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8章 一劍穿胸

　苗素婆娑目疵欲裂，眸底陰鷙的光芒連閃，嘶聲力竭的怒吼！

　「賤人？野種？孽種？」顧長生臉沉如墨，看著眼前垂死掙扎的苗素婆娑冷哼了一聲，「三宮不會放過我？南疆容不下我？呵呵……」

　紅袖翻飛，顧長生轉身不再看她，狂狷開口，「待得三宮六殿不復存在，南疆天翻地覆，你們所以為的至高無上化為齏粉，新的遊戲規則，就會由我創造！」

　三宮六殿，南疆至高無上的存在，顧長生不相信，二十餘年前，只憑六殿之一的香卡一族，就能顛覆風凰一族的千年統治！

　這其中，必有三宮的參與！

　隨著顧長生的話語，一隻隻蠱蟲在十來個蠱女身後顯出了身形！

　南疆蠱女的本命蠱！

　嗜靈蟒邀功似得盤在一邊搖晃著蛇頭，顧長生回眸，往那些蠱蟲一一看去。

　隨著目光的轉移，顧長生的臉色逐漸的被失望取代，「沒有……沒有呢……」

　苗素婆娑身後，是一隻十八爪的蜈蚣，看著就讓人毛骨生寒！

　可是，顧長生要找的是，四大皇蠱之中的白虎蠱，落在苗素一族手中的白虎蠱！

　如今，倒是讓她失望了！

　「咕咕……」火雞昂著雞頭，滿是希冀的望著眼前的飼主大人！

　蠱蟲的肉香氣息啊，好餓……

　「去吃吧！」顧長生勾唇一笑，緩緩開口。

　非她所願，那就是廢物！

　存在不存在，已然沒有必要，喂了她家火雞，剛剛好，也算是物盡其用了！

　「上天果然沒有那麼眷顧我啊！」顧長生看著身邊的周沐，略帶哀怨的開口。

　她就說麼，南疆四大皇蠱那麼厲害，她怎麼可能一日之內，得了三隻？

　白虎蠱啊，果然不在苗素婆娑身上！

　「娘子，這些人，怎麼處理？」元寶腆著一張肉嘟嘟的娃娃臉開口問道。

　「中了酥骨香，活著也是個廢人，只是徒添痛苦罷了！」顧長生聞言回頭，看著地上狼狽的十來個蠱女，對著韓秋六女揮了揮手，輕聲開口，「幫她們脫離苦海吧，山坳四周，所有蠱女，一個不留！」

　她，向來不是個心慈手軟的人！

　千人！千人圍殺！她不出手，這千人也不會對她心慈手軟！

　她既然已經踏上了南疆，就注定了這是一條不死不休之路！

　「是！」韓秋六女抱拳，沉應了一聲，飛身往四周散去。

　中了酥骨香，香卡天姬派來的千人高手，毫無還擊之力！

　我為刀俎，人為魚肉，韓秋六女撿人頭的動作，相當的迅速！

　收起，劍落，帶起一片血光，瞭解一條人命！

　四周，蠱女臨死前的絕望哀嚎之聲，響徹天際！

　「賤人！你個殘忍的賤人！」香卡妙看著眼前紅衣灼灼的女人，渾身打顫，一臉畏懼的往後縮著，搖著頭，倉惶的喃喃自語，「你不是人！你是魔鬼！魔鬼！」

　四周的哀嚎聲每響起一下，都在挑戰著她們的神經，讓她們幾欲崩潰。

　「顧長生，大瑤山之戰也好，紅日城一戰也罷，所傷蠱女都不過幾人，今日，你竟然在南疆之地，屠殺千名蠱女！你可知道，這是多大的罪孽？」一手抓著身下的泥土，苗素婆娑一臉猙獰的沉聲開口。

　「如果，我手下留情不殺你們，你們可會放我一條生路？」顧長生聞言，雲淡風輕的挑了挑眉，「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生存的法則！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屠之！這是我顧長生的行事準則！你們，能夠死在我的手上，倒也算得上是死得其所！」

　顧長生說到這裡，就轉身往外走去，「四喜，把她們處理掉吧！」

　「是！」四喜聞言，當即應了一聲。

　轉眼，身後就響起數聲哀嚎。

　顧長生走在周沐身邊，鼻端充斥著血腥味，讓她有點兒魂不守舍。

　身後，四喜揮舞著手中的鐵鞭，剛捲起香卡妙的人頭，就感覺到身邊一道勁風閃過，回頭瞄了一眼，頓時大驚失色，驚慌大喊，「娘子！」

　「顧長生！納命來！」

　冰冷至極的聲音，夾帶著無邊的殺氣，像是從地獄爬出來的厲鬼一般，以迅雷之勢往顧長生的方向席捲而來！

　顧長生驀然回頭，眼底滿是震驚。

　這麼快的速度，饒是周沐和顧長生兩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再明知結果已定，勝券在握之時，兩人都稍微放鬆了心神，只是這一放鬆，就足以致命！

　苗素婆娑，浮屠妖姬的師傅，南疆三宮長老之一，她的絕命一擊，又豈是人能躲得過？

　「娘子！」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的元寶見此，頓時肝膽欲裂。

　看著苗素婆娑直逼而來的骨劍，珠圓玉潤的身形，頓時彈跳而起，往自家娘子身後擋了過去！

　「元寶！」

　「元寶！」

　顧長生和周沐見此，頓時驚恐的瞪大了眼睛，大喊一聲，身形化為一道閃電，往元寶撲了過去。

　「噗呲！」

　長劍入肉的聲音，如同雷擊一般，在顧長生和周沐心底炸開！

　一掌隔開執劍再刺的苗素婆娑，顧長生和周沐同時伸手，接住了元寶往後倒去的身形……

　鮮血，剎那間流滿了元寶的胸口，綻放出一片妖嬈的花朵！

　「元寶大人！」四喜驚呼一聲，當即飛身過來，攔住了苗素婆娑的攻勢。

　分散在山坳四周撿人頭的六女，聽到這邊的聲音，神色大變，火速趕了過來，和四喜一起，跟苗素婆娑戰在了一起。

　一時間，大樹之下，陷入一片混亂。

　顧長生看著元寶胸口不斷溢出的鮮血，伸了伸手，想幫他摀住流血的傷口，卻不敢！張了張嘴，想說話，卻無語出聲。

　二人的懷中，元寶的臉色已然變得煞白，正對著胸口的地方，骨劍透胸而過的傷口，血流成河……

　「元寶，元寶你怎麼那麼傻！」淚水，不期然的滑落，顧長生看著眼前的元寶，面如死灰。

　身為醫者，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救人難救命！

　這一劍，穿胸而過！

　就算她自負醫術精湛，也無從下手！

　「娘……娘子……」嘴裡溢出一片血花，元寶努力的眨動了幾眼眼瞼，極力的半睜著眼看向身邊的人，嘴角微勾，想要強作歡笑，卻帶出更多的鮮血，「咳咳……娘子，我就說麼，就我這……這身材，擋槍最……最合適了……」

　「是是是！你說什麼都是對的！」抹了一把臉上的淚水，顧長生連忙開口。

　前世今生，她都見慣了生死，從沒有想過，有朝一日，她會因為生離死別落淚！

　「元寶！」周沐看著眼前生機漸無的元寶，深邃的眸底，滿是哀戚。

　雖然，他平時待元寶與別人無二，可是在他心底，元寶終究是不同的！

　自幼相識的情分，是元寶以幼齡之軀，把他從東宮大火的煉獄之中，救了出來！十幾年的不離不棄相伴左右，名為主僕，實為家人！

　「爺……元寶……元寶天殘之人，人神共棄，謝謝你，把元寶當人看……元寶此生不虛！」元寶珠圓玉潤的身子輕顫，胸口的鮮血瀲灩成片！

　隨著他的話語，一口口鮮血，從他的嘴裡溢出，沾染在顧長生和周沐手上！

　「元寶，你別說話，本王還沒幫你收養繼子，你怎麼能死？你死了，會沒有香火供奉，會餓的！」周沐按著元寶流血的胸口，向來宛如神邸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慌亂之色。

　「不會的！不會的！元寶你不會死！你不會死的！」顧長生驚慌的翻著身上的藥瓶，手打顫的倒出無數藥丸，往元寶的嘴裡塞了過去。

　鮮血，混著藥丸，被元寶霎時咳了出來。

　這樣的傷勢，他真的吞不下去東西了，就算是顧長生，也無計可施！

　「不！不會的！」顧長生淚眼婆娑，周身青筋立見，「不要死！元寶你不要死！我不要你死！不要你為我死！」

　都怪她，若非她自負，若非她走神，元寶怎麼會為了幫她擋劍變成這個樣子？

　不要！她不要這樣！

　她不要有人，為了她而死！

　「元寶！」

　「元寶！」

　「……」

　和苗素婆娑戰在一處的幾人，聽到身後的聲音，神情大變，手上的招式愈發的凌厲，可即便是如此，七人連攻，也絲毫未能傷到苗素婆娑分毫，只能勉強攔住她繼續進攻元寶所在之地的趨勢！

　「元寶，你不能有事，小雷子還在家做了好吃的等你回去，你一定不能有事！」手按在元寶的肩頭，顧長生的內力，源源不絕的輸入到元寶的體內，倉惶的搖頭。

　「娘……娘子，你不要難過，元寶……元寶喜歡看你沒心沒肺的笑，你要好好的和爺在一起，要救出小公子……」元寶艱難的轉頭，含笑的看著自家娘子，斷斷續續的開口。

　每說一個字，胸口就撕裂般的疼痛，元寶知道，他快要死了……

　「不！不要！」感受著手下逐漸消失的體溫，顧長生悲痛欲絕的嘶吼，神情陷入瘋狂顛魔，「元寶，我不會讓你死的！絕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