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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村里村外》第30章
    ☆、第030章 病癒持家

  裴勇也覺得宋氏的做法不妥,再從韓梅嘴裡說起分家的事兒,他眸色一沉,語氣不明道,「再等等吧。」家裡還有小妹沒成親,裴老頭不會同意分家的,更別說,得了夏家好處,宋氏滿臉欣喜,他提分家掃了宋氏的面子不說,只怕宋氏會以為是韓梅從中攛掇的,鬧起來,家裡又不太平了。

  見他聽進去了,韓梅心裡有了底,說起三個孩子來,「秋收的事兒忙完了,趁著娘高興說說小木去學堂的事情吧,過年後就七歲了,一直帶著小金小山玩不是辦法。」

  對三個兒子,裴勇還是上心的,「晚上我和爹娘說說,家裡有人了,我尋思著和四弟去鎮上做工,能掙點錢是一點。」家裡田地少,小木去學堂的話到處都要花錢,不掙銀子,宋氏是不會答應的。

  夫妻兩說了會話,外邊傳來宋氏言笑晏晏的說話聲,聽聲音是小木回來了,韓梅推開門走了出去,果然,三人不知去哪兒玩了,衣服上全是泥,弄得臉上都是,喜滋滋地圍著宋氏要糖吃,擔心三人手髒,糖沾了泥,吃下去鬧肚子,「小木先回來,洗了手再吃東西。」

  宋氏從懷裡抓出一把酥糖,糖紙裹得嚴嚴實實的,一個一個分給三個孫子,也覺著三人手太髒了,「洗了手再吃,不然肚子痛。」

  宋氏不在的日子,劉花兒過得甚是自在,在村子裡聽說宋氏回來的消息,也不敢多待,火急火燎地奔了回來,進門了,嘴裡還喘著粗氣,諂媚地喊了聲「娘」,「娘買糖了啊,您走的這幾天,小栓都念叨好幾回了,想您得緊呢。」她不清楚裴老頭宋氏離家的原因,好話一股腦地往外倒,「小妹真是有福氣,還沒過門呢,瞧瞧妹夫孝順的,您和爹,以後等著享福就是了。」

  同樣的話,羅春苗嘴裡說出來,宋氏滿臉高興,聽劉花兒說,宋氏總覺得哪兒不對勁,剜了她一眼,「老二呢,我要的木頭砍回來了?」走得匆忙,家裡的事兒也沒交代清楚,好在裴勇和韓梅拎得清,農活安排得有條不紊,見著劉花兒,又想起裴萬砍樹的事兒了。

  「小栓爹去山裡了,他自來孝順,您說的哪會忘記,娘,您看看,家裡的柴火是不是多了?我忙了好幾日拾回來的呢。」劉花兒滿臉討好,雙眼放光的落在宋氏手裡的幾顆糖上邊,四下一看,不見小栓蹤影,厚著臉皮上前,「將,小栓不在,他的那份糖,我替他收著吧。」

  宋氏收回手,高傲地轉身回了屋,劉花兒亦步亦趨地跟在身後,瞥見窗戶下的裴秀,臉上笑得更熱絡了,「小妹回來了?幾日不見,人愈發好看了,前兩日還聽人說你是咱興水村最漂亮的呢,還真是沒亂說。」

  裴秀得意地扯了扯嘴角,面上故作惱怒,「二嫂可別亂說,村裡別咱家有錢的多得是,外人聽了會如何看咱家?」

  劉花兒笑笑,「小妹說得不對,有錢又怎樣,長得不好看也是沒法子,再說了,小妹以後可是要過好日子的人,不見得誰更有錢呢。」

  劉花兒會拍馬屁,即便不是對自己,宋氏也一臉高興,慢條斯理地舉起一顆糖,警告劉花兒,「要我知道你偷吃了小栓的糖,別怪我不給你面子。」到門口了,扭頭望向緊緊關閉的大門,不經意道,「你三弟和三弟妹,沒鬧騰吧?」

  如願得了糖,劉花兒沒聽出宋氏的話有何不妥,視如珍寶地將糖兜進懷裡,如實道,「沒鬧,安靜得很,一整天見不著人影,安安靜靜的,如果不是三弟妹的哥來了趟,我都不知道她們在家呢。」

  沈聰來沒驚動任何人,劉花兒還是從梨花嘴裡聽來的,看宋氏盯著西屋,湊上前,眼紅道,「娘,您是沒見著,聽說她哥送了好幾隻雞來呢,待會就能聞著飄來的肉香了。」說著,聲音低了下去,「三弟和三弟妹也是小氣的,不說咱大人,家裡幾個孩子都是他侄子,也不幫襯一把。」

  調轉視線,宋氏惡狠狠地瞪她一眼,頭也不回的回了屋子。

  而西邊屋子,沈芸諾頭上的傷結疤了,裴征不允許她下地走動,要什麼都送到手邊,久了,她躺不下去了,不知沈聰用了什麼法子,竟真的跟著杏山村的獵戶去山裡打獵了,家裡的肉沒斷過,裴征不會做飯,吃了幾日,嘴裡淡得沒味,眼看著又到了做飯的時候,她撐著身子下地,想搭把手。

  還沒站起身,小洛已經撲了過來,撲閃著大眼睛,擔憂地望著她,沈芸諾心頭一軟,「娘幫爹做飯,小洛扶著娘好不好?」

  小洛堅決地搖了搖頭,拉著她的手示意她躺下,「娘躺著,躺著就好了。」上一回,沈芸諾額頭受傷,也是好幾日才慢慢好了的,小洛想讓她繼續躺著。

  沈芸諾試著摸了摸額頭上的口子,疼的同時微微犯癢,該是在癒合了,緩緩向小洛解釋道,「娘已經好了,小洛想吃什麼,將給你做。」家裡還有細面,裴征手勁大,活的面死板,蒸出來的饃硬邦邦的,哪怕簡單的雞蛋羹,裴征每日做出來的味道也不一樣,他估計沒做飯的天分吧。

  灶房,裴征背對著他,手邊擱著一碗水,低頭,認真的揉著面,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有些寂寥,沈芸諾牽著小洛上前,該是揉了一會兒了,盆周圍乾乾淨淨的,修長的手指上粘了不少面米分,沈芸諾低眉斂目,舀水洗了手,「我來吧。」

  裴征轉過身,看她將袖子撩到手肘,蹙眉地看向結疤的傷口,「你回去躺著,很快就好了。」說著,加快了手裡的動作,看一團面被他越揉越死板,沈芸諾無奈,微微一笑,「再揉下去,蒸出來的饃又該咬不動了。」

  看她嘴角噙著笑,裴征也笑了起來,局促地伸手想牽她,這幾日,兩人都沒說話,他心裡不好過,尤其,小洛隨時跟看仇人似的看他,裴征心裡更不是滋味,伸出手,又驚覺不妥,手僵硬地垂在半空,清冷的臉徐徐綻放出笑意,「阿諾。」

  「在呢,鍋裡燉了什麼?」解開鍋蓋,濃濃的一鍋雞肉,想像著這幾日嘴邊縈繞的味道,她拿起勺子,緩緩在鍋裡攪拌了兩下,「燉多久了?」

  「剛燉上,你是不是餓了?屋裡有糕點。」沈聰忙得脫不開身,然而每天都會有人送野雞,兔子,肉來,糕點也是沈聰拖人帶過來的。

  雞肉切得一大塊一大塊,光是看著,嘴裡都沒味,「今晚,咱吃餃子吧。」她不知曉是不是自己味覺不對,這幾日,吃什麼嘴裡都感覺不到味道,哪怕是肉,也提不起胃口來,看著鍋裡大塊大塊的肉,她琢磨著弄點雞肉餡兒的餃子,雖然,她也沒吃過。

  難得她想吃餃子,裴征自然是依她的,「行,我去拿擀麵杖,想吃什麼餡兒的?我去弄。」菜地裡種著菜,他思索著要不要去上水村問問韓大夫,哪些菜她能吃,哪些不能吃,遐思間,沈芸諾打斷了他的思路,「我記著地裡還有蔥苗,你去摘些回來,順便,把地裡的南瓜摘了。」之前她就見著地裡有南瓜,估摸著日子,早就熟了。

  南瓜不易壞,放到冬天都是可以的。

  裴征怔了會,抬腳走了兩步,又聽身後的沈芸諾道,「小洛,和你爹一塊去,抱著南瓜回來,下次娘給你做南瓜餅吃。」她將小洛對裴征的仇視看在眼裡,夫子間哪有隔夜仇的,想讓兩人重歸於好。

  小洛身子一顫,緊緊抱著她大腿,眼裡有了淚花,「我不走,我不走,我要守著娘。」上回,他就是和爹出門,回來,娘就暈過去了。

  裴征不想沈芸諾說起這個,看小洛哭得厲害,擺手道,「天兒不早了,我很快就回來,讓小洛陪著你吧。」沈芸諾身子還未痊癒,家裡留她一人他也不放心,不等沈芸諾說話,大步走了出去。

  灶房裡,沈芸諾又加了點面米分,慢慢開導小洛,「那是爹爹,和小洛是一家人,小洛不和爹親近,爹心裡該多難過,就和娘不搭理小洛,小洛是不是也會難受?」

  她站在灶台邊忙活,小洛抱著她腿不肯撒手,堅持道,「我守著娘。」

  「娘不是在家等小洛和爹爹回來嗎?」猜著他可能被當日的情形嚇著了,沈芸諾慢慢和他解釋,「那天,娘也是不小心傷著自己了,以後就不會了,小洛不知道娘睡著了,耳邊總聽著小洛叫娘呢,可是娘太困了,怎麼都睜不開眼,好在小洛一直叫娘,娘這才醒了。」

  小洛畢竟兩歲,聽沈芸諾說是他叫醒她的,緊蹙的眉頭舒緩不少,緊了緊手裡的力道,「我守著娘。」

  「娘捨不得離開小洛,睡過去了,沒搭理你,你就哭了好幾日,你想想,你不理爹,爹心裡多難受?」沈芸諾說得慢,和好面,轉而牽著小洛,坐在灶邊凳子上,抱著小洛,慢慢和他講道理。

  沈芸諾摘了一大把蔥苗,剛進院子,就聽灶房傳來稚嫩的童聲,「爹……」

  裴征頓了頓,高興地應道,「哎。」

  從沈芸諾傷了後,還是父子兩第一回心平氣和的說話,他洗了蔥苗,切碎,不時和沈芸諾說上兩句,炊煙嫋嫋升起,一家人又恢復了以往的氣氛。

  雞肉燉得差不多了,裴征舀起肉多的部分,依著沈芸諾的意思將其切碎,和切碎的蔥花擱在一個大盆子裡,然後,就看沈芸諾往裡邊加鹽,他記著韓大夫的話,沈芸諾不能吃太多鹽,花椒茱萸更是碰不得,這幾日,家裡的伙食都是沒鹽的,因而,提醒沈芸諾道,「阿諾,大夫說不能吃鹽,對傷口不好。」

  拿著勺子的手頓住,沈芸諾眼帶詢問,「我這幾日沒吃鹽?」

  裴征搖頭,不僅她沒吃,他和小洛也沒吃鹽,「你忍忍,過幾日傷口好了就能吃了。」她額頭的傷口會留下疤痕了,吃了鹽,傷口好得慢,他不想她一直遭罪。

  回過神,沈芸諾繼續往盆子里加鹽,解釋道,「吃鹽沒問題的,不碰花椒和茱萸就成,我心裡有數著呢,鍋裡沒加鹽?」

  裴征想說點什麼,看沈芸諾往鍋里加了一勺鹽,眉毛擰成了一團,「明日我讓韓大夫再來給你瞧瞧。」

  沈芸諾眼神一暖,想著這幾日吃藥花了不少錢,拿筷子,認真攪拌著盆裡的雞肉,「不用,我的身子我清楚,好得差不多了,你還去鎮上做工不?」她想起,裴征本該在地主家幫忙的,為了她,在家裡耽擱好幾日了。

  「不去了,菜地的菜收回來,種些其他的,天冷了,家裡的棉被棉衣還要添置。」裴征說著之後的打算,沈芸諾聽著,不時插上兩句。

  而上房,在劉文山家裡吃得好,睡得好,然而聞著西屋的香味,宋氏還是想流口水了,裴老頭咽了好幾次口水,忍不住了,朝宋氏道,「明日去上水村買半斤肉回來,老大老大媳婦忙活了好幾日,好好補補身子才是。」

  宋氏捨不得手裡的銀子,眼睛略過裴勇和韓梅,起早貪黑的忙,兩人都瘦了一大圈,難得,她沒反駁,「知道了。」目光掃到埋頭不語的裴萬身上,積攢的怒火又來了,「老二,砍樹砍得如何了?」

  「娘,差不多了,再等兩日就可以了。」裴萬聲音低得不能再低。

  村口靠著座小山,平時誰家需要木材,都是去那邊山裡砍的,山是村裡了,沒人說什麼,裴家之前囤積的木材也是那座山上砍來的,山裡大概的情形,宋氏是清楚的,見裴萬目光閃躲,宋氏眉毛一豎,「是嗎?說說具體的位子,明天我讓你大哥跟著去,不用過兩日,有你大哥幫忙,明天就找人抬回來。」

  裴萬慌了,抬起頭,支支吾吾道,「不用大哥幫忙了吧,過兩日吧,我和堂兄他們說過了,過兩日就抬回來。」

  看他這樣,宋氏還有什麼不明白的,啪的聲摔了手裡的筷子,怒駡道,「好啊,老二,你竟敢背著我陽奉陰違了,老實說,這些日子你幹什麼去了?」雖然宋氏是被嚇得躲出去的,然而,除了沈聰,還真沒她怕的人,不由得罵聲抬高了些,「好你個老二,辛辛苦苦把你養大就是叫你整日偷懶白吃白喝的嗎?給我滾,什麼時候砍完了什麼時候回來,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她和裴老頭不在,前前後後都老大老四忙活,她不在不代表她不會看,對裴萬,宋氏氣得不輕,抓起門背後的掃帚往裴萬身上打,劉花兒老實坐著,不敢插花,生怕一不小心惹怒了宋氏。

  裴萬捂著頭,坐著挨了宋氏兩下,手裡快速扒著碗裡的清粥,含糊道,「娘,天色不早了,明個兒天不亮我就上山,保管給您砍回來。」

  「我呸,告訴你,不砍回來別給我吃飯,一個個不省心的。」又在裴萬背後拍了兩下,宋氏才解氣地扔了掃帚。

  好好的一頓飯,因著宋氏鬧一通,裴老頭沒了興致,問起裴勇繳稅的事。

  「爹放心吧,繳了,您和娘不在,我們沒有糧倉的鑰匙,都先堆在我屋子裡呢。」裴勇緩緩解釋,沒細說陰雨天如何曬的糧食,裴老頭點了點頭,「老婆子,將糧倉的鑰匙給老大媳婦一把。」

  剛坐下喘口氣的宋氏聽著這句話,臉頓時拉了下來,盛怒道,「什麼,給她糧食,咱還沒分家呢,家裡是我當家還是她當家,是不是要我死了你們才開心啊。」

  撒開手,咚的聲坐在地上哭了起來,韓梅和裴勇頓時變了臉色,裴老頭臉色也極為難看,揮著煙杆就要朝宋氏打去,被裴勇拉住了,「爹,算了,小木他娘忙得很,鑰匙還是放娘手裡吧。」

  話完,擱下筷子,朝韓梅道,「明日我和四弟去鎮上找活計,你回屋收拾兩身衣衫出來。」

  兩人一前一後出了門,地上的宋氏回味過來自己做錯了事,站起來,拍拍屁股,悻悻然看著裴老頭,「你也聽見了,不是我不給,是老大自己不要的。」

  見宋氏不知悔改,裴老頭的煙杆重重打在桌上,「你要寒了多少人的心你才高興,是不是家裡只剩下我們兩老的你就滿意了?」他對老大老大媳婦滿意得很,哪怕老大媳婦娘家兄弟多,鬧起來他們受不住,可是他不得不承認,韓梅做事穩妥,進退有度,配得上裴勇了。

  宋氏唯唯諾諾地不說話,屋裡一陣沉默。

  宋氏在,裴家院子永遠不會安寧,猛地聽到上房傳來吵鬧,安靜了幾日的沈芸諾微微不習慣,看她蹙眉,裴征以為她傷口疼了,打水替她洗腳,沈芸諾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以後遇著事,我們好好商量,你別,嚇我了。」

  他就一個媳婦,她沒了,他沒法想像他和小洛怎麼過,抬起頭,黑亮的眼神緊緊鎖住沈芸諾,鄭重道,「阿諾,我不亂來了,你也不許再想不開。」一家人,像現在這樣,開開心心的過日子就好。

  聽出他話裡的意思,沈芸諾臉色更紅,那晚,她一半是被嚇著了,一半是真的疼,後邊的事兒也是她自己想不開,在他炙熱的目光下,輕輕點了點頭,低若蚊吟地答道,「好。」

  翌日一早,將就著昨晚剩下的餃子隨便吃了點,裴征扛著鋤頭去了地裡,沈芸諾牽著小洛慢慢跟在身後,這幾日,菜地的菜沒摘,有些直接掉了,裴征拔了枯萎的苗,松了一小片土,他挖坑,沈芸諾慢慢埋下大蒜,兩人一前一後,配合默契,劉花兒來菜地摘菜,原本覺得新鮮,見是大蒜後,嘴裡輕蔑地哼了聲,「三弟妹,種大蒜幹什麼?那味道可不好,你若覺得菜地多了,不如分點給我也好啊。」

  沈芸諾和裴征分出去後,飯桌上的菜就少了一大半,饃盡是粗面,難吃得很,而且,劉花兒一直沒吃飽過,看沈芸諾種大蒜,忍不住厚臉皮說道。

  裴征冷冷地沉眉,掃了眼劉花兒,後者頓時焉了氣,好似才見著他似的,牽強笑道,「三弟也在呢,種蒜這種小事三弟妹一個人不行嗎?」

  再埋下兩顆進土裡,微微露出外邊的芽,又接著挪下一坑,不理會劉花兒的話,自討沒趣,劉花兒也不再多說,只是走的時候,望著菜地的菜,蠢蠢欲動道,「三弟,你家人少,菜都壞在地裡了,不若我摘些回去吃?」

  裴征再次冷眼從她臉上略過,手機的鋤頭用力,挖起厚厚一坨土,臉色黑沉,劉花兒立即沒了脾氣,「我就胡亂說說的,三弟別往心裡去啊,娘還在家等著我呢,先走了啊。」

  路上,劉花兒忍不住嘀咕,回家,將在菜地看到的一幕給宋氏說了,以為宋氏會贊同她的做法,誰料,宋氏剜了她眼,「你嫌棄咱家飯桌上沒菜不會自己種?興水河那邊開始開荒了,明日給我開荒去。」

  劉花兒不解,何時宋氏開始護著裴征了,開荒的活兒累,她是做不下來的,「娘,荒地也要花銀子買,您若想買荒地,我這就去山裡叫小栓爹回來。」

  說起銀子,無非在宋氏傷口上撒鹽,看宋氏臉色不對,劉花兒暗道不好,果不其然,下一刻,宋氏就張嘴大罵,「好啊,竟然嫌棄家裡窮拿不出銀子是不是?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德行,好吃懶做,愛貪小便宜,出了我裴家的門看誰還敢要你,當初不該聽媒人的話娶了你這種懶婆娘,害了我家萬兒啊。」

  種了大蒜,裴征和沈芸諾轉去了山地,地裡雜草叢生,都快蓋過豆苗了,沈芸諾過意不去,裴征拉著她,「我來就是了,你和小洛坐著等,不一會兒就好了。」

  她大病初愈,裴征不想累著她了,進了地,想著早些除完草,不再和沈芸諾說話。

  沈芸諾和小洛到處轉了轉,田地裡,到處黃燦燦的一片,唯一嬌豔的顏色便是漫山遍野的菊花,嬌豔欲滴地迎風搖擺。

  小洛摘了兩朵遞給沈芸諾,指著自己的腦袋,沈芸諾哭笑不得,「小洛是男孩子,男孩子不插花的。」

  仰著頭,小洛一臉迷茫,來的路上他還見著別人插花了,甚是好看,「好看的。」

  沈芸諾蹲下身,和他解釋,「小洛是男孩子,頭上插著花會被人笑話的,你看看幾個堂哥可有往頭上插花的?」

  「娘戴,戴著好看。」小洛拿過花,往沈芸諾髮髻上弄,沈芸諾拉住他的手,「娘也不戴,娘和小洛去摘花,拿回去曬乾了泡水喝如何?」菊花對身子有好處,若非小洛摘了花,她還想不起來。

  晌午,裴征從地裡直起身子,小洛和沈芸諾已經摘了一籃子花了,她喜歡,裴征由著她去,回村時,聽沈芸諾問起家裡的銀子,「還有呢,阿諾想買什麼?」

  「買藥是不是花了很多錢,你哪兒來的銀子?」家裡的銀子裴征都交給她被她藏起來了,家裡還有一副藥,他難不成賒的章不成?

  裴征嘴唇緊緊抿成了條線,不欲瞞她,「地主家的工錢,三哥那邊送了些。」之前,他是問大生借的銀錢,沈聰來送了五百文,他是不收的,沈聰直說給沈芸諾看病的,他也不好說什麼,將大生的錢還了,手裡還剩下二百多文。

  得知自己看病花了二百多文,沈芸諾唏噓不已,難怪韓家有錢,不過看個病,家裡就花了這麼多銀子,如果再拖下去,家裡不知道窮成什麼樣子了,突然,她後悔不已,以後便是尋死,也要十成把握才成,否則不是拖累家裡人嗎?

  回了家,沈芸諾就將裝錢的盒子從地裡挖了出來,有宋氏搶錢的事兒在前,銀錢上邊她謹慎得很,身上割了點碎銀子夠平時開銷,其他的全鎖緊盒子埋起來了,看她抱著盒子,難得,裴征笑了出來,「以後不用藏著,不會有人來偷的。」

  沈芸諾嗔他一眼,打開盒子,裡邊裹著層衣衫,掀開衣衫,露出裡邊的銀子了,裴征忍俊不禁,順了順她因著趴在床底二微微淩亂的髮髻,「若是不放心,我在牆上打一個暗格……」

  「不用,以後鎖在櫃子裡就行了。」沈芸諾是信不過裴家院子的人,打暗格的話,不可避免的會驚動到隔壁的裴俊和周菊,說不準鬧得整個院子都知道了,欲蓋彌彰,她想沒必要。

  沈芸諾傷口好了,沈聰由送了一背簍獵物來,雖然上邊蓋著野菜,刺鼻的腥味還是讓村子裡的人聽到了風聲,都說裴家走了好運了,沈聰在外邊是個混人,對自家妹子是真的沒話說,宋氏出去串門,聽別人或羡慕或眼紅,宋氏只能強顏歡笑,回到院子臉就沉了下來,說起來,分家後,裴征和沈芸諾還沒孝順過她和裴老頭,別家分了家住在一個院子裡,吃點好吃的都是先給老人嘗了先自己再吃,裴征呢,就和嫁出去的女兒似的,對他們不理不睬,即便嫁出去的裴娟,回來也會給他們捎禮。

  越想,宋氏越氣不過,可沈聰在,她又不敢去鬧,見曬衣杆上的衣衫上還有印跡,總算找著發洩的出口了,「今日誰洗的衣衫,上邊的泥都沒洗掉,是欺負我和你爹年紀大了老眼昏花看不見是不是?別以為你們大了翅膀硬了我就拿你們沒法子了,誰要是對我不好,信不信我找裡正告你們不孝……」

  最近,家裡的衣衫都是劉花兒洗的,不過韓梅和周菊是自己的洗的,她就洗幾個孩子和裴老頭宋氏裴秀的而已,聽宋氏在院子裡罵,她急忙跑出來認錯,「娘,天漸漸冷了,我想多拾點柴火回來,不若再拿到河邊重新洗過?」

  宋氏指桑駡槐,哪是真針對劉花兒的,「好啊,是不是想去河邊偷懶,拾柴?我有四個兒子,會沒有拾柴的人嗎?要你去?老大,老二……」說著,故意扯著嗓門喊,劉花兒覺得莫名,裴萬本是砍樹,後來被裴勇叫去鎮上幹活了,裴俊也走了,家裡沒人,張嘴想提醒宋氏,對上她冷嗖嗖的目光,劉花兒識趣的閉了嘴,誰知,宋氏緩緩坐在地上,有暈厥的趨勢。

  又看宋氏盯著西屋,劉花兒心下了然,幫腔道,「娘啊,小栓他爹去鎮上了,大哥四弟都去了,您是不是忘記了,咱家啊,只有三弟,您怎麼了啊,可別嚇我啊。」劉花兒鬼哭狼嚎地喊了起來,「三弟,三弟,咱娘不好了啊。」

  沈聰學了打獵,想教裴征兩手,兩人邊處理獵物邊說著話,聽聞院子裡的動靜,兩人不約而同地擰緊了眉,沈聰眼裡更是閃過狠厲,「要不要我出面?俺妹子不舒服,整日鬧,她如何養病?」

  裴征擱下手裡的獵物,臉色也不太好看,「我去看看吧。」

  劉花兒沒想那麼多,待看到裴征雙手血腥的站在跟前,黑沉的眸子陰測測的盯著他,劉花兒身子一顫,吞吞吐吐說不出話來,宋氏察覺到不對勁,眼睛睜開一條縫,眼前是一張放大的臉,「啊……」

  睜開眼,驚恐地瞪著陰晴不定的裴征,「你,老三,你要幹什麼?」

  「娘要幹什麼?我媳婦受了傷,要靜心養病,娘想鬧的話,去竹林裡,那兒人多,保管熱鬧。」說完,舉起手裡明晃晃的刀,直直朝那棵黃果蘭走去,宋氏心裡沒底,雙唇打著哆嗦,「老三,你,你要做什麼?」

  語聲一落,裴征手裡的刀已經揮下,粗壯的樹幹搖搖晃晃,落了一地的樹葉,宋氏眼前一黑,真的暈了過去。

  劉花兒也嚇得不輕,實在是,裴征那刀,怎麼都不像在砍樹,而是在砍人,拖著宋氏回了屋,好一會兒才和裴秀說了其中緣由,裴秀只是淡淡一瞥,絲毫不關心暈厥過去的宋氏,「二嫂,你就被跟著鬧了,三哥本來就和咱存了嫌隙,你叫他,饒了三嫂清淨,他能不生氣嗎?爹回來,還有得你受呢。」

  劉花兒知道害怕了,喂了宋氏水,等她醒了,態度再不能恭順,豎起枕頭,讓宋氏靠在上邊,「娘,您總算醒了,我也好出去拾柴了。」站起身就要離開,手被宋氏狠狠抓住,「花兒,你三弟他,他……」

  想起裴征揮刀的那一幕,她以為,以為裴征會砍她,宋氏心裡一陣後怕。

  劉花兒也怕得厲害,語音顫道,「娘,三弟,三弟就是怪那棵樹,沒什麼的,我,我還好拾柴……」

  「別去了,你大嫂和四弟妹不是出去了嗎?你就在家裡邊吧。」裴老頭出門了,裴秀又是不出門的,劉花兒再走,宋氏真擔心裴征對她做出什麼事來。

  裴老頭回來,院子裡靜悄悄的,宋氏破天荒的和劉花兒在灶房做飯,飯桌上宋氏也不再挑三揀四,他雖然覺得疑惑,不過耳根子清淨了,他不會傻到刨根究底。

  秋意涼爽,早晚愈發冷了,山裡的銀耳被摘得差不多了,菌子也漸漸少了起來,沈芸諾琢磨賣了菌子著買些棉花回來做襖子,棉被,還有三日才是集市和裴征商量道,「這兩日我們不去山裡了,歇兩日,下次趕集的時候買些棉花和布回來。」

  家裡囤了不少的銀耳,還有菌子,木耳,賣的話也能賣不少銀錢,不過,她不準備像上次那般賣,她打聽過了,鎮上有三家酒樓,十多家飯館子,賣去那種地方,賣得起價格不說,雙方打好交道,以後能賣點其他的,和裴征說了自己的看法,「你覺得怎麼樣?」

  看她滿眼希冀,裴征不忍潑她冷水,「鎮上的事情複雜,三哥認識的人多,問問他的意思吧。」酒樓的菜是自己種的,買的肉也有長期合作的鋪子,他們這點東西,對方怕是不會收,而且,對方看他們是老百姓,還會壓低他們的價錢,他也不懂,還是這兩回沈聰和他說了不少,隱約明白的。

  沈芸諾想想也是,沈聰懂地多,問問他最好不過。

  「正好,你許久沒回去過了,明日我們回去看看三哥和嫂子。」家裡沒多大的事情,回沈家住兩天也好,打定主意,裴征收拾了一背簍乾貨,擔心沈芸諾身子弱走不了遠路,趁著天黑,去村子裡讓牛二明日送他們一趟,給了四文銀錢,回來天黑透了,經過裴家院子,隱約看清是裴娟回來了,裴征淡淡道,「大姐。」

  裴娟被嚇得不輕,認清楚是裴征,吸了吸鼻子,急忙低下了頭去,「是三弟啊,怎麼這麼晚了才回來?」

  聽出她聲音有異,裴征蹙了蹙眉,不再多問,「天黑了,大姐快進屋吧。」

  以為他會跟著一起,裴娟正欲開口說點什麼,裴征低下頭走了,望著遠去的身影,裴娟抹了抹臉上的淚,推開門進了院。

  裴娟的歸家打破了院裡平靜,一家人正是準備睡覺,劉花兒出來關門,眨眼見院子裡站著一個人,嚇得手裡端著的木盆哐的聲落地,砸在自己腳上,疼得她齜牙咧嘴,大叫了起來。

  「二弟妹是我。」裴娟出聲,才讓坐下地上的劉花兒回了神,驚魂甫定地望著她,「大姐,你怎麼這時候回來了?」宋氏不准點油燈,這會兒,也就裴秀屋裡亮著光,聽說裴娟回來了,宋氏臉上掩飾不住的喜色,在劉山村的那幾日她算是見識到劉家的富裕了,頓頓桌上有肉不說,吃的也是細面饃,白米飯,日子和地主家的沒什麼區別。

  推開窗戶,宋氏一臉帶笑,「娟兒,是你麼?怎麼這會兒回來了……」朝著已經躺下的裴老頭道,「老頭子,快點燈,咱娟兒回來了,這文山也是的,家裡都買牛了,怎麼也不送送娟兒,黑燈瞎火的,出了事可怎麼辦?」

  嘴裡念叨著,人已經摸黑地點燃了油燈,剛走出去,就看裴娟咚的聲跪了下來,「娘,您可要為我做主啊,那個家,女兒是待不下去了。」

  宋氏不明就裡,「怎麼了,我和你爹走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怎麼就待不下去了?」拉起裴娟,借著燈,這才發現裴娟雙眼紅腫,明顯哭了不止一會兒了,她慌了神,「老頭子,老頭子,快出來,咱娟兒被人欺負了。」

  她聲音尖銳,西屋剛躺下的裴征和沈芸諾也聽著了,「大姐回來是不是遇著什麼麻煩了?」

  裴征手輕輕撫摸上她眼睛,眼底一片惠安,柔聲道,「睡吧,大姐的事兒有爹和娘在,和咱們無關。」裴娟從來都趾高氣揚,和宋氏一樣不講道理,劉文山性子憨厚,順著裴娟也是看她跟著他吃了苦,在裴征眼裡,裴娟和劉文山真出了事,也是裴娟自己給折騰的,自家媳婦不記得之前的事兒了,他也不想多說。

  沈芸諾拿開他的手,往裡翻了個身子,又被裴征撈了回去。

  「小洛在裡邊,別壓著他了,出來些。」大手牢牢地禁錮在她腰間,沈芸諾面色發燙,低低應了聲,閉上眼,困意來襲,竟真的很快就睡著了。

  因著要回沈家,三人早早起了床,小洛很少走親戚,聽說去舅舅家,興奮得手舞足蹈,草草喝了點粥,催促沈芸諾快些。

  清晨的霧大,裴征背著背簍走在前邊,經過裴家院子,裡邊靜悄悄的,還籠罩在清晨的靜謐中,轉過身,悠悠然牽起沈芸諾手臂,「慢些,別摔著了。」

  牛二家在村子裡,挨著吳桃兒夫家,經過時,吳桃兒正開門,見著她,臉上揚起濃濃的笑,「裴三哥,怎麼來這邊了?」

  親熱的稱呼叫沈芸諾擰起了眉,看裴征,面色不動,臉上沒有一絲表情,語氣甚至是冷的,「嫂子認錯了,我雖姓裴,一聲三哥確實不能擔待,嫂子今年二十多好幾了吧?」

  吳桃兒面色一僵,視線落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刹那轉白,舔著笑道,「阿諾,你們這是去哪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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