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你的……小可愛們？」話太過肉麻，葉洛辰說的時候不由得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元唇角輕揚，道：「就是洪荒那些可愛的生物啊，你收入空間的那些都是我創造的。」

　葉洛辰沉思著，洪荒是元創造的，但為什麼洪荒這個巨大的空間碎片會在元手裡？卷宗上說神主把元禁錮在洪荒，難道就是那個時候……

　「想好了沒？再沒想好，藜君慕變成人幹了到時候別怪我，對了，我出來的時候定的時間是半個時辰，唔，還有一刻鐘，掉進血海的人，是撈不出來的哦。」

　元調皮的朝他眨眨眼，笑得像一個孩子。

　小空扯了扯神遊的葉洛辰：「主人……」

　「放出來吧。」葉洛辰艱難的說道，他從來就不是什麼聖人，更不是什麼救世主，他只是想找到那個愛他的人，然後一起慢慢變老，任由歲月流淌。

　小空停頓了一下，「主人，真的要這樣？放出來就沒有回轉的餘地了。」

　「我知道。」這一次，葉洛辰說得十分堅決。不管世人是否評價他自私，他都決定了。

　小空不再多言，一時間，空間逆轉，魔界本就陰鬱的天黑得不像話，天空出現一個巨大的漩渦，電閃雷鳴，狂風襲捲了整個魔界。

　「怎麼回事？」紅蓮在魔宮外看著天空愣了愣，這麼強大的力量好像是從……魔宮發出來的。

　一回頭，強大的力量波動將她直接震出十里外。

　「我跟魔主沒關係。」魔蠍對面前的人認真的解釋著。

　雷霆冷笑，把頭扭過一邊，就像小時候和他鬧彆扭的時候一樣。

　「我……」魔蠍還沒說完，雷霆突然抓住他的手臂撐起防護罩，躍開涼亭幾十米。之前他們坐的涼亭霎那間成了粉末，而雷霆的防護罩也受到了嚴重的攻擊，魔蠍頓時反應過來，加大了防護罩的力量。

　雷霆白了他一眼：「你可以再慢點。」

　這種衝擊力持續了約莫一刻鐘的時間，整個魔界被摧毀得差不多了，一些奇怪的生物似乎是突然來到這個世界的，站在廢墟上，好奇的左顧右盼。

　「你要的我已經做到了。」葉洛辰面無表情的說道。

　元輕笑著，在葉洛辰的面前畫了一個黑色漩渦出來，「喏，進去吧。」

　葉洛辰眼眸暗了暗，原來是黑洞，難怪他怎麼也找不到藜君慕在哪裡。

　遲疑了一會，葉洛辰踏入了黑洞，小空緊跟其後，元輕蔑的瞥了一眼消失的黑洞，「你們一家三口就在裡面永遠在一起吧。」

　無盡的黑暗過後一片紅海出現在面前，幾乎是葉洛辰一看到紅海的那一刻，幾千根血藤同時朝他捲來，小空還沒動手，葉洛辰手指輕動，所有血藤斷成兩截，紅色的液體止不住的流，兩次進攻未果後，所有血藤都老實了，規規矩矩的盤在石岩上，守著它們唯一的獵物。

　葉洛辰站在沙灘上望著遠處石岩上的藜君慕，中間的紅海像一個張開的大嘴，隨時都有可能吞沒他們。

　「主人！」小空拉住要上前的葉洛辰，「進去血海後，還沒等你到他那裡就會屍骨無存！」

　葉洛辰給了他一個放心的眼神，道：「沒事。」

　一隻腳剛踏入血海，蝕骨的疼楚從腳傳來，很疼，可那又如何？

　「藜君慕，我還是習慣叫你沐子昕，所以，沐子昕，你給我聽好，在我死之前你絕對不能死！聽到就給我哼唧一聲！」

　葉洛辰忍著疼痛朝對面喊道，藜君慕聽到聲音微微抬眸，遠處那個身影是那麼熟悉，和記憶中的那人重疊。

　是啊，都是同一個人。不管輪迴多少次，名字可變，性格可變，不變的，是深沉的愛，那是刻在骨子裡，融入靈魂裡，不會被任何人封印的愛。

　「瞎哼哼的是豬。」

　雖然聲音細若蚊蠅，但葉洛辰還是聽到了，只要那人動嘴，他就知道那人到底在想些什麼。

　小空木然的看著葉洛辰一步步走進血海，衣服被鮮血浸透，粘在一起，他的腿依稀可見白骨，然而，那血海還在一點點消融他的骨頭。

　「整天吃了睡睡了吃，可不是豬麼？」葉洛辰淺笑道。

　「那還不是因為你做的飯菜太好吃了。」

　疼痛到麻木，什麼都不去想，至少，他們還看得見彼此。

　即便是天與地的距離，只要那麼一眼，知道對方心裡有自己，那就夠了。

　海水蔓延到腰間，葉洛辰用自己鮮血淋漓的手摸了摸小腹，笑著問道：「哎，沐子昕，你說我們的孩子叫什麼好？」

　「念。」藜君慕毫不猶豫的吐出一個字。

　「那……」葉洛辰頓了頓，繼續前進，「那他到底姓什麼？藜？沐？」

　「葉，葉念。」藜君慕蠕動著蒼白到紫的唇道。

　成了白骨的腿斷裂，葉洛辰一個踉蹌，撐在血海中，好一會才爬起來，臉被腐蝕了一大塊。

　「沐子昕，你說，我變醜了你還要嗎？」

　藜君慕依稀看到一個血人，艱難的蠕動著唇，「要。」

　兩人相視而笑，距離不遠，但那個距離或許是他們永遠跨越不了的，一如那天的銀河。

　「沐子昕，咱們還能輪迴嗎？如果輪迴，這次沒有喝忘憂湯，你還會不會忘了我？」

　「不會。」

　「那就好……」葉洛辰整個人沉入紅海，眼睛還捨不得閉上，視線被血紅代替，不知是他的血還是血海的水。

　束縛藜君慕的血藤到時間就鬆開了，他就像一片薄紙，飄落進血海。

　小空在岸上站成雕像，和以前一樣，送走他的主人，一次又一次，他只能看著自己的主人死去，什麼都做不了。

　外面的世界翻天覆地，元將所有陸地連接在了一起，坐在雲端，用念力通知道：「我是新一代的神主，元。我準備建造一個無憂無慮自由自在的新世界，你們可以反抗，也可以順從，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們，反抗無效。舊神已經隕落，以後，將由我這個新神帶領大家。」

　被強拉到人界的秦宇揚抱著阿雪看向天空，幾十個黑黝黝的洞似乎隨時都能把他們毀滅。

　「秦大哥，那個人是誰？」阿雪在秦宇揚懷裡只露出一雙眼睛滴溜溜的轉，為什麼不讓他看？

　秦宇揚緊抿著唇，「整個世界都變了。」不只是他的國家，其它國家也是，人，還剩多少？秦宇揚不敢確定。

　「完了完了，怎麼會這樣？」

　另一個被強行拖過來的大陸上，一隻黑貓急得跳腳，身旁的男子看不出任何表情。

　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糰子回過頭，沖秦宇揚呲牙，「看什麼看！」

　阿雪腦袋一縮，默默把眼睛閉上，那個小黑點感覺好可怕。

　糰子嗅到了一股魚腥味，甜絲絲的，眼睛微眯，盯著秦宇揚懷裡的阿雪，魚！

　秦宇揚毫不客氣的回敬一句：「看什麼看！」

　還不等糰子說話，一旁的奈花看不下去的敲了它一下，「閉嘴！」

　糰子頓時就蔫了，討好的笑了笑，「都聽你的。」

　奈花盯著空中的那人，臉色不大好。「是元大人……」

　「啊？」糰子也看了過去，天上的那人似乎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隔著天幕朝他們看去，微微一笑。

　元默唸著咒語，奈花頭痛如裂，「啊！」

　糰子瞬間化為人形，接住搖搖欲墜的奈花，「怎麼了？奈花！」

　「我的頭……好疼！」萬年之前的印記，現在還存在麼？奈花蜷縮著身子，顫抖著。

　元見糰子沒反應，挑眉道：「藜君慕把你的印記抹去了？呵……」

　糰子垂下眼瞼，抱著奈花不語。元，他的創造者。

　「抹去了也不要緊，回來的話，我依舊歡迎，以前的事就作罷，如何？」元從容的笑道。

　秦宇揚再傻也知道了所有的一切都是天上那個人弄出來的，元是看見了秦宇揚的，不過，一個小嘍囉而已，弄不出什麼事來。

　糰子咬咬牙，直視元，道：「我不回去。」

　小黑貓會反抗？元的眼中閃過一絲詫異，語氣加重了許多，「想不到跟了藜君慕幾年，膽子也變大了呵。」

　「現在藜君慕才是我的主人，你沒資格說我！」糰子伸出利爪，全身緊繃，隨時準備接下元的發難。

　元聽完就笑了，「哈哈……我的將軍啊，你的主人現在恐怕早就成了血海的一部分了。」

　糰子驀地瞪大了眼睛，怎麼可能……他的主人，冥河的守護神，怎麼會被血海吞沒？

　「不信？血海才不管他們是不是神，有執念，就消融。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看我多仁慈，讓他們一家三口團聚了。」元不在意的說道。

　秦宇揚握著手中的東西，默唸咒語，不管有沒有用，試試看。

　「來吧，幫我完成這宏圖大業，就象徵服洪荒一樣。」元身後的黑洞伸出無數觸手，糰子感覺自己的身體漸漸僵硬。

　在觸手捲走糰子和奈花的那一刻，一道金光閃過，所有觸手撲了個空。

　元微微蹙眉，陰沉著臉，咬牙道：「龍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