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1章 不殺生不成魔

　顧長生一邊說著，一邊將手中的匕首收回，沾滿了血跡的手指緩緩在匕首上摩挲，輕聲開口，「此匕名為重華，出自南疆皇室，碾轉反側卻落入我的手中，相傳此匕首能夠破開世間一切封印……」

　她的聲音低沉輕緩，轉瞬消失在幽深的夜色之下。

　可是傳入苗素婆娑耳中，卻不啻雷霆一擊！

　顧長生嘴角勾著一抹譏諷的弧度，奕奕然繼續，「只是不知，這沾了巫蠱之王神血的重華匕首，能不能破開你禁錮魂魄的封印？苗素婆娑，你說，如果你的魂魄離開你的死身，你會如何？是會化成一灘死水？還是會被你自身飼養的屍蠱啃食殆盡？」

　「不！不可能！重華匕首數百年前就已經遺失！這不可能！」苗素婆娑終於從震驚中找回了自己的聲音，顫抖的看著那一抹泛著金光的血紅匕首，搖頭開口。

　「呵呵……」顧長生聞言，低頭輕笑，轉眼目光如炬直逼苗素婆娑而去，「世間，本就沒有什麼不可能！苗素婆娑，你殺我元寶，讓我生受了這剜肉剔骨之痛，前事之因，今時之果，我顧長生必加倍奉還！」

　死亡的恐懼，籠罩在苗素婆娑心頭，讓她原本就詭異非常的面容，愈發的扭曲！

　沒有人比她更清楚，她不懼世間一切強者，卻畏懼世間一切可解封印的東西！

　她的生魂，不過是被她強制禁錮在自己的死身中而已！

　若是生魂離體，那麼她，只有死路一條！

　死穴被人掐住，苗素婆娑的反應很直接，轉身，就想逃逸！

　「想逃？沒門！」

　下一個瞬間，一聲輕喝在她身後響起，紅影閃動，音落之時，顧長生已經手持重華匕首，立在了苗素婆娑的面前。

　逃離之勢一頓，苗素婆娑的臉色，頓時漆黑一片！

　「欠債還錢，殺人償命，苗素婆娑，今日，你必死無疑！不用害怕，耐心等待，黃泉路上，我會讓你的苗素一族，與你做陪！」顧長生說著，身形就快如閃電的往苗素婆娑欺壓了過去。

　紅影過處，殺意瀰漫。

　重華閃動，苗素婆娑只得被動躲避！

　「我要把你的生魂一點點的凌遲！我要你嘗盡世間至痛！」顧長生看著眼前垂死掙扎的苗素婆娑，體內的內力緩緩凝聚，無邊的威壓，瞬間往苗素婆娑席捲而去！

　內力，刀槍，都難傷到苗素婆娑的死身！

　可是此時，苗素婆娑卻面色突如死灰，因為，內力雖然不能傷到她的身體，卻能阻礙她的行動！

　身形動作受阻，苗素婆娑像被無數條繩索禁錮一般，站在原地，動彈不得！

　顧長生血紅的長裙無風自動，在夜色之下，迤邐妖豔。

　她拿著重華匕首，緩緩往被禁錮的苗素婆娑靠近，匕首尖端，一絲絲沾染的鮮血緩緩落地，夾帶著若有似無的金光！

　「苗素婆娑，不要怕，我會很溫柔，很小心，不會讓你這麼快就死掉的……」嘴角綻放一朵嗜血的笑花，顧長生手中的重華匕首，緩緩靠近苗素婆娑的手腕！

　「不！不！」老眼驚惶的眯起，苗素婆娑唇齒打顫，震驚非常。

　下一個瞬間，重華匕首的紅光閃過，拂過苗素婆娑的衣袖！

　沒有流血，沒有傷到苗素婆娑的肉身份毫，可是蘊含金光的紅色匕首閃過的下一妙，苗素婆娑的手腕之上，原本完好的皮肉，迅速的被死灰之色浸染，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成腐肉……

　「啊！」

　靈魂被凌遲的痛楚，遠比肉身的傷更痛千百倍，苗素婆娑嘶聲力竭的痛呼出聲！

　可是顧長生的動作沒有停，從手腕到胳膊，從鎖骨到胸膛……

　一刀刀拂過苗素婆娑的身體……

　苗素婆娑的吼叫聲響徹紅岩山，她的身軀，隨著顧長生的動作，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緩緩的變成一片片腐肉，一條條讓人作嘔的屍蟲，在腐肉中翻滾啃咬……

　「殺了我！殺了我！」

　靈魂被凌遲的痛苦，饒是已經經歷過生死的苗素婆娑，也難以承受，她的瞳孔逐漸縮緊，感受著自己的靈魂斑駁成碎片，自己的肉身一片片變成腐肉……

　「殺了你？哪有這麼容易！我要你嘗盡凌遲之痛，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此，待我家元寶死而復生，我才能給他交代，他家娘子，給他報仇了！」顧長生聞言，冷冷一笑，手中的動作依舊不緊不慢。

　她家元寶，那麼的討喜，如今卻只能像行尸走肉一般的躺在地上！

　這仇若是不報，她顧長生還有什麼臉談蕩平南疆？

　這是一場酷刑！

　一場血腥無比的酷刑！勝過天牢十八般刑罰！

　隨著顧長生的動作，苗素婆娑的叫喊聲愈發的撕心裂肺，瞳孔也在逐漸的渙散……

　可是顧長生把尺寸拿捏的相當好，每一刀，都傷及苗素婆娑的靈魂，可是每一刀，卻都不致命！

　這一場折磨！

　名副其實的折磨！

　饒是顧長生身後之人，看到最後，都閉了閉眼，有些不敢直視！

　直達靈魂的痛楚，無邊無際，讓苗素婆娑瘋狂的痛呼！

　可是越是痛，她的意識卻越來越清醒！

　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胸膛被屍蠱啃食殆盡，她能夠感覺到自己的雙腿變成乾枯的骨架……

　可是，她還沒有死……

　她的腦袋還在！

　「我一世行醫，雖然殺人無數，可卻從沒如此殘忍過，苗素婆娑，能將我激到如今地步，你也算是不枉此生了！」重華匕首指著苗素婆娑唯一完好的腦袋，顧長生含笑，輕聲開口，「這紅岩山之下，就是南疆腹地的第一座大城苗素城，是你苗素一族的駐地對不對？」

　「殺……殺了我！」苗素婆娑乾渴的唇瓣蠕動，模糊不清的說出幾個字。

　「我會殺了你！我現在就是要告訴你，今夜，你葬身在這紅岩山，魂飛魄散，不出三日，我便要屠盡苗素一族，來為我的元寶作陪！」重華匕首在苗素婆娑佈滿黑色苦吃的臉頰上游弋，顧長生緩緩開口，「六殿之一的苗素一族，南疆千年來的名門世家，因你之故，三日之後，就會消失在這片土地之上，成為歷史一般的存在！」

　「苗素婆娑，我原本只想攪亂南疆，並不想大開殺戒，是香卡天姬逼我！是你們逼我！」

　「你敢！賤人你敢！」苗素婆娑聞言，頓時目疵欲裂！

　「我有何不敢？」顧長生聞言，當即冷叱，「我已經屠了花恆一族，下一個就是你苗素！我要屠盡你們這些背信棄義叛主的六殿家族！我要顛覆三宮！我要將忠於我風凰一族的夏言和紅岩兩族重新推至南疆權勢巔峰！我要在南疆，創造屬於我風凰長生的時代！」

　顧長生說著，手中的匕首，毫不猶豫的往苗素婆娑的腦袋上切了過去！

　「啊！」

　下一個瞬間，痛呼聲響徹了整個紅岩山，頃刻之後，一切沖歸寂靜。

　而苗素婆娑，卻變成了一副枯骨，聲息全無！

　「長生。」周沐緩緩上前，看著眼前目光呆滯的女人，小心翼翼的抬手，逝去她臉上殘留的血跡，「長生你別生氣，有你在，元寶總會好起來的。」

　「妖孽，我會救元寶的。」顧長生目光停在虛無處，吶吶出聲。

　「嗯，本王知道。」周沐含笑點頭。

　「妖孽，一直以來，我只想當顧長生，只想當沒心沒肺的顧長生，閒雲野鶴，逍遙平生……」顧長生看著月色下的紅岩山，鼻端血腥氣縈繞，失神的開口，「可是我錯了呢，妖孽，不管我承認不承認，我都是風凰一族的後人，我的母親叫風凰弱水，是風凰一族曾經的皇主，而我……她們叫我風凰長生！」

　「顧也好，風凰也罷，你都是本王的未婚之妻，都是本王的長生！」周沐聞言，抬手緩緩覆上她翻飛的長發，低沉的開口，目光卻停在她的眉心，看著那金色的水滴，略有失神，「這個印記，倒是和你母皇留給你的那個額飾，分外相似，只是這顏色……」

　顧長生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無奈的苦笑。

　她母皇留給她的額飾，是血紅色，如今，好像變成了金黃的至尊之色了吧……

　她剜肉剔骨，只是為了喚醒巫蠱之王的神魂，如今，巫蠱之王的神魂已醒，只是醒來的，卻是另外一個人！

　神嗎？那是什麼樣的存在？

　顧長生來不及細想，只是看著身邊站立的六女，長睫微垂，緩緩開口，「屠盡殘餘之人，爾等六人即刻下山，我要你們為我破開苗素城，不擇手段！」

　韓秋小翠和錦玉良緣四姐妹聞言，神情頓時一凜，可是娘子之命，她們唯命是從！

　「遵命！」

　六女齊齊的應了一聲，六道身形化為六道暗沉的紅影，轉瞬消失在紅岩山中！

　「你真的，要在南疆腹地，大開殺戒？」周沐看著眼前的小女人，寵溺略帶無奈的開口。

　「是！我要用最快的速度，蕩平南疆腹地，讓三宮六殿傾覆！」顧長生目光堅定，沉聲開口，「不殺生不成魔！即便是成魔，誰也休想阻我救我兒和元寶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