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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龍[種田]》第68章
 ☆、68.舉報

   鎮上安靜了沒幾天,就有幹部過來,挨家挨戶收繳獵*槍了,還宣傳說私藏槍*支犯法,不想坐牢的都趕緊交出來。這一來,連沈寶成家那支老獵*槍也沒能倖免,都被收作一堆拿走了。

   這些人走了沒多久,鎮上又流言四起,都說林白川因為致人重傷,被列為網上逃犯了!

   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警察們捎帶一查,發現他此前聲稱自己是林氏家族後代,原來根本不是真的!眼下,真正的林家人已經來了,要取代這個冒充的,後面的幾千畝山地馬上要易主了!

   派出所來找林白川,那是大夥兒都瞧見過的,因此這番說辭很快就有人信了。原先堅定不移跟著劉老頭反對搬遷的居民,這時心思都浮動了。

   那可是幾千畝山地啊,不是個小數目!說不是他林白川的,轉眼也就不是他的了!顯然這是叫白川吃了個天大的暗虧!連白川都栽了跟頭,他們這些平頭小百姓哪裡扛得住?況且,一旦沒了後頭這片山,鎮子就成了沒有依託的空鎮,叫他們以後憑什麼過生活?還不如搬去新鎮,至少那邊街市繁華,勤快些的到鎮上尋點事做,再在屋邊開荒種點菜,日子馬馬虎虎也能過得下去。有安穩日子過,誰願意天天和人爭吵鬥氣呢?

   流言剛傳出來的時候,劉老頭就整日在鎮上劈謠,讓人不要瞎講,以免壞了白川的清譽。勸了這個勸那個,急得嘴上起了老大的燎泡。可還是陸續有人簽了賣房搬遷的合同。

   這一天,鎮上又轟隆隆開來兩台機械,後頭還跟著二三十號人,那裝扮一看就不是什麼好人。在涼石鎮居民遠遠的圍觀下,兩台機器先是把上回推進水裡的那幾輛車給打撈了起來,到得下午,便開到一戶早已簽過合同的人家門前,開始拆房了。

   老舊的瓦房頂被推落下來時,發出了轟的一聲巨響,半天雲裡都是煙塵。那場景震撼著每一位圍觀居民,讓他們清醒意識到,這個時代是如此的摧枯拉朽,無論他們有多麼不情願,都要被挾裹進這轟轟烈烈的拆遷洪流中,沒有人有能力倖免。

   這邊拆屋的狀況,站在雲台上的白川也看到了。在陰鬱的天空下,熟悉的小鎮裡傳來響聲,騰起的煙塵在風中飄散,即使隔著群山,都能聞到破碎的老屋散發出的哀傷氣味。

   他彷彿看到一群人圍著房子一湧而上,咻咻喘息的聲音,彷彿一群貪婪的豺狗,正準備分食一頭受傷倒地的野豬。這些人有著永遠無法滿足的胃口,他們前赴後續,吞食完別處的土地和村莊,現在開始來吞食他身邊的小鎮了,等鎮子吃光,他們就會把目光投向這座山,會吃掉這山上的樹木、動物、山石和溪流,吃掉銀杏林和白泉河,吃掉這山間的霧、風和月亮……

   他閉上眼睛,就能想到這座山被破壞得面目全非的慘狀,一股巨大的悲涼從心中瀰漫開來。

   秋禾從瞭望塔裡出來時,正看見白川站在崖邊一塊青石上。山風習習吹拂少年的衣衫和頭髮,他看起來孤單又倔犟,身上有一種冰冷而憂傷的氣息。秋禾怔了怔,走過去牽他的手,輕輕地搖了搖。

   「別擔心。我媽說了,越是這種時候,我們越要沉住氣。」他說:「現在要緊的是你自己的事,解決好了才好出面。你還不知道嗎?他們這是急了,先讓他們鬧騰一陣。」

   這些天沈琳人在鎮中,卻四處打電話疏通關係,又輾轉託了好幾個她在各種飯局上新結識的縣城朋友,終於把白川的事暫時壓下來了。期間王俊煦的爹王偉業還親自給她打來電話,說是已經派人把自家不成器的小子帶走了,這邊的投資也打算先緩一緩。估計是因為王家要撤資,張發財這夥人不甘心了,生怕前功盡棄,瘋狗似的撲到小鎮來,想要趁最後的機會叨住這塊肥肉。

   這些白川心裡也都清楚,他看著秋禾,想到這些天他和沈琳盡心心力為自己打點,心裡一陣難過,過了好久,才微嘆一口氣,說:「我太無能,連個鎮子都護不住!更別說保護你們!」

   「不許你這麼說!」秋禾靠在他肩上,說:「外公都說了,你是鎮裡人的福星,你在這裡,小鎮才會風調雨順。更何況,你不是護不住,只是太善良,不想傷害更多人而已。」

   白川伸過手,把他摟住了,又沉默片刻後才說:「萬一有一天,我不想再當一個善良的人了,你會討厭我嗎?」

   秋禾抬臉看看他,又埋頭在他肩頭蹭了蹭,說:「白川,你知道的,無論發生什麼事,我永遠都站在你這一邊。我們倆是一起的。萬一有一天,有這種事情發生,我相信你一定有自己的道理,對不對?」

   白川不說話,只是望著他微微笑了。秋禾又說:「可是,我有一個請求,你要是做出什麼決定,一定要跟我先商量一下,行不行?」

   白川看了他很久,才點點頭說:「嗯,我知道。」

   兩人並肩站著,看向小鎮,心裡滋味都很難言。而此刻,鎮上的沈寶成和劉老頭也正站在老屋旁,眼睜睜看著房子被拆得稀爛。這還不算完,房屋被推倒後,那些人又指揮車輛,把殘磚爛瓦往前推平,一直堆到了鎮裡唯一的一條路上。

   沈寶成看著不對,攔住其中一個領頭的,說:「這屋你說你們買了,要推就就隨你,可你把路堵住了,我們還怎麼走?」

   那人橫了沈寶成一眼,態度囂張地說:「瞎嚷嚷什麼?遲早不都是要拆的?」

   旁邊暴脾氣的劉老頭一聽就氣著了,指著那人鼻子說:「你給我把路重新扒開!公家的路,憑什麼你給堵了!我住在這兒一天,這路就得通一天!」

   那人袖著手在旁邊,一邊看挖掘機把一車斗瓦片倒到路上,一邊陰陽怪氣地說:「公家把路賣給我們老闆了!你要鬧,找公家去!」

   劉老頭氣得喉嚨都腫了,直著嗓子喊:「你們這些人,這樣無法無天!我還不信,這世道還沒個評理的地方了?我這就打電話報警!」

   後頭有個小青年走過來,蠻橫地說:「你報警呀,來來來,你沒有手機我借你!你看有沒有人來理你!老不死的!鬧什麼鬧?搞得這麼起勁兒,不就是想多要幾個錢!」

   劉老頭抖著手指著那小青年,說:「你罵誰老不死?你爹你媽死得早,沒人教你是吧?你再罵一聲試試!」

   「老不死老不死!」那小青年邊罵罵咧咧,邊湊攏來,說:「罵的就是你個老不死的!你鑽到錢眼裡去了?不看看這是誰看中的地盤!不是我說你,就你這老不死的樣兒,你掙來了錢,有這個命花麼?」

   罵到酣暢處,小青年抬起胳膊就想揍人,沈寶成忙上前把老劉拉開,那小青年便衝著沈寶成嚷嚷:「死老頭子,讓開!不然連你也揍!」

   沈寶成也十分惱火,說:「年輕人,你嘴巴放乾淨點!怎麼的?你這還不依不饒上了?」

   「老子就是這號人,你能怎麼樣?」那人說著就湊上來,要揍沈寶成。就見旁邊忽然咻地一聲竄出一道灰影,轉瞬間來了一條半人高的大狗,朝他呲著牙,喉嚨裡發出威脅的低吼。

   那小青年是典型的欺軟怕硬,見這狗兇猛,忙往後退,直站到人群裡了,才惡狠狠道:「老不死的,還敢放狗!你信不信我連這狗一併打死?打死你也白死!」

   劉老頭氣得直哆嗦,要上去跟他們拚命。老沈和老孫死活把他拉住了。對方明顯人多勢眾,白川現在又不好出面,真動起手來也是他們吃虧。可巧沈琳正過去找沈寶成,見了這情形,也跟著勸劉老頭,說:「劉伯,你在涼石鎮也是有體面的人,跟幾條瘋狗鬥什麼氣?」

   幾個人在劉老頭家的剃頭鋪前坐下,老劉哆裡哆嗦地還要罵人,汪著一眶淚說:「閨女,你看到沒得!這些人是誰給他們的權力?咋這麼囂張呢?可憐我一輩子沒偷沒搶,堂堂正正做人,到老了還受這二混子的窩囊氣,我心裡氣呀……」

   沈琳安撫道:「劉伯,這事你不消生氣,氣壞了身子劃不來!交給我!我總有辦法叫他們停工!不信你只管看著!」

   劉老頭氣頭上一片心灰意冷,聽到這話,反勸起沈琳來,「算了,閨女!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不要為了我們這些老傢伙,讓你給惹下禍來!」

   沈琳冷笑道:「我怕他們?我是被嚇大的?總之這事我有辦法,你們就別再操心了。那些混子不過是人家的一群走狗,您跟他們爭吵有什麼用?打蛇就該打七寸!這事我非得叫他們徹底玩完了不可!」

   千哄萬哄地安撫好了一幫老頭,沈琳才獨自回了家,一路走一路想了許多。

   一幫老頭固執地不願意離開故土,要跟拆遷隊死磕,換作是別人,沈琳大概也會覺得他們傻,笑他們不自量力。可這一次不是別人,而是她的父親,和從小看著她長大的叔叔伯伯。這些人用自己的質樸,溫暖過她的整個童年和少年時代。雖然她並不理解他們的想法,可她尊重他們,也希望別人能和她一樣尊重他們。

   然而現在,她卻眼睜睜看著他們被人欺辱,毫無還手之力。尤其在聽到那些惡毒的咒罵時,她身上沉寂已久的血液都沸騰了。

   之前她為白川的事四處求人時,多少還有點事不關已,只覺得在幫別人的忙;如今看到沈寶成差點在她面前被人打,她才意識到,她生在這裡,長在這裡,是無法真正置身事外的。

   既然如此,那就索性和這些人鬥到底!她沈石榴這輩子怕過誰來?

   到了傍晚,秋禾和白川回到家時,正看見沈琳把衣服往行李箱裡塞,秋禾忙上前幫著收拾,問道:「媽,你又要走了?」

   沈琳嗯了一聲,娘兒倆收拾東西,白川便去廚下做晚飯,正忙碌著,沈寶成也帶著大聖回家了。一家人聚在一起,不免要說起白天鎮上的情況,白川在灶下聽到沈寶成差點挨打,立刻黑了臉。

   沈琳坐在旁邊擇一把蔥,瞥白川一眼,說:「都給我忍一忍!這事兒聽我的,我有辦法。」

   沈寶成看看閨女的臉色,有些不放心,嘆了口氣勸道:「這幫人來頭大得很,你能有多大能耐?別一味逞強!」

   沈琳一邊低頭擇蔥一邊說:「來頭大又怎麼樣?又不是扳不倒他們!我就是想,這些人不是說要開發植物園的項目嗎?這種項目難道是說上就能上的?他們有沒有許可證?只怕現在連手續都沒辦下來!」

   秋禾和白川聞言,都興奮起來,只覺得黯淡的前景忽然明朗了。秋禾撲過去,抱著他娘猛親了一口,極口讚道:「媽媽,還是你厲害!我們都只會傻兮兮地發愁,你居然能想到這上頭。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沈琳朝他頭上削了一巴掌,怒道:「你說誰老?」

   秋禾立刻諛詞如潮,雄糾糾反駁說:「誰說你老了?誰說的?明明走出去人家都說你是我姐!」

   母子倆正鬥嘴,沈寶成又問:「那你這回去省裡,準備怎麼辦呢?」

   沈琳笑笑,把擇好的蔥拿給秋禾洗,說:「我在省城做了這麼些年的生意,總還認得幾個人。別的不敢說,託人到省國土資源廳舉報一下,把這事捅到上頭去,引起他們的重視,這還是行的。」

   秋禾聽了忙說:「要不要我在同學間也打聽一下,看誰認得這方面的人,熟人越多,辦事越方便嘛。」

   沈琳笑了一笑,說:「得了,這事我自有辦法,你就少操心了。」又想了想,對白川說:「這回咱們算是徹底把張發財那些人得罪了,白川,你跟爺爺他們在家裡,一定要多當心。瘋狗急了還咬人,咱們要是壞了他的財路,不定這人會怎麼撒野呢。」

   白川點頭,說:「娘娘,你只管放心。這裡有我。」

   秋禾心裡卻不安起來,說:「我們沒事的,媽,倒是你一個人在外頭,一定要注意安全!」

   「放心好了,他們沒那個膽!」沈琳在案板上切蔥,嗤笑了一聲,道:「這些人也只敢在縣城裡橫,出了這個地界,能有多大能耐!」

   第二天一早沈琳就去了省城。頭幾天,那幫人天天來涼石鎮,耀武揚威地拆了這家拆那家,鬧得鎮上雞飛狗跳。幾天之後,忽然就再也不來了。

   原來果真如沈琳猜測的那樣,在涼石鎮上建植物園,只是張發財等人給鎮上領導畫出的一個大餅,壓根兒沒辦下證來,就開始嚷嚷著上項目拆屋子了。省裡相關部門收到舉報後,派人下來調查,縣裡領導吃了掛落,責令立刻停工。工程就此擱下了。

   鎮上那些不想搬家的,聽了消息都大大鬆了口氣,那兩戶房屋被提前拆了的,眼見拆遷的事沒了下文,天天跑去新鎮上吵,要鎮裡把他們一家老小安置好,鬧得不可開交。

   隔了兩天,秋禾又給縣城裡的小志打電話瞭解情況,小志聽他問起張發財,倒是十分樂意分享最近的八卦,說:「財哥麼,聽說他最近吃了老大一個悶虧咧。」

   據他說,張發財那邊氣了個死。本來好不容易傍上省裡王家,王大少又表示要來涼石鎮投資,幾個人談得好好的。王家在上面跑政策跑項目,縣裡和鎮上領導則由他來打點。到時候不管這植物園搞不搞得成,先把國家撥的錢裝進自已腰包裡再說,還能白落幾千畝山地,這麼好的事誰不干?沒想到半路上王家人說要撤資,現在項目又被人舉報。前期投入那麼多,都打了水漂。這叫他如何嚥得下這口氣?

   小志說到最後,又提醒秋禾道:「你不曉得財哥為人!這人有一萬個心眼子,往常只有他算計別人的,沒有別人算計他的,你可提醒你們鎮上人,叫他們最近千萬要小心些!」

   秋禾連忙道謝,兩人又討論起在涼石鎮上設物流點的事情,等掛了電話,秋禾便跟沈琳轉述了縣城的情況,千叮嚀萬囑咐,怕張發財狗急跳牆,要她注意安全。

   沈琳哼了一聲,卻並不以為然,心想,老娘在省城也算白手起家,什麼流氓地痞沒見過?一個縣城裡的地頭蛇就能嚇住我?還真當我是嚇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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