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研究所

　　前來主星球求醫的人們幾乎都是抱著極大的希望。各地區醫療手段治不好的病人，或者想要人工受孕得到孩子的夫妻/夫夫，可以無條件的前往主星球申請援助。每一位合法公民都有自己的醫療保障金，在特殊病症上面甚至是金額全免，醫療保障金是醫療機構的收入來源，但是一個醫療機構想要長久的發展下去，必須創造屬於自己的專長項目

　　其中，生命科學研究所的研究項目一直圍繞著兩大主題︰生命、生育。

　　王仲，作為一個被受關注的天才，他擁有的不是s級的身體強度，也不是s級的醫療異能，而是被判定為s級的大腦。

　　一個醫學天才的出現，是所有人喜聞樂見的。

　　當王仲獨立攻克了一個歷史遺留的疑難病症後，他的天才名聲就傳開了。

　　王仲畢業，被分配伴侶，結婚，被撬掉墻角。

　　在他的感情生活陷入低谷的時候，他的事業，如同被彌補一樣，上升到了讓人仰視的高度——星球a級別生命科學研究所所長。

　　然而，世界總是存在著某些偏見。

　　古代社會時期是重男輕女，女人的生存空間狹小。

　　大宇宙時期是重武輕文，各種先進的武器層出不窮，一個個戰爭英雄傳名宇宙，文化的傳承在種種忽視下斷掉了。

　　星際擴展時期，已經進化的擁有多種異能人類開始歧視平凡沒有異能的人類。強大的軍權統治者限定了普通人的生存範圍，平凡的人類成為了最低等的貧民。

　　王仲，就是從貧民家庭中脫身而出的一個天才，他沒有異能，只有一個沉迷於研究的心。他創造了一個普通人類的奇跡，他升級了醫療系統，解決了眾多疑難雜症，成為了在醫學教科書中留下名字的強大醫者。

　　生命科學研究所60%的項目，都有王仲參與的痕跡。

　　不是他在託大，也不是他想要占有研究成果，這是不得已的唯一辦法。

　　愛娜帶著景明參觀了幾個研究項目，簡單的為他介紹研究方向。

　　「這是最新型的黃金修復液項目，政府出台的文件中介紹過，你一定聽說過吧？」

　　順著愛娜指示的方向，隔著透明的防護罩，景明看到了忙碌著的研究員。

　　「修復液能在短時間內修復身體創傷，野外或者戰爭中必備的強力恢復藥劑。但是它有一個弱點，需要耗費人體積存的能量，如果能量補充不及時，人類就會昏厥。」愛娜大致的介紹著，「它最大的優點是見效快，最大的缺點是耗能太高。黃金修復液，也就是是升級版修復液，我們力圖在修復液中添加被它吸收的能量物質，降低使用者的危險幾率，但是這種研究沒有方向，只能一步一步來。說的直白一點，這個項目吃力不討好，研究出來了，是增加修復液發明者的籌碼，如果一直研究不出來，它耗費的資金只會越來越多，早晚會拖垮研究所。」

　　景明自然知道修復液這種高檔貨，它是普通人用不起的東西，但是在戰士和傭兵的眼裡，修復液的價格再高的價格也高不過自己的性命，他們愛死了這個東西。

　　「為什麼不放棄這個項目？據我所知，能夠研究修復液的不止生命科學研究所一家。」

　　「你既然知道研究所不止我們一家，那你也應該明白，每一個大型研究機構後面都有他們的支持勢力，那些研究所已經不是單純的學術研究機構，而是私人的領地。」

　　愛娜看了一眼景明。

　　「我的老師和我差了三歲，在他剛剛當上所長的時候，我來到了這裡。老師在那個時候一心投身研究，他的婚姻只剩下表面的掩飾，我們都知道他的生活幾乎是一團亂麻。但是，老師他不論在什麼樣的糟糕情況下，都沒有接受任何財團的資助。也許他們詆毀老師，說老師是不知變通的頑固，他們在政府撥款資金上刁難老師，甚至威脅老師交出研究結果。那段時間，我們真的要垮下了。」

　　「但是研究所生存到了現在，你們沒有垮掉。」

　　「是的，我們堅持到了現在。是我的一個師兄偷偷賣掉了自己的研究項目，他籌錢回來，偷偷送到財務那裡。原本屬於他的榮耀，變成了別人手中的晉升籌碼。你知道自己的孩子被冠上別人的姓名，是什麼樣的感受嗎？這種事情，老師的每個學生，幾乎都做過。」

　　景明看著房間裡忙碌著的白衣研究員，心中多了一絲尊敬。

　　「他知道嗎？」

　　「你認為一個聰明的人，會察覺不到自己的家裡總是莫名其妙的在丟失東西嗎？」愛娜反問。

　　景明想起了王仲冷淡的樣子，他像是那種什麼事情都在心裡的人，心裡一定有數。

　　「所以，你們被責罵了？」

　　「我們倒是希望老師能罵我們一場。」愛娜笑了，她的表情是開心的，「他什麼都沒說。他主動接下了刻意刁難研究所的研究項目，爭取研究資金，他在每一個學生的研究項目上都簽署了姓名，因為他的s級身份，和他相關的研究項目都會被智腦系統重點關照，沒有人能偷走，即使這些研究成果被偷偷使用，也會被智腦系統追究責任。」

　　「這像是他做出來的事情，他斷掉了你們販賣自己研究成果的路。」

　　「是的，老師總是什麼都不說，他補償了我們很多資金，也一直在幫助我們突破研究瓶頸，他只會用行動表達自己。老師是s級的人才，千年來s級的研究人才不超過十位，每個人都知道s級的人才非常重要，也非常富足。但是老師一直研究的都是政府項目，沒有多少獎勵，有的只是被智腦照顧的份例資源。我們總是開玩笑說，老師是最貧窮的s級。但是，在我們這些學生眼中，老師是在守護一片淨土，我們願意跟著他學習，也願意為他潛心刻苦。」

　　空氣似乎都沉澱下來，愛娜用很認真的眼神看著景明。

　　「很多主持研發的研究員已經離開，但是報備到國家醫療機構的研究計划不能停下來。我們會一直陪著老師，我們希望老師能過的快樂，不願看到這個研究所成為困擾他的枷鎖。」

　　身材瘦小的愛娜有著非同一般的氣勢，就像一頭領頭的狼，處在王仲之下的位置，她做所有事情都有著自己的計量，她一直在精明的看顧著一群沒有自保能力的肥美羊羔，被她驅趕的「偷獵者」不計其數。

　　愛娜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她加重了語氣。

　　「老師是一個很有魅力的人，我們所有人都喜歡他，但是我們不會不自量力的給他所謂的幸福婚姻，我們只是他的學生。現在，請你告訴我，你能讓老師幸福嗎？」

　　正劇原來在這裡。

　　景明低聲笑起來。

　　景明打開自己的個人智腦，找出那封告白一樣的簡訊，展示給愛娜。

　　「如果不是想和他在一起，我不會努力的追求他。」

　　愛娜掃了一眼簡訊，微微驚訝。

　　「你是認真的？」

　　「為什麼不認真？」景明關掉簡訊，「我一開始就選擇了他，沒有別人。」

　　「老師離過婚，沒有孩子，孕育率低，而且他的名聲已經被他的前夫搞壞了。」

　　研究成果外泄的影響即使被智腦控制住了，也抵不住有心人製造的流言，尤其是被驅趕出研究所的那些人，他們可是對王仲懷恨在心。

　　「偷盜研究成果的不是他，排擠研究員的事情也是流言，沒有孩子不是他的問題，我會努力再努力，孩子早晚來到我們之間。」

　　「你和那個人渣不同……」愛娜話鋒一轉，「我讓家務機器人搜集過元兆的x液，生育能力判定實驗很簡單，實驗結果證明他是先天的死精，沒有長殘就不錯了，給他一百個適孕者也別想造出來一個孩子！」

　　景明被愛娜的驚人之語鎮住了。

　　「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

　　「為什麼要告訴他們？他是貴族身份，有法律規定不能私自盜用貴族基因，我的實驗根本就是違法行為。而且，我已經看那個人渣不順眼很久了，他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家竟然還要老師伺候他！很幸運的是，元兆對自己的臉面很看重，根本就不會放下身段做生育力判定實驗。如果讓他知道他不能有後代，老師一定會被他拖著不能離婚！該死的法律，貴族竟然擁有強制否決離婚的權利！」

　　「所以說，我老婆懷孕是早晚的事情。」景明的表情都變了，看起來傻樂傻樂的，「哎呀，我要當爸爸了。」

　　愛娜盯著景明，視線從他的胸口下移到某個位置。

　　「你想幹什麼？」

　　「為了老師的健康生活，也為了我以後的小師弟師妹能順利降生，我必須負責任。」

　　景明瞬間悟了，他捂住褲襠，表情很尷尬。

　　「這個不需要你負責任！」

　　任誰被一個女人看著那裡，都會不自在！

　　只看到原地留下一片虛影，景明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