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克亞
陸小飛下意識地盯著谷諾看,想要從他身上去聯想他那倆個父親會是什麼模樣。
谷諾的父親,應該是很有威嚴的男性,就是不知道他們這邊發色的遺傳,是會遺傳父輩的顏色,還是後一輩隨機顏色?若是按照前者,按照谷諾的面相,一旦嚴肅下來,再加上鬍子,喲吼,感覺真的會是一位很有上位者風範的人。
然後,是谷諾的另一位父親,肯定是位黑髮美人,溫柔而賢淑(?),陸小飛覺得,應該是像尤利卡那樣風格的一個人。
腦海裡已經不由自主幻想出,一位黑髮弱美人依偎在白髮帥大叔懷裡的畫面,竟然不覺得有絲毫違和感,難道自己已經完全接受了這個世界的設定了?
內心的小人兒已跪地,獻出了自己的膝蓋。
然後畫風一轉,腦海裡的人臉上換成了谷諾和他的臉,陸小飛被那富有衝擊力的畫面嚇得全身一哆嗦,什麼唯美場景都被沖散了,默默抖落一身的雞皮疙瘩。
果然,還是不能接受這種畫面的主角是自己啊。
谷諾再次見識到了,陸小飛沉浸在一個人世界裡的功力,對外界毫無感知,然而面部表情卻能夠透露出他那時的內心想法。
好像已經漸漸習慣他這樣了,表情如此豐富的一個人。
回神的陸小飛回到了船艙內,依舊霸佔著唯一的軟榻,一手撐在絲被上,一邊摸著自己的下巴,看著沒有絲毫動靜的門簾。
現在神智恢復清醒了,要是等會兒谷諾進來,自己要怎麼面對這種在狹小空間內獨處的情況。
稍微瞄到門簾底部有抬起的傾向,迅速轉過身躺下,果然,還是裝睡什麼最簡單快捷了。
而他過了好一會兒才知道,谷諾並沒有進來,只是風吹起了簾子底部,稍微動了動而已。
虛驚一場。
保持著側躺的姿勢,陸小飛原本有些緊張的身體鬆懈了下來,突然發覺自己,是不是越來越在意與谷諾的相處狀態了,有點過於在意。
明明應該逐漸習慣啊,幹嘛要這麼在意,陸小飛咬著下嘴唇,覺得自己總是這樣想太多,實在是不好,把這些雜念通透都扔掉,嗯,從腦袋裡扔出去,就把谷諾當普通朋友,不就好了。
相處下來,在陸小飛內心裡,對谷諾的人品還是持肯定態度的。
與此同時,谷諾已經離開了這艘船,奔向了雪的那座巨型雕像,往那山底位置。
若是他沒有記錯,有一個人似乎一直居住在那裡,既然路過此地,就前去探望下這位啟丘父親的故人,或許能從他身上瞭解到一點父親的資訊。
還未等他接近石像下的小屋,詭異的花粉香味撲面而來,夾雜著一點血腥味,谷諾心下一緊,加快了前進的速度。
迎面出現的,是一群幾乎佔據了所有視野的鬼鳳蝶,扇動著巨大的翅膀,漫舞在整個空間裡,雖然這種蝴蝶看上去很是溫和,扇動蝶翼的動作就像是在跳舞一般,其實是已經被激怒的表現,正在攻擊著被包圍住的人。
因為鬼鳳蝶的數量過多,體型又如此巨大,谷諾完全無法看清裡面被圍攻的人到底是誰,待更靠近,便看到在鬼鳳蝶群週邊,柏克亞扶在一旁的樹幹上,似乎是受傷了。
看到來人是谷諾,柏克亞鬆了一口氣,勉強支撐起身體,倚靠在樹幹上,即使是如今落魄的狀態,他也不想把這一面展現給別人,挺直了腰板。
谷諾掃了一眼周圍的狀況,鬼鳳蝶群追著人逐漸遠離了這邊,地上厚厚的一層粉末和劃分,都是從蝴蝶身上掉落下來的。
濃郁的香味已經完全掩蓋住柏克亞身上的血腥味,只是那暗紅的鮮血已經染紅了他的衣物,看上去仍舊甚是嚇人。
柏克亞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這麼久沒見,結果是以這樣的情況再見面。”
谷諾見落在地上的鬼鳳蝶越來越多,想要上前去幫忙,被柏克亞拉住了袖邊,對著他搖搖頭。
谷諾不解地回頭看他。
柏克亞無奈,告訴谷諾:“你不是他的對手,就讓他走吧。”
他的屋子旁寄居著鬼鳳蝶的群落,平時各居其所,沒什麼交流,今天要不是因為那個蒙面人在追他的過程中,不小心招惹到了附近的鬼鳳蝶,導致它們群起而攻之,阻礙了蒙面人,估計現在已被蒙面人得手。
不過,自己還是不清楚對方的目的是什麼,他一直安分地居住在此地,在之前也沒有得罪過誰,根本不會有什麼仇家來上門尋仇。
想來想去,柏克亞猜定,蒙面人是為了他看守的那個東西。
只是,這件事除了靈王遊知道外,並無第三個知情者。
落水聲從遠處傳來,為了躲避成群成對的鬼鳳蝶,那人似乎選擇了跳入水裡,但是那些鬼鳳蝶依舊徘徊在水面上,久久不肯離去。
柏克亞見那人已經確定走遠,這下是真的歇了一口氣,然後對谷諾說:“可能要麻煩你一趟了,送我去靈王那。”
“……”
谷諾看著柏克亞的傷勢,只好答應,他剛剛從靈族王城裡出來,不過,反正也不急於一時回魔界。
谷諾問柏克亞:“能走嗎?”
柏克亞指尖擦去嘴角流出的鮮血,忍著內臟的劇痛,不介意地點點頭:“暫時還死不了。”
柏克亞慢吞吞的步伐,谷諾為難地跟在一邊,擔憂地看著他,這麼重的傷勢,谷諾也無能為力。
柏克亞一邊走著,一邊扭頭看他:“今天,怎麼想起來找我?”
谷諾回答兩個字:“路過。”
柏克亞輕笑:“我猜也是。”
他和谷諾之間的關係,的確沒到會讓谷諾特地前來看望他的地步,只能說自己今天太幸運。
鬼鳳蝶纏住了蒙面人後,谷諾又及時出現,那蒙面人才不敢繼續襲擊他,而是選擇了離開。
只不過,他心裡還是有點小小的疑慮,谷諾來的實在是太巧了一點,但是瞧谷諾的態度,和自己對他的瞭解,應該是真的只是路過。
收到谷諾的訊息,船往一旁靠了岸,柏克亞好不容易登上了船,走進船艙,有些訝異地看著船艙裡的設施。
他說:“我以為你一輩子都不會喜歡靈族的事物。”
谷諾徑直走到軟榻邊,俯身,搖了搖陸小飛的肩,將他喚醒。
故意作出一副剛睡醒模樣的陸小飛睜開了眼睛,一臉迷茫地看向谷諾:“怎麼了?”
好吧,其實他根本就沒在睡,只是在聽到外面的動靜後,趕緊躺下裝睡而已。
他聽到了另一個人的腳步聲和說話的聲音,那人的聲音聽上去不像是之前就在船上的那幾人,是剛剛停船接上來的?
谷諾柔聲說:“委屈一下你。要是還困,就睡一邊的椅子上吧。”
柏克亞好奇于谷諾對軟榻上那人的態度,谷諾的身體擋住了那人面容,於是柏克亞往左邊移了下位置,好讓自己看清那人是誰。
是個不認識的少年。
柏克亞:“不用,我隨便找個地方坐一會兒就好。”
他服了一些止血的藥,現在需要的是靜養,用自身幻力來修復身上的傷口。
剛才上船時,谷諾已經跟船夫們說過,全速返航,應該花不了多少時間就能回到靈族碼頭,自己還撐得住。
陸小飛看向柏克亞的方向,被那一身斑駁的血紅顏色嚇到,立刻從軟榻上跳了下來:“不不不,還是讓給你,躺下來休息總比坐著舒服,我現在一點都不累!”
柏克亞見對方真的一臉精氣神,也不多做推辭,走到軟榻旁,緩緩地坐了下來。
谷諾找出傷藥,遞給他,柏克亞接過。
柏克亞看看谷諾,又看看陸小飛,眼角帶著笑意:“怎麼?你們準備留下來親自給我上藥?”
陸小飛轉過身,二話不說出了船艙,到了外面,聞到新鮮無味道的空氣,才意識到船艙裡面一股鐵銹味,而他剛才竟然完全沒有意識到。
被那人身上的血跡嚇到了。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別人滿身是血,人在出了那麼多的血後,還這麼生龍活虎,還能談笑風生,果然,這個世界人的體質和他這樣脆弱的人類完全不同。
要是他出那麼多的血,估計早就因為失血過多,死翹翹了。
站在船尾,陸小飛望著水面,側過身,看了下船艙那裡,谷諾並沒有跟著出來,忍不住猜測著對方和谷諾是什麼關係。
水面上突然冒出了一個人的腦袋,那裡剛好是能被船上的光找到的範圍內,嚇得陸小飛下意識退後了幾步。
露出水面的黑色長髮已經全部濕掉,緊緊貼在那人臉上,像是感應到了陸小飛的目光,抬頭看向他所在的位置,面無表情。
那人不一會兒,那人就快速地再次潛入水底,不見了蹤影。
眨眼之間的事,陸小飛懷疑是不是自己看錯了。
水裡的黑髮男子遊到了岸邊,上岸,換掉了一身濕透的衣服,然後很快烘乾了自己濕掉的頭髮,隨意地坐在草地上,視線望向船離去的方向。
這下,東西更難拿到手了。
他有些煩悶地凝眉,然後從自己的隨身空間裡拿出了那幾根黑色的頭髮絲。
再給谷諾一些時間,如果他還沒有搞定,自己只能親自上陣了,他可等不下去了。
法則對他力量的壓制越來越明顯,即使他努力地隱藏著自己的實力,偶爾不小心露出的苗頭還是讓法則注意到了他,這種被莫名力量壓制著全身的感覺,他厭惡至極。
雖然更麻煩一些,不過,或許從遊手裡偷到那顆珠子的成功率比從柏克亞手裡更大,靈王宮裡人多眼雜,更適合自己下手。
想到此,他舒展了眉頭,站起身。
作者有話要說:我要變身打字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