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059.為人夫】

　　　凌晨三點，喬衍裹著一身風雪衝進元帥辦公室，「找到人了嗎？！」

　　　洛蒂安凝望著他，「找到了。但是，抱歉。」

　　　喬衍按著桌面的雙手攥成拳頭，洛蒂安說，「被自由黨攔截了，現在武裝部已經派兵進行營救，奧德先生也派出護衛隨行，你不必擔心。」

　　　喬衍呼出一口氣，拍掉身上的冰雪渣滓，有些煩躁的按著指腕關節，「陛下為什麼不允許您帶兵攻打水藍星？如果按照我們的方法來，或許這事早就解決了！我們的人也早就帶出來了，根本就不需要拖這麼長時間！」

　　　洛蒂安沒說話，喬衍搓搓臉，「抱歉，我失言了。」

　　　他不能忤逆聖嵐斯皇帝的旨意，但他想不通。

　　　水藍星執政民主黨已經面臨瓦解，自由黨戰火突然密集，游擊兵封鎖了水藍星星宿近兩萬公里範圍，禁止任何飛船戰艦進入水藍星範圍，一旦發現，立刻執行擊斃。

　　　但是只要讓洛蒂安，或者是他親自帶兵，用火力強行壓制，絕對能突破水藍星自由黨的散兵設置的封鎖線，擊退自由黨！

　　　可是陛下卻讓統帥部負責這次的艾德公爵遇襲此事，喬衍知道皇帝與艾德公爵感情深厚，可這明明是警方的事，卻要求洛蒂安親自參與，連他也不能離開水藍星！

　　　喬衍知道自己有些亂，可他無法控制自己不去擔心被當成人質的格林，無法讓自己什麼事都不做，只等著他回來！

　　　洛蒂安和喬衍的終端同時響起警報聲，門外李爾帶人跑進辦公室內，「元帥，落網了！已經啟動a方案，七架機甲已經準備完畢！」

　　　洛蒂安取下外套大步走出去，「回覆劉安上尉我們立刻就去！」

　　　滴滴滴——終端又響起來。

　　　「元帥，有三人突破界線朝西南方向逃竄！」

　　　「請求派出醫務兵，有平民傷亡！」

　　　洛蒂安下令，「我們從西南阻攔！將戰場拉直上空，儘量避開居民區，喬衍調配人手轉移傷員！李爾，跟我走！」

　　　「是！」

　　　「收到！」

　　　說罷洛蒂安帶人離開辦公室，喬衍轉身看著落地窗前飛行器啟航留下的五彩光芒，他握緊拳頭砸在桌前，卸了半身的怒氣後，才冷靜的通知軍方醫院準備接納受傷人員。

　　　凌冽的寒風呼嘯拂過城市，風聲蕭索，沒多久天邊轟隆隆好像下起了雨。

　　　塞靈被驚醒，茫然的打開閃爍的終端，是一張照片，不知誰發來的。照片的內容正是那一夜慈善宴會紅毯金壁的歐式窗前並肩而立的兩人。

　　　他抿緊雙唇凝視著照片直到眼睛發酸又重新昏昏沉沉的睡著了。

　　　第二天塞靈醒來時腦袋發暈，布溫測量下後發現竟然發燒了。

　　　塞靈病懨懨的坐在床邊垂著雙腿，反覆翻閱終端接收記錄，卻再也找不到那張照片了，沒有任何痕跡，就像從來都沒有出現過一樣。

　　　「病了。」布溫道。

　　　塞靈摸摸發熱的腦袋，的確是病了吧，否則他怎麼會產生幻覺，明明終端上什麼也沒有。

　　　瑞萊端來水和藥劑看著他吃下，又默聲不響的從食堂中帶回來了紅棗香奶粥，甚至還幫塞靈請了假，自己也不去上課，打算守在塞靈身邊一天。

　　　「謝謝。」塞靈說。

　　　布溫對瑞萊的慇勤頗為無奈，這一點點照顧根本搬不過元帥那個土疙瘩好吧！

　　　洛蒂安收到布溫發過來的消息時，屍檢科和分驗室剛好將微量元素表與屍檢分析報告發送過來。

　　　他正在聖嵐斯西北港的一處倉庫內。

　　　地上還殘留著火藥的硝煙，被嚴重燒燬的屍體散發著腐肉的氣息。

　　　警司將抓捕行動的結果報給洛蒂安聽，一共抓捕十四個人，死了兩個人，三十頓能毀滅一處小型基地的純性火藥，上百把機械槍和幾十粒為組裝完成的集束彈。

　　　「已經基本可以確定暗殺公爵和聖尓西學院的恐怖襲擊都是這群人幹的。」警司長說。

　　　洛蒂安凝眉看著屍檢科發過來的訊息，燒焦屍體上隱約殘留的激光粒子是他發射的，屍體的傷口位置也是一模一樣，可屍體的報告卻不屬於霍爾‧舒斯特。

　　　抓捕的人裡面也沒有霍爾……

　　　正當洛蒂安沉思的時候，搬運屍體的士兵有人叫了一聲，李爾大大咧咧道，「我艹，這是什麼意思？！」

　　　屍體擱置的下方，濃黑鮮血滲透木質地板上烙印過的凹痕，顯出刺目怪異扭曲的幾個字——再見，親愛的。

　　　洛蒂安閉了閉眼，突然伸手，激光劍狠狠劈在那幾個字的旁邊，嚇得旁邊幾個人跳了老遠。

　　　霍爾，的確是霍爾！他真的回來了！

　　　再見，再次見面。

　　　塞靈在寢室睡了一天，體溫很快就恢復了正常，他趴在床邊扭頭，「瑞萊，你……」

　　　瑞萊眉毛一動，「還有哪裡難受？」

　　　塞靈搖頭，「你能不能不要一直盯著我看。」

　　　總覺得有點滲人啊。

　　　瑞萊胸膛起伏幾下，問，「你是不習慣別人看你還是不想讓我看你？」

　　　塞靈，「嗯……什麼意思？」

　　　瑞萊不悅的背過去，「明天週末，我們去遊樂園吧。」

　　　「啊？」

　　　瑞萊冷冷說，「嗯，我們去遊樂園吧，沒人接你離校了，我帶你去遊樂園轉轉吧，你去過嗎，很好玩。」

　　　塞靈感覺有些熱，踢開被子，仰頭看著天花板。

　　　對哦，沒人接他離校了。

　　　大人工作很忙，他也應該見不到了。

　　　塞靈側頭埋進被子裡，說好的，說好等蜉蝣星人離開他的腦袋時，就……就……

　　　塞靈一閉上眼睛就能看見並肩而立的兩個人，像是深深印在了腦海中，怎麼都抹不去，讓他發悶發澀，讓他無法高興。

　　　他發覺自己在嫉妒，嫉妒那個人的背影和洛蒂安站在一起時是多麼的和諧融洽，嫉妒那個人引起大人的關注。

　　　嫉妒且奢望。

　　　塞靈撩起被子摀住腦袋，瑞萊俯身過去露出他的腦袋，「去嗎，去吧，我也很久沒去過遊樂園了，就當是陪我。」

　　　塞靈哦一聲，瑞萊皺眉，「哦是答應了？」

　　　塞靈剛想說話，終端響了起來，塞靈打開終端，聲音橫衝直撞鑽進他的腦膜，鼓的耳朵生疼，「夫咳咳咳，塞靈先生？明天是週末，我來接你回家。」

　　　通話的間隙布溫走了進來，晃晃悠悠端著兩杯熱巧克力，身後跟著大塊頭阿森。

　　　瑞萊按住他的手，「這又是誰？」

　　　布溫翻個白眼，「這麼粗糙的聲音，肯定不是那個誰。」他走過去擋在瑞萊身邊，抬眼說，「如果你真想那個，就一定要讓他自由，愛情需要呼吸嘛。」

　　　塞靈慢慢收拾自己的東西，作業課本都塞進小書包裡。

　　　接他的人是李爾軍士長，這說明大人和喬秘書都在忙。

　　　想起家裡還有老漢默爾夫婦和小貓，塞靈覺得回家也是可以的，便穿好衣服，裹上圍巾，布溫站起來將熱巧克力遞給他，朝阿森使個眼色，「你陪瑞萊練練格鬥，我送塞靈出去。」

　　　說罷拉住塞靈迅速關上身後的門，阻隔掉瑞萊的聲音，朝校園走去。

　　　飛行器上離得老遠李爾就奔出來迎接塞靈，牛眼賊大，鬍子拉碴，十分熱情。

　　　布溫靠在校門口雙手插兜，頗有些嫌棄，自言自語，「不知道怎麼當上軍士長的。」

　　　怒，人家又不靠長相！

　　　塞靈道謝接過他遞來的夾心小蛋仔，轉眼看見飛行器後艙擺著半人高的紙箱子，上面畫著小蛋仔的圖案，各種口味。

　　　李爾咧嘴笑起來，「嘗了嘗味道不錯，就又去買了，夫人喜歡可以隨便吃！要不然等到了地方我再去搬兩箱回來！」

　　　塞靈，「……」

　　　他趕緊說，「謝謝，不用了，不用了。」

　　　太熱情了。

　　　冬季的天色暗的很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