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7章 看不清的臉，北祁的傾述！

　而北祁，低頭往顧長生看來的北祁，幾乎在同一時間，震驚的瞪大了雙眼！

　「你是誰？」

　低叱之聲，從北祁的嘴裡發出，帶著身為王上的威壓，北祁的雙手撐在桌案之上，當即站了起來。

　顧長生聞言，裝飾過的小臉之上，頓時閃過一抹震驚，礙於北祁的威壓，堪堪的後退了一步，吶吶的道，「我……我是顧長生啊！杜建杜將軍舉薦過來當御用軍醫的人，可是，我只是被誤抓進軍營的，並不想當什麼御用軍醫……」

　「這個，我自然知道！可是，我為什麼，看不清你的臉？」

　北祁支撐在桌面之上的手，逐漸的握緊，溫潤如玉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凝重之色。

　顧長生聞言，頓時大驚失色，震驚的看著上站的北祁，抬手指了指自己，瞪著一雙鳳眸，焦急的上前了一步道，「你說什麼？你說你看不清我的臉？看不清？」

　「沒錯！我看不清你的臉！」北祁點頭，他這一生，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狀況，看不清一個人的臉！

　「那你是不是覺得，我的臉前，有一片霧靄，隔絕了你的視線，你無論如何都看不清？」顧長生聞言，再次上前了幾步，哪裡還顧得上北祁的身份什麼的，此時心底滿是疑惑道，「可是不應該啊，我能清晰的看到你的臉啊，你的臉，溫潤如玉，五官帶著入骨的儒雅氣息，我過目不忘的啊……」

　北祁沒有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可是，顧長生卻是遇到過的！

　顧長生看不清神尊荒古的臉，同時，神尊荒古也看不清她的臉！

　她和神尊荒古，算得上是對面不相識！

　是以，顧長生也理所當然的以為，這看不清臉的事兒，應該是相互的，沒道理她看不見別人，別人竟然能看見自己！

　可是現在，顧長生發現她錯了！

　她能夠清晰的看清北祁的臉，但是，北祁竟然告訴自己，他看不到自己的臉，這是怎麼回事？

　「你……你是她遇到的那個有趣的孩子？那個，問過她，如此過一生，可會後悔的孩子？」北祁驚疑不定的看著顧長生，隔著迷茫的霧氣，他根本就看不清顧長生的容顏，只是能夠看到她纖細修長的身形，還有那一身和軍中之人別無二致的戎裝……

　「你說的，是占星樓上的那位？」顧長生聞言，心底更加震驚了！

　在這個時空之中，她只問過一個人，如此過一生，可會後悔！

　而那個人，就是神尊荒古，占星樓上，一心占卜的那位神尊！

　沒想到，這事兒，竟然連北祁都知道！

　「不錯，我知道此事，她為了你，特特下了占星樓見你，原來，竟是因為，你不屬於這個時空啊……」北祁看著顧長生，緩緩的從桌子後面走了出來，雖然看不清顧長生的臉，可是，依舊覺得眼前的少年，熟悉極了！

　「我能清晰的從你身上，感受到她的靈力波動，是她吧？這世上，只有她，能有如此神力，扭轉時空界限，將你弄到此地來……」

　顧長生聞言，頓時就皺眉了，低頭，看了自己一眼，道，「她的靈力波動？我怎麼感覺不到？」

　「我是這個世界上，最熟悉她的人，你感覺不到，也是自然！」北祁聞言，嘴角微勾，對於顧長生的警惕之心消除，「不過，你可能不知道，就算是法力無邊的她，想要扭轉時空界限，都是逆天而行，唯有我身上的破空之力，才能助她……」

　「額……」顧長生聞言，眉頭皺的更緊了，「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之所以看不清你的容顏，原因應該就在於此！我和你能到達此界之事，息息相關，若無的的幫助，她不可能讓你跨越時空界限，到這個時空中來！」北祁緩緩的倒了一杯清茶，一邊喝，一邊溫聲道。

　顧長生聞言，撓了撓頭，自來熟的也過去倒了一杯茶逕自喝了起來，吶吶的道，「那你知道，她為什麼要把我弄到這裡來嗎？」

　這個問題，顧長生也很疑惑。

　如果說，神尊荒古在她隕落之後的墓穴外，設下了這樣的結界，將擾了她安息的人，弄到這個時空中來，那麼，感應到自己存在的第一時間，神尊荒古就該出手，殺了自己才是啊！

　可是，自己已經和神尊荒古打過照面了，卻還活的好好的！

　「還沒有發生的事情，我又怎會知道原因？或許，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以後的她，為什麼要如此做吧！」北祁放下茶盞，提起神尊荒古，溫潤如玉的臉上，難掩的失魂落魄……

　終究，自己與她而言，不過是一個尋常的人！

　連自己出征，她都不曾相送，更不曾，道一句珍重……

　自己這一生的感情啊……

　終究是，得不到哪怕是一個回眸的回應！

　「北祁……」顧長生看著走神的北祁，將他眼中的落寞，盡數收在眼底，忍不住的伸手，輕輕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我無意間偷窺到了你和她的談話，知曉了她的身份，也知曉了你的情殤……」

　「你知道了？」北祁聞言，當即震驚的回眸，「你知道了她的身份，她卻未曾出手殺了你？」

　顧長生聞言，一愣。

　而北祁自己，卻轉瞬自嘲的低笑了一聲，「是啊！她怎麼可能會殺了你？當年，我知曉了這荒古紀元之中，最大的密辛，她沒有出手殺我，現在，也不會殺你！」

　「對於她來說，我和你，都是一樣的，在她眼裡，都只是普普通通的人類而已，沒有什麼不同……」

　「只是我太傻了，太傻了而已……」

　顧長生看著北祁臉上，那入骨的落寞，心也跟著一抽一抽的疼。

　這疼痛的感覺，如此的清晰，讓顧長生想要忽略都難！

　「北祁，愛情，本來是沒有對錯的，你只是，愛錯了人而已……」

　想到神尊荒古的冷血無情，顧長生猶有些憤憤，「你出征如此大事，她都能狠下心來不道一句珍重，這樣的人，有什麼值得你愛的？」

　「我如果是你，就打一個漂亮的勝仗，然後，威風凜凜的重新回到月不落城，給她看看！」

　「哈哈……」北祁聽到這話，當即低頭，輕笑了起來，轉身，看著在自己面前張牙舞爪的少年，抬手，隔著重重迷霧，往她的腦袋讓揉去……

　「你這少年，果然有趣！你既然來自後世，又豈會不知前塵往事？此一戰，我必戰死沙場，埋身黃沙之中，我雖生而不為神，但是，修為到了我這般境界，又豈會連感知天命的能力都沒有？」

　顧長生感受著頭上傳來的指尖溫度，心底微顫。

　這感覺……

　好熟悉！

　就像神尊荒古撫摸自己時一樣，讓她心底，隱隱竟有一絲眷戀……

　而讓顧長生更加震驚的是，北祁說出來的話！

　「你……你竟然知道？」顧長生張口結舌的看著眼前穩如如玉的男子，看著他說自己勢必戰死沙城，埋身黃沙，看著他儒雅的臉上，波瀾不驚，彷彿，在訴說著別人的生死，不關他的事情一般……

　「是啊，我知道！我預感到了自己的結局，也知道自己此一去注定再無歸期，我能預感到，她同樣也能……」北祁看著顧長生，嘴角勾起一抹苦澀的弧度，緩緩開口道。

　「你知道！你知道她也知道！而你們，竟然就這樣，一個坦然赴死，一個冷漠以對？你們這些有通天之能的人和神，到底在搞什麼嗎？有這樣的能力，不是應該要讓自己過的更好？活的更好嗎？」顧長生瞪著雙眼，震驚的開口道。

　北祁的修為之深，她根本看不透！

　雖然，他的眉心沒有神光閃耀，可是，顧長生確定，他的修為，較之尋常神明，那是不低多少的！

　可是，他竟然說出這樣的話！

　顧長生一直以為，神尊荒古知道北祁必死，卻如此冷漠，已經是薄涼至極了，沒想到，這兩人，卻都知道！

　「孩子，你知道，我初遇她之時，是何等場景嗎？」北祁看著激動非常的顧長生，輕輕的摩挲她的頭頂，聲音溫潤入水，讓人躁動的心，不自覺的安定下來……

　而北祁自己，卻彷彿陷入回憶之中一般，緩緩開口道，「我初遇她之時，她一個人，孤單單的跪在擎天柱下，獨自哭泣……」

　「她告訴我，那四根壯碩的擎天柱石支撐起來的諸天，就是她父神留給她的唯一的東西，是她傾盡一生也要守護的東西，是她存在的意義和使命……」

　「那時間，她仙衣縹緲，背影纖細，可就是如此纖細的一個女子，那羸弱的肩膀之上，卻扛著守護諸天的重任！彼時，我還年少，可心動，就是那麼一剎那！」

　「我立誓要守護這個女子，哪怕是，付出一生深情，注定得不到回應……」

　「她並非薄涼之人，只是，生而為神，生就的沒有七情六慾，她站在諸神之巔，守護諸天，此道注定孤苦！她因一時心有所感，諸天浩劫將至，不遺餘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