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別給老子恃寵而驕
樓子裳看著交歡的兩人勾唇一笑,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原來他們是上了床的父子,不知道他們是什麼時候滾上床的呢。
「子裳……」權梟看著他的神色心中大疼,在他面上不斷輕吻,「一些蒼蠅狗屎罷了,有我。」
「沒事。」樓子裳失笑,在他唇上親親,從一開始的衝擊到現在,其實也沒什麼,畢竟……父子□□,兄弟逆倫,甚至母子交歡這種事,從來就不在少數,只是他沒想到覃沐和覃武……
他倏然醒悟,怪不得,怪不得他看著覃沐身邊那侍衛眼熟,那正是覃武,樓子裳輕嘆道,「還真是父子情深,西南王竟願意偷偷摸摸偽裝成一個侍衛,跟著自己『愛子』身邊。」
權梟垂首看著正干的渾然忘我的兩人面上帶著嗜血的冷笑,「既然來了……就別再走了。」
樓子裳深深的看了權梟一眼,想起權梟之前那話心頭有些忐忑,權梟定是……他幾乎不敢往下想,只是在他耳邊輕聲道,「權梟,我們走吧。」
話音剛落就聽下方覃沐靠在覃武懷裡笑道,「爹爹,跟你說個事兒。」
覃武一臉饜足,他雖已有四五十歲,但看起來年輕的很,歲月沉澱看起來極有魅力,手在覃沐嘴裡來回移動,「沐兒直說便是。」
覃沐嗔他一眼,將那手指拿出來,「我,我不喜歡那個大祭司。」
權梟眉眼一厲,樓子裳冷笑一聲,兩人也不走了,對視一眼,既然送上門來,豈有不要之理?
覃武聞言讓覃沐翻身坐在自己腰上,手在他身上游移,「怎麼了?他怎麼惹著我的沐兒了?嗯?」
「我,我覺得他像大哥!」覃沐咬咬牙,眼中帶著狠戾,「覃垣,我覺得覃垣回來找我了。」
樓子裳一驚,扭頭卻看權梟笑吟吟的看著他,登時趕緊扭頭,一時不知道說什麼才好。
覃武面色一肅,「怎麼可能?覃垣早就死了,我們親手弄死的,沐兒別擔心。」
權梟周身寒氣四溢,看著覃武如同看著死人,他放在心尖尖上的人……樓子裳已經顧不上覃武父子倆說什麼了,暗叫這權梟肯定是知道了什麼,只是他什麼時候知道的?樓子裳偷偷看了權梟一眼,又趕緊扭頭,他要怎麼辦?怎麼和權梟解釋?一時間手足無措。
權梟看他這樣子將人抱的更緊,只是兩人越聽那父子倆的談話臉色越冷。
樓子裳心頭直犯噁心,覃沐!覃武!你們怎麼著與我何干,但你們偏偏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我樓子裳的性命之上,我樓子裳何德何能……呵呵,竟讓你們忌憚若此,非取我性命不可,樓子裳自問他對這對父子不薄,但這對父子……前世將他推入萬劫不復之地,這次……竟又想置他於死地。
覃武向來對覃沐有求必應,此次亦是如此,覃沐喜笑顏開,在他臉上重重親了一口,「沐兒最愛爹爹了。」
「盡會說些好聽的。」覃武靠在床頭懶懶的看著他,「來,自己動。」
覃沐似是有些害羞,片刻後糾結道,「爹爹,這次回去……你,母親怎麼辦?她已經發現了……」
「怕什麼?」西南王嗤笑一聲,「解決了便是,還是沐兒……捨不得。」
覃沐輕笑,「一個半老徐娘罷了,還想與我爭,不就是生了我麼,有血緣關係又怎樣?」
「我就是喜歡爹爹幹我,血緣讓我覺得更親近。」覃沐嘿嘿一笑,趴在覃武懷裡道,「爹爹我愛你。」
樓子裳看著兩人驀然飛身而起,權梟快速跟上,樓子裳恨不得將兩人千刀萬剮,這兩人將姨娘置於何地,姨娘對這父子倆盡心盡力,到頭來就得到這麼一句話麼,覃沐與自己娘親搶男人還這般……
樓子裳乾嘔起來,權梟將他緊緊抱在懷裡,「子裳……子裳……」
「權梟,他們,他們怎麼敢?!」樓子裳雙眼緊閉靠在權梟懷裡,「姨娘對他們掏心掏肺,之前大起大落落得一身病,現在……他們竟然……」
樓子裳有些說不下去,想想前世之死,驀然低笑,「我樓子裳,定要他們死無葬身之地!」
「本該如此!」權梟冷笑一聲,帶著他飛身而走,不一會兒兩人就回了青衣殿,權梟輕撫著他的脊背道,「以命償命,難道你還想饒過他們不成?」
樓子裳聞言身子一僵,對覃沐父子倆的恨意不知所蹤,權梟這話的意思……他猛地低頭,不敢看權梟。
「躲什麼?看著我。」權梟捏住他的下巴挑眉一笑,「子裳……為什麼大相國寺見面要叫我『恩人』,嗯?」
「為什麼叫覃沐母親為姨娘,嗯?」
「你與樓芮的那套說辭,為什麼不與我說道說道?」
「你的畫……為什麼與覃垣的一模一樣?」
「子裳,你說啊。」權梟呵呵低笑,「你與相公說說。」
樓子裳看他那模樣,知他知曉了一切且絲毫不介意放下心來,瞪他一眼,「你說呢?知道了還問。」
權梟輕笑,「我知道了什麼,我什麼都不知道,子裳不與我解釋麼。」
樓子裳看著好整以暇看著他的男人,輕輕靠在他的懷裡在他下巴上親親,「我是……覃垣,你什麼時候知道的?不……害怕嗎?」
他期期艾艾的看著權梟,權梟頓時心中一疼,敲敲他的腦袋,「傻東西,你在我面前隱瞞過嗎?」
樓子裳輕輕一笑,心裡有些甜蜜,他沒想到權梟竟是能認得出來,真真是意外之喜。
「我怕甚?」權梟拖著他的腋窩抱的高了些,抵著他的額頭道,「難道你能吃了我不成?」
樓子裳樂呵呵的搖頭,抱著權梟更緊了些,借屍還魂如此異事到了他口中卻是如此的輕描淡寫,片刻之後聲音沙啞道,「權梟,是你……救了我。」
他未說謝謝,權梟極其滿意,想起那日情形權梟雙目通紅,「我只恨……遇見你太晚了些。」
樓子裳搖搖頭,戳戳他的胸膛抬頭笑道,「不晚,剛剛好。」
權梟勾唇一笑,未說什麼,只是眼眸微眯,「子裳與我說說,在西南王府之前過得如何?」
樓子裳尷尬一笑,捏捏他的臉,「都是過去的事了,別問了,嗯?」
權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手在他腰間輕撫,聲音極其溫柔,卻讓樓子裳一抖,隨手從暗格里拿出一沓紙放在他眼前輕晃,似是極力壓制怒火不緊不慢道,「你五歲那年,覃沐三歲,夏日覃沐想要荷葉,日頭當空覃沐哇哇大哭,你帶著他去荷花池卻不慎落水……你與我說說,那當真是不慎嗎?」
樓子裳臉紅的看著他,好麼,當時其實是覃沐不小心從後面撞了過來,但那時候……覃沐才三歲,他哪能想到一個孩童會有這樣的心思。
「陽春三月到郊外放風箏,覃沐哭著喊著要飛的高些,你卻不慎差點被風箏線勒死……」
「臘月,唯獨那一年西南大雪紛飛,你被罰跪在殿外一整夜暈厥,渾身冰冷差點沒救過來,只因覃沐不慎誤食巴豆……」
「覃沐吵著吃紅豆棗糕,你卻不慎中毒……」
「誰為了弟弟一句想要蜻蜓卻不慎從房頂墜落,在屋子裡足足躺了三個月。」
「是誰半夜高熱不退,卻無半個醫侍,獨獨幼弟陪在身邊美名其曰為兄長著想,卻不請大夫,高燒加重,差點燒成個傻子!」
……………
權梟一件件細數過來,有些樓子裳都記不得了,他卻能倒背如流,樓子裳垂眼看看那被揉的不成樣子的一沓紙,就知道權梟該是多心疼,權梟說著恨不得將覃沐父子碎屍萬段,越說聲音越柔,握著樓子裳手腕的手卻讓樓子裳覺得下一刻就要斷了似得,「樓子裳,怎的這麼多不慎,你那縝密玲瓏心對著覃沐的時候都到哪裡去了!」
如此之事,數不勝數,樓子裳悄然紅了眼眶,手腕生疼卻也不掙扎,就那可憐兮兮的看著權梟,權梟閉閉眼無奈的點點他的鼻尖,心疼的一塌糊塗,媳婦在外面受欺負了,自己做相公的怎能這般逼他,當下將人抱在懷裡親親哄哄疼了半晌,「你個傻東西,哭什麼,撒嬌呢,以後受委屈了跟我說,相公以後幫你討回來……嗯?」
樓子裳吸吸鼻子點點頭,靠在權梟懷裡暖暖的,別看權梟現在凶巴巴的,比誰都疼自己呢,「誰哭了……那時候不是,覃沐從小就被嬌寵著,且他那般小的年紀,誰能想到……」
「真是沒想到嗎?!」權梟恨恨的一巴掌狠狠拍在他屁股上,權梟氣得心頭冒火,「你與我說說,怎麼就沒想到?平日的機靈被你吃了嗎?」
樓子裳猛然搖頭,不好意思的偏過頭,其實並不是沒想到,有察覺的,只是……不敢相信罷了,那是他千嬌萬寵的弟弟,且稚子之齡,姨娘對他極好,次次他受傷姨娘都抱著他哭成個淚人,盡心盡力的照顧,每次都說『府裡最親密的人就是他們兄弟,要好好對弟弟』,樓子裳……做不到。
「權梟,你是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的?」樓子裳覺得自己和模樣頗為丟人,靠在權梟懷裡甕聲甕氣道,「你什麼時候去查的?你都知道了怎的不與我說?」
「我問你多少次,你不是不想說嗎?還不許我去查了不成。」權梟挑眉一笑,翻身將他壓在身下,捏捏他的臉道,「我知道的多了,我還知道覃沐……不是覃武的兒子呢。」
樓子裳頓時睜大雙眼不可思議道,「你竟然知道!」
權梟看他這模樣可愛的緊,輕笑著在他唇上輕啄,「那覃沐竟然與樓子澤合作……看他那模樣,只怕恨不得他體內的血都是覃武的,你說……若是覃沐知道他不是西南王之子,他這世子之位名不正言不順,會是什麼樣?」
樓子裳失笑,思及剛剛看到的不由嘆氣,覃沐只怕是瘋魔了……看那模樣若是知道了,他輕笑一聲,「到時候看看就知道了。」
樓子裳想想都覺得好笑,覃沐竟然因為看著自己與覃垣像就要他的命,若他知道自己就是覃垣……呵。
權梟揮手滅了燈燭,不緊不慢道,「不必想那些糟心的東西,一個個剁了他們……」
樓子裳嘿嘿一笑,趴在他懷裡輕聲道,「你與我說說,到底什麼時候發現的?權梟,你在西南也有人手嗎?」
「怎的這麼多話!快睡!」權梟看似不耐煩的輕喝,其實是不想樓子裳在想覃沐,他想想覃沐就恨得牙癢癢,子裳竟然曾經為他……
樓子裳卻是一點都不怕,輕笑一聲翻身趴在權梟身上,下巴在他胸口一點一點,聲音極低懶懶的,「權梟,你跟我說說唄。」
「睡不著嗎?睡不著我們做些有意思的。」權梟低笑一聲,手撫上他的脊背,動作曖昧,暗示意味十足。
「前幾日連著……」樓子裳在權梟喉結處親親,有恃無恐道,「不怕我傷了身子就來吧。」
權梟聞言暗罵一聲,樓子裳心裡偷笑,唇若有似無的在他胸口親吻,「權梟,權梟……」
權梟腦袋轟的一下,這,這傢伙是抓著他的軟肋撒嬌呢,一巴掌拍在他的屁股上冷聲道,「別給老子恃寵而驕!」
樓子裳臉紅的摟著他的脖子道,「恃,恃寵而驕也,也得你寵我麼!」
「你……」權梟被氣得不知道說什麼好,將他拉高了親親,「今日怎的這般粘人,嗯?」
樓子裳在他頸間蹭蹭輕笑,其實……他一直挺粘權梟啊,只是這般直白他頗有些不好意思,在權梟下巴上咬一口,「快說。」
樓子裳固執起來權梟哪能受得住,偏偏還這般軟軟的在他懷裡嬌纏著,權梟一翻身將他壓住,狠狠吻了一通方道,「反了你了!」
樓子裳得意的笑笑,反正是對著權梟,又不是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