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屯兵
那邊一片陰暗,這邊樓子裳正被權梟壓在懷裡鬧得厲害,笑的滿臉通紅,「好了權梟,不鬧了,哈哈哈哈……好癢。」
「嗯?下次還敢不敢了?敢不敢了?」權梟將他摟得很緊,以防他掉下去,唇貼著他的耳廓,手在他全身撓,盡在敏感點,「膽子肥了啊?!」
樓子裳笑的都快岔氣了,活像條砧板上的魚,斷斷續續喘息,「權梟我錯了,錯了,饒……饒了我吧。」
他笑的眼淚都快出來了,哀哀的看著權梟,他是真的知道錯了,不該沒事去招他的。
「饒你這一次。」權梟吻吻他額上的汗,挑眉一笑輕撫他的背,「喘喘氣,別岔氣了。」
樓子裳笑著起身睨他一眼,隨後嘟囔道,「怕我岔氣你還……」
權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樓子裳自己都有些心虛,戳戳權梟的臉道,「我錯了麼。」
他說完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起來,手在權梟臉上輕輕劃著,一筆一筆,仔細看組合起來正是老虎的圖像,權梟看他玩心大起,一口咬住他的指尖,「下次再敢拿墨水畫,看我怎麼收拾你。」
他手在樓子裳臀部暗示的拍拍,樓子裳臉一紅輕咳一聲,摟著他的脖子道,「不是就這一次麼。」
「再說,你也沒阻止我。」他笑吟吟的戳著權梟的臉,「你不是感覺到了嗎?」
「難得娘子如此童心,為夫怎能不讓你開心一下?」權梟捏捏他的臉,越跟子裳在一起才越知道這傻東西有多可愛。
樓子裳不好意思的笑笑,輕咳一聲,他也是看權梟端正嚴肅的樣子突然來了心思,就想試試,誰知道權梟就由著他了,心裡暖烘烘的,「處理的怎麼樣了?」
「沒事。」權梟吻吻他的發心道,「只是最近江南……只怕得起亂子。」
樓子裳眉頭一皺,「你是說……江南的稅嗎?」
「聰明!」權梟嘲諷一笑,手在他肚子上輕揉,剛剛吃了些點心,怕他消化不了晚上睡不好,「江南的官員大部分都是權鈺那一系的,每年的稅是越來越重,偏偏今年天氣不大好,百姓都人心惶惶的,然而稅收卻是越加的重了,權靖哪怕只知道一些也沒想到他們竟然敢……」
樓子裳也是無奈,但卻有些不解,「說來奇怪,這稅是一年比一年重,這也沒見抬到京裡來,江南富庶,這些錢足夠養活北方十萬兵馬,只多不少……你說,這些錢都弄到哪兒去了?」
權梟遞給他一個摺子,從身後抱著他,下巴靠在他肩膀上挑挑眉道,「子裳你看,這兩年頻頻來報,江南某些村子得了瘟疫,為防止瘟疫傳播京城派去不少太醫,但每次……瘟疫死的都是壯丁,你不覺得奇怪嗎?」
權梟沒說樓子裳還真沒注意到,他拿起一看果然如此,不由眉頭緊蹙,「瘟疫死傷多的也該是老人和孩子,怎的這些村子孩子婦孺染病的還沒壯丁一層,與以往報上來的極其不相符,朝廷的撫卹可沒少發。」
權梟輕笑一聲,拿出另一張摺子,「這都是我派人調查出來的,報到京城裡的……哼!」
權梟冷笑一聲,「江南阮家一脈一手遮天,皇帝陛下能看到那真面目不成?看看這個,江南雖說富庶可也不是所有都是有錢的,剝削之下貧賤之人不在少數,衣不蔽體之人不可細數,而近幾年,江南許多村子的男丁都外出,雖過年都未回家,但家裡的日子也好過了不少。」
「著實怪異。」樓子裳擰眉看著他道,「說外地人到江南做生意發家致富的不在少數,但江南水路寬廣,外出者是極少的,且雖說外出怎的連著幾年都不回家,有了錢財連孩子都不看一眼嗎?一言兩年可以理解,但這三五年……」
樓子裳只覺得有什麼從腦海中一閃而逝,但卻又抓不住,看著權梟臉上的笑容,他戳戳權梟臉頰不由笑出聲,「你肯定知道了,與我說說麼。」
「子裳這般聰明,自己想去。」權梟挑眉看著他,片刻後不懷好意道,「要我告訴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
他眼神在樓子裳身上來回掃,樓子裳臉一紅懶得理他,自己拿著那些冊子看了起來,眉頭卻是越皺越緊,這些壯勞力消失的都是一些偏遠的村子,想必權梟派人調查也是花費了極長的時間,他緩緩看下去,心下一驚,分開不顯,但仔細查看江南某幾個鐵鋪私下製造的馬掌釘卻是……
大量的銀錢,青壯勞力,馬掌釘……樓子裳猛然抬頭,不可置信道,「權鈺竟是私下養兵?」
權梟點點頭,捏捏他的鼻尖冷笑一聲道,「聰明!只是真沒想到他有這麼大的膽子。」
每年上百萬的白銀,不斷消失的壯丁,樓子裳緩緩搖頭,「他瘋了不成?這得屯了多少兵,私下屯兵,哪怕是皇子也是死罪……」
「看起來數目龐大,但其實算算也沒多少。」權梟親親他的額頭,「練兵需要兵力,江南一馬平川,大山極少也就那幾座,且以權鈺屬下的能力,多少文人,頂多招收一些江湖勢力,地方不足,所以權鈺屯兵不過是忌憚……」
樓子裳接過話,冷笑一聲,「權鈺忌憚定國將軍兵力,就算到時候權靖有遺詔他也不放心,他怕武將擁兵而反,更怕萬一皇帝……遺詔不如他所願。」
「沒錯。」權梟不在意的笑笑,「權鈺練兵定是想要一些先鋒軍和重甲軍,戰鬥力強的,看來準備了好些年了。」
這絕對是一大威脅,樓子裳皺眉,「你可查出來到底安置在何處?」
權梟搖搖頭,揉揉他的額心道,「不必擔憂,雖說現在沒查出來,但這麼大的軍需,總會露出破綻的不是。」
「你心可真夠大的。」樓子裳無奈搖頭,怎能不擔心?權鈺這兵力定是準備多時,江南全都是他們的地盤,到時候一個不慎,整個江南都將失去,就算權梟登基也是民不聊生。
「擔心就能找到了不成。」權梟好笑的親親他,「何況這麼多年了,我要是時時記著還不得頭髮全白了。」
也是,樓子裳輕笑一聲,「但這到底是心腹大婚,必須儘早除了。」
權梟嘆氣,確實如此,如此大的兵力若不剷除則後患無窮,樓子裳皺皺眉,「樓芮留下的也多是一些賬務,與此事無關。」
「阮家做的仔細,這樣要命對我大事定是不會讓他知道的。」權梟抱著他起身往裡間走,「好了不要想了,順其自然,以後……」
只怕得親自去一趟江南。
權梟沒說出來,但樓子裳卻感覺到了,頓時出聲道,「我也去。」
「你去作甚?」權梟將他放到榻上,脫了軟鞋,挑眉笑道,「好好待在京裡,江南現在正亂,不是你去的時候。」
「權梟!」樓子裳皺眉,「你是有什麼事瞞著我?」
權梟失笑,將人壓在身下在那緊皺的眉心親親,「我天天跟你在一起,哪兒有事瞞你,再說了,祭司能隨便出京嗎?還是跟我一起?」
這確實難辦?!皇帝是怎麼也不會同意的,樓子裳不由的有些頹然,但江南是權鈺的地盤,實在太過危險,他垂下眼不看權梟,自己暗暗思索起來。
權梟暗嘆口氣,就不應該告訴他,但是若現在不說只怕以後他更為擔心,手伸進樓子裳衣襟內,在他腰上揉捏,「想那麼多作甚,你看我現在也不是說離京就能離京的,去那兒也得好生謀劃不是?」
這話在理,樓子裳忽然豁然開朗,權梟也不是想去就能去的,他天天在自己身邊哪兒能沒一點苗頭,到時候……嘆氣輕笑一聲,在權梟臉上親親,「說的也是,現在不想那麼多,你那邊人手夠嗎?」
「放心,都是十年前就開始培養的。」權梟說著皺眉道,「有時間你也將我手下那些官員記記,還有那些暗樁……」
「不記!」樓子裳毫不猶豫的打斷讓,生氣的瞪著他道,「你在我身邊,我記他作甚?!」
「讓我嘗嘗,這嘴是抹了蜜麼?」這話說的權梟心情大好,按住他狠狠親了一通,最後卻還是抵著他的額頭啞聲道,「子裳聽話。」
樓子裳扭過頭不說話,心裡難受的很,他知道權梟這是什麼意思,權梟是怕他自己萬一出了什麼事,他對這些勢力不瞭解無法下手不說……更怕到時候權鈺對他動手,他手中只樓家的勢力不夠,樓子裳鼻尖一酸扭過身子不理他。
「子裳。」權梟從身後抱住他親親他的頸子笑道,「這是跟相公鬧脾氣呢?嗯?我家子裳一向脾氣極好,這次就也聽相公一回如何?」
「沒事說這些干嘛?」樓子裳給了他一肘子,「你會離開我不成?」
權梟掰過他的臉不斷的落下輕吻,「想哪兒去了,我就是怕有一日……我若是一個人忙不過來需要幫手,也有人分擔一些,母妃到底居住在深宮,有些事還是不益讓他知道,況且……」
權梟寵溺的在他鼻尖輕咬一下,「我得為我未來的皇后做準備啊,有些事不能讓她知道,你說對不?」
確實是這樣,樓子裳摟著他的脖子狐疑的看著他,難道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但以後局勢不穩,權梟手下勢力那麼多定是累得很,他怎能看著他一人忙碌,只有他知道的越多才能幫他更多。
樓子裳定定的看著他,權梟挑眉一笑,昏黃的燈光下風流盡顯,霎是勾人,「還信不過我?」
罷了,不管如何他總會跟著權梟的,樓子裳輕笑著點點頭,「聽你的。」
「真乖。」
「哄小孩子呢你?!」樓子裳拍拍他胸膛,手感極好忍不住又摸了一把,,不知過了多久抬頭就見權梟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子裳可還滿意?」
樓子裳輕咳一聲,臉紅的看向一邊,權梟越壓越低,灼熱的呼吸噴在耳側,樓子裳呼吸有些不穩,微微扭頭,兩人雙唇輕貼,忍不住都是一怔,權梟攬著他的脖子正準備吻下去,忽然外間傳來元德的輕喚聲,「主子,您歇了嗎?」
「別管他!」權梟有些暴躁,樓子裳有些意亂情迷的點點頭。
「主子,奴才有急事。」
權梟喘著粗氣喝一聲,「歇了!」
「還沒!」樓子裳急聲道,聲音帶著些啞意,瞪著權梟道,「元德不是沒分寸的人,不許鬧。」
權梟輕嘖一聲,掀起錦被將樓子裳抱緊捂好,「進來吧。」
元德進來之後渾身一顫,權梟陰森森道,「趕快說。」
元德知道自己來的不是時候,打擾了王爺的好事,只得頂著這威壓,樓子裳有些看不下去,暗中刮刮權梟手心,溫聲道,「元德你有事慢慢說,莫慌。」
「主子。」元德心裡一鬆,感覺到王爺沒在盯著他趕緊道,「康王妃求見。」
「康王妃?」權梟擰眉,「她來做什麼?」
三更半夜的,孤男寡女獨處一室成何體統!權梟冷哼一聲,「她有沒有說是什麼事?」
樓子裳更是不舒服,這覃姍姍心儀權梟,找他是為何,忽然兩人想到了什麼對視一眼,權梟輕嘖一聲笑道,「機會來了。」
元德有些不大明白,樓子裳輕笑一聲,「好生招待,莫要讓人看到了,我就這就來。」
「元德,你和覓芙隨侍子裳左右。」權梟皺眉。
元德趕緊應了一聲,樓子裳失笑,拍拍他的臉頰,「她明明心儀你,你擔心什麼?」
權梟心情顯然很惡劣,幫著他穿衣裳咬牙哼道,「她知道我看不上她,現在與權鈺那般,你對人又溫和,難保她看不上你?!」
權梟越想越覺得如此,不由煩躁道,「別對她笑,大半夜的,誰知道她起什麼心思。」
「你想什麼呢?」樓子裳被他這想法驚住了,頓時有些哭笑不得,「她怎會看上我,你以為人人是你?」
「那是他們不瞭解你。」權梟挑眉,子裳這般好,最是容易讓女子動心,他警告的捏捏樓子裳的臉,「我在裡間看著你,你可給我記好了。」
看他認真的樣子,樓子裳只有點頭的份,不然這門是怕是出不了了。
覃姍姍見樓子裳出來,上前一步躬身道,「見過祭司。」
「王妃客氣,不知深夜前來所謂何事?」樓子裳溫和有禮,覃姍姍看起來成熟了不少,女兒家的任性一夜間消失,樓子裳不由嘆口氣,覃姍姍說起來也是可憐,被覃沐弄到這般地步。
覃姍姍看看覓芙和元德有些欲言又止,樓子裳擺擺手道,「王妃請坐,覓芙給王妃換杯茶。」
覓芙聞言笑著上前,動作非常利索。
「王妃有話直說便是,他們不是外人。」
覃姍姍看著覓芙忽然笑了起來,哈哈大笑極為瘋狂,最後眼中帶著些苦澀,「果然如此,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