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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唐宅》第18章
   毀名聲

  原本一場結芳社宴,卻橫生出變故。尋仙彼時正站在湖邊,恍惚之間聽見有人呼救,幾道聲音之中竟然夾雜了熟稔的,細細分辨,果真是楚雲中的。而原本在桃樹林詩鬥的眾人也都聞聲圍攏了過來,

  方言葦神色顯是也聽出了裡頭那聲音,神色焦急,尋了一通見到面色奇白的尋仙,才稍稍松了松神色。「嚇死我了,怎的她就去了那船了?」

  尋仙呆怔著搖了搖頭,「方才我們分開了的。」

  方言葦只當著她甚少出入這些社宴,見到這場面慌了心神,便走到她身旁牽起了尋仙的手,輕聲安慰道:「放心吧,會沒事的。」

  過了片刻,湖中已有僕役使了另一艘小船駛近,將落水的人盡數救了起來。先前主持鬥詩的麗人到人群之內又巧言美句,引著眾人往桃花林海去。待到小舟停靠泊頭之時,湖邊圍聚的人群也退得七零八落了。

  方言葦拉著尋仙疾步前往,只見楚雲中被僕役從小舟上抬了下來,渾身濕透,雙眼緊閉。只因著春衫薄透,少女玲瓏曲線必現,露出襟口大片蜜色肌膚。而陸衡玉正在她身旁不遠處的地上坐著,仿佛才剛醒過來,正吐著嗆入肚中的湖水。再不見平日的芝蘭玉樹之態,也是狼狽異常。好似回想起什麼,褪了外衣披在一旁人的身上,堪堪擋住幾分外露的豔丨色。

  「雲中!」 接連幾喚,楚雲中都絲毫不見轉醒。方言葦蹲下身去,又搖了搖她的肩膀,便是無甚作用。尋仙這才幽幽的拉回神志,見她這般模樣便知是一口水嗆在咽喉中不上不下。越過方言葦,伸手托起楚雲中的下巴,又雙手交疊按壓著她胸口。約莫按壓了十數下,人吐了一口濁水,慢騰騰的睜開了雙眼。

  「雲中,你醒了?」方言葦又驚又喜,急忙拿帕子將她臉上的濁漬給擦拭一二。心中卻閃過一絲訝異,為何她這四妹如此諳熟此道?

  然而。楚雲中神情呆怔,過後又四處張望,像是在焦色的尋找什麼,目光不知觸及到什麼倏然一松。

  尋仙沿著她視線方向看過去,見陸衡玉不知何時已經神色清明了,坐正了看著她們幾人。她心中略動,驀地收斂眉眼之時,又不經意瞥見楚雲中緊緊的攥著陸衡玉的手,兩隻手交握在一處。

  尋仙再收不回目光,發直的盯著,覺得一片惘然滋味,又泛起許多旁的異樣情愫,難以摹狀。她垂在袖中的手握了拳頭,又頹然鬆開。

  她的年少情動都附在了這一人的身上,卻到了如今,終於是往事不可追了嗎?尋仙恍恍惚惚的站起了身,往著湖岸方向木然走了去。

  一口氣仿佛哽在喉嚨間,咽不下吐不出。卻原來不過是她一個人不能對往事釋懷,旁人早已經看穿了。可還是銜恨,還是心有不甘。在感情之事上,她從來自信到自負,可如今才驚覺,她的陸衡玉,真真正正不是她的了。

  陸衡玉擔憂楚雲中,卻恍覺得身旁空了什麼,再一抬頭,卻見尋仙依然站起了身走遠了。他看著她的身影遠去,纖秀軟弱,忽然意識到自己恐怕要就此徹底失去她了。再顧不得旁人,掙脫了被楚雲中握著的那只手,起身快步追了上前。

  只是楚雲中才剛經歷生死,壓抑的情緒再不能掩回去。見陸衡玉要去追那人,便忽地起了氣力來一把撲過去抱住了陸衡玉的一隻腿。她不說旁的,只低垂著頭拼命壓抑的在哭。

  陸衡玉低下頭,想到方才生死一線,只得彎下頭拍了拍她的後背,溫聲安慰了兩句。等他再抬頭,又哪裡還能看見那道遠離的身影。

  方才那人離去時的背影卻落在了他心底裡頭,陸衡玉臉色慘白,竟比之前還要慘澹上了許多。

  等回了方府,方言葦帶著白餘回自己的繡樓。腿腳酸軟,便叫人捶打揉捏,她自己則若有所思想著旁的事情。「太太那邊的事情處置好了嗎?」

  白餘跟著她出門,白宜卻是留在院子裡頭的,她曉得這話是要問自己的,遂恭恭敬敬的回道:「已經由崔管事帶人押著扭送了衙門,做不得假,徐老頭跟著去,又暗地裡給了捕頭老爺錢銀,想是被關在牢裡面也沒有好果子吃。」

  方言葦目光一凜,冷言道:「自尋死路。」這事便擱下不再細提,正還要再問問二太太的傷勢,抬頭見外頭掀了簾子進來的人正是她娘許氏。

  「娘!」方言葦嬌嬌的喚了一聲,「剛想過去,您怎麼先來了?」

  二太太臉色並不多好,如今她臉頰發漲並不想外間走動,不過是聽了結芳社的事情,才緊忙來探問。「什麼個事情,怎麼出去時候還好好的,回來就著了風寒呢?」

  方言葦轉了眼道:「雲中落了水,總也不好久呆知州府,咱們姐妹幾人就緊著一盜回來了。」

  二太太臉頰一抽,又牽扯痛處,「啊呀」了一聲,忍著痛恨聲道:「什麼雲中雲中,她算個什麼東西,今日竟壞你的事情。」

  方言葦原本並未將這事情放在心上,只擔憂著二太太面上的傷勢:「娘,咱們同是方家去的,她出了事情,難不成我還能留在那結芳社嗎?何況,那些小姐哪個不如我了,各個都籌畫著要在社宴上一展才情。」

  「你呀!」二太太在方言葦身上花費了許多心思,自然覺得這個獨女試試都是頂好的。她沒人為二房生下個延續香火的兒子,到底心中多有虧欠。這幾年,雖家裡頭中饋大權在她手中捏著,不過是二老爺得力,老太爺倚重罷了。等過些年,老太爺過世,這傳家的鑰匙只會繞過他們二房,大約只會在四房和老五那兩個庶出頭上去。越想越是心煩,她抬眼看著方言葦,心中淒悽楚楚的想,若這個女兒是個兒子就好了。

  方言葦見她娘臉色翻轉,目光凝結在自己臉上,似有悲色。她原本心思敏銳,上前拉著二太太的手道:「早前就跟娘說過了,何不早尋個族裡的孩子入到自己名下養著。」

  這事情,正是二太太多時心結。岔神想了想,歎了口氣道:「等你爹回來再說,眼下最急的的還是你的事情,你看看如今老太太那心思動的,招贅婿!哪有好人家的兒子原來做贅婿的?若說選些年歲小的,還可接到府中好好調丨教,可聽說老太太的意思是要找十八、九歲的。這般大,恐怕都是痞子混子,就算有個把忠厚老實的,怕也畏畏縮縮開不得臉的。」

  方言葦神色平淡,並不作聲,顯得十分平靜。

  二太太將她這樣氣定神閑的模樣,更是急心急口說道:「娘總要為你尋個好人家。」她轉念想到三房,忽地想通了什麼事情,面上帶了鄙夷之色。「那個楚雲中倒也是個有心思的,為了不被困在方家招贅婿竟然想出了這樣的法子。」

  方言葦在她娘面前也一直是個嬌弱的閨閣小姐,心思並不繁複的模樣,遂依舊只裝成迷茫不解的神情來:「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二太太只歎道自己女兒過於純良,慢條斯理的說道:「你想想,這府裡頭適婚的只有你,四丫頭,還有那個楚雲中。要招贅婿也只可能你們三人之間的一個。可如今,那姓楚的丫頭落了水,這樣大庭廣眾之下竟還和個男人拉拉扯扯,名節已毀,少不得是要嫁給那人的。如此以來,不就只餘下你和四丫頭兩人了?」

  方言葦慢吞吞的接話,好似才問回過味來:「娘……那個是陸公子,想來是落水的時候慌亂之下為了周全性命才這般的。」

  二太太卻是滿臉不屑,嗤道:「那姓陸的小子原先可和四丫頭好得什麼似得,快要議婚嫁了吧,這幾年乘著四丫頭不在,倒和楚雲中攪和在了一起。哎,不管怎麼說,這事情上,吃了個大悶虧的仍是四丫頭。」

  方言葦端起方才遞上來的茶細細的抿了一口,她哪裡不知道今日這事情下來,最吃虧是方尋仙。當年方尋仙和陸衡玉膩在一處,當真是一對璧人,卻不想今日沒能續前緣,反倒插了一個楚雲中進去。她原本不喜尋仙容色上欺壓自己一頭,可轉念想了想,她不過一個草包美人無甚心機,再一想楚雲中這事情頗使了陰手段。何況她與尋仙才是有血緣的親姐妹,那楚雲中不過個外人,如此想來,便愈加對自己這個空有美貌的四妹多有憐惜,對楚雲中厭棄了起來。「娘說的是,雲中這次也太……」

  二太太見自己吟詩弄月的女兒終於開了竅,眉開眼笑了起來:「女兒相通就好,到底不是自己人,姓著楚呢,不然又怎麼會跟四丫頭搶人?」她半邊臉帶疼著,抽了口冷氣,眸色發暗咬牙切齒的啐道:「哼,非要他在牢房裡送掉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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