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要不是你,我可能已經爆體而亡了。」權梟下巴蹭蹭他的額頭,「她怎麼會不知道呢?」
樓子裳心裡一動,眼中不由有些擔憂,「你練功……還有什麼障礙嗎?」
「就那麼一關,卻是要命的。」權梟想起來也不由感嘆,輕笑一聲,「子裳是我的福星。」
「淨會瞎說。」樓子裳失笑,繼而頓了片刻道,「你且放心,我在京中自會照顧好自己,容妃娘娘……你亦放心即可,黑禹城黃沙飛走,天干冷燥,你小心些。」
權梟點點頭,低頭看他整個人都巴巴的看著自己,心裡莫名軟的一塌糊塗,同時整顆心都暖洋洋的,禁不住低頭,唇似不經意在他側臉輕輕掠過,獨一無二的氣息,細膩溫軟的口感,讓他忍不住唇又蹭了蹭,樓子裳一時呆愣,回過神來整個人似火燒,一把將人往後推,聲音有些啞意,「別鬧。」
權梟一手撐著腦袋,一手搭於他腰間,烏髮如瀑垂下,看著他只是笑,聲如暮鼓,直擊人心,「子裳……子裳……」
樓子裳一時間腦袋一片空白,只餘下權梟的身影,那人笑意流轉……當真是……勾人,他心中直顫,跳的彷彿不是他的了一樣,他手忍不住輕撫上權梟眉眼,一寸一寸,權梟良久低笑道,「子裳,你這是摸哪兒呢?嗯?」
樓子裳回神,自己的手正在權梟唇上,說話間那舌輕輕撩過他的指尖,他像整個人被燙了一樣快速縮回手指,又像做壞事被家長逮住的頑皮孩童,低著頭心跳如擂鼓。
權梟強硬的抬起他的下巴,樓子裳咽嚥口水緊張的凝視他,權梟低笑,「莫要緊張……子裳,你知道我從來不吃虧的,摸回來便好……」
一盞茶之後樓子裳匆匆從床上跑下來,身後是權梟沉沉低笑,樓子裳窘迫羞惱,身後似有人再追,腳步匆忙,從外間回來之後他手中抱著一堆畫幅,情緒雖有些平復,但思及方才情形心底忍不住酥癢麻意,看權梟那囂張的模樣卻不想讓啊他那般得意,輕咳一聲,「權梟!莫要再笑。」
權梟見好就收,掀開錦被下床,眉眼間還是遮不住的風流笑意,「好好好,子裳拿的什麼?梟不笑就是了。」
樓子裳看他□□著上身,不由瞪眼,「穿上衣服!染了風寒有你受的!」
權梟失笑,以他的功夫怎麼會感風寒,樓子裳也是再清楚不過,但他還是乖乖聽話披上衣服,驀然自身後將樓子裳緊緊摟住,下巴放在他肩膀上微微嘟囔,「子裳像梟家中小娘子一樣,呵呵……」
樓子裳整個人一僵,給了他一肘子,「胡說什麼呢?快放開。」
「子裳,乏了……」權梟聲音似帶著睏意,「站著累。」
樓子裳嘴角一抽,扭頭看他一眼,只見那人眯著眼只剩下一條縫看自己,孩子氣的很,不由笑出聲來,「你呀……莫要再鬧。」
權梟那身體,只怕三天不睡也不會他表現的這麼累,樓子裳再清楚不過,忍不住在他額上敲敲,嗔怪的看他一眼。
權梟就喜歡他這麼看著自己,心裡滿足的很,在他肩上一蹭,樓子裳拍拍他的手,向後微微靠在他胸膛之上,唇角微挑打開其中一幅。
形似□□,頂端作『井』字,赫然是一墨色方天畫戟,而兩側正是龍鳳繡旗作對,一左一右交相輝映,栩栩如生,那長戟周身金光流轉似要破畫而出,樓子裳扭頭輕聲道,「此乃畫戟龍鳳陣,如今我功力尚且不足,只將將練到第四層,此陣法威力也著實有限,但危難之時催動龍鳳旗,長戟自會相合,絕對能保你平安。」
樓子裳看著權梟越來越深的雙眸,不知怎的耳根發紅,聲音越來越低,最後輕咳一聲,「跟你說正事呢,聽到沒有?」
權梟聞言忽然低低的笑了起來,看著樓子裳笑聲越來越小,心中麻麻癢癢又鼓鼓脹脹,手臂收的更緊將樓子裳緊緊箍在懷裡,他權梟何德何能……但,子裳這是為他著想呢!
樓子裳感覺腰間手臂似要將自己勒斷,索性靠在權梟懷裡抬眸道,「嗯將仇報呢這是?權梟?有你這樣的嗎?」
「我捨得嗎?」權梟低頭,唇挨著他的耳廓一聲聲疊問,「子裳,你覺得我捨得嗎?嗯?我捨得嗎?」
樓子裳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了起來,權梟卻不罷休,手在他腰間摩挲,「子裳,你倒是說話呀,梟捨得嗎?」
「我怎麼知道?!」樓子裳心裡一陣惱意,瞪他,「我又不是你肚中蛔蟲?」
權梟失笑,劍眉微挑,一口含住他耳垂,火熱軟舌微微舔舐,不緊不慢,一字一句,似要樓子裳將話刻在心裡,「子裳,梟捨不得……捨不得……我怎麼捨得呢?嗯?你說是不是?」
窗外傳來陣陣蟲鳴,似是呼喚又似是思念,樓子裳全身僵住,所有的知覺都集中到了那小小的薄薄的一片二錘子之上,那話傳入耳中,樓子裳喉頭快速滾動,心跳似乎也不是自己了的一般,權梟還不疾不徐的追問,「子裳,你最是知道我的,你倒是說啊……」
樓子裳呼吸都困難可起來,微微扭頭,那人笑眼望著自己,眉眼間風流似乎齊聚於一人一身,他狠狠咬牙,出口的聲音啞的不成樣子,按住那雙不老實的大手,「哪兒那麼多話,繼續看畫!」
權梟笑的更開心了,雙手欲與樓子裳十指交叉,樓子裳臉熱心燒,十指緊閉。
權梟不惱亦不急,聲輕若哄,「子裳,讓我□□去……」
「權梟!」
「子裳聽話,梟想進去。」
「好好看畫,怎的這麼多事。」
「子裳莫鬧,就插一下,嗯?」
「怎的如此孩子氣,就一下……」
「子裳莫要害羞,怎的這麼幹,以後要好好養著,知道嗎?」
「……」
樓子裳終是拗不過權梟的,且那人低聲幾句話就讓他身子發軟,彷彿不是自己的了一般,樓子裳一時也不知自己這是怎麼了。
樓子裳為權梟準備了許多法陣,用的正是前幾日樓芮送來的羅紋硯,這硯墨越好,加上他的功力,陣法也就越強,區區幾幅畫,樓子裳卻是將這幾日的功夫全部放在了上面。
畫戟龍鳳陣,亢龍舞鐧陣,虎頭湛金槍……等等陣法,皆是與古之兵器相關,這正取自是『玄墨祭天』中陣法之『兵器卷』。
樓子裳第一次做,尚算成功,而權梟亦是第一個使用之人……也是唯一。
這一晚氣氛極好,好的幾次樓子裳心跳失速,這一晚樓子裳依然睡得極好,然剛到丑時權梟已醒來,他輕撫懷中人脊背,一寸寸凝視,最終只是與他額頭相抵。
寅時,權梟深深看他一眼,緩緩起身,掀開錦被欲下床,手臂卻驀然被人緊緊抓住,那手……青筋凸起,權梟心中似有鈍刀子一寸寸磋磨,深吸口氣猛然將人緊緊抱在懷裡,片刻後,握著他的手緩緩鬆開,再數息之後,一寸寸將他往外推。
權梟唇似不經意劃過樓子裳頸間,乾脆利落的下床,覓芙從外面進來伺候他穿衣,室外室內皆是靜謐,樓子裳頭緊緊的埋在被子裡,權梟頭也未回,大步而出。
一時間似乎整個臥室都空了,樓子裳卷卷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的,抿抿唇,將自己埋入被中,好像自始至終未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