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Chapter018.浩瀚星河的秘密】

　　　瑰麗的星雲在浩瀚的銀河中散發著幽靜遙遠的璀璨星光。

　　　龐然大物般飛船以光年的速度穿越銀河系琴鶴座中，高壓透明窗外湛藍的星光彷彿觸手可及。

　　　塞靈完全被眼前的星河帶迷住了，趴在窗前看的連眼睛都舍不得眨。

　　　凌晨五點，他們從聖嵐斯星球出發，坐上這座巨大的銀灰色飛船前往塞靈從不知道的地方。

　　　飛船隸屬軍部，非常的大，如同大海霸主航空母艦，暢遊在蔚藍幽深神秘的星空。

　　　飛船除了他之外皆是身著軍裝佩戴軍銜的軍人和軍部科研人員，連身側的元帥大人也換上了質地深厚的墨綠色軍裝，軍帽下硬朗的五官更顯淡漠敏銳，讓塞靈都不敢多說幾句話，彷彿感覺一下子回到了初見時的敬畏和忐忑。

　　　洛蒂安低頭翻閱幽藍的光屏，聽著喬衍和另一位官兵時不時的交換意見，他突然側頭，恰好對上塞靈直勾勾視線，塞靈下意識慌亂，黑白分明的瞳仁顫動幾下，不知道該做什麼回應。

　　　洛蒂安朝他招手。

　　　塞靈小步跑過去，「大人？」

　　　喬衍適當的朝身側的軍官揮手制止他繼續說下去，微笑著等候元帥說完話。

　　　洛蒂安淡淡道，「休息嗎？」

　　　他們凌晨就起來了，北塔星離這裡很遠的光年，需要將近航行兩日。

　　　塞靈點點頭，洛蒂安找來一位軍官過來，請他將塞靈帶進寢艙休息。

　　　「大人，您也去嗎？」

　　　洛蒂安輕搖下頭，塞靈哦一聲，猶豫不捨的朝後面邊走邊回頭看，發現洛蒂安已經再次投入工作中了，只好跟緊那位軍官離開了光腦控制室。

　　　軍官將塞靈帶進洛蒂安的寢艙。

　　　「您好！」塞靈叫住他，「大人他……什麼時候會回來，您知道嗎？」

　　　面前的軍人眼中閃過莫名的情緒，他側過身，冷淡的說，「機密。」說完便抬步離開了，塞靈失落的站在門邊，深深嘆口氣。

　　　洛蒂安看見帶領塞靈離開的軍官歸來，「瑟維，進行四維坐標分析。」

　　　被叫做瑟維的軍官頷首，走上喬衍身邊迅速的調出星際航圖，從億萬顆星系中勾畫出立體影像，他手側的喬衍一邊配合他，一邊隨口問道，「心情不好？從我們上船之後你可就沒給過好臉。」

　　　瑟維眉頭皺下，完全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喬衍扭頭看了眼洛蒂安，壞笑著說，「你該不會還埋怨元帥大婚那日你在星際值勤的事吧？這都是命，兄弟，不過你可以申請讓元帥在北塔星重新補辦宴會，畢竟徹夜喝醉可不是經常有的事。」

　　　喬衍笑著打哈哈，卻在得到瑟維一個視線時頓時閉緊了嘴巴，天啊，他又不是敵人，為什麼要用那麼冷的眼神看他。

　　　瑟維調出四維坐標圖，退後一步站在洛蒂安身側，他望著身邊淡漠的男人，明明還是同樣的神情，可他看出來了，元帥看向那個人時是不一樣的，眼眸如同寒冰融化的那一刻。

　　　瑟維握緊拳頭，指關節因為用力之大而泛出青白，他怔怔的盯著洛蒂安。

　　　洛蒂安側頭，「？」

　　　喬衍無奈的重複，「瑟維上校，元帥問你呢，新型離合器推入軌道時會造成多大範圍的波動。」

　　　瑟維瞬間恢復思維，將腦中的數值記錄一一報給洛蒂安，洛蒂安點下頭，腳下一轉走出了控制室。

　　　瑟維連忙拉住喬衍，「元帥去哪？」

　　　喬亞嘖一聲，「瑟維上校，你到底在想什麼？一上來就給元帥沒好臉，現在元帥問你也需要重複好幾次你才肯回答。」

　　　瑟維喉嚨發緊，「我不是故意的。」

　　　「嗯，是啊，所以元帥沒怪你，但是要記住，高度集中的精神力才能控制機甲，這不用我再給您重複吧？」

　　　瑟維咬牙強忍了忍，最後洩氣般說，「喬秘書，能陪我喝杯嗎？」

　　　「恭敬不如從命。」喬衍朝他拋個媚眼，笑嘻嘻的勾著瑟維離開。

　　　棒棒糖豎著小木棍站在洛蒂安肩頭，「元帥，您進去嗎？」

　　　大人站在門口好久了哦。

　　　洛蒂安嗯一聲，腳下一轉朝餐廳艙室走去。

　　　棒棒糖，「……」

　　　能不能不要這麼敷衍它啊。

　　　而等洛蒂安重新走進寢艙中時，手上多了一大盤水果沙拉、果仁蛋撻和巧克力奶昔以及紫栗米製成的薯片。

　　　他推門而入，一眼就看見正趴在桌子上擺弄終端的人。

　　　塞靈立刻直起身體，走過去接住他手中的東西，「大人您回來了，還沒吃飯嗎？」

　　　早已經過了午飯的時間了吶，不按時吃飯會胃疼的，塞靈接下洛蒂安的軍帽和外套整齊的掛進櫃子裡，說，「大人，很忙嗎？不過再忙飯還是要吃的，中午的時候有人送進來飯了呢。」

　　　他忙活完手中的東西，回頭就見著洛蒂安躺在床上，修長的雙腿交疊，白襯衣敞開著，露出八塊標準的腹肌，腰側下的人魚線一直延伸到純黑的皮帶之下

　　　……

　　　如果解開皮帶的話——塞靈拚命搖搖頭，甩掉腦子中總是不自覺冒出的旖旎想法，走過去為洛蒂安蓋上毯子，「會感冒嘎吱——」洛蒂安趁他說話的時候精準的將薯片塞進塞靈的嘴裡。

　　　塞靈鼓著腮幫子咔吱咔吱的咬，洛蒂安道，「好吃嗎？」

　　　「唔嘎吱嘎吱。」清脆的薯片頓時將清香盈滿口中，他眨眨眼嚥下去，「好吃。」

　　　洛蒂安嗯一聲，修長的手指夾住一片薯片放進自己口中。

　　　塞靈，「……」

　　　所以只是讓他先嘗嘗味道嘛？

　　　洛蒂安將盤子全部推向塞靈，「想吃嗎？。

　　　塞靈誠懇點點頭，眼睛閃著星星，像極了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模樣，對零食總是控制不住的饞，他可以不吃，但不能讓他不饞，對吧。

　　　洛蒂安哦，淡淡的看著他。

　　　塞靈在內心萬分糾結，這是什麼意思，如果大人要吃的話，他可以不吃的，他就看看，就像小時候總是看別人吃好吃的，玩他所不能擁有的玩具。

　　　他在心裡的為星際百科關於漢默爾元帥的人物介紹加上一條，大人還喜歡吃零食的！

　　　洛蒂安唇角隱藏著一抹看不見的情緒，目光從塞靈的眼上落在那雙淺色唇上，然後又幽幽的轉到塞靈眼中，他打開光腦，「吃吧。」

　　　在突然得到了許可後，塞靈盯著盤子中各種小吃，小聲說，「都給我？」

　　　「嗯。」

　　　塞靈彎唇大幅度彎起來，「謝謝您。」

　　　他啜口巧克力奶昔，咬破裡面會爆出果醬的奶珠，臉上露出因為好吃而綻放的笑意和滿足。

　　　洛蒂安靠在床邊慵懶的望著越吃越開心的小孩，將一段資料通過光腦傳給塞靈的終端，他道，「明天抵達北塔星。」

　　　塞靈吃的滿身都是薯片渣滓，抱歉的連忙站到床邊外，「嗯？」

　　　洛蒂安突然遲疑了，明明早就準備好久的東西他在這一刻看著塞靈的笑臉，不知為何喉嚨發澀，讓他將那些話說不出來。

　　　塞靈忙著拍打身上的薯片渣滓，挑著蛋撻慢悠悠的吃著，豎起耳朵聽洛蒂安接下來的話，可他等了有一會兒都沒見到元帥說話，只好轉過身，才發現洛蒂安低著頭好像陷入了沉思中。

　　　「大人？」

　　　洛蒂安回神，眼中的不該有的情緒迅速褪去，只留下果斷淡漠，他頷首，「抵達之後，研究員會對你進行身體檢查，抽取血液和毛髮組織，提取基因編碼rna。」他聲音頓了下，「不用怕，不會疼的。」

　　　「好。」塞靈將吃完的東西收拾起來，把床鋪和自己整理好，笑著問，「還有什麼嗎？」

　　　洛蒂安搖頭。

　　　「那我去洗澡，大人您先睡吧，我會很小聲的。」吃飽喝足的塞靈明顯看起來開心極了，在得到洛蒂安的回覆後走進了浴室。

　　　洛蒂安望著朦朧霧氣遮掩的磨砂玻璃，微微閉上眼睛，任由誰也看不透他此刻所想。

　　　一夜好夢，翌日清晨，被茶色粒子玻璃覆蓋的全景艙內，塞靈背對著其他人趴在黑漆漆什麼也看不清的欄內努力的向外面眺望。

　　　全景艙是為了給航行宇宙的人感到憋悶的時候觀賞用的。

　　　夜晚站在這裡能看到縱觀宇宙的由萬億顆星辰鋪滿的星河，塞靈第一次見到的時候感覺世界上恐怕再也沒有比銀河更加壯美絢爛的美景了。

　　　有人感嘆，「太陽出來了。」

　　　太陽出來了？是那種瑰麗如火，金光萬丈的日出嗎？

　　　塞靈走近窗邊按照喬衍教給他的方式調整全景艙粒子窗的顏色——

　　　剎那間，熾熱的驕陽將明亮的將飛船包裹在橘黃色火焰中，塞靈立刻緊緊閉著眼睛卻仍舊抵過不過萬丈光芒侵透眼瞼，將灼熱的光斑落在他的瞳膜上，眼球如同被燃燒的痛起來。

　　　有人怒吼道，「誰調整了舷窗！」

　　　洛蒂大步奔跑過來將全息透明窗調節成昏暗色系，塞靈才覺得眼睛好像能睜開了，他揉著疼痛的眼睛抱歉的說，「對不起……」

　　　他只是聽說在星系中看到太陽是種不同的瑰麗，他以為是日出那般，所以才經過太陽時將全息窗戶換成了透明的，沒有想到一下子就被刷白的光芒充斥眼睛，讓他根本就都睜不開。

　　　塞靈努力的揉著眼睛，想睜開眼，眼上被覆上溫熱的手背，洛蒂安傾身遮蓋住他的眼睛，讓喬衍快速去取冰鎮眼罩。

　　　「別睜開！」

　　　洛蒂安的手心發濕，塞靈的眼睛控制不住的流眼淚，而且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原本因為生理性的流淚，變成了深深的自責，塞靈哽咽道，「大人，對不起。」

　　　他總是那麼蠢，什麼都不懂，總會給大人惹麻煩，如果他知道就好了，就不會牽連大人，不會給他丟人了。

　　　遠處有人低聲道了句，常識！

　　　塞靈眼淚流的更凶了，洛蒂安冷冷的看向說話的瑟維，瑟維僵硬的別過頭。喬衍將裝有冰水的眼罩取來交給洛蒂安時趁機用胳膊撞了一下他，瑟維這才咬牙道了句抱歉，元帥。

　　　喬衍，「抱歉，是我沒告訴清楚塞靈全景艙的調整時間。」

　　　洛蒂安按住覆上眼罩的塞靈，將他的頭壓下來，讓他趴在自己懷中，「不要睜開，很快會好。」他抬手用濕巾擦掉塞靈的眼淚，「沒事的。」

　　　「對不起……對不起，大人……」塞靈緊閉上眼睛，心底比寒冰還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