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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龍[種田]》第86章
 ☆、86.歸來

   秋禾明顯感到了自己的變化。

   短短半年裡,他長高了十幾釐米,竄成了一個一米八幾的俊秀少年。變大的不止是個頭,還有力氣,如今手臂粗的木棍,他輕輕一掰就能掰成兩截。有一天他跟沈寶成走在林子裡,心血來潮地助跑了幾步,沒怎麼費力,就竄上了一棵七八米高的樹,雖說最後沒站穩,狼狽地摔了個狗啃屎,但那種飛翔般的感覺極大地吸引了他。

   從那以後,沈寶成央老丁教他些爬樹和格鬥的技巧,秋禾學得極快,沒多久就能在林中空手捉鳥玩,還背著外公抄近路去了趟雲台,把老爺子顛得險些暈了頭,下山時死活要自己走,說是雙腳落地心裡也踏實。

   秋禾現在甚至能預測出天氣的變化。哪塊雲裡有雨,哪塊雲只是路過,他看一眼就知道;大霧來臨前,他能從空氣濕度的變化,判斷出這場霧要在鎮上呆多久。白川所說的靈氣,他也能感覺到了,靈氣充盈的地方,每一口氣息都是甜的,有醇厚回甘,往往打坐一個時辰後,整個人都滌蕩一新。

   秋禾的變化是這樣明顯,以至於小志和秦有德來看他時,差一點認不出他。小志身高只有一米七出頭,一看到他就表示出了近乎絕望的羨慕嫉妒恨。

   「我去!你到底吃什麼了?咱倆以前明明差不多高的,你說你怎麼突然就變這麼高了?你這肯定有秘方,快告訴我告訴我……」

   秋禾給他倆搬椅子倒茶,秦有德坐下後,打斷了小志的碎碎念,說:「他早就想來看你了,又不敢,怕你還在生他氣……」

   小志於是住了嘴,臉上現出幾份羞愧,訥訥道:「上次給你打電話那事,我也是沒辦法,你不曉得,那些人都帶了有刀……」

   秋禾忙說:「我哪會生你氣!咱們認識這麼久,你什麼時候坑過我?猜也猜得到,當時肯定是有人脅迫你,都怪我把你連累了,你當時沒受傷吧?」

   小志見他不僅沒介意打電話騙他的事,反倒還關心起自己來,心裡一陣感動,覺得秋禾這人相當義氣,忙說:「你是不曉得,張發財那二球叫人拿刀子逼我咧,我日!這個老混蛋!得虧我聰明,後來想方設法脫了身,不然要被他們玩死!你怎麼樣?聽說你後來病了一場,是不是也是那幫傻逼害的?」

   秋禾對綁架過程一句不提,只笑了笑,說:「我媽出事後,我找人去調查,大概為這個惹惱了他。他找人捉著我打了一頓,後來被鎮上人救了回來。對了,張發財現在怎麼樣了?」

   提到張發財,小志頗為揚眉吐氣,得意地告訴秋禾,前不久張發財被抓了,查出來他□□、侵吞國有資產、偷稅漏稅等等一皮條的罪狀,他那家公司也被查封了,據說省裡一個姓王的大老闆,因為跟他走得近,也跟著倒了血黴。

   張發財出事後,要賬的、討債的都上了他家門,他自己是躲進了號子裡,可家裡還有老婆兒女,被人逼得無處安身。張發財這人十分重男輕女,家裡大老婆生了兩個女兒,他不滿意,又在外頭跟小老婆生了個兒子,聽說剛五歲,那兒子是他的心頭肉,前些日子,也不知是故意還是湊巧,他五歲的兒子竟被人拐走了,至今毫無音訊,。

   「活該!叫他狂!叫他狠!叫他坑人不眨眼!誰曉得他兒子被賣到哪個山旮旯裡了,找是找不回來了,這龜孫,活該他絕後!」小志因為被張發財坑過,罵得格外熱烈。

   秦有德是厚道人,拿胳膊肘拐了他一下,說:「你口下也積點德,人家一個五歲的孩子,能有什麼錯?你也咒他!」

   小志翻了個白眼,振振有辭道:「錯在他有張發財那麼個爹!誰叫他爹是人渣?他害過多少人?如今報應到他兒子身上來了,有什麼不對?——秋禾,你說我說得對不對?」

   秋禾不置可否,只輕描淡寫地說:「張發財現在一定痛苦死了吧?」

   「那還用說?聽說有人去看了他的,頭髮都掉光了,成了個半禿!」小志停了停,又說:「秋禾你不曉得,現在縣城裡的人都說,你們涼石鎮後面的這幾座山有鬼!誰想買這幾座山,誰就得倒霉!你看從前,劉宏明想買山,結果死了;這回張發財動了心思,又倒了血黴。這事兒你說邪不邪門?現在滿世界都傳得神乎其神!」

   秋禾笑了,說:「這算什麼?去年有人在山下放了把火,結果半夜從床上掉下來,把腿摔斷了。老人們都說,這山有山神,這是山神懲罰他們心術不正!」

   小志越發嘖嘖稱奇,連秦有德都聽住了,看向鎮後群山的眼神中,頓時多了幾份敬畏。

   秋禾留他們吃了午飯,又把秦有德引去和石老六見了個面。幾個人商量起在鎮上建物流點的事,秦老闆表示樂見其成,跟石老六也相談甚歡。

   在秦有德的指導下,秋禾建起了網店,主要賣各色農家土特產,還專門註冊了一個商標,並按秦有德的建議,在包裝上也下了點功夫,顯得綠色環保高大上,在網上還頗受歡迎。

   秋禾眼見著自己忙不過來,把花娘娘拖下了水,手把手地教會她上網。石老六把兒子淘汰的一台電腦搬到超市裡,花娘娘忙完家務,就在電腦前守著,充當網店小二,起初她打起字來像捉蟲,捉著捉著,一個冬天過去,竟然也成了個熟練工。

   如此一來,各家老人們再想賣什麼東西,除了找秋禾,還能直接去超市找張金花。秋禾忙了一秋一冬,網店上了正軌後,他才漸漸閒了下來。

   如今他一有空就往山裡跑,拿支手電筒鑽進洞裡尋白川。洞內錯綜複雜,迷宮一般,有一次他走得太深,在裡頭迷了路,幸好遇到黑小子倪小溪。倪小溪不會說話,又憨頭憨腦,秋禾花了十分的氣力,才讓他帶自己出了洞。

   鑽了幾回洞,秋禾膽子越發大了,漸漸把山腹裡七拐八彎的洞都摸了個熟,卻連白川一片鱗都沒找著。

   有一天夜裡他睡不著,獨自跑到仙人台上,抱著膝坐著,看月色下翻騰的白霧,看了半天,怔怔落下淚來。

   到後半夜,黑小子倪小溪從洞裡鑽出來,跑去仙人台上陪他坐著。說是陪,其實兩人之間隔了老遠,各坐各的,各想各的心思,互不打擾。

   等心情好些了,秋禾才朝倪小溪招手,問他:「你在下面,到底有沒有看到過白川?」

   倪小溪笑得大眼彎彎的,開開心心地指了指自己,說:「白川!」

   秋禾搖頭,說:「不對!你叫倪小溪,我叫秋禾,我問的是白川,你看到過白川嗎?」

   倪小溪依舊是笑,指了指自己,說:「白川!」

   這回秋禾終於看明白了,倪小溪是說,白川在他心裡。

   秋禾看了他半天,忽然生起氣來,朝倪小溪大聲道:「白川是我的!我的!聽到沒?就算你看到他,也不准跟我搶,聽到沒?」

   倪小溪吃了一驚,一溜煙鑽進洞裡遊走了。秋禾心事重重回家去,越想越不放心,第二天一早,又收拾裝備要進洞。碰巧丁老頭來了,和沈寶成坐著說話,看秋禾打了聲招呼就匆忙出了門,便對沈寶成說:「你不勸勸他?」

   沈寶成坐在院子裡編篾筐,說:「有什麼好勸的?他心裡苦,上山逛逛也舒坦些。橫豎現在沒什麼野物能傷著他了,我也放心。」

   沈大聖見了老丁,十分親熱。老丁邊給大聖撓癢,邊說:「你倒想得開!」

   「我有什麼想不開的?」沈寶成說:「只要孩子高興,我隨他去!」

   老丁斜睨著他,說:「倘若白川回來了,他們兩個男的過一輩子,你也隨他去?」

   沈寶成垂著眼編篾筐,說:「不然怎麼辦呢?我跟他們犟著來?我跟他媽已經是慪了一輩子氣,最後又怎麼樣?可憐我的石榴,說是跟我父女一場,可籠共在一起過了幾年時光?我想想這心裡就悔得慌!好容易秋禾救回來了,難不成我現在再去逼他?我捨不得!想穿一點,只要他兩個好,我隨他們去!」

   老丁默然半晌,說:「老哥,你能這樣想,我就放心了!」

   「你有什麼不放心的?」沈寶成瞟他一眼,說:「你擔心白川,當我不曉得?說起來,你還是他半個師父,向著他也是應該的。」

   「還師父!對我連個好臉色都沒有!」老丁不無幽怨地說:「那混小子叫了你幾年爺爺,現在你又是他媳婦娘家人,我是沒法跟你比了。」

   沈寶成聽到媳婦兩個字,心裡卻不大舒服,正色道:「怎麼叫媳婦?要嫁也是你徒弟嫁過來!我秋禾要放在家裡養老的!」

   丁老頭不大服氣,說:「你曉得養老,我不曉得?我大徒弟也要留在師父家裡守門戶的!」

   「那你叫他守!你看他願不願意!」

   「他怎麼不願意了?到時叫你秋禾哄一哄,保證就同意了!等秋禾嫁過來,我也傳他醫術!」

   「你傳徒弟就好了,你放心!白川嫁過來,我們家也養得起!」

   ……

   兩個老頭子為誰娶誰嫁的事操碎了心,拌嘴拌得十分專注,一直到老劉提著象棋攤子進了屋,才停下這場無聊的爭執,摒棄前嫌下起棋來。

   秋禾晚上回家時,隔著老遠,就聽到家門前有吵架聲,忙跑過去,就見曬穀坪上,老丁和一個陌生的老婦人站著對罵。

   「老殺材!老匹夫!隔著幾里路就能聞到你身上的血腥氣!叫我噁心死了!」老太婆滿臉皺紋,佝僂著腰,罵起人來倒是中氣十足。

   「老虔婆!老王八!你不好好在水裡呆著,跑到這裡來做什麼妖?」老丁也是毫不相讓,聲如洪鐘。

   兩人都性子暴燥,胡亂罵著,幾乎要打起來。沈寶成在旁邊勸架勸得很吃力,看見秋禾,忙喊他過來幫忙,說:「這個老人家說是來尋親的,白川可跟你說過?」

   秋禾打量著老太婆,問:「您是別婆婆?」

   老太婆轉過身來,目光如矩看著秋禾,說:「沈秋禾?」

   秋禾忙開了白川院門,幫別婆婆把行李提進來,沈寶成也把氣憤憤的老丁勸走了。進了院子,雙方坐下,因為都從白川口中聽到過對方,一老一小一見如故。秋禾便把白川的事情點點滴滴都告訴了她。

   別婆婆嘆息道:「我早猜到了,以前他隔段時間總會給我打個電話,如今這麼久沒電話來,我就知道,想必是出了事。」

   秋禾心裡難過,說:「他本來還打算過段時間去看您的。」

   「我也聽他說過,」老太婆仔細打量著秋禾,點頭說:「原來你就是秋禾,也是個好孩子!不枉白川對你好!」

   秋禾眼圈頓時發紅,牽著別婆婆的手,說:「婆婆,我找不他!我把洞裡都找遍了,也找不到他。」

   別婆婆把秋禾摟進懷裡,撫著他頭髮,說:「傻孩子,你找他做甚?他肯定是躲起來休眠去了。咱們水族的靈獸受了傷,找個靈氣充足的地方休眠一陣,這樣才恢復得快。等他好了,自然會來找你的。」

   「可我好擔心,他要是忘了我怎麼辦?」秋禾悶悶地說。

   「不會的!他怎麼會忘記你?」老人家拍拍秋禾的背,說:「咱們就耐心等著吧,他肯定也盼著早點出來呢。」

   第二天一早,別婆婆就讓秋禾帶她上了山。她從行李裡抱出一個密封的大罐子,緊緊抱在懷裡,秋禾要幫她拿,她也不答應。兩人一路爬上東山,到了龍巢,一直到潭邊,老太太才小心翼翼地放下罐子,鬆了口氣,說:「老了!要照以前,爬這種山我大氣也不喘一口,現在眼睜睜看著一天不如一天了!」

   說完她理了理頭髮,指著罐子道:「你知道這裡頭裝的是什麼?」

   秋禾搖頭,老太太把罐子的密封口打開,端過去讓秋禾看,就見裡頭是藍汪汪清凌凌的一罐水,聞著靈氣撲鼻。

   別婆婆貪戀地湊到罐口聞了聞,說:「這是我家旁邊那口湖裡的最後一點靈氣了,我把它抽了出來,如今,那湖只剩下一腔死水了。」

   秋禾萬分震驚,顫著聲音說:「婆婆……」

   別婆婆把罐子裡的水一點點倒進了潭裡,說:「你不用感到愧疚難過,我也不光是為了白川。那些人類不愛惜,什麼髒的臭的腐的爛的噁心的東西都往湖裡扔,那湖早就糟蹋得不成樣子了。這點靈氣橫豎要被他們糟蹋光,不如拿過來救我孫子!」

   從那以後,別婆婆便在白川院子裡住下了。秋禾後來想到,鱉和娃娃魚都是水裡生的,大概很投緣,便帶倪小溪來過一次,果然這一老一小相處十分和諧,別婆婆又認了倪小溪當孫子,教他說話寫字,兩人一道下河游泳,閒來又指點秋禾如何打理生意,偶爾還跟老丁吵架拌嘴,晚年生活十分豐富多彩。

   這天老丁跟別婆婆吵完架,回屋裡教秋禾辯認草藥,沈寶成則和老劉在旁邊下棋,大聖趴在一旁觀戰。那兩個老臭棋簍子為一步棋爭了起來,互不相讓,爭得面紅耳赤,秋禾正覺得好笑,忽然嗅到空氣中一股十分熟悉的味道。

   那是白雪融化在梅花和青松中的氣味,那氣味讓他一陣陣心悸。

   大聖也站了起來,叫了一聲,警惕地四面望著。

   秋禾猛然站起來,衝出院子,朝樹林裡氣味來源處跑去。

   白霧籠罩著綠色森林,遠處隱隱出現一道高大身影,那身影如同摩西分海一般,穿越白霧緩緩而來,就如同他第一次來涼石鎮上看到的那樣。

   秋禾的眼淚不可遏止地流了下來,他飛快朝前跑,心快要跳出胸腔,卻在離那人幾步遠時停了下來,呆呆看著前面的高大青年。

   他的白川,眉眼還是烏黑深邃,鼻樑依然挺撥俊秀,除了變高,似乎哪兒都是老樣子。他朝秋禾笑著,張開雙臂,是個等他撲過來的姿勢。

   秋禾撲上去,緊緊抱住了他。他用了如此大的力氣去擁抱他,這一生一世,再也沒有人能讓他們分開。

 ——正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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