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037.好多塞靈啊】

　　　格林有未婚妻，軍港酒店遇見時同行的女子便是。

　　　他蹲在床邊，低頭捏著被角，「我可以不結婚。」

　　　他仰頭，「好嗎，只要你說，我便不結婚。」

　　　喬衍皺眉，推開格林抓握過來的手臂，「你想我說什麼？分都分了，我早就對你死心了，我不會對你再多想什麼，也請你別打擾我。奧德先生，你父母還在等你，快回去吧。」

　　　格林眼睛閃了閃，「可你還關心我。」

　　　喬衍臉色發冷，「你想多了，出去！」

　　　「我不走！」格林說著站起來抱住喬衍，使勁將他拉進懷裡，湊過去就要吻上去。

　　　喬衍一擰眉頭，一手攥住格林手腕，用了巧勁，朝後扭去，格林手腕骨發出輕微錯位聲，疼的悶哼聲。

　　　喬衍見他吃痛，鬆開手，冷冷盯著他。

　　　格林撇嘴，委屈道，「你怎麼還這麼厲害。」

　　　他嘴角一抽，模樣竟是打算哭了。

　　　喬衍翻個白眼，要是放以前，這小子連近他的身都別想。

　　　「回去吧，星際不太平，飛船意外失事，是誰想要加害聖嵐斯，目的是什麼，沒有成功還會不會繼續動手，該如何防備，很多很多的事需要處理，我不想在你身上分心，浪費精力。」

　　　喬衍按了按肩膀，臉色有些虛弱。

　　　格林咧嘴道，「我在你面前會讓你分心，我很開心我還有這個能力。」

　　　喬衍，「……」

　　　格林看喬衍又要發怒，趕緊說，「讓我看看你的身體，確定你沒事，我才會放心離開，不打擾你的工作。」

　　　喬衍瞥他。

　　　格林伸手保證。

　　　喬衍這才點了點頭。

　　　他側過頭，任由格林輕手輕腳的拉開他的衣服，露出左側肩膀。

　　　那是和普通人膚色不一樣的冷色金屬，覆蓋在左側肩膀，延伸至心臟的位置。離得近還能清楚的聽到微型馬達模仿心臟跳動的聲音。

　　　喬衍側過脖頸，細白的肌膚下淡青色的血管流入仿生心臟中。

　　　那是多年的傷口，仿生肌膚已經幾乎和肌理完全貼合，像本生便是那般。

　　　格林湊過去親吻，微涼的唇貼上去，清楚的感受到喬衍的緊繃。

　　　這是他的味道……格林默默想，他已經快三年都沒有這麼靠近他了。

　　　喬衍一時怔忪，直到脖間溫熱離開，他才回神，為自己沒有及時把這傢伙打飛而懊惱。

　　　格林檢查了仿生心臟的運行和肩膀上假性肌膚，確定在高速旋轉和電磁失效的事故中沒有遭受破壞，才安心下來。

　　　他輕輕的往下一點點扯喬衍的衣服，喬衍瞬間拽住，拉過被子擋住自己，厲聲道，「滾！」

　　　格林不情不願的起來，「別讓自己太忙。就算心臟是機械，可以不休息，可人不是。」

　　　格林深吸一口氣，眼中閃過疼意，「我不想和其他人結婚。」

　　　說完大步走離寢艙。

　　　喬衍楞楞的望著他離開的方向，慢慢拉好自己的衣服。

　　　*

　　　深夜，威爾軍港，聖尓西學校空蕩蕩的校園裡。

　　　塞靈蹲在被罰站的瑞萊和布溫面前，「快吃點，阿森在把風，不會有人過來。」

　　　瑞萊旁邊的病鬼嘲諷的哼一聲。

　　　塞靈憂鬱的望著天空。

　　　早上瓊恩教授的課堂原本正好好的進行中，瑞萊直白的問題雖讓教授不悅，但觀點新穎讓人深思。布溫關於假使天蝠人面臨某種威脅，讓它們不得不選擇攻打琴鶴座也是沒錯，明明都沒錯，卻在塞靈不知漏聽了一句什麼話時，轉眼瑞萊布溫就和病鬼還有那個有大門牙也叫塞靈的打起來了，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四個人打的雞飛狗跳鼻青臉腫。

　　　老臘肉一向嚴苛，自然不會放過鬧事的學生。

　　　於是就有了現在。他們被罰站崗一夜，自己反省，一天都不准吃飯。

　　　聖嵐斯的冬季乾冷，凌冽的寒風呼嘯穿過樹林沙沙作響。

　　　塞靈打了個寒顫，托著腮幫子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團，究竟怎麼打起來的啊。

　　　瑞萊看塞靈發抖，不忍心道，「快回去吧，我沒事。」

　　　病鬼嘲諷，「別在老子眼前礙事！」

　　　布溫娃娃臉一怒，「你要是再招惹塞靈，我絕不放過你！」

　　　塞靈，「……」

　　　啊？

　　　瑞萊看塞靈傻啦吧唧一臉茫然，指了下病鬼身旁的門牙，將打起來原因簡單敘述了一遍。

　　　課堂上的疑問沒錯，爭辯也沒錯，錯就錯在瑞萊和布溫因為回答問題而站起來，恰好看到了前一排那個門牙手裡的終端——屏幕上，偷拍塞靈的圖片被畫的亂七八糟，正準備發到學校共享網上，標題滿是諷刺。

　　　布溫和瑞萊一對視，怎麼能忍，眼看就要被發出去了！

　　　兩人從身後拽住病鬼和門牙的衣領，瞬間打起來。

　　　塞靈因為坐著，便錯過了事發的原因，只覺得莫名其妙就打起來了。

　　　「還想吃什麼？」布溫喝乾淨牛奶，「快回去吧，晚上很冷，別生病了。」

　　　病鬼身旁的人門牙咧嘴說，「我已經將你們偷吃東西拍下來了，明天就讓老臘肉看看。瑞萊布溫，你們倆就等著吧！」

　　　病鬼惱怒的躲過他的終端，「誰准你拍的？！」

　　　門牙疑惑，病鬼看了眼悶頭邊吃東西，邊握緊拳頭的瑞萊，從牙縫中蹦出幾個字，「不准發！」

　　　布溫詫異的看向病鬼，他們既然敢在兩人面前吃東西，就已經做好了等塞靈離開就再打一架的準備，沒想到病鬼倒是主動停戈。

　　　門牙不情願的頂著烏黑的眼圈閉嘴了。

　　　寒夜的風呼呼刮過。

　　　塞靈阿嚏一聲，揉揉鼻頭，縮的更小。

　　　「快走！」瑞萊道。

　　　塞靈搖頭，「沒關係，我陪……」

　　　他話沒說完，瑞萊大步走過去，拽住塞靈的手腕，強行將他一路拖回宿舍樓下，「快點進去睡。」

　　　塞靈撓撓下巴，「你……」

　　　瑞萊扭頭跑入了深夜。

　　　學校中陰森森的寒風鬼哭狼嚎，塞靈一步三回頭慢慢踱入寢室。

　　　阿森回來一趟，將軍大衣送了過去，簡短說，「明早再取，睡。」

　　　塞靈這才安心的躺回到床上。

　　　凌晨兩點，灰土星。

　　　洛蒂安突然被驚醒，戰艦中警鈴大作，士兵來回奔跑。

　　　他隨手抓住一個，「發生何事？！」

　　　士兵臉色青黑，眼睛發直，洛蒂安瞳孔一縮，跑入戰艦的操控室。

　　　監測系統發出刺耳的鳴笛，紅綠小燈瘋狂閃爍，顯示屏外深黑色的宇宙詭異靜謐。

　　　「元帥。」

　　　洛蒂安猛的轉身，就見李爾銅鈴大的眼呼珠僵硬的盯著他，李爾緩緩讓開，露出身後的人。

　　　洛蒂安呼吸加快，胸口起伏。

　　　霍爾肆意的笑著，手中磁光刀正抵在塞靈脖頸旁，小傢伙被霍爾挾持了！

　　　洛蒂安眼睛驟然冷下來。

　　　大腦高速旋轉，霍爾回來了？他怎麼知道塞靈在聖爾西學院？

　　　塞靈臉色蒼白，聲音沙啞，學院制服凌亂破碎，輕聲道，「洛蒂安……救我。」

　　　洛蒂安的手指因過分用力而骨節泛著青白，「放開他。」

　　　霍爾毫不在意的笑笑，塞靈脖間滾落一串血珠，他氣息奄奄的凝望洛蒂安。

　　　霍爾道，「不。」

　　　「你要什麼？」

　　　霍爾臉上出現一絲茫然，就在他分神的片刻，一隻黑乎乎的東西突然砸了過去，帶起一道細小的風聲，洛蒂安躍起躲開霍爾的攻擊，抓過塞靈——他剛碰觸到人，塞靈手中寒光微閃，匕首順著洛蒂安耳旁劃過，噗的一聲沒入霍爾的胸口。

　　　周邊數十士兵好像得到了指令，瘋狂向洛蒂安和塞靈開槍。

　　　洛蒂安翻身撲向塞靈，攥住他的手腕，撞開操控室的門，衝進戰艦昏暗的通道，甩掉瘋狂狙擊的士兵。

　　　洛蒂安帶著塞靈逃進傳感系統室內，裡面複雜錯亂的線路像巨蛇般蜿蜒密集盤踞。

　　　洛蒂安鬆開塞靈席地而坐，打開光腦，屏幕上一片藍屏，沒有絲毫信號。

　　　塞靈湊近洛蒂安，想去看他在做什麼。

　　　洛蒂安伸出一根手指抵住塞靈的腦袋，推開，淡淡說，「你不是他。」

　　　塞靈眨眼，身上破破爛爛的制服隱約露出清瘦的身體。

　　　「我救了你，我是你的配偶。」

　　　是他殺了霍爾的。

　　　洛蒂安手指如飛，對系統紊亂的光腦進行調試。

　　　「他不叫我的名字。」洛蒂安關閉光腦，淡漠說，「你侵入了我的腦神經，盜取我的記憶片段，偽造了這個空間。」

　　　塞靈睜大眼睛，表情消失，聲音空靈，「可記憶片段不會出錯。」

　　　洛蒂安表情稍變，緊繃的唇角因為談及某人而微微緩和，「因為，那是我的思維，不是記憶。」

　　　思維人主觀創造的，而記憶才是對事物的客觀反應。人類的大腦神經中思維與記憶的波段頻率相似，使面前這個生物的誤解，錯將洛蒂安思維當成記憶，造成了致命的破綻。

　　　面前的生物發出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