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逃亡
靈族最近,繼丘長老退位後,又出了件轟動的大事。
玖家的小兒子信,弑父,帶著大兒子宿不見了蹤影。
其實,弑父一事雖大,但除了靈族的刑司部門在意之外,在其他人那裡,最多只是一時的飯後談資,並不會在心上在意很久。
反倒是宿跟著消失的消息,讓不少人為之擔心,還派出了自家勢力成員,幫助負責抓捕信歸案的修,一起尋覓倆人的蹤跡。
在掌握的現有情報來看,信和玖發生了極大的衝突,以致於他失手殺了玖,而宿,是被信強制性帶走的,不少人猜測,若是不儘快找到倆人,宿很可能也會遭不幸。
而此時,處於事件中心的倆人,正躲在“遊園驚夢”旁的旅館內,沉默以對彼此,即使相顧,也是無言。
之所以選在這裡躲避,是因為信知道,這附近的人從不會刻意去留意來這的人,況且,他們也想不到自己會來這種地方。
宿已經從巨大的驚恐情緒中恢復冷靜,他失神地問自己弟弟:“今後,我們該何去何從?”
信眼裡的戾氣未消,隱約還能瞧見血絲,宿一抬頭,還是被那樣的眼眸嚇到,趕緊錯開視線。
“靈族不能待,我們就去魔族、幻族,世界這麼大,總有一處是我們的容身之所。”
信的聲音有些嘶啞,因為之前聲嘶力竭地咆哮過。
宿知道暫時也沒有其他好選擇,扶著圓桌站起,因為疲憊,身體虛弱地晃了晃,還好他有扶著桌子,才沒有摔倒。
他說:“我有點累,先去睡了。”
信“嗯”了一聲:“我會看著情況,一有不對勁的地方,我們馬上離開。”
宿點頭:“好。”
說完,便走到了床邊,和衣而睡。
信閉上眼睛假寐,也準備休息一下,可是他剛一閉上眼,那個畫面就主動的、再次浮現在眼前,害他不敢閉上眼睛。
目光轉到床上,看著在乎的哥哥因為疲憊已經立刻入睡,又是懊惱又是憤怒地捏緊了雙拳。
為什麼要那樣默不作聲地獨自承受那一切,若是他早一點知道,又何必受那些苦!哥哥,你真傻。
他早就無法忍受玖的行為,但只是皮肉之苦的話,他並不在意,如果宿能早點跟他坦白,他可以和宿好好商量,擬出一個完美的計畫,一起逃離玖的掌控。
然而如今,一切都成了定局,他殺死了玖,背上弑父的罪名,帶著宿逃亡。
直到現在,他恍惚著,無法相信之前發生的一切竟然都是現實,是他親眼所見、親耳所聞。
昨晚,宿因為晚歸,被玖再次喊去書房,因為玖看上去很生氣,他擔心宿,便擅自偷偷地待在書房外,等著宿出來。
這次書房的門並沒有鎖好,玖和宿的對話清晰地傳入了他的耳朵裡,刺痛了他的耳膜,因為憤怒,他直接推開了書房的門,準備帶宿走。
不想,推門而入的畫面,直接讓他失去了理智。
宿全身未著一件衣物,雙手被捆在身後,膝蓋跪在地上,背上又被玖打得全是鞭痕,嚇人地滲著鮮紅的血液,這不是引發他發狂的原因,而是……
玖正粗暴地抓著宿的頭髮,按著他的腦袋在自己胯間,看到信進來,冷聲叱喝道:“你在這幹什麼,給我滾出去。”
宿明顯全身顫抖了一下,停下了動作。
玖拉住宿的頭髮向上扯,命令道:“繼續,要不然我連他一塊懲罰!”
怎麼敢這麼理所當然地面對目睹這一切的他?眼前這個男人知不知道他的身份是他們的父親,即使只是養父,但那也是父親的角色!
血紅的顏色充斥在信的視網膜前,全身泛起一股強烈的殺意襲向玖,玖自然是感覺到了,放開了宿,面無表情地看向站在門口一動不動的信。
他冷聲喝道:“怎麼,你想對我出手不成?給我滾回你自己的房間去!”
因為玖放手,宿摔倒在一旁,勉強重新直立起上身,半轉過身,聲音細弱蚊蠅:“聽話,回去。”
信緊咬著唇,因為過於用力,已經被咬破,那種刺痛的感覺,卻仍不及心上感受到的痛苦。
他看向宿,無法理解地問出心中的痛:“為什麼?為什麼你能夠忍受他這麼對你!這種人憑什麼要被我們尊稱為父親,我們又不是離開他就不能活下去,這樣的對待,你竟然能一直默不作聲!”
聲音越來越大,到最後成了咆哮。
宿低下了頭,垂下的長髮遮住了他的面容,讓信看不清現在的宿是何表情。
玖再次拉扯宿的頭髮,迫使他抬頭看著自己,毫不意外地,看到此時的宿已經淚流滿面,當真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但宿越是表現的懦弱和無助,他的心裡更多地湧起征服的快感,故意手上用勁,扯痛了宿的頭皮。
宿痛呼了一聲。
玖愉悅笑著:“你看,他明明就樂在其中,越是被這樣對待,他越興奮。”
破空聲,玖還沒來得及轉身,一隻手穿破了他的胸膛,他鬆開了抓著宿頭髮的手,不敢置信地低頭看著胸前,那沾著自己鮮血的手臂。
信失控地喊到:“他不是這樣的人,是你逼他的!你該死!”
抽出了手臂。
玖踉蹌著向後退了幾步,無力地倒在地上,捂著自己胸前的血洞,抬起頭,朝宿爬了過去。
宿驚恐地看著眼前的一幕,信的手臂還在往下滴落著紅色的鮮血,而玖的身上和周圍,已經被鮮血所覆蓋,滿目的赤紅。
玖朝宿伸出了手,想要抓住他:“宿,宿……”
宿受到驚嚇,挪動著,往後退開了一定距離,不想讓玖再碰到自己。
玖已經氣息微弱,他的眼前開始模糊,恍惚著,他似乎看到了那個曾經朝自己伸出手,救下自己一命的那個人。
“離……”
離,那是宿生父的名字。
然後,玖垂下了腦袋。
宿依舊睜著眼睛,全身微微發顫,看著玖死在自己面前,抬頭,看向信。
信盯著玖的屍首,眼裡全是戾氣,完全像是變了一個人,讓宿覺得害怕。
宿弱弱地呼喚他:“信?”
信的視線一下子從玖身上轉向他,被怒火蒙蔽的雙眼,就那樣直視著他,不帶有其他情感。
宿噤聲,努力讓自己不移開視線,雖然他真的很怕。
現在的信,不是他認識的那個弟弟……
信閉上眼睛,深呼吸了幾次,才總算是稍微平靜了下來,再度睜開,眼裡的戾氣已經消下去很多,他看向哥哥,目光從宿的上身一直向下。
宿覺得尷尬,雙腿動了動,想遮住自己的私密部位,最後,還是轉過身去。
他弱弱地請求道:“別看。”
信蹲了下來,幫宿解開了手腕上的束縛。
宿趕緊從地上撿回自己的衣物,捂在懷裡,遮擋住自己裸-露的部分。
信蹲在他背後,從他手裡拿過衣物,幫宿穿好上身的衣服,邊問:“什麼時候開始的?”
宿抓緊了領口部分:“從我成年開始。”
信憤憤地一拳砸到地上,地板凹陷了下去,向四周延伸出幾條裂紋,突然擒住宿的雙肩,信忍不住大聲斥責他。
“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樣的人,我們待在這裡到底有什麼意義!”
宿自然有自己的顧慮,欲言又止。
現在玖已死,說什麼都沒用了。
門口傳來尖叫聲,宿和信立刻同時轉頭看向出聲的方向,僕人捂著嘴,看著房裡的慘像,連連後退,然後飛快地跑走了。
信起身要去追,被宿攔下。
宿說:“別傷害無辜的人。”
“那我們……怎麼辦?”信問道。
宿穿好衣服,站了起來:“我們走吧。這個地方,我不想再待下去。”
“好,我們走。”
信轉身就走,走到門口,意識到宿沒有跟上來,轉過身去,宿正在幫玖蓋好衣服。
他不敢置信地問:“你在做什麼?”
宿說:“他畢竟養育了我們這麼多年。”
信拉住宿的胳膊,轉身就走:“他不配當我們的父親。”
“可是……”
“沒有可是!”信怒道,他喘著粗氣,恨恨地繼續說,“你怎麼可以忍受他這麼久,怎麼能這麼輕易原諒他?你就真的……這麼賤?”
宿啞口無言,他不是沒有恨過玖,只是那些恨意,早就隨著時間慢慢磨平,只剩下懼怕,然後,屈服于這現實,屈服於命運。
無論在誰那裡,自己的待遇都不會有任何改善,無非是外表光鮮,內裡,也不過都是覬覦這副身體而已。
見宿一臉落寞,信不再說出傷人的話,拉著他回到他的房間。
“有什麼要帶走的,我是沒有什麼東西要收拾。”
宿找了一會兒,都是一些小物件,絕大部分都是他親生父親留給他的東西。
信眼尖地一眼就瞧見了中間那個白色海螺,記得那是修給宿的。
哥哥是真的喜歡修?可是聽宿與玖的對話,哥哥不是被迫的嗎?心裡莫名的不悅。
信撿起那個海螺:“這個也要帶著?”
宿抬頭看了一眼:“我挺喜歡的。”
“即使它是強迫你的人送的?”
宿怔住,辯解:“他人,還是挺好的。”
信看著宿那無所謂的態度,越看越氣,忍不住催促道:“快點。”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故事在我腦裡已經完整地構架好了,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要寫什麼,可是之前就是碼不出字來,結果寫到這章,我又開始有我寫喪屍文的風範,日碼三千字不再是夢23333
哦,對了,說明一下,宿和信不是親兄弟,在以後的劇情裡會有說明的,但是還是在這就跟大家先說清楚比較好。他們都是玖領養的,各自的父親是沒有任何交集的兩對夫夫。他們也知道彼此沒有血緣關係,但是從小到大的感情的確是如兄弟般親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