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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老總結婚的日子》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陶源正收拾髒衣服的手立刻頓住了,張嘴就想罵人,一抬頭卻看見宋飛瀾倚著門等著看好戲的表情,想到這兩天互相冷靜的離婚試用期,硬生生把滾到嘴邊的話給嚥了回去,一張臉憋得快要爆炸,像根紫色的胖茄子,愣是擠出一個猙獰的笑,一個字一個字地說:「你去吧,早點回來,我一個人在家害怕。」

   宋飛瀾看著他的樣子既好笑又心疼,故意問:「真的讓我去?你不介意?我可是跟以前那群狐朋狗友出去,今天上午張大仙還說要請我女體盛宴。」

   女體盛宴?!我先把你操成一盤菜!陶源那張臉已經快由紫變黑,只想把宋飛瀾按到床上狠操一頓叫他下不了床,嘴裡卻還是說:「十點之前回來。不然你帶我一起去吧,咱們倆結婚以後還沒見過你朋友。」

   「十點?前菜還沒吃呢。」宋飛瀾說到一半已經裝不下去,撲哧一聲笑出來。

   陶源看著他的笑模樣兒,終於忍不住撲過去,雙手摟住他的腰,一邊親他的嘴一邊說:「還想吃前菜?你先把我喂飽吧。」

   宋飛瀾一邊笑一邊躲,說他:「看吧,這才多長時間,本來面目就繃不住了,我要是不帶你去,你是不是又要腹誹我狗改不了吃屎?」

   「咱們倆剛剛結婚,我要是一點兒醋也不吃,你能放心?」陶源吻著他的嘴唇,兩手一使勁兒把他整個人抱到身上。

   宋飛瀾像隻猴子似的攀著他,兩條胳膊環著他的脖子,一雙桃花眼搭著向下與他對視,看到那雙深褐色的瞳仁裡滿滿都是自己的影子。兩人都微笑著看著對方,空氣一時間靜謐又美好,陶源忍不住探著下巴來親他,宋飛瀾低下頭給他吻了一下,然後兩腿一撤跳到地上,說:「說話不算話,明明說要當兩天純潔的室友,你看看表,這才幾個小時你就意圖不軌。」

   陶源哭笑不得抄著手,眼皮向下搭看著他,說:「到底是誰意圖不軌?我剛剛挨著你,你就已經硬了。」

   「……」宋飛瀾也發覺自己不爭氣,頓覺羞臊,想了半天,勉強找補回一句:「我軍雖然定力不足,但敵軍也是大大的狡猾。」

   「不是敵軍,是友軍。」陶源又湊過來,撓了撓他的下巴,問:「友軍邀你一起深入探討一下戰術,要不要來?」

   宋飛瀾看著他臉上英俊又戲謔的笑容,猶豫了半天才說:「目前我軍秘密武器還不宜透露,咱們各自操練吧。」說完一矮身從主臥溜出去,倉惶逃竄。

   陶源看著他別彆扭扭端著槍離開的背影,忍不住爆發出一陣大笑。宋飛瀾走到一半又扭頭看他,皺著眉小聲罵:「笑什麼笑?把老子都笑軟了!」

   當晚宋飛瀾老老實實待在家裡沒出去浪,張大仙約定的時間其實是明天晚上,他剛剛故意逗陶源玩兒,也好叫他知道,他之前說得那些並不是什麼為了抒情的抱怨,而是切切實實存在在他們之間的問題。

   兩人自結婚以來第一次分房睡,都有些不適應,陶源站在客房門口看了他半天,直把宋飛瀾看得發毛,問:「你是準備夜襲嗎?」

   陶源倚著門框皺著眉:「新婚燕爾,你非得這麼折騰?」

   「……」宋飛瀾被他說得氣不打一處來,終於硬氣了一回:「明明是你自己答應要當兩天純潔的室友的,再說昨天晚上我是不是對你特別溫存?是你自己……算了不說了……」宋飛瀾蒙上被子往床上一倒,這是生氣了的表現,他每次生氣氣不著別人,先氣自己。

   陶源只好說:「我的錯我的錯,是我詭計多端,本來想詐降的,友軍別生氣了。」

   宋飛瀾半晌才從被子裡罵了一句:「誰跟你友軍?你個陰險狡詐的投機分子!」

   「我錯了,主公彆氣了,早點睡,晚安。」陶源走過去摟著被子親了兩下,又跟他逗了兩句,才幫他輕輕關上房門。

   一夜相安無事,宋飛瀾本來以為自己離了陶源得失眠,熟料一沾枕頭就著,連夢都沒做一個,頓時想:我還要老公幹什麼?又不操我,又愛找事兒!

   陶源沒他心那麼大,思索了大半夜兩人之間相處模式的改進辦法,早晨起床時眼圈兒都是黑的。

   宋飛瀾整個人睡得像頭豬,顯然是打算仗著這兩天鬆快鬆快,早晨連樣子都懶得裝了。陶源來叫他的時候,他腦袋還埋在被窩裡,迷迷糊糊地說:「你去上班吧,我一會兒自己下樓吃早點。」

   陶源為了表現自己改過自新的決心、寬容大度的涵養,決定給這個破冰之旅打造一個美好的開端:「你前兩天不是跟那幫小練習生約好了要檢查跳舞嗎?這都幾天了,再不去估計又忘光了。」

   宋飛瀾眼神兒都沒聚焦,被他從床上撈起來,下意識地兩手攀到他脖子上撒嬌,一開口全是朦朧的睡意:「你說什麼?」

   「……我說你趕緊起床,不要以為藉著離婚的由頭就可以偷懶。」陶源一手托著他的屁股一邊在他耳畔涼涼地說。

   「……」宋總這才癟了癟嘴清醒過來,整個人像遊魂一樣從床上爬起來,嘆了口氣:「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馬上就要幻滅了……」

   陶源笑了一聲,伸手捏住他的下巴,跟他輕輕接了一個早安吻,問:「這樣呢?」

   「……」宋飛瀾抿了抿嘴,到底沒憋住笑,撅著嘴說:「再來一個就原諒你。」

   陶源便攬著他的腰加深了這個吻,直親得宋飛瀾更不想去上班了,心想:這簡直就是在懲罰我自己,反正陶源自己不願意跟我離婚,我還堅持個屁?不管我是泥還是屎,反正是他自己非要往懷裡攬。

   倆人吃完早飯去上班,宋飛瀾本來要坐公交車,陶源說:「幾步路,走著去吧,正好給你鍛鍊鍛鍊身體。」

   「五公里!你看看手機上的地圖!這是幾步路嗎?你數學課是體育老師教得吧?陶源你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再一次不完美了。」宋飛瀾抱著公交站旁的一棵樹,死也不走。「再說你腿上還有傷呢,你不要這麼無私,多想想自己啊!」

   陶源一邊繃不住笑一邊拉著他走:「快松手,別丟人,你肚子上的肉都快長出來了,一會兒到公司給你獎勵。」

   宋飛瀾立刻撒了抱著樹的手,湊過來問他:「什麼獎勵?」

   「你想要什麼獎勵?」

   「我想操你。」宋飛瀾連磕絆都沒打,脫口而出。

   陶源一邊拉著他往前走一邊笑,宋飛瀾一邊走到他有腿傷的那邊,叫他的胳膊挎到自己肩膀上撐著省點力,一邊問:「你笑什麼?你不相信我能操你?」

   「你以前做過嗎?跟男的。」陶源扭頭看他。

   「敵軍又使詭計要套我的話,我要說了你生不生氣?」宋飛瀾斜著眼瞥他。

   陶源沉默了一會兒,最終還是說:「那你還是先別說吧,我怕被氣哭。」

   「……」宋飛瀾無語了一會兒,知道陶源這是在笑話他,撇了撇嘴說:「反正我跟你好的時候還是一朵純潔的小雛菊,你的黃瓜可就不一定了,寬以待己嚴以律人,雙標可恥。」

   「我沒有處子情節。」陶源很快接口:「我只是覺得濫情不好。」

   「誰跟你說我濫情了?我正兒八經只談過兩場戀愛。」

   「那甄璃她們呢?」陶源說:「也是那正兒八經兩個裡的一個?」

   「……」宋總剛剛的氣勢又蔫兒了,眼神兒飄忽地望向別處。

   陶源提起這個話題就忍不住想深究,捏著他的臉晃了晃,問:「怎麼不說話了?」

   「老公,我保證痛改前非行不行?」宋總只好向他撒嬌:「以後咱倆每天只做一次我也不嫌你少了,我跟你在一起以後真的連正眼都沒看過別人。」

   「……」陶源每次都怕宋飛瀾貪歡太過傷了身體,這才克制著,沒想到現在倒成了把柄,時時被他晾出來曬一曬。

   陶源過了半晌才又問:「你說談過兩場戀愛,一個是邢莉,另一個呢?」

   宋飛瀾無奈回頭看了他一眼:「非得說嗎?」

   倒春寒走了一半留了一半,早晨的溫度仍然很低,說話時熱氣一出口立刻被凝結成白霧,兩人就那麼走在路上。陶源幫他整了整外套的領子,想了想說:「你要是不想說就算了。」

   「也沒什麼不能說的,你自己承受得住別吃醋就行了……」他深吸了一口氣,沉默了一會兒,才說:「第二任是個男孩兒……」

   宋飛瀾垂著眼,說話的語調慢慢地:「我跟邢莉分手的時候,她說她覺得跟我在一起像養了個兒子似的,嫌我沒男子氣概。後來,我就想做出點成績來給她看,證明我也是可以依靠的,就跟我爸借錢開了寰宇,後來寰宇辦起來了,人卻已經追不回來了。」

   「再後來,就遇見了……夏小希,是公司新簽約的藝人,我當時剛涉足娛樂圈沒多久,還屬於很傻很天真的那種,他跟我表白,我以為他真的喜歡我,就在一起了。」他說了一半又回頭看陶源:「你知道我是那種很缺愛的人,別人稍微對我好一點兒,我就想過一輩子。當時咱們國家剛剛通過同性婚姻法案沒幾年,我跟他求婚,他就把我踹了,說他是直男,然後從寰宇跳槽了。」

   陶源愣怔了一下,說:「直男?」

   「嗯,可能是真直男。」宋飛瀾哈哈笑了兩聲。

   「所以後來才有了甄璃他們?」

   「可以這麼說吧……」宋飛瀾一邊往前走,一邊又嘆了口氣:「當時我也是氣急了,心想,誰還不是直男了啊?結果……也是我自己沒主心骨,不是為了洗白啊,你可以繼續當我是一坨泥。」宋飛瀾自嘲地笑了笑。

   兩人在一起這麼長時間,陶源還是第一次見到他露出這樣成熟甚至有些滄桑的表情,想了想說:「以後別再說自己是一坨泥。」

   宋飛瀾扭頭看著他笑了笑,一臉不在意的表情:「也沒什麼啊。」

   陶源停下腳步,捧著他的臉親了親,說:「把從前的那些事都忘了,我也忘了,你也忘了,只記得咱們倆在一起的日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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