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只怪……那妖孽太勾人
權梟走後樓子裳就再未睡著,想起昨晚他禁不住暗嘆一聲,拍拍自己臉頰,不怪他,只怪……那妖孽太勾人!
被縟間似乎還殘留著昨夜的味道,樓子裳臉一紅,隨也起身,暗自道,今日事情多,萬不可瞎想。
然想起探花……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寅時,覓芙和喜樂悄聲進來之時樓子裳已經起身將衣服穿好,一身月白銀邊長袍,腰繫同色玉帶,配以圓盤竹節白玉珮,覓芙上前拿起銀冠將他頭髮束起,喜樂伺候他洗漱,許是練功的緣故,樓子裳皮膚格外細膩白皙,覓芙忍不住輕嘆一聲,「少爺這模樣……今日不知道又有多少閨閣女子失了一顆心呢。」
「你怎麼也貧起來了。」樓子裳笑看她一眼,「覓芙如此端莊溫婉的姑娘,將來也不知道便宜了哪家小子。」
覓芙輕笑,「只要少爺不趕奴婢走,覓芙一輩子都是您的人。」
「傻話。」樓子裳用乾毛巾擦擦手,覓芙遞上權梟送來的脂膏,樓子裳嘆口氣抹在手上,「哪家姑娘不出嫁的,人生區區幾十年,豈能就這麼耽擱了。」
覓芙笑而不語,喜樂有些提防的瞥了覓芙一眼。
三人收拾好達到前廳,樓子澤早就待著了,看到樓子裳似笑非笑道,「恭喜弟弟高中探花,只是今日進宮……該早些的。」
樓子澤從得知樓子裳高中就憋著一股氣,按說他是宰相兒子,即使考得不怎麼樣也無關緊要,但……誰讓樓子裳這次出盡了風頭!
他竟然被這個小崽子壓了下來,京中現在不知道多少人在看他笑話呢?!
樓子裳不好意思的笑笑,「哥哥一向起得早,子裳拍馬也不及,春闈之前子裳雖也苦讀卻也比不上哥哥努力,哥哥莫要傷心,」
他說著氣勢一變,風骨傲然,「雖說猖狂了些,但我相府之人也不是非要靠著科舉才行,若是哥哥不甘心三年之後再比就是,以哥哥的才華……呵!」
樓芮從外面走進聞言朗聲道,「子裳說的好,我相府的人,本該如此。」
「子裳猖狂,還請父親哥哥莫要見笑。」樓子裳一頓,面露關切,「哥哥還是注意身子的好,起得過早,現在年輕不顯,老了問題說不得就來了。」
林夫人險些咬碎一口銀牙,差點暈過去,這小畜生處處諷刺,偏生還會討老爺歡心,硬生生憋出一個笑,「子裳啊,少年人還是趁著年輕時候拚一拚,莫要貪覺。」
「姨娘所言有理,子裳受教。」樓子裳嘆氣道,「只是過猶不及,哥哥更明白這個道理才是。」
一大早便是唇槍舌戰,林夫人委委屈屈的看著樓芮,樓芮輕咳一聲,「用膳吧,今日都注意些。」
對樓子裳沒有絲毫的責怪,林夫人心中大恨,一年前可完全不是這個樣子!
她眼睛微眯,狠毒一閃而逝,這小畜生,果然留不得,當時就應該直接結果了他。
今日是狀元帶領眾人遊街的日子,樓子澤也在其列,眾人先到皇宮金鑾殿,皇帝帶領眾人到御花園,探花郎探花。
樓子裳向皇上行一禮,跨步向前,眼睛一番掃視,春意濃濃,御花園中百花爭奇鬥豔,牡丹開的正好,樓子裳上前輕輕一嗅,伸手摘下回身遞給狀元郎,「高公子,您看這朵如何?」
牡丹灼灼,少年笑如春風,兩相映襯,狀元郎竟是呆了一下,「怪不得古人云『絕代只西子,眾芳惟牡丹』,只是……我們這探花郎如此出色,只怕這牡丹也不及之萬一,皇上,您說呢?」
權靖哈哈大笑,他身子最近不太舒坦,才剛五十的年齡,但好像病痛都找上來了一樣,今日難得心情好,「可不是,我們這探花郎可是難得的俊俏兒郎,樓相與和碩的兒子……果然不一般。」
樓子裳不卑不亢,躬身行禮,「陛下謬讚,子裳當不起。」
「樓相教的好兒子啊。」權靖深深的看了他一眼,「以後定前途無量。」
這話說出來,眾人都是一愣,神色不一,樓子澤在後面氣的臉都白了,樓子裳笑著道,「子裳謝陛下讚賞。」
「皇上您這是做什麼呢?這麼熱鬧?」遠處傳來一女聲,帶著女兒家的嬌媚,「臣妾巧遇容妃妹妹和大公主,想著來御花園賞賞花,喂餵魚,沒想到您也在這兒,可真是巧了。」
這聲音實在太有標誌性,樓子裳暗笑一聲,今日聖上率眾學子探花,遊街,她怎麼可能不知道?
樓子裳隨著眾人躬身行禮,面前三人正是容妃,賢妃,大公主權妁,權妁是先皇后遺留下的唯一一個孩子,哥哥早逝,很受皇帝寵愛,一身藍邊輕紗百花腰裙,腕間尊蘭夜水晶玉鐲,頭戴水晶銀晶御鳳釵,顯得溫婉動人,面帶薄紗雖看不清面容,卻也知道是何等的傾國傾城。
大齊男女之防雖在卻不嚴苛,且這公主看人過多帶了薄紗倒也無濟於事,權靖招招手,「兩位愛妃平身,妁兒怎麼也來了?
權妁似是一笑,聲若黃鸝,「三哥回京,兒臣還未來得及見一面,早上去給容妃娘娘請安,這才得以相見,三哥立下大功,妁兒也是驕傲的緊。」
權靖臉上不豫一閃而逝,樓子裳嘲諷的看他一眼,偷偷一撇,容妃娘娘極為平靜,似乎也看了過來,他不知怎的就想起了權梟,面上一熱,有些不敢與其對視,好像做了虧心事一般。
容妃一笑道,「這位就是今年的探花郎吧?果然不錯。」
「子裳謝娘娘讚譽,愧不敢當。」
「哪兒的話,梟兒經常提起你。」容妃看了皇上一眼,「陛下您是不知道,梟兒今兒早上剛回來就說他有一好友,一年未見想得很,我一問才知道,竟是探花郎,沒想到竟是個這麼俊俏周正的孩子。」
權靖呵呵一笑,「是嗎?這倒是好事,既是梟兒好友,朕更放心了。」
說完看了權妁和樓子裳一眼。
樓子裳心裡一咯噔,不著痕跡的笑笑,賢妃輕聲道,「陛下您可放心,這可是臣妾的好侄子,人品學識自是沒話說的,記得去年吧,臣妾要賞他個丫頭,就是容貌豔麗了些,最後換上了梟兒身邊一姿色平平的,您看看這品性?」
權靖詫異的看了樓子裳一眼,樓子裳上前輕笑一聲道,「子裳年少,勞娘娘費心了。」
「無事,只是子裳你這年紀也不小了。」賢妃掩唇一笑,「京都好姑娘多得是,莫要過於苛求自己。」
「謝娘娘教誨,子裳謹記在心。」樓子裳笑笑道,「只是子裳尚且年輕,無需著急。」
容妃接話道,「是啊,梟兒眼看也二十有五了,比起來子裳可是小的很。」
皇家幾位皇子,屋裡一個人也沒的,也就權梟一人了,其他人就算沒有正妃,那姬妾側妃也是一堆。
樓子裳心頭一跳,想起昨晚,心中真是五味具雜。
他笑如春風卻又不失英氣,權妁公主頻頻看過來,眼中似是打量又似是探究,輕笑道,「不愧是樓相之子,龍章鳳姿莫過於此。」
眾人看向樓子裳的眼神都有些異樣?這可是得了公主青眼?連狀元的風頭都被他壓了下去,那狀元雖什麼都沒說,但眼中的不滿之意卻是再明顯不過。
樓子裳莫名看了權妁一眼,淡聲道,「公主過譽,子裳愧不敢當。」
「當得起,當得起哈哈哈。」遠處傳來懶散的調笑聲,「好子裳,你可有想我?」
樓子裳額頭青筋微動,恨不得給說話人一巴掌,躬身道,「見過肅王殿下。」
「誒?我們之間哪兒需要這些虛禮?!」權梟上前一把將人扶起,挑眉一笑,風流盡顯,掃視一週,「好子裳,你都不想我麼?」
樓子裳當著眾人面,無奈只能暗中瞪他一眼,淡聲道,「子裳當不起肅王如此看重。」
權梟不羈慣了,且……如此好像真的是他想貼上去,人家不想理一樣,容妃即使知道些什麼,也很是無奈,「梟兒,莫要胡鬧!」
賢妃暗自笑了起來,掩唇道,「肅王真性情,妹妹好福氣。」
權梟就這麼懶洋洋的靠在樓子裳身上,睨了她一眼而後道,「妁兒怎的這麼誇獎他,當心他更驕傲,哥哥我可更難了些。」
權妁溫聲道,「樓公子品相好,當得起。」
權靖樂呵呵一笑,剛想開口就聽權梟勾唇一笑道,「別這麼誇他,當心京中多少女子失望,你是不知道,子裳曾經說過,本王一日不娶妻,他就不娶的!」
「子裳,你不會食言吧?」權梟掰過樓子裳的臉,滿臉笑意的看著他。
樓子裳嘴角一抽,瞪他一眼,當真是什麼話都敢往外說?!
容妃輕喝一聲,「梟兒!」
「哥哥這是什麼意思?嬉笑之語,還能當真不成?」權妁抿抿唇,看著權梟的眼神有些莫名其妙,三哥在做什麼?
權靖臉色微變,「子裳,梟兒所言可是真的?」
若他說不是真的,權梟豈不是就成了欺君,樓子裳看了有恃無恐的男人一眼,無奈輕笑一聲,「皇上,君子一言,駟馬難追。」
眾人倒吸口冷氣,這樓子裳是不是傻?這話說白了之前可以說是玩笑之語,這在皇上這過了明面,親自承認……眾人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像看傻子。
不過似乎也無所謂,這肅王是皇上最寵愛的皇子,想必很快就要大婚。
樓子澤有些幸災樂禍,這位肅王殿下可不是好惹的主,也不知道這樓子裳怎麼就被他……嘖。
賢妃面色猛地一變,這樓子裳……難不成……京中傳言有假,當真是與肅王沆瀣一氣……
她眼中陰騭一閃而逝。
權靖重重的咳嗽一聲,權妁咬咬唇看樓子裳,權梟眼神一變,樓子裳瞪他一眼,別惹事?!
權梟摸摸鼻子,輕咳一聲,在他腰上戳了一下。
兩人一番動作別人不察,卻是被容妃看到眼裡,心裡一咯噔,有什麼念頭一閃而逝,抓也抓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