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一切都很好】除了……粥很燙

奥古斯丁的身體有些僵硬。

坦白而言，他剛才並沒有仔細想過自己究竟在做什麼，只是遵從荷爾蒙的刺激，想要從對方身上索取更多——如同血族對於鮮血，商人對於金錢，只是最本能的貪婪欲念。

而且想要的，似乎也不止於此。

臥室鴉雀無聲，沉寂到能聽到鐘錶的滴答聲，走過一圈又一圈。

體內的情欲漸漸消退下去，消失殆盡的理智又逐漸回來，奥古斯丁深吸一口氣，從床上猛然坐了起來，卻並沒有開燈，聲音有些沙啞：“抱歉。”

夜風舞沒有說話。

許久之後，奥古斯丁猶豫著轉頭，就見他正在看著自己。混血兒的眼睛在黑暗中尤其漂亮，像是最幽深的湖泊，安靜又乾淨，卻又異樣誘人。

在過去的所有認知裡，愛情都被奥古斯丁歸為最無用的東西，並且認為已經將其徹底從生命中除去。只是在這個瞬間，他卻發現原來一切都是假想——在特定的時候，愛不僅會捲土重來，而且還夾雜著洶湧情欲與衝動，在心裡蔓延成紅海，兩岸開滿罌粟和火焰。

看著他眼底逐漸明顯的欲望，夜風舞伸手想要系好睡衣扣。奥古斯丁卻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把人重重拉到了自己懷裡，低頭吻住了那柔軟的雙唇。

和之前想的一樣滋味美好。

被子被淩亂推到一邊，奥古斯丁翻身壓住對方，一切全憑本能行事——他從來就不是一個溫柔的人，更沒有多少耐心去學習該如何挑逗情人的身體，只是用最激烈吮吻的方式，宣洩著心裡壓抑許久的情感。

下唇刺痛，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夜風舞甚至覺得有血腥味在兩人嘴中蔓延。

大腦有些缺氧，奥古斯丁終於捨得把人放開，撐著手臂虛壓在他身上，呼吸粗重，視線卻一秒鐘也不捨得挪開。原本就鬆鬆垮垮的睡衣早已被丟到了地上，小腹平坦又結實，純白色內褲包裹住的部位，性感到讓人發瘋。

“不可乙太過分。”夜風舞捏捏他的下巴。

奥古斯丁低頭，在他胸前流連。

夜風舞咬住下唇，手指穿過他的柔軟髮絲。

“給我。”奥古斯丁吻住他的耳垂，毫不掩飾自己身體的熱度和貪婪。

“用什麼名義？”夜風舞手臂環過他的脊背，在耳邊低問，“偶爾的興趣，還是富豪和演員的交易？”

奥古斯丁身體微微僵硬。

“我知道你沒想過。”夜風舞笑了笑，“沒關係。”

“不是交易，也不是偶爾的興趣。”聽到他話裡的自嘲，奥古斯丁有些心疼，低頭輕輕吻了下他的眼睛，“別怕。”

“還要一起去瑞士嗎？”夜風舞問。

奥古斯丁點頭。

夜風舞抱緊他：“嗯。”

懷裡的身體滾燙，奥古斯丁終於後知後覺想起來對方還在生病，於是拍拍他的後背：“你該休息了。”

夜風舞鬆開手，翻身趴在他胸前，懶洋洋打了個呵欠。

某個隱忍許久的部位被對方用膝蓋蹭過，瞬間所有血液都湧向小腹，呼吸和思維一起停滯，理智也就蕩然無存。

“你說過要我好好休息。”感受到對方身體明顯的變化，夜風舞捏住他的耳垂，聲音有些慵懶沙啞。

奥古斯丁溫柔撫過他的脊背，似乎能感受到掌心下血液的奔流，年輕而又充滿生命的張力。腰肢微微凹陷，再往下游走，是彈性而又緊翹的觸感，雖然隔著薄薄一層純棉布料，卻更能讓人遐想沸騰。

夜風舞把臉埋在他胸前，看上去動也不想動：“我在生病。”

奥古斯丁頓了頓，伸手拉過一邊的被子蓋住兩個人。

“晚安。”夜風舞閉上眼睛。

“晚安。”奥古斯丁手臂環過他的腰肢，在背上輕拍。這是他記憶中唯一留下有關愛意的表達方式——小時候生病的時候，母親總是用這種方式安撫自己。

夜風舞嘴角有些揚起，睡得很安穩很安穩。

第二天早上，管家在門口張望了三次，也沒看到兩個人起床，於是很是納悶。

“大概是由於昨晚在徹夜長談。”菲力浦笑容滿面解釋，“不用擔心。”

“真的不要進去看看嗎？”程夏擔心，“表哥還在生病。”

“相信我，奥古斯丁會處理好這一切。”菲力浦雙手扶住他的肩膀，神情十分嚴肅。

程夏咽了咽口水，我我我只是隨便說一說，為什麼突然變得這麼嚴肅。

晨光灑進臥室，奥古斯丁用手臂擋住眼睛，過了幾秒才醒過來。整整一夜都在做夢，導致他有些頭暈。

夜風舞小聲咳嗽了幾聲，又往被窩裡躲了躲，臉頰是不正常的潮紅。

奥古斯丁猛然回神，伸手試了試他的額頭溫度，燙到有些嚇人。

“哦！上帝！”菲力浦原本正靠在臥室門口，準備隨時接受差遣，沒想到屋門會被突然打開，於是整個人都趴在了地毯上。

“去叫醫生來。”奥古斯丁拿過一邊的衣服，急匆匆往身上套。

見慣了他一絲不苟的樣子，難得如此慌亂，菲力浦忍不住就又感慨了一下愛情的力量，臨出門前又提醒：“雖然我不知道昨晚發生了什麼事，但你最好先給大嫂穿上衣服。”

奥古斯丁：“……”

夜風舞趴在枕背中，發燒到暈暈乎乎，赤裸的後背上還有些許淺淡吻痕。

奥古斯丁拿過一邊的睡衣，扶起來替他換好。

夜風舞皺眉睜開眼睛。

“你在發燒。”奥古斯丁扣好睡衣扣，“醫生馬上就來。”

“頭暈。”夜風舞低聲抱怨。

奥古斯丁扶著他躺回被窩：“好好休息。”

家庭醫生很快就趕了過來，還有洛斯和程夏。

“39.8度？”程夏著急，“昨天都快好了，為什麼今天又開始發高燒？”

奥古斯丁面無表情。

“或許是因為昨晚聊了太久。”菲力浦淡定從他手裡拿過溫度計，“相信我，在這個現代醫學無比發達的時代，發燒完全不是什麼問題。”

“在吃藥之前，最好先吃些早飯。”醫生在他頭上放了降溫冰袋。

“可以借一下廚房給我嗎？”程夏問。

“當然。”洛斯點頭。

雖然沒有國產煮粥米，不過用壽司米也能熬出香噴噴的海鮮粥，奥古斯丁抱著夜風舞坐起來：“吃點東西。”

“沒胃口。”夜風舞連眼睛也不想睜開。

奥古斯丁用拇指蹭蹭那乾燥的嘴唇，然後輕輕吻了一下。

夜風舞下巴抵在他肩頭，聲音裡有些沒睡醒的笑意：“還是沒胃口。”

“我昨晚應該早點覺察到你的狀況。”奥古斯丁語調有些內疚，“抱歉。”

“沒關係。”夜風舞重新閉上眼睛。

“聽洛斯說你們原本打算去騎馬。”奥古斯丁扶著他靠在床頭。

“在家睡覺也不錯。”夜風舞伸了個懶腰。

奥古斯丁端起碗，想起菲力浦的叮囑，於是盛了滿滿一勺喂過去。

夜風舞往後躲了躲：“會燙。”

奥古斯丁：“……”

夜風舞道：“我可以自己來。”

奥古斯丁把粥碗遞到他手裡：“你很喜歡吃這個？”

“生病的人沒有選擇的權利。”夜風舞小心翼翼吹涼粥，睡衣袖子有些長，遮住了大半手指。

奥古斯丁幫他把袖子挽起來，動作很輕柔。

“謝謝。”夜風舞抬頭笑。

晨光暖暖灑在他身上，奥古斯丁心裡悸動，湊近想要親吻。

夜風舞把粥勺擋在他嘴邊。

奥古斯丁：“……”

“表哥。”程夏輕輕踢門。

奥古斯丁微微皺眉，站起來打開門。

“謝謝您。”程夏雙手端著大託盤。

“什麼東西？”奥古斯丁看著盤子裡的黑色不明物體。

“是下粥用的小菜，剛剛從華人超市買到。”程夏把小盤子放在床頭，然後感激道，“我會照顧表哥的，您回去休息吧。”

奥古斯丁面無表情：“嗯。”

夜風舞嘴角若有似無上揚，低頭繼續吃粥。

程夏坐在床邊，替他擦了擦嘴。

奥古斯丁轉身，維持國王的姿態出了門。

“快告訴我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菲力浦正守在走廊上，立刻“嗖”一下沖過來。

“什麼都沒有發生。”奥古斯丁往回走。

“如果你想要好好談戀愛的話，最好把一切都告訴我。”菲力浦小跑跟在他身後，“如果沒有我的建議，你或許現在還在米蘭，或者紐約。”

奥古斯丁停下腳步。

菲力浦警惕縮到牆角：“我只是陳述事實。”

奥古斯丁扭頭看他。

“需要立刻準備會議資料嗎？”菲力浦笑容燦爛，“我們應該工作了。”

奥古斯丁問：“你覺得我在談戀愛？”

難道不是？全世界都覺得你在談戀愛啊！菲力浦瘋狂點頭，並且狗腿道：“我很樂意聽你的表白過程，一定會有非常感人的情話。”

奥古斯丁搖搖頭，繼續往樓下走去。

“拜託，哪怕只是一句話也好。”菲力浦追過去，“我可以用八個辣妹的故事做交換……喂，我們現在要去哪裡？”

“回酒店。”奥古斯丁回答，“下午有視訊會議。”

“但是大嫂還在生病。”菲力浦提醒，如果你就這麼走了，一定會悲傷失戀。

奥古斯丁拉開車門。

菲力浦打了個響指：“明白，我馬上就接大嫂回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