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青衣殿西殿,喜樂、覓芙和元德你看我一眼,我看你一眼,最後元德和覓芙架著就要衝進去的喜樂快速離開,絲毫不顧喜樂的哀哀叫喚。
殿內,樓子裳眼睛通紅,似是下一刻就要哭出來,盤腿坐在床上戳戳權梟的胸口,「權梟,……還疼嗎?」
權梟心頭一熱,卻是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樓子裳有些忐忑,他知道權梟定是不信他與鳳嘉那些話的,但權梟不會不在意的吧?他磨磨蹭蹭的向前蹭了幾下,與權梟緊緊貼在一起,握住他的手,堅定卻緩慢的十指相扣,在他胸口蹭蹭,抬頭紅著眼看他,「權梟……你別生氣啊……」
權梟眉頭輕佻笑出聲,捏住他的下巴緩緩摩挲,「梟第一次知道……子裳……好大的膽子……」
樓子裳聞言更是無措,呆呆的看著他,「我,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相公說什麼嗎?」權梟好笑。
樓子裳忙點頭,「我不該那麼說的,那麼傷你的心……」
權梟看他乖乖巧巧道歉的模樣,禁不住就想將人抱在懷裡狠狠揉揉親親,他深吸口氣到底忍住了,緩緩道,「子裳……我一生坎坷,父如仇敵,母妃被人陷害……我五歲之後可以說無人教養,經歷使然,我做人心狠手辣,十歲之時已殺人如麻……」
「權梟……權梟……」樓子裳撐不住淚水潸然而下,他自認一生不順,但跟權梟比起來似乎是大巫見小巫,他至少和和順順長大,權梟五歲開始就鳳嘉折磨,整整五年,渾身劇毒……
「子裳,莫哭……」權梟深吸口氣,將人抱在懷裡輕吻,「梟出生即是被人設計,幸得母妃不棄,年幼無人教養,次次被逼,陷阱叢生,所以就養成了自己喜歡的,愛的,都要牢牢抓在手裡的性子……子裳,你莫要與我生氣可好?」
樓子裳心如刀割,在他懷裡連連搖頭,淚水不斷滑落,「我不氣,不氣。」
權梟看他那模樣心中大疼,輕輕為他擦拭眼淚,「別哭,別哭……」
「子裳……我這麼多年,就愛上一個你。」權梟將他抱起來坐在自己腿上,低頭與他額頭相抵啞聲道,「所以放不開手,你得陪著我,共看大好河山,共享盛世青平,共護大齊海晏河清,所以……你莫要再生氣今日我起誓之事,什麼都交給我好不好?」
「權梟!」樓子裳一巴掌拍在他胸口上,原來是在這兒等著他呢,樓子裳不是傻子,還有什麼不明白的,權梟是拿著今日這事讓他心疼呢,但他……就算知道權梟這般目的,還是心疼了,結結實實的,況且權梟不是設計,不是陰謀,只是讓他知道了這個事實,樓子裳心疼到底意難平,一拳捶在他胸膛之上,「權梟……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拿自己性命起誓……你,你可知那是青衣台,世事無常,身不由己之事繁多,你……」
樓子裳到底說不下去,趴在權梟懷裡無聲哽咽,權梟胸前濕了一片,心中抽痛,捏住他的下巴在他唇上親親,眼眶亦有些紅,啞聲道,「子裳……你的事,我從不給自己留後路。」
「你是我最後的後路!」
樓子裳聞言緊緊咬牙,心中思緒萬千,摟住權梟脖頸更緊,似有將人勒死,「你這人……」
「我這人……」權梟低笑,「我是你相公,相公連娘子都護不住,還做什麼一國之主。」
樓子裳失笑,眷戀的在他懷裡蹭蹭,一時不想抬頭,想想自己竟然哭了……實在是,實在是丟人的很。
權梟輕笑一身,揚聲道,「覓芙,拿熱毛巾來。」
覓芙躡手躡腳的進來,看兩人氣氛輕鬆不由得鬆口氣,樓子裳覺得甚是丟人,趴在權梟懷裡不起來,權梟輕笑道,「放下出去吧。」
屋子裡點著暖香,青衣殿偏涼,權梟怕樓子裳寒氣入體,此時襯著暖黃的燭光,讓人心裡暖暖的,覓芙笑著應了一聲,歡歡喜喜的退了出去。
「抬頭。」
「不要。」
權梟哭笑不得,「就我一人,怕甚。」
樓子裳磨蹭半晌,紅著眼睛看他,權梟撐不住在他眼睛紅通通的眼睛上親親,調侃道,「不知道子裳還是個小哭包?」
「你才是哭包!」樓子裳大為羞惱,他已經好久沒這麼哭了,著實丟人的很,但……在權梟面前,就算了,反正不是別人。
樓子裳自我安慰一番,坦坦蕩蕩的看著權梟,權梟點點他的鼻尖,「第一次知道寶貝你這麼能哭,這是為梟嗎?」
樓子裳耳根一紅,懶得理他,忽然想到什麼,坐直了身子,眼睛一眯看著權梟。
權梟看他這模樣禁不住笑了起來,可愛的忍不住抱在懷裡親了個徹底,「子裳……你這樣可一點威懾力也沒有?這眼睛腫的……拋媚眼也沒這樣的?!」
樓子裳抽口氣,這人忒不要臉,「誰給你拋媚眼?!權梟我問你……你,你明明知道我是與鳳嘉做戲,幹嘛那麼看著我。」
權梟挑眉一笑,樓子裳心神一顫,權梟笑道,「你說呢?」
樓子裳恨不得對著這臉抽一頓,他就算知道權梟不會誤會……當時也是忐忑心疼的不行,更是糾結,可是這人還這麼看著他,當下點點權梟額頭,「我說什麼?」
「子裳,你想想你都說了什麼話?」權梟低笑,「我可從來不知道你還有這樣的心思。」
樓子裳甚是莫名其妙,這不是……追究問罪?但到底什麼意思?他說什麼了?
權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不緊不慢道,「權梟是我看上的人,你看……我若是打定主意非得到他不可呢……子裳,梟不知道你什麼時候有了這樣的決心?這麼離不開我了,來,跟相公說說!」
「權梟!你莫要斷章取義!」樓子裳面紅耳赤,「我,我那是威脅你聽不出來嗎?」
「哦?是嗎?」權梟冷笑,「你真的拿我威脅鳳嘉啊,子裳……」
「不,不是!」樓子裳連連搖頭,最後頹然嘆口氣臉紅道,「權梟你,你明明知道……」
「嗯?我知道什麼?」權梟手在他腰上摩挲,「子裳,你與我說道說道,到底是幾個意思?」
「或者,你跟相公說說,什麼時候非得到我不可了?」權梟有些得意,「我竟是這麼大魅力嗎?把你迷成這樣……」
樓子裳瞪大雙眼,無言以對,最後吭吭哧哧道,「你,你太不要臉!權梟,你故意的!」
不等權梟說話,樓子裳怒目而視,「你竟是想這東西,讓我誤會,故意讓我擔驚受怕,讓我擔心那麼久!你,你……還有沒有臉啊,虧我還愧疚不該與你生氣……」
這麼一想樓子裳全明白了,權梟那似笑非笑的故意讓他誤會,自己佔據主動,自己怎麼還能與他生氣……後來……他看著權梟笑的恣意,忍不住爬上去狠狠在他臉上啃了一口,「好你個權梟!」
倒也不生氣,只是有些好笑,這人……自己發完誓,竟是也怕到這個地步麼,害怕他不理他,竟是這麼多招數暖暖的有些感動,忍不住笑出聲,敲敲他的腦袋,「至於麼你?」
權梟低笑,握住他的手親一口,「你都氣成那個樣子了,你說我至於麼?來,不說這個,跟相公說說,怎麼就非我不可了?」
「還有,得不到就毀了我?」權梟將他扣在懷裡低聲問道,「你想怎麼毀了我,嗯?」
濕熱氣息撲在臉上,樓子裳躲閃不及,心裡一熱,有些不敢與他對視,權梟呵呵低笑,「來,寶貝,別說得不到毀了……現在,讓你毀了我也甘之如飴,說說,怎麼個毀法?」
「權梟!」樓子裳低喝一聲,卻沒一點威懾力,反而像是撒嬌,「你夠了啊。」
「我怎麼了?」權梟驀然將他壓在床上,含住他的耳垂,「相公這是如你的願呢?不是這樣……我還不知道,子裳對我得不到還要毀了,這麼堅決啊,來說與我聽聽。」
樓子裳被他逼得無法,燭光映襯下,臉紅撲撲的,權梟看的喜歡,緩緩的親了過去,一寸不落,「子裳,來,梟教你個法子,保管有用。」
「只要你輕輕叫一聲『相公』,要什麼我不給你,嗯?」
樓子裳捏住他的嘴,不讓他說話,臉紅的瞥向一邊,叫什麼相公?!
權梟低笑出聲,手在他臀部揉捏,越來越向裡面,「子裳害羞呢,無妨,來,與我說說今日穿那褻褲感覺如何?」
提起此事,樓子裳臉紅斥道,「你,你還有臉提,權梟你怎麼,如,如此……不要臉!你那褻褲……」
他終是說不下去,權梟大笑出聲,手伸進他褻褲之中,「有沒有感覺……相公一直陪著你,就像……我們赤身貼在一起!」
「厚顏無恥!你怎麼可以……」
「子裳,明明是你的名字暗示我這麼做……」
樓子裳莫名看他,只聽權梟低笑曖昧道,「子裳子裳,豈曰無衣,與子同裳……豈曰無衣,與子同裳……」
他說著不知從哪裡又拿出了那褻褲,在他面前晃晃,「可不就是……與子同裳麼!」
「權梟!」樓子裳瞪大雙眼,呼哧呼哧喘粗氣,被氣的差點喘不上氣,他,他這再正經不過的名字,怎的到了他嘴裡,如此,如此……淫穢!
「難道有什麼不對嗎?你沒褻衣,梟就與你同裳……子裳,梟這麼做,是身為你相公的責任……你名字可不就是……」
樓子裳一著急,對著他的嘴就吻了過去,權梟這麼胡說八道,他,他竟想不出怎麼反駁!
樓子裳差點受不住一口氣上不來。
權梟暗笑,自是毫不客氣將人緊緊摟在懷裡,與子同衾……
夜很溫柔,青衣殿一片纏綿繾綣,覓芙和元德嘿嘿低笑,喜樂憤憤咬牙……
豈曰無衣,與子同裳……一切都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