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9章

　和魚瀾達成了共識之後，顧長生的心情頓時就變得好好，轉身就往寢宮外走去，而就在顧長生轉身離去快要離開寢宮的瞬間，魚瀾復又開口道，“我尊貴的客人，我能最後問一遍，你到底是誰嗎？”

　魚瀾這話，讓顧長生離開的背影微頓……

　顧長生相信，魚瀾對於荒古紀元的瞭解，要比魚姝多得多……

　所以……

　“我的母尊，拼了命救下了你們，而她自己，卻死了……”沉吟一下之後，顧長生還是開口道……

　曾經在荒古紀元之中，她的母尊，就是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她努力的想要救下所有人，讓諸神之戰，不要波及更多的人……

　所以……

　鮫人族才可以倖免於難……

　所以……

　鮫人族才可以繼續活著……

　而她的母尊，卻死了……

　及至到現在，顧長生都還未找到真正復生自己母尊的方法……

　“！！！”魚瀾聽到顧長生這話，神情頓時就變得震驚異常，最後，只是說了一句，“對不起……”

　雖然，這一聲對不起，來的並不是很重要……

　可是，聽到的這一個瞬間，顧長生莫名的，卻有一絲釋懷……

　或許……

　自己母尊的選擇是對的！

　有些人死了，可是有些人，還有機會繼續活下去……

　“好好的活著吧，因為你們只要活著一天，就證明著，曾經的荒古紀元，真正的存在過，就證明著，我母尊的付出，並沒有白費……”最後，顧長生只說了這麼一句，就不再多說，轉身離去……

　不管魚瀾對荒古紀元到底瞭解多少……

　可是……

　鮫人族是荒古紀元遺民這件事，毋庸置疑！

　這一點，顧長生早就從魚姝那裡，得到了回答！

　事實上，就算是魚姝不說，顧長生也知道……

　在祖神估計的典籍之中，就記載著，鮫人族曾經是荒古紀元的種族……

　“……”魚瀾看著顧長生緩緩離去的背影，心情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一瞬間的凝重……

　這個女子……

　到底是誰？

　這個能夠說出荒古紀元的女子，到底是誰？

　魚瀾確信，能夠和荒古紀元有關的人，都不是尋常人……

　因為，荒古紀元，在他們鮫人族的祖先口中，是一個諸神並存的時代……

　雖然那個時代已經離他們遠去，可是，魚瀾依稀的記得……

　祖先的傳說……

　荒古紀元，諸神並存，諸神之戰，江河倒流，日月無光……

　那些個傳說，讓身為鮫人族女王的魚瀾，都發自心底的畏懼……

　無比的畏懼……

　神明的力量，遠遠不是他們鮫人族能夠抵抗的！

　雖然，他們鮫人族也曾是荒古紀元的子民，但是，他們只不過是最尋常不過的子民而已，距離神明，還太過的遙遠……

　但是，就在魚瀾此生還活著的時候，竟然讓她有機會，見到了真正的，較之鮫人族更要厲害的荒古紀元遺民……

　沒錯！

　此時此刻……

　在魚瀾的心中，顧長生已然被劃歸到了荒古紀元遺民的行列……

　雖然，這麼說，其實好像並沒有什麼不妥之處……

　以為顧長生其實……

　準確的算起來，也算是荒古紀元的遺民？

　不是嗎？

　……

　顧長生從女王的寢宮出來，寶寶當即上前，扯住了自家娘親的衣袖，“娘親，魚姝去哪裡了？為什麼我沒有找到魚姝的身影？她該不會也被抓起來了吧？“

　“怎麼可能？鮫人族的未來還需要她，她怎麼可能會被抓起來？”顧長生聽到自家女兒的話，當即輕笑了一聲，道，“放心吧，魚姝沒有事兒，她大抵是去看望她被抓起來的姐姐了……”

　“奧？那我去找她……”寶寶聞言，當即開心的道。

　然後，寶寶就拉著貝貝，一起消失在了顧長生的面前……

　“長生……”待得寶寶和貝貝離開，軒轅沐這才抬手，安撫的拍了拍顧長生的肩膀道，“不要傷心……”

　“我沒有傷心……”顧長生聞言，一愣，回頭看著軒轅沐道，“我只是覺得，我母尊當初那麼做，或許是值得的……”

　“……”軒轅沐聞言，沉默。

　“你看看這鮫人族的萬千子民，你看看他們都還活的好好的……”顧長生轉頭，看著水晶宮中，列隊走過的巡邏鮫人族士兵，還有忙活著各自事情的鮫人族婢女，緩緩道，“他們活著，就證明，我母尊曾經的付出，是有價值和意義的，不是嗎？”

　“沒錯！”軒轅沐聞言，點頭……

　雖然，他根本就不知道，顧長生所說的荒古紀元，還有她的母尊，到底發生過什麼……

　可是，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來自顧長生的情緒……

　有的時候，有些話，其實，真的完全不需要說出口……

　有些人，卻能夠心有靈犀……

　就比如軒轅沐和顧長生……

　她只要不想說，軒轅沐完全不會開口問，只會陪伴著她，一直和她在一起，歡喜著她的歡喜，悲傷著她的背上……

　“軒轅沐，你知道嗎？我的母尊，是一個很是矛盾的人，她為了她的大愛無疆，甚至拋棄了我，拋棄了我的父尊，可是，最後我卻連恨她的理由都沒有……”顧長生看著軒轅沐，緩緩開口道，“你知道嗎？身為她的女兒，甚至就連我的出生，都是她算計好的，都是她為了她的大愛無疆，為了她的子民，算計好的！她算計好了我的出生，我的一生，讓我不得不繼承她的意念，繼續她的宏圖偉業，我曾經是那麼的恨她，現在卻又那麼的愛她，我想要她活過來，想要問一問她，當初對我做了那麼許多，可曾後悔過？想要問一問她，是不是真的愛我的父尊，是不是真的愛我……”

　“是她創造了我，是她將我帶到了這個世界上，如果，我連這個問題都找不到答案的話，我會活的很殘缺，我的世界，就彷彿缺失了一個角落一般，永遠都抹不平，你明白嗎？”

　“……”軒轅沐聞言，沉默……

　他能明白顧長生的矛盾和悲傷……

　可是，卻又不明白顧長生所說的一切，到底是什麼意思……

　所以……

　他能做的，就只有沉默，沉默的聽著顧長生的訴說……

　“妖孽，你曾經告訴過我，執唸成殤，可是，即便是如此，你還是一往而無前的陪著我，你可會後悔？”看著眼前熟悉的臉，顧長生忍不住的伸出了手……

　熟悉的體溫……

　溫溫涼的觸感……

　讓顧長生的雙眼，都忍不住的朦朧……

　她的妖孽……

　為了她……

　為了她心中的執念，才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甚至，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

　“本王和你那個他，很像？”軒轅沐感受著顧長生的手指，在自己的臉上摩挲，下意識的開口問道。

　“很像！很很像！一模一樣！”顧長生聞言，嘴角微勾，緩緩道……

　“那本王應該覺得慶幸嗎？”軒轅沐聞言，嘴角一抿。

　“不……”顧長生聞言，垂眸，失笑，道，“或許你應該覺得生氣，因為我做了一件讓你醒來之後，注定會生氣的事情……”

　將自己的一雙女兒也帶到了這天外天大陸來……

　待得自家妖孽真的清醒過來，就會發現，他缺失了寶寶和貝貝的童年……

　這……

　這簡直就是顧長生對軒轅沐做過的，最大的虧心事兒啊有沒有？

　所以……

　自家妖孽肯定是會生氣的……

　“……”軒轅沐聞言，嘴角微抽……

　不知道為什麼……

　有的時候，他能夠清晰的感覺到，眼前的這個女人，明明是在通過自己，看著別的男人……

　可是，有的時候，軒轅沐卻又有一種錯覺，其實，顧長生看的就是自己，唯有自己……

　尤其是再加上顧長生那些個事實而非的話語，讓軒轅沐更是忍不住的多想……

　甚至……

　有些時候……

　軒轅沐心底，都忍不住的暗暗希冀著……

　希冀著自己……

　或許和顧長生還有寶寶貝貝和不戒小和尚一樣，都是來自另外的時空？

　都是來自，他們的故鄉？

　他其實，就是顧長生嘴裡的那個他？

　只是……

　每當軒轅沐這麼想的時候，軒轅沐都覺得自己大抵是瘋了！

　都覺得自己，大抵是太過在乎顧長生這個可惡的女人了，所以才會生出這樣荒謬的想法來……

　鮫人族的水晶宮中，顧長生和軒轅沐兩人長身玉立……

　看起來，彷彿金童玉女一般，般配的無可挑剔……

　那畫面如同亙古的畫卷一般，讓無數鮫人都忍不住的蹙足觀看，滿眼傾慕……

　……

　而寶寶和貝貝，則是在王宮的大牢之中，見到了魚姝和魚魟……

　顧長生說的沒錯，魚姝果然是來看望被抓起來的魚魟了……

　寶寶和貝貝來到地牢的時候，魚姝正在和魚魟談話，寶寶和貝貝作為一雙有禮貌的好孩子，自然沒有打斷別人談話的壞習慣，所以……

　兩人很是乖巧的就找了個地方偷偷的貓著，偷聽魚姝和魚魟姐妹兩人的談話……

　“怎麼？你是來看我笑話的對吧？你是來看看我現在有多麼的慘，才能彰顯出你這個成功者多麼有成就感，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