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5章 我就是，魔神長生！（1）

　“命星隕落，神魂不復存在，為了這因果浩劫降臨之卦，神尊荒古的女兒，失去了她摯愛的男人！血淚染紅了她的長發，失去摯愛的痛，痛不欲生，可是，她要活著，她必須活著……”

　“為了她的使命，為了她的責任活下去！”

　“九天之上，祖神故居，神尊荒古的女兒，一如當年的她，長跪不起！”

　“身為人類，遭遇不幸，還能求神拜佛，可是，她已經無人可求，她只能祈求，親手締造出這諸天的創世之神，她的嫡親外祖，能夠給她最後的一絲憐憫，讓她摯愛的男人回歸！”

　“擎天柱前，混沌池寒，她長跪不起，及至雙腿失去了知覺，及至萬念俱灰，在她以為，她注定要形如縞素一般的永遠活下去的時候，她的男人回來了！”

　“這是她用完成使命求回來的愛人，這是創世之神，給她這個外甥女，最後的一點眷顧……”

　在顧長生說出這話的時候，她懷中的小肉包忍不住驚悚的抬頭，往自家娘親看了過去……

　血淚染紅了長發？

　紅色的發？

　她的娘親，現在就是紅色的頭髮，而且，他的木頭爹爹，前些天，確實命星隕落了，為此，他還很是著急，到現在肉肉都還沒有養回來！

　小肉包只是猜測，可是，半山先生和周臨帝等人，一個個都是人老成精的，所以，他們，此時此刻，已經基本上可以確定，顧長生在說的，是她！

　是她自己！

　可是，他們不能開口打斷她！

　他們只能這麼安靜的聽著她訴說……

　因為，此時此刻的顧長生，真的讓他們，連打斷的勇氣都沒有！

　這不再是他們熟悉的那個顧長生，而是仿若神邸的顧長生！

　不！

　如果，她說的都是真的，那麼，她就是神邸！

　真正的神邸！

　而就在所有人心中驚悚思考的同時，顧長生依舊在緩緩的繼續，“她迫不及待的將她的愛人帶了回來，帶回了屬於他們的家，迫不及待的完婚，因為，屬於她的人類時光，已經很少，這場因果浩劫，也注定無法避免！他們要承擔起來的，是別人無法想像，也無法承擔的諸天之責！”

　說到這裡，顧長生緩緩的將懷中的小肉包放了起來，伸手，扶住了占星台的欄杆，沉聲繼續道，“沒錯！你們想的沒錯！神尊荒古之女，就是我！南皇長生！”

　“你們嘴裡，那對天所不容的新婚夫婦，就是我們！你們嘴裡的那個男人，曾經為了預警這因果浩劫的降臨，付出了生命的代價！而我，也因為要肩負起身為神邸的責任，從此，不再是人！”

　“自私的人類，浩劫降臨諸天，你們尚不知悔過自身，竟然將責任，推卸到吾和吾的夫君身上，你們以為，你們是誰？”

　“你們以為，你們身為人類，你們弱小，你們就可以如此肆無忌憚嗎？”

　說到這裡，顧長生抓著欄杆的手，忍不住的緊了緊，明豔的小臉上，更是，前所未有的冰寒一片！

　占星台上，那星空之中呈現的眾生，在聽到這話之後，頓時就震驚的抬起了頭，一時間，也顧不得逃離災難了，因為，他們都被他們聽到的話，嚇到了！

　南皇長生，是神尊荒古的女兒？

　南皇長生，就是那個能夠拯救諸天的神邸？

　“救救我們！南皇陛下，救救我們！求求你，救救我們！”

　“陛下，你是我們的陛下啊，你是我們心中的信仰啊，你一定要救救我們！”

　“只有你能救我們了，求求你，救救我們，我們還不想死，不想死啊……”

　“……”

　一時之間，祈求之聲，不斷的從哪些影像之中傳來，卑微，虔誠，彷彿，前一刻，他們對南皇夫婦的譴責，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哈哈哈……”顧長生見此，低頭，發出了一陣兒嘲諷的笑意，那笑聲越來越大，及至笑聲止住之時，顧長生目光如炬的往那些人看去，“救你們？憑什麼？前一刻你們還在對我們夫婦口誅筆討，下一刻，你們就如此貪生怕死的苦苦哀求？你以為，吾是誰？”

　“就是因為你們如此，就是你們這些人類的自私和貪慾，吾的母尊，削肉剔骨，拋卻愛人，算計盡了身邊的人，連她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被算計了個淋漓盡致！”

　“也是因為你們，我顧長生的前世今生，都活在母親的算計之下，你們想像過，一個孩子，知道被自己的生母算計，是什麼感受嗎？你們體會過，我曾經經歷的痛苦和掙扎嗎？你們知道，我那時間顛覆的世界，瞬間分崩離析，無法重塑的悲傷嗎？”

　“還是因為你們，我的夫君形消骨隕在我的面前，我血淚染紅了長發，長跪及至腿腳如今還步履蹣跚！”

　“更是因為你們，我顧長生一家兩代人，為了庇佑你們，為了庇佑諸天，忍受著生離死別，忍受著別人所不能想像的使命和責任！”

　“哈哈哈哈……”說到這裡，顧長生再次抬頭，低笑了一聲，“愚蠢的人類，你們告訴我，你們憑什麼求我？用你們的自私自利？還是用你們低賤如同塵埃，轉瞬可變的信仰？亦或者是用你們無盡的貪婪，慾壑難填的慾望？”

　“愚蠢的人類，如果說，諸神之戰，諸神凋零的因果，注定要由你們承擔，而我顧長生身為神尊荒古之女，注定要來拯救你們的話，那麼，我要告訴你們，你們，也要為你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我顧長生，從來不相信正，也不相信邪，不相信善，也不相信惡，我相信的，只有我自己！我曾為人，也有人的自私，今日，我就讓你們體會一下，人類的自私，會給你們帶來什麼！”

　“我可以告訴你們，我此時此刻，擁有能夠將你們度出這因果浩劫的能力，但是，我現在，不想這麼做！”

　“我的母尊，為了你們，付出了三生三世的代價，我的父親，為了你們，至今長睡不復醒！我染血的發，蹣跚的雙腿，我的男人陪我經歷的波折！我的朋友弒無絕闔族之人，所經受的萬年詛咒……”

　“這所有的不公，這所有的一切，我都要讓你們，付出血的代價！”

　“唯有鮮血，才能讓人銘記，唯有死亡的恐懼，再能成為永恆的烙印，我不會像我的母尊一般，兼愛諸天，憐憫世人！”

　“因為，她從來未曾憐憫過我，那我就讓你們體會一下，被神明所棄，得不到憐憫和庇佑的感覺，讓你們體會一下，來自神尊荒古之女，魔神長生的憤怒！”

　說罷這一句，站在觀星台上的顧長生，紅色的衣袖，就是一揮，剎那之間，呈現在占星台上空的眾生影像，盡皆消失不見……

　因果浩劫！

　只要她不出手，就不會停止，而且，只會愈演愈烈！

　最後的結果，就是山河泥流，海枯石爛，諸天傾覆，生靈塗炭！

　而現在，她雖不會眼睜睜的看著最後的結果降臨，卻也不會，現在就出手！

　她要讓這些愚蠢的世人，都未他們的所作所為，都為他們那些泯滅的良知付出血的代價！

　她要讓他們永遠記得今時今日，永遠記得曾經有人，為他們做過什麼，如此，他們才能知道，活著的難能可貴，也才會明白，該怎麼活著！

　“娘親，我怕……”

　站在地上的小肉包，看著眼前熟悉的自家娘親，這一個瞬間，突然覺得，好陌生……

　忍不住的伸出了小手，扯了扯自家娘親的裙襬……

　顧長生聞言，周身冰冷的寒氣，屬於魔神的強大氣息，瞬間，消弭殆盡……

　彎腰，伸手揉了揉自家小肉包的腦袋，顧長生明豔的小臉上，那屬於神魔的威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貫對著自家兒子的溫潤，“我的兒，不要怕，這就是娘親要給你講的故事，也是，你的出身！”

　“我的兒，你是我顧長生，世間唯一的神邸，魔神長生的兒子，你的外祖母，名喚荒古，你的外祖父，名喚北祁，而你的曾外祖……”

　說到這裡，顧長生的嘴角微頓，轉頭看向占星台外的浩瀚星空，“就是親手締造了這諸天萬物，浩瀚星海，眾生沉浮的創世之神，盤父擎天！”

　“娘親，所以，你真的不再是人了嗎？”小肉包緊緊的抓著自家娘親的裙襬，小心翼翼的開口道，“娘親，當人不好嗎？你為什麼不可以當人了？”

　“因為，過了今日，世人皆知，娘親是這世間的魔神，娘親，再也不能像尋常人類一般的活著了……”顧長生聞言，垂眸，不勝唏噓的道。

　“娘親你好可憐，神明都是不能吃飯的，那些貢品都是擺在桌子上，只能看不能吃的，我都沒有神明把貢品吃掉，娘親你是魔神的話，你是不是也不能吃飯了？只能看著？”小肉包聞言，歪著小腦袋想了想，然後，煞有介事的開口道，“那樣的話，娘親你就太可憐了，不過你放心，我會偷偷的給你弄吃的的，每一頓都不會忘記的！”

　“……”顧長生聞言，頓時抬手扶額，有些無言以對。

　這占星台上，原本因為顧長生的身份而帶來的震驚和緊張的氣氛，也在剎那之間，消失無蹤。

　半山先生和周臨帝，還有紅岩嬌嬌小翠他們，都是忍不住的長長的鬆了了口氣……

　呼！

　還好還好，他們所熟悉的那個南皇，又回來了！

　只是……

　她的身份……

　“女兒……不，魔神？你……”半山先生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麼，才發現，自己開口稱謂，很是不妥……

　眼前的這個，他的義女，竟然是，這普天之下，唯一的魔神！

　這……

　這是半山先生從未想過的事情！

　他是知道自己的女兒不凡，及至自己的女兒稱霸南疆，兵臨中原，登帝南皇的時候，半山先生以為，他這輩子大抵是圓滿了，因為，他竟成了這曠古爍今第一女皇的義父！

　可是如今，半山先生卻不那麼確定了！

　魔神！

　神明至高無上，眾生敬仰，他怎麼可以，當神明的義父？

　“義父，你不用做什麼改變，你始終都會是我的義父，我答應過你，會為你養老送終，為侍奉你到老……”顧長生聞言，轉頭，往自家義父看了過去。

　這個，陪伴了她走過了很多路的老人家，文壇泰斗，學士耆老，讓她，可以從來都沒有後顧之憂為所欲為的老人家……

　她顧長生欠他一世兒女情！

　必須要還！

　“可是……可是你的身份……怎麼會是這樣呢？那尊棺槨裡的……棺槨裡的……”半山先生聞言，嘆息了一聲，有些語無倫次的道。

　“沒錯，那尊棺槨裡，就是我的父親，還有我母尊曾經用過的屍骨！”顧長生點了點頭，沉聲開口道。

　“所以說，你真的是創世神的外甥女？神尊荒古的女兒？所以，前天你們大婚的時候，你每次下跪，都地動雷鳴？不是你們的婚事天所不容，還是，天不容你跪？”周臨帝也看著顧長生，老臉之上，滿是驚疑不定之色，緊張的斷斷續續的道。

　“沒錯！普天之下，除卻我的父母，沒有人，能夠承受的起我的一跪之禮！”顧長生聞言，點了點頭，很是正兒八經的道，“所以，皇祖父，你此生若想受我一禮的話，大抵是要做好天打雷劈的準備了！”

　周臨帝聞言：“！！！”

　他是想受顧長生的禮來著，可是，他絕對不想天打雷劈！

　為了一禮就天打雷劈什麼的，簡直太恐怖了！

　“娘子，你真的是神？”小翠上前，看著自家娘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中，滿是心疼之色。

　“也是魔。”顧長生點頭。

　“所以娘子你講的那個故事裡的一切，都是你所經歷的？”小翠再次追問道。

　“如假包換！”顧長生點頭。

　“娘子你好可憐，那樣的使命和責任，娘子你和你的母尊都好可憐，要不，你把我們都滅了洩憤吧！”

　小翠聞言，看著自家娘子，直接掏出了手帕，一臉感同身受的擦了擦眼睛道。

　而顧長生聽到這話，則是，直接：“……”

　這才是她的親丫頭啊！

　要不要這麼實在？

　把他們都滅了洩憤？

　這……

　那她豈不是要辜負她母尊的希冀，她母尊之前的所作所為，付出了那麼的代價庇佑的這諸天，豈不是白忙活了？

　“小翠啊，你這感性來的有點兒魔性，你這個要求，請恕你家娘子我，真心不能答應！”過了好一會兒，顧長生才搖了搖頭，不無無奈的道。

　她也想滅了所有人，一了百了省心，可是，她不能啊！

　人，終究不能孤單的活著，她也不想，當一個孤家寡人！

　眼前這些個人，都是她的家人，陪伴她走過了太長遠的路，她怎麼捨得，看著他們遭遇浩劫？

　更別說，滅了他們洩憤這樣的事情了，那更是不可能發生的！

　聽到顧長生這話，占星台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長長的鬆了口氣！

　天爺！

　嚇死他們了！

　這小翠，還真是死忠的不要不要的，什麼話都敢說！

　雖然，他們也覺得，他們陛下的遭遇卻是聽曲折，但是，滅了他們所有人洩憤這樣的事兒，那是說著玩兒的嗎？

　他們的陛下現在可是魔神，萬一，她真就答應了怎麼辦？

　那他們豈不是要死了？

　“小翠，你給老夫過來，老夫教你的規矩呢？有你這麼助紂為虐慫恿主子的嗎？”半山先生實在是忍不住，一把將小翠給拉了過來，黑著一張老臉，教訓道。

　可不能再讓這個丫頭胡說八道了！

　滅了所有人，這是鬧著玩兒的嗎？

　幸虧自家女兒沒有當真，若是當真了的話，那才是要糟！

　“老太爺，奴婢說錯什麼了嗎？”小翠後知後覺自己說了什麼，一臉迷茫的道，“娘子她確實挺可憐啊，娘子的性情，你們也不是不知道，被親生母親算計這樣的事情，她得多傷心啊，還有這要承擔起來的責任和使命，娘子是最不喜歡擔事兒的人，她的性子那麼的散漫……”

　眾人聽到這話，忍不住的紛紛轉頭，往顧長生看了過去……

　小翠說的沒錯！

　他們的陛下，是最散漫的，也是，最隨心所欲的！

　沒想到，卻要面對親生母親的算計，面對這突如其來的責任和使命，就這，那些人在因果浩劫降臨的時候，還在埋怨他們的陛下！

　就像陛下說的那樣，那些人，都活該付出代價，否則的話，他們永遠都記不住，他們做錯過什麼，也記不住，這一切到底是因為什麼，才會發生的！

　“我亦正亦邪，集光明和黑暗與一身，我沒有想要滅世的打算，卻也沒有菩薩心腸，我會讓他們，為他們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讓他們在浩劫之中，刻骨銘心的記住，怎樣，才是做人！”顧長生在四周所有人的注目之下，緩緩開口道，“那一撇一捺，雖然好寫，卻不好做！唯有鮮血和死亡的恐懼，才能讓他們永遠的銘記，自私和貪慾還有他們泯滅的心，為他們帶來的是什麼！又是誰，在無聲的守護著他們！”

　說罷這句話，顧長生不再多說，俯身，再次將自家小肉包抱了起來，依靠著自家妖孽的肩膀借力，在自家妖孽的攙扶下，轉身就往占星台下走去……

　“唉唉！女兒，你就這麼走了？外面那個因果浩劫，你就不管了？”半山先生見此，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趕忙跟了上去，焦急的道。

　天災啊！

　那可是毀天滅地的天災啊！

　這若是他家義女真的甩手不管了，那這天下，豈不是要亂成一鍋粥了？

　以往疆域之內，不是沒有天災的發生，可是，那也都是小規模的，局部地區的，哪裡有普天之下，同時天災的時候？

　天災無情，一處出現天災就是好一陣兒兵荒馬亂，朝野震動，更遑論是這種因果浩劫，普天之下全都是這樣？

　“對啊對啊！孫媳婦兒，可不能這樣啊，這樣下去，會死人的，會死好多人的！這天下，怕是會大亂的啊！民不聊生，生靈塗炭，朝廷動盪，這，這可如何是好？”周臨帝聞言，也跟了上去，跟在顧長生的屁股後面，焦急的道，“孫子，你快勸勸你媳婦兒，這可不能任性，這得是多少人命啊！雖然說他們是有錯，可是，那好歹也是人命啊……”

　身為帝王，周臨帝難得震驚之餘，還記得自己是皇帝這事兒，知道求求情！

　天可憐見的，他差點兒被顧長生的身份給嚇死有沒有？

　魔神？

　魔神啊！

　他周家這是燒了幾輩子的高香，竟然娶了個魔神進門？

　這這這……

　周臨帝覺得，他回頭一定要去宗廟裡面多拜拜！

　當然，這不是眼下的重點！

　眼下的重點是，這因果浩劫！

　這外面還在天搖地動電閃雷鳴的呢！

　“天宮之內，安全無虞，上京之內，雖有地動，也不會太過嚴重，此地，畢竟有我坐鎮，守這一方安穩，到也綽綽有餘，只是，傷亡的話……”顧長生說到這裡，轉頭往四周看了一眼，“若是他們知道浩劫降臨，應該互幫互助，或許，傷亡不會嚴重，但是，若是他們依舊自私自利，只顧著自己，那麼，死亡就會在他們的面前上演，他們自己，也將面臨滅頂之災！一切，就看他們自己如何選擇了！天亮之前，能活下去的，活就下去，死了的，就當是他們應該付出的代價吧！”

　說完這話，顧長生不再逗留，加快了步伐，往自己的寢殿走去……

　周沐一路之上，小心的攬著懷中小女人的腰身，動作小心翼翼的簡直不能再小心翼翼！

　“娘親，會死很多人嗎？”小肉包趴在自家娘親的肩頭，小聲的問道。

　“不知道，生與死，只在他們自己的選擇，從現在開始，到天亮，娘親不會去救他們，一切，就看他們自己的命數吧！”顧長生聞言，揉了揉自家兒子的小腦袋，緩緩的道，“小肉包，你是不是覺得娘親做的很過分？袖手旁觀諸天生靈遭受浩劫洗禮，冷眼看著他們或許會死人，冷眼旁觀生靈塗炭，民不聊生……”

　“不啊！娘親做什麼都是對的！在夭夭眼裡，娘親永遠都是對的！”小肉包聞言，眨巴著一雙無辜的大眼睛道，“肯定是他們做錯了，娘親才會這樣，都是他們自作自受，才不是娘親的錯！”

　在小肉包的心裡，自家娘親就算不是魔神什麼的，那也是如同神邸一般的存在，是他最最信賴的人！

　所以，這說的還真是小肉包的心裡話，雖然，他對外面發生的事情，有點兒心慌慌，有點兒小怕怕，可是，這絲毫影響不了他對自家娘親的信賴！

　“你啊！”顧長生聽到這話，寵溺的輕笑了一聲，然後，轉頭往自家妖孽看了過去，“你呢？妖孽，你覺得，我這麼做，對嗎？”

　如今，這個男人，已經是她的夫君！

　是要和她顧長生，一起攜手，走完這浮屠往生無盡歲月的人，顧長生雖然知道，大抵自己問了，也是白問，可是，還是忍不住問醫生……

　果然……

　“夫人做什麼都是對的！錯的也是對的，對的更是對的！”

　下一個瞬間，周沐低沉的聲音，如同陳釀，就在顧長生的耳邊響起，那話音，和自家兒子，其實並沒有什麼區別……

　“哈哈哈……”顧長生聽到這話，頓時就抬頭大笑了起來，“或許諸天生靈會怨我恨我，可是，只要你們不怪我，我就無憾了！哪怕是錯的，我也能一意孤行下去！”

　這就是自家妖孽！

　無條件的寵著她，由著她，不論是以前，還是現在！

　這種明明在做天怒人怨的事情，卻還有人支持的感覺，真的是很好，很貼心，讓顧長生在孤寂之中，也能感受到被愛的溫度！

　抬頭，看了一眼蒼茫的夜空，如今，已經是烏雲密佈，處處都在昭示著因果浩劫的波瀾壯闊……

　顧長生的眼神，有一瞬間的迷離……

　母尊，我會好好的活著，而且，我不會成為另外一個你！

　我不會為了守護這諸天，迷失了我自己，我不會成為一個冷血無情的神，不會孤苦不會孤獨……

　我會守護著我愛的人和愛我的人，等待著混沌之力的徹底甦醒，等待著，你們可要醒來！

　我要告訴你，神尊，未必就要斷情絕愛，未必就要一生孤獨！

　這世界的規則，以前是誰定下的，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的世界，將由她來做主，她要親手締造出，一個新的完美世界！

　“走吧，天亮還早，你應該回去歇一會！”周沐看著懷中走神的小女人，然後，將小肉包從她的懷裡摘了出來，放在了地上，“自己走？嗯？”

　“嗯！”小肉包點頭，“然後嘞？”

　他娘親抱著他抱得好好的呢，為嘛要把他摘下來？

　失去了自家娘親的溫暖懷抱，小肉包表示，他很怨念！

　“然後你娘親很累，不能一直抱著你！換成本王抱著她比較好！”周沐聞言，抬手揉了揉小肉包的小腦袋，彎腰，直接將顧長生打橫抱了起來……

　“啊！”顧長生驚呼了一聲，整個身體就已經騰空，趕忙抱住了自家妖孽的脖頸，往後看了一眼……

　好吧！

　她家義父還有半山先生，還不放心的跟在他們身後呢……

　“妖孽，你放我下來啊，這像個什麼樣子……”拍了一下自家妖孽的脖頸，顧長生的臉上，多少有些羞澀。

　畢竟，他們才剛大婚完不是？

　就在人前這樣卿卿我我秀恩愛，不大好吧？

　而且，前一刻她明明還賊鼻子拉轟的在公佈她自己魔神的身份，這後一刻，就被自家男人來了個公主抱，這很幻滅的好不好？

　“難道，你不累？還是說為夫昨夜未曾盡力？”周沐聞言，附耳在自家小女人耳邊，低語道。

　“轟！”

　顧長生聞言，明豔的小臉頓時就爆紅了！

　那臉色，剎那之間就變得跟她的頭髮一個色了有沒有？

　沒盡力？

　沒盡力她的老腰會這麼疼？

　騙鬼呢！

　“抱！抱吧！我累！我其實都快站不住了，我腰疼！”幾乎是瞬間，顧長生就選擇舉白旗投降了。

　夜裡的事兒什麼的，真心是不足為外人道啊！想想都臉紅心跳的有沒有……

　“哇奧！舉高高要抱抱要親親，辣到寶寶的眼睛了！”

　被放在地上的小肉包見此，當即抬手摀住了自己的小臉，只是縫隙留的太大，一點兒誠意都沒有。

　而跟在他們身後的半山先生和周臨帝等人，則是……

　看了一眼四周，地還在輕微的搖晃，天宮都如此，更別說天宮外面了，還不知道是怎樣一副天塌地陷的模樣，而眼前這對新婚小夫妻，卻在這種情況下，在他們的面前，卿卿我我？

　有沒有搞錯？

　這都什麼時候了？

　這時候，已經不是火燒眉毛什麼的能形容的了好不好？

　“你們就不想想外面正承受天災的人，是什麼感受嗎？啊？他們會哭的！”半山先生，囧著一張老臉，很是無奈的道。

　“何止是哭！是死！他們會死的！”周臨帝適時的補充！

　面對兩人這樣的指控，顧長生還沒來得及說話，抱著她前行的周沐，就頭也沒回的道，“我們才剛大婚，新婚燕爾，如此夜深，自當入睡！”

　半山先生聞言：“！！！”

　周臨帝聞言：“！！！”

　眾人：“！！！”

　所以，迫不及待大婚，其實是為了這個吧？

　外面因果浩劫降臨諸天，這倆人，卻要回去睡覺？

　啊？

　回去睡覺？

　說好的神明慈悲呢？

　說好的帝王心性呢？

　怎麼成了這樣？

　偏生的，他們被那一個“新婚燕爾”給堵的愣是找不到話來接有沒有？

　“嘭！”

　而就在眾人跟在周沐和顧長生兩人身後，亦步亦趨之時，前方，傳來嘭的一聲響，天宮寢殿的大門，就這麼在他們的面前，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