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青衣殿倒塌
已經過了兩日了,樓子裳還是沒從權梟復明的驚喜中回過神來,從那日醒來沒事兒就傻呆呆的盯著權梟的眼睛看道現在沒事兒一個人無意中就會輕笑,權梟在一旁批奏摺,看著那如出一轍的摺子冷笑一聲,扭頭看到樓子裳那笑意盈盈的模樣,登時心中所有煩躁全部消失的無影無蹤,傾身將人摟住狠狠吻了一通,「還想呢?」
樓子裳輕笑一聲扭身在他面上親了一下,他著迷的看著權梟的雙眼,忍不住笑出聲,「開心麼,你看到什麼煩悶的東西了?」
權梟失笑,將人抱在自己腿上親親他的鼻尖,「寶貝怎的就知道相公看到讓人心煩的奏摺了?嗯?」
「好好說話。」樓子裳睨他一眼,轉手將一本奏摺拿上來,掃了一遍不由皺眉,「其實他們說的也沒錯,哪兒有祭司住在皇帝的乾清宮中的呢?」
「呵,乾清宮怎麼了?」權梟冷笑,「還誰在朕的龍床上呢,朕的床事什麼時候輪到他們來管了。」
樓子裳忍不住笑了,權梟又道,「自古以來也沒有祭司對皇帝俯首稱臣的,寶貝,這是獎勵?」
「我可以選擇不要嗎?」樓子裳揶揄。
「膽兒肥了啊!」權梟捏捏他的臉,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欠教訓了?」
樓子裳臉一紅,輕咳一聲,「那你打算怎麼辦?」
「怎麼辦?」權梟冷哼一聲,眼眸微眯,在他耳邊小聲耳語一句,「這麼著,捨得嗎?」
樓子裳瞪大雙眼,「這,這可是大齊傳承百年的……就這麼沒了……」
「所以到時候才是天意麼。」權梟捏捏他的臉,勾唇一笑,「橫豎你以後也只能待在乾清宮,不給你回娘家鬧彆扭的機會。」
「說什麼呢?」樓子裳輕輕捅他一肘子,自己撐不住笑了,「就這麼著吧。」
權梟輕嘆一聲,這傻東西,幸好自己是真對他好,不然……怎麼就這麼可人疼呢,低頭抱住樓子裳輕吻起來,不一會兒兩人都有些上火,樓子裳不禁推推他,臉紅道,「這是書房呢,別……」
這麼嚴肅的地方,怎能做這等歡好之事,樓子裳全身都顫了,權梟悶笑,「好寶貝,換個地方是情趣,來,相公好好疼你……」
「皇上,太后來了!」元德提高聲音,樓子裳頓時一驚,彈跳一般從權梟腿上跳下來,匆忙的幫他整理衣服,面紅耳赤道,「快坐好,不許鬧啊。」
權梟暗罵一聲,將人摟過來問了個結實,最後厲聲道,「我自己的媳婦兒還不給睡了,來了怎麼了?」
「哎呀!權梟!」樓子裳氣惱的瞪他一眼,這要是太后知道了還不知道怎麼鬧了,怎麼也不能這麼不正經的給發現吧,太刺激人了些,不禁肅了臉色,「不許鬧。」
權梟輕嘖一聲,看他臉紅的充血了眉眼間還滿是嚴肅,撐不住笑了,「聽你的,聽你的。」
心裡則不以為意,母親……只怕這兩日已經知道了,不敢既然她不說,他就裝作不知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就看母親怎麼做了,權梟眼眸微眯,手癢的在樓子裳屁股上掐了一把,結果樓子裳登時瞪他一眼,離他更遠了些。
權梟暗罵,這他媽都是什麼事兒啊!看樓子裳那正襟危坐,彷彿跟他沒有半分關係的模樣卻是撐不住笑了,這傻東西。
閔青鸞到了門口漫不經心的看了元德一眼,冷笑一聲,那麼大聲做什麼?!
元德上前一笑,「哎呦太后娘娘,皇上剛剛還念叨您呢,快請進吧。」
「是嗎?」閔青鸞自嘲一笑,想她?她那個兒子在……只怕心心唸唸都是那個祭司。
她猜到兩人關係的時候萬念俱灰,只覺得天都塌了,他們一個是皇上,一個是祭司……怎麼敢?!
閔青鸞深吸口氣,苦笑,她花了多大的定力才忍住不上前將權梟狠狠罵一頓,對樓子裳更是又愛又恨,但到底是別人家的孩子,況且……這孩子為梟兒做了那麼多,更是在開始就救了梟兒的命,這次又是,她怎能忘恩負義……但,就算報恩,她也不能將兒子送給他啊!
更何況是是大齊的皇帝,如果被人知道,他們要怎麼辦?
閔青鸞雙拳緊握,面上帶著笑意,進去就看兩人離的老遠,權梟笑著迎上來,「母親,您怎麼來了?」
「見過太后娘娘。」樓子裳上前見禮。
閔青鸞覺得自己應該是討厭樓子裳的,但看著他這溫和恭順的模樣卻是怎麼也討厭不起來,登時苦笑,這要是個女孩子該多好?不管什麼樣的家世,她都不會反對,大齊雖南風盛行,可怎麼也沒到娶個男皇后的地步啊……
但是自己的兒子自己清楚,權梟一個成年男人,身邊沒有一個侍妾,對女人絲毫不碰,更是沒有男寵,跟祭司關係甚篤,這本沒什麼……但誰見過兩個正常男人沒日沒夜住在一起的,權梟更是不管不顧的讓樓子裳住在乾清宮,而那日……讓下人伺候權梟,樓子裳直接說他不習慣,閔青鸞苦笑,一個皇上不習慣別人伺候……
她心思電轉,笑著對兩人嘆口氣道,「都忙著呢,不像本宮,沒事兒就喜歡跟人閒聊。」
「娘娘可別妄自菲薄,這偌大的後宮都靠您管著呢,后妃事雜,最是勞心費神。」
閔青鸞輕笑一聲……無聲暗嘆,怎麼都討厭不起來啊,她淡聲道,「子裳可沒這麼說,太上皇那些妃子都是姐妹,一個個都好說話的很,皇上如今後宮五一后妃,本宮就是想管也沒法子啊。」
樓子裳聞言垂眸不語,權梟挑眉一笑,「母親,這不是怕您辛苦嗎?再說,剛剛登基,局勢不穩,哪兒有心思想這些事。」
「傳宗接代乃是要務,萬不可落下。」閔青鸞是識時務的人,知道這事兒不可能一蹴而就,笑笑道,「不過不急在一時,只是梟兒啊,母親知道你和子裳關係好,但祭司常住乾清宮,這你怎麼也都是說不過去啊。」
她笑吟吟的扭頭看著樓子裳道,「莫要給人留下把柄。」
樓子裳一愣,只覺得太后這話意味深長,心裡一咯噔,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這有什麼?」權梟不在意的笑笑,「母親坐下說,那些外人人云亦云您也跟他們一樣嗎?子裳對我如何您最清楚不過,數次救朕性命,再者說,現在正是繁亂之時,這麼多事我一個人也處理不過來,還得子裳幫忙,有些事他比我擅長多了,我一個人還不得累死。」
權梟為她送上一杯茶,「哪兒有累死的皇帝啊,再說,」他眉頭輕佻,「您捨得嗎?難道不心疼?」
他有理有據,理義雙全,閔青鸞一時說不出什麼,這話太堵人,頓時淡淡的瞅了樓子裳一眼,權梟不著痕跡的站在樓子裳面前,閔青鸞心中有氣,但總不能就這麼撕破臉,頓時兩人有些僵持。
樓子裳幾乎確定閔青鸞發現了,他無奈輕嘆一聲,上前笑道,「太后娘娘放心……」
「母后就別操心這些小事了。」權梟根本不讓樓子裳這時候說話,「沒事兒就歇歇,想這些無用的做什麼,費神的很,您且放心吧,兒子做事有分寸。」
權梟話說到了這個地步,閔青鸞抿抿唇跟兩人隨意說了些什麼就去了,出門回頭看了一眼,輕笑一聲,他倒要看看權梟的分寸到底是什麼?
否則就別怪她不客氣,她不可能一讓再讓。
「權梟……」樓子裳欲言又止,權梟摟住做坐下,「你想說母親知道了?」
「嗯。」樓子裳點點頭,覺得實在難辦,「你打算怎麼辦?」
這事兒總是要讓閔青鸞傷心的,而他們能做的就是把傷害降到最低。
「看母親打算怎麼辦吧?」權梟吻吻他的眉心,「我們看看她最後的底線在哪兒,別想那麼多。」
怎麼可能不想多啊?樓子裳瞪他一眼,權梟這是要絕後的,傳宗接代在普通人家都極為重要,何況皇家……他是皇帝。
再者說,這將來的皇嗣怎麼辦?都是問題。
翌日早朝,不出所料,眾臣一個個上來就是關於樓子裳的問題,前幾日說樓子裳生病,權梟一日未上早朝那事已有諸多人不滿,權梟威勢重,眾臣私下好生商量一番才敢開口,不想一個惹他不好到時候沒有好果子吃,誰都不想當那個出頭鳥。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一看就是拉鋸戰,權梟冷笑一聲,他自己坐著,子裳可是在一旁站著的,昨晚兩人又折騰的晚……他怎麼受得住,讓子裳做皇位只怕文武百官得嚇死,他微微思索,冷聲道,「吵吵嚷嚷什麼,元德,命人搬個椅子上來。」
朝臣一愣,連樓子裳都是一怔,元德伺候多年極其懂權梟的心思,加了厚厚軟墊的大倚搬過來,就放在權梟邊上微微下一點,權梟漫不經心道,「祭司身子不好,事關國祚,,祭司,坐。」
朝臣倒吸一口涼氣,樓子裳登時面色一變,這不是火上澆油嗎?
「怎麼?祭司連朕的話都不聽嗎?」權梟冷笑,「怎麼說朕也是皇帝,連這個命令都無人從了不成?!」
話到這個份上,朝臣想說什麼張張嘴怎麼說都不對,樓子裳無奈坐下,權梟輕笑,面上帶著喜意,「得了,有什麼都一個一個的說,別早朝弄得跟集市一樣,說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大齊的早朝是一群婦人買菜還價呢。」
他唇角帶著諷意,眾臣登時面紅耳赤,閔駒冷哼一聲,壓根不想理權梟,不就是想利用祭司麼?哪兒這麼多冠冕堂皇的理由?!還讓人家坐椅子,拉攏人心倒是有一套!
「說吧。」權梟挑眉,「禮部尚書,你先來。」
「皇上,歷來乾清宮都是皇上的寢宮,祭司長居,實在於禮不合啊,還請三思。」
他一出言,就有人跟著附和,言辭同之前無甚差別。
「是啊皇上,您也說祭司有關國祚,您是天子,怎能同住而居呢?」
「此言差矣!」權梟勾唇一笑,「祭司又沒睡到朕的龍床上,更沒做什麼……」,他頗有深意的一笑,「你們慌什麼?!」
樓子裳登時耳根就紅了,狠狠踢了權梟一眼,怎的這般沒有分寸?!
「皇上!」這刺激太大了,眾人大驚,跪倒一片,「萬不可胡說啊!」
祭司怎容人這般調侃,樓子裳也不禁最近抽搐,權梟暗嗤一聲,不但睡了一張床,還睡了人呢?你們能怎麼著啊!
局勢瞬間又混亂起來,朝臣細細一想,這祭司容貌那般好,氣質溫和,也稱得上是……秀色可餐!皇上後宮沒有女人,萬一一個把持不住……
呵,眾人齊齊倒吸口涼氣,哀聲震天,「皇上!為了大齊著想,還請祭司盡快回青衣殿啊!」
齊刷刷的,樓子裳和權梟不由對視一眼,這群人想到什麼了?臉色那般恐怖!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權梟面色越來越沉,最後似是被人逼狠了,甩袖道,「回就回吧,明日就回,但以後祭司上朝賜坐,你們克願意?」
他說完臉色就冷的厲害,直到下朝都沒一個笑,眾人心裡滿意的很,雖然朝堂上黑祭司賜坐但祭司也回青衣殿了,也算是一個棒子一個甜棗,祭司那日俯首稱臣,他們也不能逼狠了,權梟可跟權靖不一樣……
登時笑著道,「皇上聖明!」
閔駒嗤笑,看樓子裳帶著笑意的臉頓時罵傻,住在一起那是佔便宜,賜坐又如何?橫豎祭司沒有後代,還能傳下去不成?
這真的傳下去閔駒還著急,他第一個不同意,但這般境地……閔駒也不滿意,他滿心煩躁,看權梟橫豎不順眼。
閔青鸞聽了下人匯報舒心一笑,到底……梟兒還是國事為重,還不晚……還不晚!
然而當晚,誰也沒想到的一件事發生了……祭司還未走到青衣殿門口,百年青衣殿轟然倒塌,化為灰燼,滿朝嘩然,而祭司……離青衣殿只有不到百步之遙。
翌日,青衣殿倒塌之事傳遍整個大齊,百姓紛紛言,此為天命,當時在江南,祭司與皇上如同一人,關係甚篤,祭司無後代,更不會危及皇位,百官觸怒天威,天降其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