揉了揉額角。不寬的路面上,司機同兩輛驢車擦肩而過時稍微放慢了一點車速,聞到了牲口的那股子味道,近藤偶一抬頭,借著月色正巧跟拎著鞭子的蕭冥羽對上了眼。

  其實也就就是短暫地接觸了一下,後者就立刻垂了頭不漏聲色地背轉過了身去。可是近藤平助對蕭冥羽的樣子實在是記憶深刻,在天津日本人能夠插得上手的租界裡,他的通緝畫像足被貼了半年之久。

  "顧宗坤!"近藤突然叫出這個名字,並立刻吩咐司機停車。

  剛才對視上的那一眼,蕭冥羽就心知不好,當初丁盛易之所以認定他救林耀庭不會成功,也是因為有個太熟悉他的近藤存在的原因。

  "給我槍,你們先走!"在近藤車子停下的同時,蕭冥羽先對林耀庭說出了這一句。

  林耀庭立刻從他的被子底下拿出兩把手槍丟給他跟史密斯,而後自己也握了一把。

  史密斯跟蕭冥羽一起跳下了驢車,白玉樓接過了鞭子,隨即毫無章法的在毛驢屁股上抽了一下。驢子吃痛,一路小跑起來向前沖去。沈先生他們前面那輛驢車看到這種情況,也加了一鞭,率先拐上了那條岔路。

  近藤吃虧在回上海送父親骨灰沒帶那麼多人在身邊,除了一個司機外,就只剩一個隨從。司機為以防萬一不便下車參戰,局面就變成了二比二的對峙。

  但蕭冥羽他們先一步滾下路基,地形上佔據了優勢,一陣乒乒乓乓的互射後,近藤的隨從被當場擊斃,近藤本人也中了一槍,被司機下來死拖活拽的給弄上了車。

  蕭冥羽本來是想上去補上兩槍給真正的"顧宗坤"報仇的,但他和史密斯的彈夾都打空了,看著司機載著近藤狼狽地逃了回去,他們也只好鳴金收兵去追上驢車。

  "快走!這離城裡沒多遠,近藤回去一定會調集大部隊來追我們的。"蕭冥羽一回到驢車上,就喘著粗氣給驢子屁股上又加了一鞭子。

  驢子在土路上一番揚蹄狂奔後,林耀庭渾身傷口被顛得痛不可當,疼得他氣喘的比驢子還要粗重,可到底咬牙堅持著連哼都沒哼一聲。

  寨頭村已經遙遙在望了,能不能順利的逃出去,這個時候時間是關鍵,林耀庭絕不會為了自己一個人而拉上一群人冒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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