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就分開兩天而已】到底有什麼好值得彌補

第二天的空氣依舊低氣壓，報紙的天氣版塊標題醒目，提醒所有居民此類暴雪天氣還將持續一段時間，開車時要注意安全。連帶著辛巴的心情也受到影響，一直懶洋洋趴在奥古斯丁腳下，看上去像是要馬上冬眠。

“你真的不打算給自己放個假？”菲力浦靠在書房門口問。

“在他還沒起床之前，我不需要假期。”奥古斯丁靠在椅背上，繼續處理工作上的事情。

“真是動人的情話。”菲力浦感慨，然後又提醒，“但是大嫂在三分鐘前已經起床了，我剛剛看到他下樓。”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奥古斯丁聽到後，果然丟下手裡的東西站了起來。

菲力浦笑容滿面，目送自己熱戀中的哥哥下樓。

這迷人的愛情。

“早。”夜風舞依舊穿著睡袍，雙手插在衣兜裡，正坐在沙發上打呵欠。

“你看上去完全沒有睡清醒。”奥古斯丁俯身，在他額頭落下一個親吻，“為什麼要起床？”

“可已經到了中午。”夜風舞把臉埋在他懷裡，“給我三分鐘的時間清醒。”

奥古斯丁很有耐心。

三分鐘後，夜風舞依舊睡眼迷蒙：“今天要做什麼？”

“想出去看看嗎？”奥古斯丁問，“不過外面在下暴雪。”

“待在城堡裡就好。”夜風舞嗓子有些沙啞，繼續縮在他懷裡不動。

奥古斯丁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終於覺察到了一絲異樣：“你在發燒。”

“昨晚有些累，過幾個小時就會好。”夜風舞閉著眼睛，“沒關係。”

“確定不需要醫生？”奥古斯丁依舊不放心。

夜風舞搖搖頭，又往門口看了一眼：“菲力浦好像有事要找你。”

“不是好像，是的確有事。”菲力浦聽到之後，立刻把腦袋探進來，表情略淒苦，“有個電話，很重要。”雖然我也不想打擾，但是沒辦法。

奥古斯丁微微皺眉。

“我就在這裡休息。”夜風舞拍拍他，“去工作吧。”

“我會用最快的速度回來。”奥古斯丁吻吻他，從菲力浦手裡接過手機往書房的方向走，“是誰？”

“警方。”菲力浦回答，“那幾艘貨輪已經在斐濟被扣押，沒收了所有軍火和毒品，但是並沒有抓到幕後主使。”

“一無所獲？”奥古斯丁頓住腳步。

“對方根本就沒出現。”菲力浦道，“審訊正在進行，不過還沒有任何收穫。”

“小伯納爾呢？”奥古斯丁又問。

“暫時沒有任何動靜，有可能根本就不知道這一切。”菲力浦回答，“他似乎只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

“在一個月內搞定整件事。”奥古斯丁吩咐。

菲力浦難得愁眉苦臉——一個月後大嫂的新電影要在國內上映，如果要出席宣傳活動，首先就要保證現場百分之一百的安全。但目前警方真的沒有任何線索，如果對方短期內不再和小伯納爾聯繫，那麼甚至連追蹤定位都很難做到。

臥室裡，夜風舞靠在床頭沉沉欲睡，MOKA在旁邊的地毯上打滾，用前爪有一下沒一下撥弄他，雙眼充滿期待，想要一起出去玩雪。

“拜託，我真的很累。”夜風舞眼睛都沒有睜開，只是胡亂揉揉它的腦袋，“聽話。”

“嗷嗚。”MOKA站起來，伸長舌頭想舔一舔主人。

夜風舞笑著躲開，打打鬧鬧半天之後也差不多清醒過來，於是索性推開被子，趴在床邊和它玩。

雖然沒有被帶出去玩雪，但MOKA心情依舊很好，配合玩了十幾次裝死遊戲之後，依舊樂此不疲，並且還學會了吐出舌頭。

“我以為你在乖乖睡覺。”奥古斯丁走進來，見狀有些無奈。

“Biu！”夜風舞伸手對準他。

奥古斯丁：“……”

Moka機智無比，很快就肚皮朝天翻倒在地。

“看到沒有，這才是正確的遊戲方式。”夜風舞笑著看他。

奥古斯丁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然後開門把Moka放了出去，或者說直接丟了出去。

“快來，被驅逐的小可憐。”菲力浦感情充沛，張開雙臂準備充滿愛的擁抱。

大狗全程無視，撒著歡從他身邊跑過，看上去心情很好絲毫沒受影響，尾巴快要甩飛天際。

菲力浦維持姿勢略心碎，打算回到自己的臥室使用土撥鼠玩偶療愈，並且打電話詢問本體到底什麼時候才能回來。

哦！

想念！

午餐很清淡，夜風舞吃了兩勺粥之後抬頭問：“廚房沒有為你準備其餘食物？”

“不需要。”奥古斯丁搖頭。

夜風舞抽出紙巾，幫他擦了擦嘴。

奥古斯丁又冷靜咽下一口食物，他覺得自己的小情人一切都很完美，只有生病時的奇特口味，實在令人完全無法理解——煮到斷掉的麵條，黏糊糊的大米粥，魔鬼一樣外表的蛋類，醃漬蔬菜以及各種奇怪的豆製品，擺在桌上很像來自撒旦的晚宴，或者異星球的魔藥。

夜風舞低頭咬住黑色的小醬瓜。

奥古斯丁扶住額頭，覺得自己有些牙疼。

“你要學會欣賞每一種食物。”夜風舞擦擦手指。

“當然，我一直就很欣賞。”奥古斯丁答案很標準。

“那吃一口。”夜風舞把皮蛋遞到他面前。

看著那不斷流下的黑色溏心狀物體，以及濃烈的陳醋味，奥古斯丁摒住呼吸，面無表情地張嘴。

“逗你的。”夜風舞把筷子收回去，“知道你不喜歡。”

奥古斯丁明顯松了一大口氣。

夜風舞看著他笑。

“沒關係，我們還有幾十年的時間。”奥古斯丁挑眉，“將來你可以慢慢教我，要從哪個角度去欣賞它。”

下午的時候，風雪變得更大了一些。夜風舞盤腿坐在床上玩手機，奥古斯丁從身後把人環住，一直看到遊戲通關，才開口問：“小伯納爾有沒有再聯繫過你？”

“他？”夜風舞放下手機，“我跟你說過那次就是最後一次，怎麼了？”

“那批貨輪已經在南太平洋區域內被警方扣留，不過幕後主使是誰，目的是什麼，這些問題到現在還沒有任何答案。”奥古斯丁道，“我擔心他們會找你的麻煩。”

“暫時沒有任何電話和資訊。”夜風舞搖頭，“小伯納爾呢？怎麼樣了。”

“一切都和平時一樣。”奥古斯丁回答，“只要待在城堡裡，你就會沒事，不用擔心。”

“我當然不會擔心。”夜風舞皺眉，“但你也要小心，那批貨物值不少錢，甚至很有可能是他的一半財富數額，現在卻被警方扣押，換成誰都不會有好心情。”

更何況對方是窮凶極惡的亡命之徒。

時間很快就又過去了一周，警方傳回新的案情資料，不過進展並不多，甚至可以說是一無所獲，只確定了嫌犯的國籍和身高體重，還有血型。

奥古斯丁皺眉。

“有桑托在，其實並不用太擔心，他在這一帶背景深厚。”菲力浦及時勸慰，“我們要有耐心。”

奥古斯丁搖頭：“我很有耐心，但是沒人能確保對方也會一樣有耐心。”況且根據直覺和經驗，現在越平靜，將來的爆發的矛盾就只會越大。

“雖然大嫂暫時不能出門，但暴雪天待在城堡裡也是不錯的選擇。”菲力浦繼續笑容滿面，試圖把整件事都串聯得很喜慶，“就好像是安徒生童話故事，雪地和王子。”

“這是什麼？”奥古斯丁對他的胡言亂語沒有任何興趣，伸手拿起一個精緻的信封。

“亞當斯發來的邀請函，下週末會在巴黎一場慈善活動。”菲力浦拍拍腦袋，“剛剛差點忘掉這件事。”

“交給你負責。”奥古斯丁把邀請函遞給他。

“但下週五我有別的安排。”菲力浦提醒，“例行視頻會，葉岩氣第五步開採計畫討論上月剛進行到一半。”而我打賭，你一定搞不清楚整件事到底發展到了什麼程度。

奥古斯丁：“……”

菲力浦安慰：“我知道你不想離開大嫂，但僅僅是兩天而已。況且就算是新婚熱戀的夫婦，也經常有人會面臨短暫分別，這很正常。”

“去安排車。”奥古斯丁勉強接受。

菲力浦瞬間松了口氣，出門後順便給程夏打了電話過去，進行每日一關懷。

“你真的很有空。”程夏囧囧有神。

“既然已經結束了假期，為什麼還要待在法國？”菲力浦深情呼喚，“哦！快回來和我們團聚！”

“表哥呢？”程夏對他的煽情完全沒興趣。

“應該在午休。”菲力浦回答，“昨晚很激烈。”

“這種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啊！”小土撥鼠胸悶，並不是很想知道男神和表哥的細節。

“這是實情描述，並沒有任何誇張的成分。”菲力浦道，“而且今晚只會更加激烈，因為奥古斯丁要獨自離開一段時間，所以需要彌補。”

“奥古斯丁先生要去哪裡？”程夏隨時關注男神動態，“我沒有看到新聞。”

“就算是國王陛下，也不用把每件事都登上報紙。”菲力浦靠在牆上。

“好吧，那要走多久？”程夏問。

菲力浦回答：“兩天。”

小土撥鼠明顯被噎了一下：“這麼短？”

那有什麼好值得彌補。

才兩天而已啊……

週四下午，奥古斯丁乘坐私人飛機離開米蘭，夜風舞在書房裡幫他整理好所有資料，出門剛好看到菲力浦正從走廊另一頭往過狂奔。

……

“辛巴在追你？”夜風舞往他身後看了一眼。

“沒有，我趕時間。”菲力浦手裡抱著一摞資料，“現在有空嗎？”

“當然。”夜風舞點頭。

菲力浦熱情洋溢，拉著他回到書房按在椅子上：“你覺得這間木屋怎麼樣？”

“很可愛。”夜風舞接過他手裡的圖片。

“位於鄉村一片林地裡，簡直就是童話中的存在。”菲力浦興致勃勃坐在桌子上，“這是我送給夏夏的聖誕禮物。”

“謝謝，他一定會很喜歡。”夜風舞把檔還給他，“不過我剛剛接到電話，他應該會陪父母繼續在利物浦住一段時間，暫時不會回來。”

“木屋的修葺破損至少需要兩個禮拜，我不介意他在英國待完整個一月。”菲力浦站起來，“現在我得去看看油漆工的進度，要一起嗎？”

“我以為會有專業的工人負責這件事。”夜風舞道。

“當然會有，不過工人不會瞭解我需要的細節，比如松果形狀的壁爐，以及適合土撥鼠攀爬的煙囪。”菲力浦發散思維，“或者是在空地上移栽一片黑醋栗？”

“現在是冬天。”夜風舞拍拍他的肩膀，“相信我，現在的樣子已經很棒了。”

“還不夠。”菲力浦嚴肅靠在沙發上，“這關係到我的療愈時間長短。”所以必須要非常認真。

第二天中午，餐廳只有夜風舞一個人。

“菲力浦先生昨晚沒有回來。”管家替他送上餐點，“需要來一些肉汁嗎？”

“我記得下午兩點有一場會議。”夜風舞看了眼時間。

“現在還有四十五分鐘，並不算很遲到。”管家回答，“您不用擔心。”

夜風舞試著打了個電話過去，卻語音提示關機。

“或許……是手機沒電了？”管家對此也有些疑惑，按照平時菲力浦的態度和風格，就算再厭惡某項工作內容，也只會在會場和談判方吵架，甚至互相吐口水，卻一定不會遲到。

“他昨晚去了哪裡？”夜風舞放下餐叉。

“林地木屋，最近菲力浦先生每週都會過去兩次，和繪師一起設計牆壁。”管家道。

“我去看看。”夜風舞站起來。

“但是奥古斯丁先生吩咐過，不允許您獨自離開城堡。”管家提醒。

餐桌上手機嗡嗡震動，來電顯示卻是未知。

……

而在十幾公里外的某個廢棄倉庫裡，菲力浦正被反捆在椅子上，眼前一片漆黑。

四周很安靜，安靜到幾乎能聽清其餘人的呼吸。

“你們為什麼不去綁架奥古斯丁？”許久之後，菲力浦終於忍不住，主動開口詢問，“畢竟我很願意花一大筆錢贖他，但他一定巴不得我被綁架。”真是不想說，光聽一聽都很心酸。

“閉起你的嘴。”對方聲音有些陰沉。

“至少得告訴我你們想要什麼。”菲力浦誠心誠意，“然後這筆交易才有可能做下去。”

“你不需要知道。”對方絲毫不為所動。

耳邊傳來槍支上膛聲，菲力浦瞪大眼睛：“喂！”

脖頸上傳來一陣刺痛，有冰冷的液體被推入肌膚。在昏迷過去的前一個瞬間，菲力浦覺得等這件事解決後，自己一定要尋求二十四小時的擁抱療愈，可以蹭蹭的那種，毛茸茸的那種。

甚至更久。

更久。

小木屋前一片狼藉，天空依舊暴雪肆虐，遠處隱隱傳來腳步聲，像是有人在滑濘的小路上艱難前行。

一個白色的身影越來越近，夜風舞穿著厚厚的羽絨服，用腳用力踩開枯敗的枝葉，推開了破敗木門。

預料之中，房間裡空空蕩蕩，桌上有一個手機，以及一張字條。

夜風舞按照對方的吩咐，把自己的手機丟進水箱，用對方準備好的電話撥通了一串號碼。

“看來我低估了你的膽量。”對方很快就接通。

“因為我需要搞清楚，為什麼會發生這一切。”夜風舞回答，“我以為這場交易已經足夠順利，為什麼會出現目前這種狀況？”

“對你來說的確很順利。”對方冷笑。

“好吧，有些話在手機裡很難說清楚，現在我們需要在哪裡見面？”夜風舞問，“地點可以任由你來決定，我只有一個要求，不管目前菲力浦被綁到了哪裡，都不能讓他看到我，也不能讓他知道我們的關係，這也是我願意獨自來見你的原因。”

“你還想回去？”對方問。

“我當然要回去。”夜風舞回答，“否則努力了這麼久卻一無所獲，沒有人會甘心。”

“你從奥古斯丁手裡得到的已經足夠多。”對方提醒。

“我付出的更多。”夜風舞語調有些陰鬱，“陪他上床的人不是你，當然不會知道我經歷過什麼。”

“很好，我也很有興趣和你當面談。”對方點頭，“順著左邊的小路往前走，會有人帶你來見我。”

“OK。”夜風舞掛斷電話，裹緊羽絨服回到了風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