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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國之逆光日記》第59章
59、制裁近藤

第二天的黃昏,一輛黑色汽車悄悄停在了那間日本浴池門前。

車上魚貫下來了兩男一女三個人,全都穿著便裝,只有走在最後的女人拎了一隻白色的醫用藥箱,上面顯眼的紅十字暗示了幾個人的身份。

浴池大廳的櫃檯後,站著位穿了身白底粉紅櫻花圖案和服的老闆娘。旁邊給客人休息用的長椅上坐著兩個絕對不像店員的年輕人,穿著款式相似的黑色綢衫。

見三個人進來,老闆娘禮數周到的在櫃檯後鞠了一躬,兩個年輕人中忙有一個先迎了上來。

"藥醫生,您來了,裡面請。"年輕人說完一比旁邊貌似更衣室的房間,掀開了門簾。

藥醫生只向對方點了點頭,卻沒有先進去,而是回身先請那個三十多歲戴了副圓片近視眼鏡的男人先進。

那個男人也沒客氣,率先進了房間,年輕人由外面放下了門簾,並沒有跟進去。

這間不大的房間裡人還真不少,滿滿當當地擠了足有七八個,坐在唯一一張單人沙發上的人正是那位吳副總隊長。

"今天藥醫生來得早了點啊,這位就是您介紹來的賈醫生吧?"吳隊長笑著從沙發上站起來,對手下一擺手:"對不住了,還是先要按老規矩來。"

吳隊長話一說完,立刻就圍過來了幾個人,分別準備給三個人搜身。

"藥醫生,這是怎麼回事?"三十多歲的眼鏡男人顯然有點受驚加受辱的表情,沒讓搜身的人碰到自己,先往後退了兩步。

"賈醫生千萬不要誤會,這也是例行公事。"藥醫生忙跟眼鏡醫生解釋。

但賈醫生顯然不能接受這種解釋:"我是出診來給人看病的,醫生治病要先搜身算哪門子的例行公事?"

"這個......"藥醫生吞吞吐吐沒說出個所以然來,而後掏出手帕擦了把頭上的汗,把求救的目光投向了吳隊長。

"賈醫生是吧?"吳隊長會意地接過話茬:"事先藥醫生沒有跟您說病人的身份,是因為這位病人身份尊貴,這搜身也是出於安全考慮,絕沒有故意冒犯的意思。"

賈醫生似乎很不滿地瞥了藥醫生一眼:"我醫術低微,恐怕沒能力給看病需要先搜身的大人物治病,你們還是請另請高明吧!"說完對後面拎藥箱的女人一點頭:"我們走。"

"慢著!"吳隊長的臉沉了下來:"醫不醫是你做得了主的麼?"

"賈醫生!賈醫生!"藥醫生一看這情形也忙上前兩步把人攔住,鞠躬作揖賠了許多不是,末了又咬著耳朵不知跟賈醫生說了些什麼,到底算是把人給攔了下來。

賈醫生妥協後不情不願的轉頭走了回來,站在剛才要給他搜身的特務面前伸直了雙臂,由著人家從上到下好好地摸了一番。

最後連那個拎著醫藥箱的年輕女士都沒能倖免,三個人這才算是通過了檢查。

"吳隊長,您看現在可以帶我們去見病人了吧?"藥醫生陪著小心問道。

"箱子再打開看看。"吳隊長一說完,手下就有兩個人過去將箱子一把從年輕女士手裡奪了下來,放在桌子上打了開來。

吳隊長湊上前去,把針管藥品什麼的都逐一都起來看了一遍,末了捏起了一個十毫克左右的注射液舉到了藥醫生眼前。

"今天多了不少東西啊,這個是什麼?"

藥醫生看了一眼忙解釋道:"這個是賈醫生從國外帶回來的新藥。"

聽對方這麼說,吳隊長不認識藥瓶上的洋文,就悻悻的把東西放了回去,而後前面帶路:"跟我來吧!"

重新拎好藥箱,三個人尾隨著吳隊長穿過浴池狹小的走廊來到了通往後院的門前。吳隊長的許可權只能把人帶到這裡了,隨後將三人交給了看守這道門的日本憲兵。

在日本憲兵那裡,三個人又接受了一遍盤查和搜身,這才被允許進入後院。

後院裡有一棟三層的小樓,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被遮遮掩掩的擋在了兩顆高大的楊樹後面,看不清全貌。院牆倒是很高,足有三米多,上滿爬滿了綠油油的爬山虎,使得整個院子看起來帶著種陰陰的涼氣。

賈醫生對拎藥箱的女士微微點了下頭,在日本憲兵的帶領下,他們終於走進了那座小樓。

在小樓二層的樓梯口,他們第三次被攔住,這次攔住他們的人是穿著便裝的日本特務。那兩個帶路的憲兵退了下去,三個人被帶到二樓東側一間毫無特色的房門前站定,日本特務敲了敲房門,用日語說了一聲醫生到了。

打開房門的不是近藤幸三郎,而是個年輕的女人。賈醫生看到這個女人,心就往下一沉。他不知道面對這個對自己非常熟悉的長谷川綾子時,禿鷲的化妝易容是否還能起到作用。

"請進吧!"長穀川綾子並沒有看出什麼不妥,她的目光更多的打量在了拎藥箱的禿鷲身上。這要怪禿鷲漂亮的實在太過搶眼,而她因為完成這次制裁任務後就會立刻離開南京,不擔心本來面目暴露,是以沒有給自己喬裝改扮一下。

房間裡,一個留著標準日本胡的中年男人穿著件寬鬆的睡袍坐在沙發上,腳上蹬著木屐。有女士在場的情況下,這樣的穿著顯然是不夠體面的,即使對方是級別小很多的下屬。但賈醫生隨即注意到他刻意大大分開的雙腿,心中了然他的隱疾怕是已經到了不方便穿褲裝的地步。

藥醫生畢竟為這位近藤幸三郎治療過一段日子了,兩人相對較為熟悉,是以先上前躬身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麼。近藤聽後點了點頭,就對著賈醫生用西班牙語問現在要做什麼。

綾子在場,賈醫生實在不大願意開口說話,因為聲音未必比容貌好掩飾。可不得已,他還是刻意壓低嗓音簡單說了句:"檢查。"

醫生看病做檢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綾子雖然沒有聽懂,但她也想像得出。所以沒等近藤吩咐,先躬身說道:"將軍,我就在外面,隨時聽候您的吩咐。"

賈醫生作勢剛要檢查,近藤卻突然要求扮成護士的禿鷲也出去。賈醫生暗暗蹙了下眉,禿鷲只得把藥箱放下,將檢查的用具準備齊全後就先出去了,房間內此刻只剩下藥醫生和偽裝成賈醫生的蕭冥羽。

知道這次來的目的是殺人,藥醫生看著閒雜人等一離開,已經開始有些要哆嗦了。蕭冥羽一個眼神過去,讓他站到沙發後面去,不要哆嗦的被近藤幸三郎看出來。

只有一個晚上的時間來學習怎麼做醫生,因而蕭冥羽的動作實在說不上如何的熟練。拿出禿鷲已經給他準備好的醫用白手套戴上,蕭冥羽示意近藤幸三郎掀開浴袍的下擺讓他看看患處。

身為帝國的將軍,因為這種病症而拖延上任的期限,近藤是既惱火又羞愧的。榮字第1644部隊是秘密研究細菌戰武器的,為了確保消息不外露,不能隨便讓人進去,所以近藤才在這裡秘密養病。

這種羞於啟齒的症狀讓近藤掀起衣擺後把臉轉向了一邊,帝國軍人深深以讓醫生擺弄研究他那個部位為恥。

他轉過臉去剛剛好,蕭冥羽即使戴著手套,也很不願意碰觸他那個紅腫發炎還散發著異味的東西。象徵性的隨便看了看,蕭冥羽假意和藥醫生討論起病情來。

近藤幸三郎幾乎是不會中文的,所以看著兩位醫生嘀嘀咕咕地說了半天,他也沒明白什麼意思。

最後蕭冥羽拿出了那瓶曾在外面被吳隊長拿起來看過的小藥瓶,說這是治療這種病症的新藥,要為近藤幸三郎注射。

這段時間近藤是沒少打針吃藥,可病情總是反復,似乎沒有什麼法子徹底除根一樣,因而對這種治療已經顯出了點不耐煩來,語調冷淡地說要打就快打。

"那現在可以請護士小姐來為您注射了。"蕭冥羽解釋自己注射的水準有限。其實關鍵是他必須要把禿鷲叫進來,因為這種藥品注射入肌肉後會讓人產生三十秒左右的強烈痙攣,到時沒有人按住近藤是不行的。而擔心殺死近藤幸三郎會出不去的藥醫生已經抖得腿若篩糠,蕭冥羽是一點都指望不上他了。

"那就叫護士小姐進來吧!"近藤幸三郎半伏在了一側沙發扶手上,露出了要被注射的臀部。

禿鷲進來後鎮定的按照蕭冥羽的吩咐做事,熟練地打破藥瓶,拿針管吸出藥液,推出管裡的空氣,用酒精棉給近藤要注射的部位消了毒。

一氣呵成的動作後,她對蕭冥羽使了個眼色,後者不動聲色的站在了近藤幸三郎靠著的沙發扶手旁邊。

就在禿鷲一針紮下的同時,蕭冥羽出手死死地掩住了近藤的嘴巴並用身體壓住了他的上半身。一下將藥液推進這個日本細菌戰專家的身體裡以後,禿鷲也立刻丟開針管按住他的雙腿。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近藤張大了雙眼,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而後身體劇烈的痙攣起來。一邊的藥醫生已經完全看傻了,哆嗦著就坐在了地上。

前後不到一分鐘的功夫,近藤就徹底不動了。蕭冥羽慢慢放開掩住他口的手,按在了他頸側的動脈上,確定脈搏的確是不跳了,這才對禿鷲點點頭。

禿鷲會意,立刻飛快收拾好藥箱,一把拉起了嚇呆的藥醫生:"你給我正常一點!前面帶路。

"是是是!"藥醫生連連稱是,把頭點得如雞吃碎米,但兩條腿軟得堪比煮過火的麵條。

"想活著出去你就給我像個男人點,不然我們都得死在這裡!"禿鷲在他耳邊低聲的警告。這不是危言聳聽,他們的確是制裁了這個大細菌戰專家,但這僅僅只是成功了一半,現在能不能平安出去才是關鍵!

藥醫生自然也懂得這裡面的利害關係,拿出手帕擦了把冷汗,才總算是把慌張的神色給定了下來。

禿鷲先打開門出去,對站在樓梯口的綾子和兩個特務解釋說裡面在給病人上藥。那個部位上藥綾子自然是不方便進去看的,就繼續安靜的守在門口。

過了一分多種,藥醫生和蕭冥羽也出來了,說病人剛上完藥,需要晾上五六分鐘才能穿好衣服。藥醫生遵照近藤吩咐似的回身對房間裡點頭說了句明天老時間來,才小心翼翼的幫著反鎖上了房門。

房間裡,近藤幸三郎大張著恐怖的雙眼躺在沙發上,四肢僵硬的繃著,死狀恐怖。

三個人若無其事的從綾子面前下了樓,兩位醫生邊走邊說,像是討論病情,分析著某種治療方案。綾子站在樓梯口向下望去,剛好跟已經走到小樓門口轉頭向上瞥了一眼的蕭冥羽對上了視線。

這是綾子今天第一次正視這位賈醫生的眼睛,雖然隔著厚厚的眼鏡片,卻讓她突然覺得似乎有點眼熟。

沒來由的生出一種不安,綾子立刻讓兩名特務去敲近藤幸三郎的房門,就算她不方便進去看,但都是男人看看總沒什麼關係吧?

特務去敲門的同時,蕭冥羽等三人已經疾走如飛般穿過了院子,通過了日本憲兵把守的第二道小院門。

然而就在他們剛剛過去後,小樓上傳出綾子聲嘶力竭的一聲大喝:"抓住他們!一個也不許放走!"

呼啦啦小樓裡沖出了十幾個日本便衣特務和憲兵,立刻拿著槍就追了出來,而就在他們身後的那兩個看門的日本憲兵也端起了槍要向他們瞄準。

禿鷲走在最後,回手就把藥箱給扔了過去,狠狠砸中了其中一個憲兵。那個憲兵一倒,剛好撞在了後面一個的身上,兩人把窄小的浴池過道給堵死了。

"快跑!"推了一把已經有些嚇傻的藥醫生,蕭冥羽轉而殿后,三個人在狹長的過道裡拔腿飛奔起來。

與此同時,浴池門口的吳隊長也聽到了後面鬧哄哄的聲音,正不知道出了什麼回事,握著王八盒子帶著手下兄弟想過啦瞧瞧的功夫,就和沖出來的三個人迎面撞上了。

"哎呦喂!"意識到這是出事了,吳隊長先來了三個感歎詞,抬手就要放槍。

哪知禿鷲一個漂亮的飛踢,吳隊長手裡的那把槍就脫手飛了出去。

就在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用目光追隨那把飛出去的手槍要掉在哪裡的時候,蕭冥羽搶步上前三指鎖喉,反臂一圈,把吳隊長做人質擋在漢奸特務們的槍口前。

抬手從盤著頭的禿鷲的發中摘下一根隱藏在裡面的發釵,蕭冥羽把磨尖的釵頭對準了吳隊長的動脈要害。

"讓你的人快讓開!這上面是塗過劇毒的,碰破一點皮你都沒得救。"蕭冥羽邊出言恫嚇著邊將吳隊長做擋箭牌一路向前推進,腳下不肯有絲毫減速。

知道後面有日本人的追兵,吳隊長根本不敢說放他們出去的這種話,可又真的不想死。好在這些兄弟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許多年的亡命之徒,哥們義氣總還是有點的,加之事發突然來不及反應,最終誰也沒為了攔人,真開槍往他身上招呼。

就這樣,三個人在被攔路包圍的狀態中,還是僥倖沖出了日本浴池。

燈影開著那輛載他們來的汽車一直停在街邊沒有熄火,此刻看到他們出來,就立刻加大油門按著喇叭沖了過來。

特務們見身後高速開來一輛汽車,怕死的紛紛躲閃,剛好給三個人讓出了位置。禿鷲和藥醫生趕快先鑽進了車裡,蕭冥羽攬著吳隊長也倒退到了車邊。他一條腿邁到車上後才猛力把人往前一推,隨即鑽進了車裡關上了車門。

車門未及關好,綾子也帶著人追出來了,燈影一腳油門車子全速躥了出去。頓時乒乒乓乓的槍聲由後面傳來,後擋風玻璃就被打碎了。

坐在後排的蕭冥羽和禿鷲都抱頭俯下了身子,燈影拐過一個彎後,才暫時擺脫了手槍的射程。

就在幾個人剛鬆了一口氣的時候,禿鷲抬左手按住了右肩膀:"我中槍了。"

蕭冥羽伸頭一看,果然是有一發子彈從碎掉的後擋風玻璃射入了禿鷲的右肩頭。

"子彈留在裡面了,必須要先取出子彈處理傷口。"蕭冥羽看後說道。只是發生這樣計畫之外的變故,車子怕是不能按原計劃直接駛去火車站了。

"不行,我們走了你才安全,有藥醫生在,傷可以到火車上再處理。"禿鷲非常的堅持。

"你帶著槍傷根本通不過檢查上不去火車!"蕭冥羽急切的勸阻。

"我有辦法,北極熊,你趕快下車!"吩咐燈影在個不起眼的街角停車,禿鷲催著蕭冥羽趕快離開。

"那,你們保重!"時間有限,車子已經停下了,蕭冥羽除了為幾個人祈禱好運外,沒時間多做說服。

"你也是,萬事小心。"禿鷲慘白著臉色叮囑了一句後,讓燈影開車。

蕭冥羽也沒空多做感慨,趁著夜色,回到了昨天跟禿鷲、燈影接頭的小旅館裡。把臉上的那張不屬於他的"皮膚"從撕下來時,扯得他的臉皮生疼。

除去所有偽裝恢復成本來面目後,蕭冥羽換上身準備好的衣服,把其他的東西能燒的燒了,不能燒的扔了,這才不動聲色的回了亨通銀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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