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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辦離婚請掛號!》第75章
第77章 【番外】宣徵&徐栩:愛情太短,遺忘太長(七)

  那天宣徵又主動聯繫了徐栩。因為已經做好了被拉黑的心理準備,所以當徐栩平靜地接起通訊時,他反而有些不敢置信。徐栩那邊淡淡道:「你有什麼事嗎?」

  宣徵沉聲道:「為什麼要主動站出來。」他明明是刻意淡化了整件事中徐栩的存在的,可他沒想到,在那樣的情形下,徐栩會自己把自己推進這場風波中——在宣徵看來,徐栩是極理智聰明的人,現在這樣的做法簡直是自己犯蠢。

  徐栩反詰道:「那你又為什麼揪著這件陳年往事不放?」不等宣徵回答他便自顧自道:「你是覺得你那……諾蘭他,死得委屈、冤枉、不應該,還是說僅僅是你咽不下心上人另有所愛這口憋屈的氣,來找杜瑾報仇來了?!——那麼,你第一個應該找的就是我!是我發現了那該死的東西,是我把它做成一個完整的專案程式提出來,是我在動物身上進行了最初的*實驗並且取得了成功;如果不是這樣,那些老學究們又怎麼會堅持要做人體研究——」

  「夠了,」宣徵沉聲道,「這不干你的事,你也不要再摻和了,我會向你大哥說明這件事,然後……」

  徐栩打斷了他的話:「你為什麼不要我摻和?」

  「……」宣徵那邊呼吸頓了頓,沒有說話。

  「你為什麼不要我摻和,」徐栩聲音已經完全啞了,「是因為已經想起我來了嗎?」

  「……」

  許久許久,通訊兩端靜得只有兩個人彼此起伏的呼吸聲。徐栩一直在等宣徵的回答,但是遲遲沒有等到,終於冷笑一聲死了心:「算了吧,我管不著你,你也別來管我。站在各自的角度上來看,這件事上我和你都無所謂對錯,只是立場不同,今後也各站各的隊就行了。」

  沒心情再聽對方的解釋,他掛斷了通訊。

  這天晚些時候,外面下起了雨。徐梓喊徐栩下去吃飯,喊了好幾次,徐栩都沒有動。他這段時間服用提神的藥劑過量,身心俱疲,一直窩在被子裡睡覺,於是被人拍醒的時候徐栩的怒火瞬間爆棚了,閉著眼睛順手抄起個什麼東西就丟了過去——梆的一聲響,徐栩這才猛地醒過神來,一睜眼就看見宣徵忍笑的臉和……哥哥徐梓的黑臉,再一細看,原來自己剛才把通訊器拍到了哥哥臉上?!

  再多瞌睡蟲這下也全跑光了,徐栩看了宣徵一眼,慢慢坐起身來道:「你來做什麼。」

  見他倆有話要說,徐梓揉著臉氣呼呼地出了門,臨走之前還從眼角仔仔細細把宣徵剮了一遍,說好的大路朝天各走半邊呢?!關門的瞬間徐梓好像依稀聽見宣徵說了一句:「對不起。」

  徐梓揉了揉鼻樑,心想對不起有什麼用,按徐栩的脾氣,他要是一見面就趕人那說明還有挽回的餘地,可他現在這副要跟宣徵談人生談理想的架勢才說明,他是真不想再跟宣徵糾纏,打算一次性把話說清楚了。

  而屋裡,宣徵攔住徐栩將要出口的話:「別忙著拒絕,聽我說幾句好嗎?」

  徐栩心底冷嘲一聲,挑眉等著看他要說什麼。宣徵道:「從前的事情,我只想起來一點,記憶並沒有完全恢復。」

  徐栩沒料到他說的是這個,不禁道:「……你想起了哪一點。」

  宣徵微微笑了笑:「你說我有個神經病的大腦。」

  想起記憶裡的那一天,徐栩也微微有些動容。然而接下去宣徵道:「但是,我是剛剛,在你問我『已經想起我來了嗎』的時候,才想起來的。」

  饒是已有心理準備,徐栩還是震愕地瞪大了眼睛;宣徵微微苦笑,道:「這句話,你從前對我說過的吧。你說——【怎麼,想起我來了嗎?就是說你有個神經病的大腦的、那個神經病醫生。】」

  他說的一字也不差,這句話發生在他們在網路中的第二次見面,依舊是徐栩單方面的冷嘲熱諷。徐栩驚疑不定地看著宣徵,半晌道:「所以之前你把我的名字摘出去,讓我不要摻和這件事,是為了還人情?」

  「一半兒一半兒。」宣徵抬了抬手,卻終究沒有伸過去撫摩那張吸走了他全部視線的臉。他坦承道:「這段時間,我一直不敢見你。」

  徐栩嗤笑:「不敢?」

  宣徵低聲道:「因為我怕。我怕多看你幾次,我就要情不自禁地愛上你了。」

  這話聽上去像是調情一般,但配上宣徵嚴肅的語氣和平和的神情,無一處不顯示著他只是在說實話而已。徐栩整個人呼吸都亂了,好半晌才冷笑一聲道:「那麼之前說要處處看,並不是你的本意了。——正好現在你在這裡,我想這句話是得當面和你說個清楚比較好。無論過去還是現在,我們分手吧,不要再給彼此添麻煩了。」

  宣徵一把抓住他的手,又被徐栩掙開了。尷尬地沉默半晌,徐栩先開口道:「不記得了未必不是好事,今後除非必要,我們兩個應該是不用再見面了。無論怎樣,我的立場不會變,但還是謝謝你願意試一試,只是這樣帶了懷疑和試探、捉摸不定又時常動搖的感情,我不需要。」

  他這番話說得已經算是委婉,但話音裡外都透露著決然。宣徵默然看著他,直到這一刻他才隱約明白為什麼過去的自己會愛上這樣一個人——這樣一個又美又傲的人,十分笑裡一分寒心九分不屑,然而冷眼看去看什麼都是清醒理智的,唯一的幾次不理智大約都是應在自己身上。

  只是當他終於摸到那愛情藏了許久的尾巴時,卻似乎已經要失去了。

  三個月的時間,足夠發生很多事情。

  在各方面配合下,兩大生命科學研究院各有幾位濫用職權的院士受到了法律懲警。而徐栩和杜瑾雖一道被監理部訴諸於法,但最終還是高高拿起,輕輕落下。

  至於這背後是誰的功勞,徐栩一清二楚,但半個字都沒有對杜瑾提。

  審理結束後杜瑾依舊要回天狼星去,但在離開之前,他讓徐栩陪他去了個地方。那是一處安靜的公墓,杜瑾在一排排墓碑中找了片刻,帶著徐栩走到了其中一塊前。三維照片上,神采飛揚的青年正對著鏡頭露出一個略帶靦腆的笑容,一雙湛藍的眸子宛如纖塵不染的春日晴空。

  杜瑾抬手在相片上摩挲片刻,緩緩道:「他是我同父異母的弟弟。」

  刹那間,徐栩愣住了。

  「我隨母親姓。她被我父親,和那個女人逼得得了抑鬱症,他們侵吞了她從家人那裡繼承到的豐厚遺產,說她瘋了,就把她攆出了家門,騙我說她只是去醫院住院治療。我母親最後貧病交加地死在寒冬臘月裡、死在我根本不知道的角落,從知道真相的那一天起,我就發誓要報復他們。……後來,我父親和繼母受不了破產的打擊,竟然雙雙自殺了,留下這個從小就喜歡我、依賴我的孩子……在法律上,我就是他最後的監護人了。但是我沒有要他,我給他留了一筆錢,然後把他送到了孤兒院。」杜瑾雙目濕潤,「在當時,我認為我的做法並沒有不對,如果讓這個孩子跟著我長大,我並不能保證,能全心全意地好好照顧他,不去計較上一代的那些事……但是,誰又能確切知道未來會發生些什麼呢?」

  徐栩輕聲道:「難怪……那時候,你明明很關心他,一開始堅決要他退出實驗,後來又叮囑我們一定要對他多加照顧,但是自己卻從來不在他醒著的時候去看他。」

  「……我連他的最後一面,都沒能見到。」

  也許,在生命的最後那段日子裡,諾蘭也曾一次一次地期盼過哥哥的到來,但最終也只是失望罷了。他的哥哥只會在夜深人靜他陷入熟睡時才會悄悄進入病房給他掖掖被子,但始終沒有走到他面前去,也不可能成為他期盼的愛人。

  只是,隨著諾蘭生命的消逝,杜瑾對生命的熱情似乎也燃燒殆盡了。他選擇了最不適合終老的方式來度過餘生,從前徐栩不理解,但現在他明白了。並不是誰欠了誰,但卻做不到問心無愧,換做是他只怕也無法在塵世喧囂中繼續待下去了。

  這場風波漸漸淡去,徐栩依舊在研究院埋頭做研究。但是他像是得了神經性頭痛的毛病,經常一不注意就疼得死去活來,除了物理治療沒有別的好辦法,吃藥多多少少都會留下後遺症,更何況徐栩這些症狀本就是過量服藥和長期鬱結引起的。所以再一次看見他服用鎮定型精神藥劑時,南楓非常不顧形象地沖過去打翻了藥瓶,沒等徐栩發火,這個年輕的小夥子就站在他面前哭得一塌糊塗。

  徐栩當場就給嚇住了,這又高又壯的大小夥子平時要多開朗有多開朗要多脫線又多脫線,怎麼這一嗓子嚎起來,眼睛就成了關不住的水龍頭呢。他好氣又好笑地拍拍南楓:「幹什麼幹什麼,這還哭上了——還哭?!我袖子都給你哭濕了!」

  南楓抽抽搭搭地說:「老師您不吃……嗝兒……藥了,我就……嗝兒……不哭了……」

  徐栩被這濕漉漉的大型金毛犬抱著大腿一頓亂蹭,滿腦袋黑線道:「不吃我睡不著,還做噩夢……」一看南楓嘴巴一撇,他連忙投降:「行行行,不吃了!」

  南楓抽抽鼻子,「老師你現在就去睡會兒吧,我看著你,要是你做噩夢了,我就把你叫醒。」

  徐栩徹底無力了,戳著他腦門子道:「你看著我我怎麼睡?滾回去做你的小學算術題去!」

  南楓嗷嗷嗷地抱著女王大腿簡直要跪舔,好一番喪權辱國之後終於換得不用做算術題只要交十份實驗報告的從輕處置,抹抹臉上橫七豎八的淚道子,吐著舌頭跑回去了。徐栩望著他背影失笑:「嘖,年輕就是好啊……」

  不遠處枝繁葉茂的榕樹下,宣徵面無表情地遠遠看著這一幕。一低頭看看自己被完全包裹進樹蔭裡的影子,終於確認心底被某種無邊的情緒所充斥。

  ……那種名為嫉妒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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