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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龍[種田]》第37章
 ☆、37.相思

   在醫院裡住到第十天,劉老頭就心心唸唸想要回家。

   「這醫院是好住的?一晚下來,這個費那個費,加起來嚇死人!誰家錢是大風颳來的?橫豎骨頭已經接好了,我回去養著也是一樣。再說鎮上是沒有醫生麼?小齊扎針的手藝,只怕比縣醫院的護士還好些!」

   沈寶成知道,老傢伙鬧著要出院,無非兩個原因。頭一個是心疼錢,雖說醫藥費是沈林兩家掏的,涼石鎮人都實誠,比花自己的錢還上心;第二個,劉老頭惦記著自家房前那幾分地的紅薯,生怕碰上一場雨漚在了地裡。因此在問過醫生後,沈寶成就讓白川陪劉老頭先一步回涼石鎮。

   「這裡有秋禾娘兒倆,你回去就不用來了。」沈寶成交代白川,說:「山上雖說有鎮裡人幫忙看著,到底沒有專人守,這轉眼就是冬天,天乾物燥,著了山火不是玩的。有你在,我也放心些。」

   秋禾聽了就笑,說:「外公,這山到底是您的還是白川的?」

   沈寶成瞪他一眼,說:「憨兒,你是沒看見山火。一燃起來,到處燒成一片,哪還分什麼你的我的?」

   這話勾起劉老漢一腔回憶,也說:「老哥你還記不記得?我們象秋禾這麼大的時候,有一年山上起了火,一直燒到鎮上,房子都燒掉十幾家,老孫一家住了一年窩棚,才把新屋翻蓋起來,對吧?」

   沈寶成也想了一陣,說:「不止是屋,那一年,石老六的爺爺一塊小麥田都燒壞了,顆粒沒收。」

   這回連沈琳也聽住了,咋舌道:「山火能燒這麼大?我在鎮裡那麼久,怎麼從來沒碰到過?」

   劉老漢便瞥她一眼,說:「傻姑娘,那是因為你爸在山上!就是那一年的一場火,農場裡才專門讓你爸去守山。這一守,四十多年就過去羅!」

   沈琳偷偷朝秋禾做個鬼臉,秋禾抿著嘴笑,又拍沈寶成馬屁:「外公,您真了不起!」

   沈寶成哼了一聲,耷著眼說:「有什麼了不起?現在世道,事事把錢放在頭裡,看山又掙不到錢,白叫人瞧不起!」

   沈琳知道這話是說給她聽的,忍不住翻個白眼道:「真是會說!什麼人還敢瞧不起您?」

   沈寶成立刻梗著脖子問:「早些年,是哪個在我門口喊,說寧願在外面討米也不回那個窮家了?」

   「誰叫你先罵我的?」沈琳也不相讓,回嘴說:「誰讓你說我掙的錢不乾淨?我幹什麼了?有當爸的那麼說自己親閨女的嗎?」

   眼看兩人分分鐘要吵起來,劉老漢和秋禾一起開口,七嘴八舌把這對冤家似的父女勸開。劉老漢這邊安撫沈寶成,秋禾哄著氣烘烘的沈琳,去食堂買飯去了。

   等吃完飯,沈寶成便讓白川去出租屋裡收拾東西,秋禾也跟去幫忙了。其實沒什麼可收的,無非是幾件衣服和洗漱用品,秋禾坐在床上,邊把東西往包裡放,邊叮囑白川說:「回去後,讓劉爺爺帶著你,去鎮上那些挨了打的老人家裡走動走動。畢竟人家也是為護著咱們受的傷,外公沒法回去,你要去表表心意。……這疊的是什麼玩意兒!」

   白川站在旁邊,看秋禾把衣服重新打開又疊好,一樣樣放進去,一顆心軟成稀爛,柔柔地說:「嗯。」

   秋禾又想了想說:「給老人們送點什麼好呢?我也沒有好主意,算了,你回去再跟劉爺爺商量。對了,你手頭還有錢嗎?」

   白川低眉順眼說:「有。」

   秋禾明顯不信,他自己帶了一萬元錢,住院之初就花得精光,卻一直沒見醫院找他們催款,前兩天沈琳去問,才知道是白川又交了一萬多元到帳上,這讓秋禾十分意外。那窮小子,為了湊醫藥費,這幾天不定去哪兒當褲子了吧。

   不過他到底沒好意思直接問白川,怕他難為情。等收好衣物,秋禾又翻出沈寶成那本存摺,拿給白川,說:「外公讓我給你的,讓你明天走之前,去取幾千出來用,密碼我夾在摺子裡頭了。」

   說完他聞一下那本老舊的存摺,皺眉道:「好臭!」

   白川要笑,又忍住了,說:「我有錢!這留著治病!」

   「囉嗦什麼!」秋禾不由分說,把存摺塞進包裡,又抬眼看他,說:「醫院裡你不是交了一大筆錢嗎?應該夠了。再說還有我媽呢。別不好意思!這錢就算外公先墊給你的,等找那些人要到賠償款,你再一併還給他就是了。」

   白川一時不知說什麼,只呆呆把秋禾望著。秋禾交代完了,便起身往外走,說:「我走了,明天還要趕路,你早點洗洗睡吧。」

   「那我送你回去。」

   秋禾把他往屋裡推,說:「滾蛋!幾步路,送來送去的你也不嫌麻煩?」

   白川心道,就算送一晚我也不嫌麻煩!不過他到底不好再跟上去,便倚在陽台上,戀戀不捨地看秋禾下了樓,又在路燈下慢慢走遠了。

   他回到屋裡,蹲在床頭看著秋禾收拾好的那個包,想起裡頭的每一樣東西都經了他的手,心裡就很甜,可轉眼又想到馬上要見不到他,頓時滿心惆悵苦惱。

   第二天一早,白川提著包下樓時,在門口碰到買菜回來的房東大嬸。大嬸雖說為白川的事受了一場驚嚇,過後卻並沒有計較,反而對他們多有照顧。這時見白川提著行李出門,便問:「你爺爺出院了?是不是要提前退房?要是不租我這屋了,我把多的房錢退你。」

   「還租,只出院一位。」白川答,走之前又說:「娘娘,您屋山頭那棵柳樹,起風就晃,別是被蟲拱了,請人看看吧。」

   房東將信將疑,當天下午請了人來看,才知道那柳樹外頭看著好好的,根裡已經被白螞蟻蛀空了。房東立刻請人來鋸了,心裡著實感激白川,第二天燉了一鍋排骨送上樓來,還對沈琳說:「得虧你們家孩子提醒我,不然,只怕那樹不久就要倒下來,把屋山頭的牆砸得稀爛!我就說嘛,這小弟兄兩個,這麼孝順又懂事,怎麼可能去做犯法的事?」

   沈琳轉頭把這事又告訴了秋禾和沈寶成,還說:「白川挺細緻的,我從那邊走過好幾遭,都沒看到樹晃,他倒一眼瞧出來了。」

   秋禾沒答話,心想,這有什麼,白川能幹著呢!又精通各種農活,又會修電腦,還會功夫,還懂吐納,他知道的事兒多著呢。

   白川回去後,先去幫劉老頭刨了地裡紅薯,又依秋禾的主意,和劉老頭商量了,提著東西挨家挨戶地拜訪老人。再就是自家和沈家的地也要伺弄,還抽空還去銀杏谷看了看,一連忙了十好幾天。

   這也是他人生中最漫長難熬的十幾天。

   他跟秋禾相識以來,還是第一次分別這麼久。少年人情竇初開,正巴不得日日夜夜膩在一起,卻不得不忍受思念之苦。他無地無刻不想念秋禾,在地裡收紅薯時想他,在家中修桌椅時想他,在銀杏谷躺著時想他,到了晚上,更想得百爪撓心,每一分鐘都是甜蜜又憂傷的煎熬。

   白川曾經盤算過,夜裡偷偷去看秋禾。從涼石鎮到縣城,若化成原形的話,一來一去不過三四個小時,但卻要冒著被人看到的巨大風險。有好幾次,白川不得不一頭紮進石潭裡,才阻止了自己那些愚蠢的念頭。

   有天晚上,他給秋禾打電話時,秋禾告訴了他一些縣城裡的新聞。那樁命案有了結果。據說經過多方調查,最終查明當晚劉宏明和梁三在酒店包房裡產生糾紛,兩個人爭吵打鬥中不幸雙雙墜樓身亡。

   秋禾還津津有味地給白川解釋了青湖幫的由來。原來縣裡有個青湖鎮,鎮上混子們組了團來縣城混黑道,再加上縣公安局的一把手也是青湖人,對同鄉難免照顧,久而久之,姑息養奸,青湖幫便成了縣裡黑勢力中比較大的一股。

   如今梁三不明不白地死了,還被安上了意圖謀殺的罪名,那位青湖籍局長也因為給黑勢力當□□,而被省紀檢組調查,幫裡有地位的也被抓進去好幾個,其餘人便作了鳥獸散。

   白川貪婪地聽著,把秋禾說的每個字、每點語氣都收進耳中,以便留到半夜裡,象老牛反芻一樣,放在心裡慢慢咀嚼。

   嚼到後來,覺出不對勁來了,這些事秋禾是怎麼知道的?

   第二天,秋禾又打電話來,告訴他另一樁大事:縣裡最近來了檢查組,把領導們跟水洗似的篩了一遍。除了那位公安局長,還有好幾個領導都被查處,甚至包括一位主管城建的副市長。

   秋禾饒有興致地說:「很多人都在講,肯定是這些領導裡面有人知道了這份行賄清單,□□!劉宏明還挺厲害啊,他自己固然一死,卻把這麼多人拖下馬,簡直算得上反腐英雄嘛。」

   白川對此不置可否,卻很小心地問:「這都是誰跟你說的?」

   「小志告訴我的。小志你還記得麼?就是外公同病房那位阿姨的兒子啊。」

   白川心裡立刻堵得不行。一想到秋禾跟那花尾巴稚雞似的小青年在一起傾心交談,就覺得餘生慘淡。正鬱悶著,就聽秋禾又興高采烈地說:「小志還帶我去見了他的一個朋友,他那朋友辦了家物流公司,我不是以後想開家網店嗎?初步跟那人談了談,他給的條件還蠻優惠的!」

   白川怏怏地嗯了一聲,問:「爺爺好了沒有?你們什麼時候回來?」

   秋禾笑,說:「估計快出院了,你想外公啦?」

   白川一瞬間又很慚愧。這些天他盡惦著秋禾了,幾乎沒怎麼想到過還斷著腿的沈寶成。這真是太不應該了!

   於是白川訥訥說:「嗯,我想你們了。」

   秋禾輕輕笑了笑,安慰他說:「等回去了,我給你做好吃的!」又打了個呵欠,說:「我要睡覺了。拜拜!」

   掛了電話後,白川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看著清泠泠的月光一寸寸從窗戶裡爬進來,忽然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想,我要見到他,現在,立刻,馬上!

   他跑出堂屋,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縱身上了屋頂,又像只大貓一樣,從屋脊上悄無聲息一個飛躍,半空中化成一條銀色長龍,落在樹梢上。那龍頭顱高昂,四肢虯勁,銀色長尾輕輕擺動,月光下反射出粼粼白光。

   深夜涼風吹動樹梢,龍在烏沉沉樹頂上迎風起伏,片刻後,那美麗的身影在空中劃過一道銀色的弧線,縱身向縣城方向奔去。

   午夜時分,白川趕到了出租屋,扒開窗戶,輕手輕腳進了屋。房裡黑沉沉的,床上的人呼吸平穩綿長,睡著正香。

   白川在床前蹲下,一手撐著腮,痴痴地看著床上人兒的睡顏。看他修長的眉,捲翹的睫毛,緋色的嘴唇,覺得他每一樣都那麼那麼好。

   他想,哪怕為他去死,為他肝腦塗地,都是值得的。

   在漆黑的夜裡,秋禾從夢中醒來,迷糊間看見床前有個人,竟像是白川撐著頭坐在那裡,他一下子驚醒了,伸出胳膊開了燈,只見床前空空如也。

   秋禾躺在床上,愣怔了半天。後來起床喝水時,覺出了一點涼意,才發現窗戶是開的。他有點困惑地想,頭天明明記得關過窗戶的,難道記錯了?

   秋禾倒了杯水,邊喝邊看著窗外月光,想到上次發燒時,白川也像剛才夢裡那樣,坐在床前看著他。秋禾心中有點甜蜜,又有點慌張,想,討厭的傢伙,讓他半夜睡不著,自己卻肯定睡得正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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