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主人！」一逃離到魔界的葉洛辰整個人虛脫的倒了下去，小空反應極快的把人扶住。

　等候多時的雷霆三人一見這情景，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還沒等他們出手，小空便喊了影僕把人扶到榻上。

　「怎麼回事？」紅蓮輕蹙著眉問道，之前還好好的，出去一趟怎麼就變成這樣了？

　魔蠍伸手替葉洛辰把了一下脈，「脈象紊亂，情緒起伏過大。」

　小空從空間舀了靈泉，笨拙的慢慢倒進葉洛辰嘴裡。

　「咳咳！」葉洛辰勉強睜開了眼，看到這麼多人圍著，本來就不舒服，現在更不舒服了。

　「你們讓開。」一向熟知葉洛辰各種表情的小空冷聲道。

　雷霆本來想說些什麼，魔蠍拉住了他。好吧，看在葉洛辰頂著一張比死人還白的臉的份上，他就暫且不跟這小孩一般見識了。

　呼吸順暢了些，葉洛辰開口說的第一句不是其他的，竟是問：「你們活了多久？有沒有魔主久？」

　紅蓮、雷霆、魔蠍：「……」

　「哎喲！這麼問人家的年齡，人家怎麼記得住嘛？」紅蓮掩唇妖媚的笑道。

　雷霆掰著手指算了一會，突然記起了什麼，道：「我多少歲你得問魔蠍，問他是什麼時候把我撿回來的。」

　魔蠍：「……如果想知道魔主那時候的事，可以去看卷宗。」

　葉洛辰略帶驚詫的問道：「你們還會記這種東西？」

　「有，在密室。」

　雷霆疑惑的看著魔蠍，「有卷宗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魔主竟然把這種事也告訴你？」

　魔蠍認真的說道：「上次曬書，看到的。」

　「呵……誰信呢？你和魔主那點破事，真當我不知道？就算你再守上個幾萬年，魔主也不會看上你。哼！」

　「我都跟你說了多少次了？那些事都過去了。」

　紅蓮習以為常的自動屏蔽他們的談話，葉洛辰聽得耳朵嗡嗡作響，冷聲道：「要吵出去吵，出去之前把密室的位置和鑰匙給我。」

　雷霆斜了一眼魔蠍，摔門而去。

　魔蠍從袖口中拿出一串鑰匙丟給葉洛辰，「你自己找，紅蓮知道在哪裡。」說罷就追了出去。

　葉洛辰：「……」

　紅蓮無奈的聳聳肩，「他倆這樣都幾千年了，習慣就好。」

　習慣......請問，他為什麼要習慣這種事？不想那麼多，葉洛辰掀開身上的被縟就想下去，小腹處傳來隱隱的墮痛感，讓他的動作停頓了一下。

　「主人，怎麼了？」小空注意到他的動作問道。

　葉洛辰強行把疼痛感忽略，搖搖頭道：「沒事，走吧。」

　紅蓮也不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葉洛辰說沒事她也懶得再問，就跟著他用空間穿梭到魔宮。

　清冷的宮殿，暗色為主，殷紅的泉水從地底不斷冒出，就像止不住的鮮血，數條細長的紅色飄帶懸樑輕蕩，孤寂、落寞。

　「這就是我們魔主的宮殿，牆後面就是密室，其實裡面也沒什麼值得保密的東西，修煉功法魔主早就一股腦的全給了我們，該學的不該學的都有，現在密室裡就只有一點陳年往事，誰沒事看那種東西？只有魔蠍會定期曬曬，不然早就被老鼠給啃了。」

　紅蓮邊走邊道，在路過紅池時見葉洛辰皺了皺眉不由得輕笑，「這個就是傳說中的血池哦，裡面有幾萬人的血呢，呵呵。」

　葉洛辰面無表情的看著她，紅蓮笑了一會發現實在無趣得很，便收起了笑容道：「傳說魔主殺人不眨眼，殿中用來沐浴的水池中裝的不是水而是血，其實魔主那個傢伙很少出去，更別說殺人如麻了，對屬下的要求也是能不動手就不動手，至於那個沐浴用的血池嘛，呵呵......那只不過是因為魔主體寒，從火山抽來的溫泉罷了。」

　紅蓮說著走到了一面牆面前，對葉洛辰勾了勾手指，後者把手中的一串鑰匙遞了過去。「人啊，就是喜歡用自己的主觀來判斷問題，你是魔，所以你做的所有事都是惡事，偶爾做了一件好事還被人認為是理所應當的。我們魔和人婚配就是高攀，神和人婚配就是人高攀，其實神和魔又有什麼區別呢？」

　葉洛辰靜靜地聽著，今天的紅蓮好像話有點多啊。

　沒等葉洛辰說話，紅蓮就打開了密室，「喏，你要的陳年往事都在裡面，看完千萬別和其他人說哦。」說完調皮的朝他眨了眨眼，然後轉身離去。

　「其實......」葉洛辰道，紅蓮的腳步頓住，「不管是神、魔還是人，從來都沒有誰高攀了誰的說法，心裡想的什麼，做就可以了，世人的理解有什麼用？還是要自己理解自己。你說呢？」

　紅蓮半垂下眼簾輕輕一笑道：「是我多想了。」

　葉洛辰聽到她的腳步越來越遠，才專心投入面前山海般的卷宗裡，幾十萬年的事還真不是一般的多。

　小空望著一堆一堆的卷宗眼角抽了抽，等主人看完，主人的夫君早就作古了吧？

　「小空，把這個空間的時間暫停。」不待小空在心裡吐槽完畢，就聽到葉洛辰說了這麼一句。

　「好。」小空沒有任何遲疑的暫停了時間，燭火、風以及外面的水流都成了靜態。

　葉洛辰打開最古老的卷宗速度極快的瀏覽，一卷又一卷，小空就負責搬運，偶爾看到上面的字，再看看自家主人，上古文字他能看懂？那麼，是不是說他家主人其實是上古墮神？

　「你愣著做什麼？把卷宗給我，快來不及了。」這種危險逼近的感覺簡直比上歷史課還糟糕！

　小空回過神來把手裡的卷宗遞給他，先這樣吧，有事以後再說。

　漫無邊際的血海，藜君慕整個人被血藤懸空掛立，元走在用血藤編織的橋上一步步走來。

　「藜君慕，好久不見。」

　元淺笑道，眼神無比冰冷。

　「你……認識我？」藜君慕看著他說不出是什麼感覺，被刻意封存的記憶似乎又要重啟。

　元聽完笑得更歡了，「自然是認識的，許久不見，性格變了許多，這愛好還是一點沒變呵。暗地裡搞偷襲是不是很爽？我能讓你得逞一次，但絕對沒有第二次。」

　藜君慕不解的看著他，「什麼意思？」

　「唔……需要我提醒一下麼？大概是一萬年前的事了吧，你那時是神界守衛戒律的人，還記得麼？」元幻化了一個椅子出來坐著說道。

　「嗯。」他是執法的人，可……他為什麼會成為墮神？這中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元看著他，眼中透著憐憫，但更多的是嘲諷。「真是可悲，看來哥哥有一點說的沒錯，再深沉的愛也會隨著輪迴一點點消散，記憶也不復存在。忘憂湯真是一個好東西呵……既然如此，我就給你講個故事吧，看看時間也是夠的，聽完之後，我想，我們應該就有共同語言了。」

　也不管藜君慕是不是在聽，元就開始講了，講著那個被所有人當成笑話的故事。

　那是神魔之間締結契約的二十萬年後發生的事，魔主傾盡畢生之力建造了魔界，用自己的骨血封印了發狂的魔人以及魔獸，新的魔主上任，他叫古弋。

　神界在大戰後也元氣大傷，神主將神位傳與他所創造的第一個孩子御卿後，離開神界，不知去了哪裡。

　神魔兩界本是水火不容，但私下裡新的神主和魔主關係是不錯的，可元要說的，不是這件事，他要說的這件事是從眾神決定給神主找一個神後開始的。

　「我不同意！」

　一襲白衫的元直接一腳踹開了御卿的寢宮，也收起了平日裡吊兒郎當的模樣，很認真的吼道，手中的斧鉞發著寒光。

　御卿放下手中的書抬眼看向他，眼底有著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寵溺，「怎麼了？不同意什麼？」

　「就是立神後的事，反正我不同意。」元見御卿的確不知道，便緩和了語氣說道，但態度很堅決。

　「他們都說我該找一個神後，不然事情這麼多，忙不過來。」御卿只是在闡述著一個事實，對於神後之類的，他無所謂。

　元直接走過去坐在他腿上，雙手捧著他的臉，非常不滿的說道：「我不是一直在幫你嗎？那神後娶回來幹什麼？」

　御卿聽了之後就笑了，寵溺的刮了一下元的鼻尖道：「你那哪是在幫我？搗亂還差不多，別人一有什麼事，你就用暴力解決，每次還得我去講和。」

　「哼！你是神主，他們都應該聽你的才是，有什麼好說的？」元理所當然的說道。他的哥哥是神主，神界的一切都是哥哥的，既然是哥哥的，那就是他的，其他人有什麼資格說這些？

　御卿嘆了一口氣，「這件事以後再說吧。」他這個弟弟什麼都好，就是太自我了，除了他什麼人的話都聽不進去，從小到大惹出的事說出來都是淚啊。

　「以後也不准說！」元霸道的揪著他兩邊臉頰道，御卿自然是一一答應了，沒辦法，就這麼一個弟弟，在他力所能及的地方寵著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