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 三年之約

“小主子，您吃點東西吧。”一個聲音尖細的老者在端著飯碗哀求著。

齊白露一言不發地別過頭。作為一個四肢健全男子，生生被困在這裡，他怎麼能心甘。

“小主子。老主子他也是沒辦法啊！”余伯歎息一聲，將碗放到了一邊的桌子上。”我知道這對小主子來說是很難接受的，但是……老主子他是以社稷為重。”

“社稷？哈哈哈哈！”齊白露的眼睛幾乎要瞪出血來，”當初他為了所謂的皇家體面放棄了我娘，放棄了我。若不是我娘臨死前將我托孤給梅家老莊主，恐怕我現在早已經輪回他世了吧？現在他又要將我送人……我不是他養大的，他沒資格控制我的人生！”

“三日後，就是小主子上朝的時候了……在那之前，老主子……想要見您一面……”余伯歎息一聲。想不到這父子倆竟然走到了這一步。

本來余伯驚慌失措的被玉羅刹和七寶帶走，沒想到半途中卻被人生擒。而玉羅刹腰間的信號彈也被放了出去。本以為這下子算是完了，誰知道再次醒來時候，卻見到老主子站在床前。

自從齊白露建立府邸後，余伯就被梁王派到此處，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位原來的老主子，當即爬起身趕緊雙膝跪倒。

不過梁王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他，半晌才嘶啞著嗓子輕輕地告訴他，想要見齊白露一面。

隨即被人帶出宮門的余伯見到的太子等人，才知道這一切原來是眾人設下的一計。

大皇子是吳貴妃所生，本該有極大把握問鼎寶位，奈何當年吳貴妃極為善妒，暗中謀害明霞郡主，致使明霞郡主慘死，幼子失蹤。因為此事，梁王將吳貴妃降級罰俸，險些入了冷宮。連帶的，梁王看大皇子也是一百個不順眼。這才立了三子蕭綱為太子。

本該到手的皇位歸了他人，大皇子及右相怎能心甘？右相這些年著手收買朝臣，更是掌握了禁衛，但是卻無兵權。而蕭綱的舅父卻是鎮國大將軍，手握重兵，堅守在邊關。大皇子如想得到皇位，必然要除掉鎮國大將軍，否則就算是篡位成功，也將皇位不穩。

正在此時，蕭嗣天結識了魏國來夏侯廷，夏侯廷乃是魏國國主親近之人，有著不小的話語權。蕭嗣天仔細核實了夏侯廷的身份後，刻意的對其交好，許下不少條件，才求的與魏國聯手篡位的機會。

雖說與他國合作，不異於與虎謀皮。但是到了蕭嗣天這步田地，也只好這樣了，

右相串通順天府尹，勾結京城皇家寺廟的掌院監守自盜，將佛指舍利盜出，送往大漠四方城。

佛指舍利乃是當年魏國公主和親之時所帶的嫁妝，不過當時行至兩國交接之處，公主因一夥悍匪打劫而失蹤，生死不知，嫁妝也被搶劫。當時的大將軍古力察不幸慘死，幸得當年的大俠也就是前任的京城總捕頭，名震武林的絕刀張四海張大俠趕到，才保住了這一塊藏在古力察將軍身上的舍利。

一國公主生死不知，和親之事只能作罷，剩餘嫁妝算是貢品送到了梁國。因為此事，當年修好的兩國越來越互相猜忌，尤其是近幾年，邊關時有摩擦。

四方城乃是玉羅刹修羅教把守之地，此地乃是魏和大樑之間唯一的出來，若要過得此處，非要得他首肯。

玉羅刹態度曖昧，對這兩國不親不近，看不出到底是屬於哪一方。但是當年魏國公主之事，卻被兩國都猜疑是修羅教所為。只有修羅教，才有這天時地利！如此算來，這修羅教和魏國的關係，必定不可能更親近，那麼魏國如果想要借道攻打梁國，以便牽制住鎮國大將軍，必然要先將修羅教控制住。

這才有了齊白露一路追查佛指舍利直到四方城的前因。

而大皇子不知道的，卻是這個夏侯廷，確實是魏國權貴。只不過與之有過交易的，不是大皇子，而是太子。

夏侯廷來梁國的目的未可知。但是可知的是，他對齊白露有著必得的決心。太子思考多日，還是不能下定決心，這時候老皇帝卻做出了驚人的決定。

蕭天嗣靜靜地坐在被囚禁的院中，沉寂的猶如一池死水。

一切都算順利，除了最後面對齊白露時候，蕭天嗣心裡的一絲莫名的情緒。面前那個年輕風流的青年，生下來就註定和他有著千絲萬縷的牽扯人，終於還是葬送在自己手中。

也罷。這是和夏侯最後的一個條件了。一人換得江山，自己不會後悔吧？

看著齊白露被夏侯廷抱起的時候，心仿佛都在滴血。蕭天嗣用手捂著自己的胸口，看著那本該是自己最得力住手的總管，帶領一群眼生的侍衛出現時，他忽然有了一種解脫的感覺。

如果不是那天生敵對的命運，他本該親熱地叫自己一聲哥哥吧？

功虧一簣。卻毫無怨言。

“你會怨我吧？”梁王滿面悲涼，“當年我保全不了你，現在我還是保全不了你……”

“沒什麼好恨的……這件事，我根本就沒有同意！”齊白露始終沒有抬頭看面前的人一眼。“你別想控制我的人生，當年我娘的死因，我不想去查，但我知道，僅僅一個貴妃，並沒有這麼大的能量！”

“……我對不起你，更對不起你娘她。我這輩子最對不起的人，就是你們娘倆兒。”梁王兩行濁淚留下，“我最愛的人，最愛的孩子，卻是我最無法保全的。這個皇位……我要來何用！”

“我一人……可能換得你江山安穩？”齊白露突然抬頭。“你以為我是和親的公主啊？我為什麼要聽你的安排？去跟那個拓跋的畜牲，我還不如聽從我母親的遺願，和梅若雲成親。”

“來不及了。魏國的迎親隊伍明天就到，而且梅家的後人……”梁王忽然歎息一聲，“你以為我不想讓你離開麼？你身體裡已經被下了蠱，就連梅家的兒子也同樣被下了蠱。”

“怎麼可能！”齊白露冷笑一聲，“梅若雲的身手我清楚的很，別說是那個夏侯廷，就算是十個他也別想害到他！”

雖是如此說，齊白露心裡卻出現了很不好的預感。

“沒用的。他身邊早就被埋伏了人。”梁王搖搖頭，“雖然我捨不得你受辱，卻更捨不得你就此沒命。”

“……我寧可死！”

“你死……梅家的兒子，恐怕要追隨你而去了！”梁王伸手想要撫摸齊白露的頭，卻別對方閃開，滿眼徒剩絕望地看著自己最愛，卻只能給予最少的孩子，“我已經將邊塞十三座城池當做你的陪送。”

“你！”齊白露瞪大了眼。十三座城池代表了什麼，他自然知道，既然犧牲了自己，為什麼還要搭上這麼多的國土？“為什麼要這麼做？”

“……換取……他不碰你。”梁王默默地轉身閉上了眼，“這十三座城池換你三年。三年後你若心不屬他，他連人帶城池一併歸還。那裡就是你的封地。”

“……這……”這算什麼事啊！

作者有話要說：上一章大家看的不爽吧？我也不爽……我接下來的情節怎麼鋪啊……我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