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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王男妃的攻略法則》第65章
☆、番外:原諒

  打發走初禾和另外一位元不認識的人,信返回屋內,走回宿的身邊。

  宿感覺到他的靠近,臉上微微有了驚慌的神色,往一旁躲開。

  眼眸深處閃過一絲受傷的神色,最終被怒氣取代,信拉住宿的手腕,將他拉起,強迫對方看著自己。

  “又不是第一次了,躲什麼。明明剛才一臉享受,現在卻裝純給誰看?你的那位愛慕者已經走了,他不會來救你的。”

  宿別過了臉,就是不願意正眼看著信。

  信再一次將對方的臉掰向自己,仔仔細細,用目光描繪著宿的容顏,和記憶裡最深處那個稚嫩的笑臉重合。

  如今,他們都已不再是小孩子。

  如今,宿不會對著自己笑了。

  嘴角提起苦澀的笑容。

  如果無法擁有你的心,至少讓我完全擁有你的人,讓你無法逃離我的身邊,完完全全依附於我。

  背上,宿指甲劃下的痕跡隱隱作痛,信不用去查看,就知道肯定被劃破,流出了血。

  一絲淡淡的血腥味飄入鼻息裡,信突然捂住了雙眼,倉惶奔離木屋。

  宿閉上了眼睛,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裡,不為所動。

  他將自己的內心鎖進黑暗,不願再去理會外界所發生的一切。

  逃到外面的信,扶著樹幹,捂著雙眼的右手緩緩鬆開。

  眼白部分不知何時被染成了赤紅色,像是充斥著流動的鮮血,在裡面急速流淌著,讓他整個人止不住的暴躁和不安。

  那份紅色,想要掠奪他的理智,讓他淪為野獸。

  而他,正在竭力阻止這一切的發生。

  罕見的獸化症,沒想到自己會得這種病。

  信飛上樹,坐在樹杈之間,聞著林間的青草味道,努力平復自己的心情。

  在幻族地界的時候,宿的再次消失,讓他徹底進入了狂化狀態,他沒有那些天的記憶,只知道,在他恢復清醒的時候,人已經在魔族。

  被人鎖在屋裡,防止他出去傷人。

  先是闇達看見了他,然後魔王也來了。

  闇達把他安置在魔族一個人的家裡,幫他壓制獸化症的再次復發。

  他不解:“為什麼救我?”

  闇達說:“我認識你父親,他是個好人。”

  信沉默,闇達說的父親,指的是他的生父,而不是玖。

  待他的病症恢復的差不多,魔王再次見了他,並告訴他,宿也在魔界。

  為了見到宿,信將一切都坦言告訴魔王,而魔王也答應,會讓他和宿在一起。

  一切,都順利的恍如夢境。

  除了宿對他的態度。

  他無法理解,為什麼,為什麼玖和修他們那樣對待宿,宿都能承受下來,自己的一時衝動,宿反應卻如此激烈。

  信不知道,於宿而言,信是這世上,唯一讓他覺得自己有存在價值的人,而如今,連這唯一的光明都要陷入泥潭深淵,讓他感到絕望。

  絕望,不如就封閉自己的所有感知,活著與死去,根本就沒有區別。

  從回憶裡回神,已經深夜,林間夜晚的風,有點冷,信覺得自己已經完全平復了下來,便跳下樹,慢慢走回屋內。

  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該拿什麼態度去對待宿。

  推門進去,屋裡漆黑一片,適應了黑暗的眼睛,勉強能看見縮在床上的身影。

  即使是在睡夢裡,宿也下意識擺出了這副防備的姿態,沒有安全感。

  信小心翼翼地撫上宿的手,睡夢中的對方縮了一下,沒有完全挪開,信鬆了一口氣,輕輕地與對方五指交纏。

  他相信宿不是那樣的人,不是玖口中那樣,但是,憤怒的時候,卻忍不住說出了那樣傷人的話,事後他也很苦惱,可是話已說出口,覆水難收。

  趁著對方睡著,信輕輕的說出口:“對不起。”

  我是真的,很喜歡你啊。

  咬唇,這句話,即使對方睡著了聽不見,他還是無法說出口。

  好怕,對方會回應他一句:“可我不喜歡你。”

  伸手,去捋開纏在宿臉上的長髮,盯著宿看,這樣安靜的睡顏,怎麼看也看不夠。

  從闇達那裡,信知道了宿的身世。

  玖之所以會收養自己,是因為自己的生父當年是為了救玖而死,當著眾人的面,將自己託付給玖。

  而宿……

  宿的生父,離,也曾是靈族一位備受喜愛的黑髮男子,他的治療術很厲害,救治過不少人的性命。

  玖也是其中一位。

  玖瘋狂地迷戀上離,但是離在那時候已經有了伴侶,生活幸福。

  在離生下宿後,嫉妒著宿另一位生父的玖,派人殺掉了離的伴侶,並趁此去關心離,妄想有機會接近離。

  但是,他的頻繁接觸,反而使離發現了端倪,明白伴侶的死因,是因為自己。

  離和玖撕破臉皮,暴怒下的玖失手,親手扭斷了離的脖頸。

  然後,收養了宿。

  所以,從一開始,玖就是把宿當離的替代品來養。

  信很訝異,為什麼闇達會知道那麼多不為人知的事。

  而對方只是笑笑,留給他一個看不穿的笑容。

  知道了這一切的信,更加心疼宿了,如果不是因為玖,宿應該能有一個快樂的童年,一個美滿的家。

  但那樣的話,自己和宿也不會相識了。

  黑暗中,宿沒有任何徵兆地睜開了眼眸,猝不及防地,對上信那含情脈脈的眼神。

  信慌忙站了起來,退開了幾步。

  宿翻了個身,背對著信,重新閉上眼睛。

  信遲疑了下,躺在宿一旁,就這樣看著對方的後背。

  他喃喃出聲:“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會原諒我?”

  次日,一睜開眼,沒有看見宿,信當下慌了,四下看去,在窗邊看見熟悉的身影,才放下心。

  信帶著宿出門,整日待在屋裡的話,怕宿會覺得煩悶。

  雖然對方,或許已經根本不在乎這些。

  “這是魔族特有的白薔,我之前來都還沒有開,沒想到今天竟然一下子全開了。”

  “淡淡的香氣,你以為不是很喜歡這種淡香的花嗎?我們摘一點擺在房間裡,好不好?”

  疑問語句,信沒有盼望能得到回應。

  “其實,以前那些別人送給你的花,不是他讓人扔掉的,是我偷偷扔的,有時候,花如果是我極其討厭的人送的,我還會在上面踩幾腳,是不是很幼稚?”

  “還有,你收藏的那些貝殼,只要是別人送的,都被我偷偷換掉了,你也沒有發現。”

  回憶著自己以前的那些行為,真是幼稚可笑,也表明了自己,對宿有多強的佔有欲。

  我知道。

  蹲著的信,身子一僵,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怕只是幻聽,回頭,看向背後站著的那人。

  失望的轉回腦袋,看向手上的白色花朵,歎氣。

  果然只是自己的幻聽。

  失神的繼續摘著花,一不留神,被花朵背後蟄伏著的一隻小蟲子蟄了一下,信縮回手,看著上面腫起的一個小包。

  那只蟲子在蟄完人後,迅速地躲進了花叢背後,信都沒得及看清是什麼蟲子咬了自己這一口。

  除了被咬那一刹那的疼痛外,現在也只是有點紅腫,信覺得問題不大,就沒怎麼在意。

  稍後,信帶著宿走向一個山包,那裡剛好可以倚靠著一棵古樹露出地面的巨大樹根,信坐在地上,看著天空。

  側過臉,看著一旁安靜的宿。

  如果宿的態度不是像現在這樣,而是能接受自己,那麼此刻,他本應該是世上最幸福的人。

  然而,如果,只是如果。

  煩悶的情緒再次湧上來,腦袋靠在樹根上,信閉上眼睛休息。

  太陽逐漸西下,月亮從另一邊升起,原本白天沉寂的森林,此刻卻開始緩緩熱鬧了起來。

  不知名的蟲鳴在四處響起,夜晚似乎給了它們安全感,讓它們敢出來歡快的歌唱。

  宿眨了眨眼,莫名的不安感覺籠罩在心頭,他緩緩移了下腦袋,看向一旁休息到現在都沒有再有任何動靜的信。

  呼吸聲,很微弱。

  他張了張嘴,想要說什麼,但是太久沒有說過話,一時之間竟無法發出聲音。

  到最後,只發出了輕不可聞的一聲:“啊……”

  伸手,晃了晃信的肩膀。

  對方沒有反應。

  不安的感覺在擴大,他使勁搖晃著信的身體。

  醒醒,醒醒。

  對方的腦袋垂了下來,依舊毫無反應。

  宿想起信昨晚說的話。

  “是不是,只有我死了,你才會原諒我?”

  一個可怕的可能性隨之出現在腦海,宿慌了,慌張地看著毫無動靜的信,慌張地看著周圍空曠的森林。

  這裡荒無人煙,無法尋求任何人的幫助。

  隨著時間流逝,信的生命徵兆越來越微弱,連軀體的溫度都已經開始冰冷下來。

  眼淚積聚在眼眶裡。

  不,這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宿捧著信的腦袋,拍了拍他的臉頰,沙啞:“醒醒,不要嚇我。”

  他想起初禾,想起初禾的父親是個醫師,趕緊起身,準備去找比若。

  衣角被拽住。

  回頭,信死死地拽住他的衣角,虛弱地抬頭看他:“別走。”

  宿趕緊蹲了下來,安撫著信:“我去找人救你。”

  信卻沒有聽話撒手,而是轉而拽住了宿的手:“別走。”

  宿看著信那迷離的眼神,知道對方根本沒有真正清醒,只是潛意識裡不願讓自己離開他身旁。

  一根一根,將對方的手指掰開。

  宿說:“我會回來的。”

  然後頭也不回地跑走。

  信垂下了手,歪著腦袋靠在樹根上,眼角滑下一滴淚。

  不,你走了,就不會再回來了。

  意識,一點一點,完全陷入混沌之中。

  番外,完。

  作者有話要說:信和宿的故事就這樣告一斷落了……才怪!

  周圍的聲音嘈雜,有人在自己身旁說話,零零碎碎的話語傳入他耳裡,讓人很是煩躁,他想捂住耳朵,讓這些聲音不要再進入他的腦袋。

  “那他什麼時候會醒?”

  一個熟悉的聲音,清晰地出現在雜亂的噪音之中。

  信猛然睜開了眼睛,左手抓住了另一隻手。

  宿嚇了一跳,下意識想縮回手,但信手上的力道很大,沒有成功掙脫。

  反應過來之後,宿任由信抓著他的手,跟比若詢問之後要注意的事項。

  比若交代了幾句,跟宿告別。

  宿想送比若出門,奈何信根本不肯放手,只能苦笑地看著比若離去的背影。

  有點不敢回頭。

  因為,即使沒有回頭,身後那雙熾熱的眼睛,已經盯得他渾身不自在。

  但是,總歸是要面對的。

  宿轉身,沒有正面看著信,說:“放手。”

  信握緊了另一隻手的拳頭,放開了左手。

  宿替信整理了下床鋪,過程中,一直不與信進行任何眼神接觸。

  信乖乖地躺著,雖然他還未搞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但眼前這個鮮活的宿,還有什麼能比這個更重要?

  盯著,一直盯著,一舉一動都盯著看。

  直到宿已經做無可做,茫然地看著已經被他打掃了一遍又一遍的木屋。

  回頭,立刻對上信那一直跟隨著他的眼睛。

  信露出了一個笑容。

  宿別過臉。

  笑容消失。

  就這樣沉默地待到晚上。

  宿從屋外端進來一碗藥水,遞給信。

  信舉起自己的右手,展示自己被咬的食指,還是腫著,模樣看上去有點嚇人,紫青到發黑的地步。

  宿板著一張臉,冷漠的看著,只是保持著遞碗的姿勢。

  信看著面前的碗,已經微微有些顫抖的跡象,無奈,抬起左手接過了碗。

  宿轉身要走。

  信盯著宿的背影看,根本沒去注意碗裡的東西,就這麼灌下去一口。

  “噗”的一聲,信將喝到嘴裡的藥全噴了出來。

  超級難喝!他就沒喝過這麼難喝的東西,就接觸了那麼一下,他的舌頭好像已經失靈,麻掉了。

  宿頭也不回:“喝。”

  信皺著一張臉,看看碗裡的黑色藥水,再看看宿的背影。

  他說:“你轉過身來,看著我,我就喝。”

  宿不為所動。

  信說:“真的很難喝。”語氣裡,是以往那樣的撒嬌味道。

  宿微微晃神,仿佛回到了當初的時光,他還是哥哥,信還是他的弟弟。

  然而現實,他抖了抖身子,遲疑地、慢慢地轉過身。

  見宿真的轉了過來,信趕緊當著他的面,一口氣喝完了碗裡的藥水,還將空碗倒了過來,示意自己真的喝完了。

  收拾好一切,宿躺在信的旁邊,背對著信。

  這木屋裡,只有這一張床。

  而他,忙了一天,也真的是有些累了,不想委屈自己睡地板。

  許久,黑暗中,信輕輕地說了聲:“晚安。”

  “晚安。”

作者有話要說:

為了讓自己更新下一本小說的時候,能讓我親愛的讀者們過上日看三千的生活,也是為了讓自己更文時每天能稍微輕鬆點,不至於在卡文時還要費勁地碼出三千字,像交作業一樣寫文,我下一本小說大概一兩個月後才會正式更新。

這一個月多的時間,我會好好地列大綱,碼存稿,再也不想過上碼本文時如此放飛的生活了orz。(默默看了一眼時間,一個月後不就是來年了麼?那我們下一年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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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不更新的這段時間,我還是會偶爾上晉江的(根本就是每天忍不住打開晉江後臺無數次orz),你們的評論我也會一個個都認真回復(當然,如果是太負面的評論,我可能就懶得理了,畢竟作者也是有小情緒滴,哼唧唧。)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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