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我就是你。
真是詭異但又切合實際的回答。但安詣並不想買帳。
“別玩文字遊戲了。”安詣冷笑一聲,突然伸手捏住了凡凡細細的脖子:“現在你離開了我的意識,沒有了威脅我的手段。我要殺你,簡直輕而易舉。”
凡凡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露出愕然驚恐的眼神來,好像他也才發現這個事實一樣,整個懵了,一雙大眼睛眼看著又蓄起了水。
安詣:“……”
等等,怎麼有種即視感?第一次他“騙”了那個系統的時候,系統的反應也是這樣,最後還QAQ個不停來著。
安詣忽然就明白過來了——系統第一次出現的時候,就是眼前這小屁孩;而後系統獎勵的小屋出現,封閉的房間出現,那時候小屁孩就已經開始鑽進去休眠了;取而代之的1號和2號,大概跟安詣自己如今分化出來的這幾隻小水母一樣,是自己意識的影射。
想明白了這點,安詣的手慢慢鬆開了——雖然1號很欠揍,但是2號他還是覺得挺可愛的。而且如果這兩個是小屁孩的意識影射,那麼小屁孩對他是真沒敵意。
“好了,我不嚇你。不過……”安詣笑眯眯地伸手,捏著凡凡肥嘟嘟的臉蛋:“你折騰了我這麼久,我也是挺不爽的,所以如果你再敢跟我耍花招,嘿嘿……粑粑會揍你屁股的哦親。”
凡凡眼睛一瞪,大概沒想到這個“愚蠢的人類”竟然敢這樣大逆不道。但是一想到如今自己只是個脆弱的軟包子,他只好忍氣吞聲了。
凡凡委委屈屈地癟著嘴,聲音也萎靡不少:“這一切,都要從蓋亞,就是你們說的傀儡蟲說起。”
安詣和阿瑞斯對視一眼,都有些驚訝——他們以為這是安雲凡的異能所致,怎麼跟傀儡蟲還有關係了?傀儡蟲不是在聖星嗎?地球那只蓋亞是死的啊。
似乎洞悉了他們的想法,凡凡嗤笑一聲,不是很熟練地翻了個白眼,說道:“傀儡蟲原本只是一種寄生蟲,實際上它們現在也還只是寄生蟲。而它們的寄生方式,並非是你們認知裡的那種寄生,即使只有一個細胞、一段基因,它們也‘寄生’在你們的身體裡。”
“先從傀儡蟲的起源,聖星說起吧。”
“之前你們也分析過傀儡蟲的相關,我也是被那次的分析提醒,才明白之前的那些東西,原來就是傀儡蟲。不過事實跟那只臭狼猜的有些出入。”凡凡哼了一聲,中二地嫌棄一切生物。
“首先,就是傀儡蟲的寄生。它們不僅能寄生,還能掠奪寄主的有利基因。
傀儡蟲並非是在天啟的時候才突然出現的,它的歷史甚至比獸族還早。而在天啟之前,它們已經經歷過了漫長歲月的寄生、掠奪了許多對他們有利的基因,從而產生了一種全新的寄生方式——複刻。”
“所謂複刻,顧名思義。它們能複製寄主的基因鏈,並且能夠為己所用。而天啟的爆發,是因為它們的種族進化到了一個關鍵的環節——它們複刻積累的‘優點’太多了,所以它們必須捨棄、並選擇一個全新的生存下去的方式。而這個‘選擇’需要大量的寄主來做基因篩選的基數,這個龐大的基數就是人類和獸族。
所以,人類和獸族所謂‘吞噬’了的傀儡蟲的基因,實際上是它們自主捨棄的、無用的複刻部分。
它們離開寄主也並不是自主離開,而是它們的被寄主的身體排異了。某種意義上來說,它們可以自主變形的身體,也是需要被捨棄的無用的複刻部分。因為比起它們的身體,它們的寄主的身體(獸族)更加完美。
天啟之後,聖星大陸被分裂,中土大陸也被結界困住,生存環境急劇縮小。這讓傀儡蟲被動選擇了進化方向。”
“那就是精神力。”
安詣傻眼:“什麼意思?它們也能跟種植師一樣?”
凡凡哼道:“這都不明白,果然是蠢材!意思就是,傀儡蟲已經擺脫了肉體的桎梏,它們成了存在於另一個次元的精神力,炫︾浪︾言侖︾壇 因為這樣就可以完美佔有寄主的一切。
所以,傀儡蟲其實一直都生活在你們的視線裡,只是你們看不到。哦不,實際上你已經見過它們了,那些失憶的人腦袋裡的東西,還有那只滑溜溜的蛇。”
安詣愕然:“你是說,那些人腦袋裡的……那種雲霧?蛇,是說馬斯嗎?”
“那叫意識雲、精神體、靈魂,隨便選一個,不要用‘雲霧’這種愚蠢的稱呼。”凡凡恨鐵不成鋼地罵道,像極了一個看著吊車尾的老教授:“至於那只蛇,一會再說。”
凡凡扭了下屁股,似乎被安詣這些天瘦下去的腿杆硌疼了,彆扭地看著安詣,十分女王地說道:“我屁股疼了,給我墊個東西。”
安詣嘴角一抽,然後拍了拍阿瑞斯的手。
阿瑞斯站起來,撿起地上的被子,團成柔軟的“王座”,將凡凡抱起來放上去——這次放在了一邊,沒擱安詣腿上。
阿瑞斯抱著凡凡的時候,凡凡的表情很不開心,似乎不太喜歡阿瑞斯,但是也沒有說話。
等到坐好了,凡凡這才滿意哼哼了一聲,繼續說道:“現在你們明白了傀儡蟲的生存方式,那麼來說說地球吧。”
“實際上,地球的那只蓋亞,跟聖星的傀儡蟲的進化方向是一樣的。這並不奇怪——首先:它們原本的複刻基因庫相差無幾;其次,人類跟獸族有一定的相似性;最後,地球比聖星小了太多,對蓋亞來說,也是縮小了它的生存環境。”
“於是,當人類找到蓋亞,提取它的基因,並幫他‘寄生’到人類身上之後,它就活了過來,繼續它的關鍵的選擇。
和聖星的獸族相似的人類,幾十億的人類,提供了龐大的篩選基數。而我之前說的相似的條件,導致了蓋亞的進化方向和聖星的一致,都是精神力。
當然,因為它並非群體,進化相對要慢一些;同時它被休眠了很多年,進化也晚一些。所以,它很弱。
而這也給了我們可乘之機。”
“可乘之機?”安詣茫然:“什麼意思?”
凡凡這時候,突然咧嘴一笑:“雖然意識雲的存在很方便,但是它們沒了身體,繁衍是個難題。對這種寄生的蟲子而言,繁衍可是件大事。更何況地球上的蓋亞本體只有它一隻。
所以第一個意識雲成功進化完成,它根植于世代傳承的第一個使命,即使要尋找載體。
這個載體,就是你。”
“你在被喪屍圍攻,也就是被傀儡蟲直接感染之後,陷入了昏迷。那時候,你已經被傀儡蟲的意識雲佔據了。
意識雲為了搶奪控制權、並且完美地讓你這個寄主存活。於是它複刻了你的大腦,並排擠、碾壓、摧毀你原本的意識;當你原本的意識被剝離後,就有了我。”
靜默。
安詣愣了好一會,才指著凡凡,一臉奇幻:“你是……傀儡蟲?”
“並不全是。”凡凡坦然,似乎被安詣的表情取樂,開心地笑了起來——愚蠢的凡人啊,面對真理總是這麼驚愕。(……)
“我剛才說了,它還很弱小,這個弱小是指的意識雲的本身意識。
而不幸的是,非常適合它作為載體的你的精神卻很強悍,你那時候只想回到阿瑞斯的身邊。你對阿瑞斯的感情,成為了它複刻完成度的絆腳石,同時你的求生欲——也就是我——奮起反抗,最終我吞噬了傀儡蟲的意識雲。”
“但這並不表示它消失了。我雖然吞噬了它,但它對‘阿瑞斯’這個資訊很排斥,我也無法抹消這個影響。所以,為了不讓大腦混亂而發瘋死掉,我只能割裂它之前複刻失敗的部分,將你深埋在意識雲裡。”
安詣:“……”
怪不得剛才阿瑞斯抱他的時候,他是那個表情。
阿瑞斯問道:“這麼說起來,你那個時候只是求生欲望,那麼我有幾個問題。第一,既然你能埋藏安詣的意識,那麼為什麼不直接毀掉他?那時候你根本沒有任何情感,毀掉他才是最佳選擇。
第二,同樣上面的原因,在星艦逃離地球的時候,沒有感情的你為什麼會犧牲自己為人類開闢出道路?”
凡凡彎起一個憨態可掬的笑容:“孺子可教也~”
安詣:“……”
“第一,我那時候不是不想毀掉他,而是我做不到。因為那時候他的大腦已經受損,我們的意識通過傀儡蟲的意識雲連接在一起,如果毀掉他,我也會玩完。
所以我選擇讓他沉睡,等待可以分離開的時機。”
“第二,我雖然一開始並沒有情感——實際上現在我對情感方面也很生澀。但我受到了他的影響——之前說了,傀儡蟲的意識太弱,而我本身就是安詣自己的求生欲,他的求生欲又大部分是因為你、阿瑞斯。
所以長年累月下來,我還是被他影響了一些。當然,這也不足以讓我自我犧牲。”
“我之所以那麼無私為人類,是因為當星艦出發之後,我就感受到了傀儡蟲的召喚。”
阿瑞斯跟安詣一驚,安詣直接否定:“不可能!地球跟聖星不知道有多遠,怎麼可能聯繫得……”
“不要企圖用人類的常識來框定宇宙。”凡凡不屑搖頭:“天真啊。”
安詣:“……”
想揍娃。
阿瑞斯摸了摸安詣的手臂,看著凡凡問道:“聖星的傀儡蟲的召喚?為了什麼?”
“一開始,是為了吃。”凡凡的聲音很冷,但可愛的小臉上依舊是笑容,有幾分詭異。
“星艦離開地球我就感知到了召喚,但是我不敢回應,直到星艦快撐不下去,我不得不做出選擇。所以我跟隨召喚的方向,開闢了道路——因為我知道那個方向可以讓人類生存。
而身體的死亡,也讓我的意識雲獲得自由。但那時候,我對聖星的傀儡蟲的意識強大與否不知道,所以我不能冒險,只好……”
凡凡說到這裡,臉色十分古怪,大眼睛直往阿瑞斯身上瞟。
安詣挑眉,看向阿瑞斯,阿瑞斯也微微皺眉,催促道:“只好怎樣?”
凡凡哼了一聲,嘀咕道:“只好暫時‘寄生’一下了。”
不用想,也知道他寄生在誰身上了。
安詣瞪大了眼睛:“你寄生在阿瑞斯身上,你複刻他?”
“沒有,我又不是傀儡蟲。”凡凡翻了個大白眼:“說是寄生,不如說是附身。他的意識和你、就是我埋藏的你的意識,相融度很高,附身在他的意識裡,我可以完全隱藏自己的蹤跡,不被聖星的傀儡蟲找到。”
這倒是很聰明的辦法。不過……
安詣奇怪道:“你之前說,你的意識會被沉睡的我影響;那麼,沒有沉睡的、跟我的意識相融度極高的阿瑞斯的意識,對你也是有影響的吧?比如親近我們。但你怎麼還討厭他?”
“胡說!我討厭你們,兩個都討厭!”凡凡炸毛了。
安詣無語,轉頭看著阿瑞斯肩上手拉手轉圈圈的三隻小水母——雖然三隻都是安詣“出產”,但是它們當初只是意識影射的載體,最能反應跟隨的主人的感受。
看這轉得歡快的,一點兒沒看出討厭的意思啊。
“傲嬌。”阿瑞斯言簡意賅、一語中的地解釋道。
安詣恍然:“哎喲,我家兒子真可愛。”
凡凡又要氣哭了。
安詣不逗他了,實際上,安詣只是藉口讓自己放鬆一些——這個真相有點嚇到他了。
“好吧,繼續說說。你既然附身在阿瑞斯身上,那麼仙草峰是怎麼回事?安家傳承是怎麼回事?又為什麼要把我喚醒?你這個身體又是怎麼回事?還有傀儡蟲的召喚,以及之前那些意識雲的寄生又是怎麼回事?”
凡凡一秒被帶走話題,濕漉漉的眼睛收起了眼淚,又露出那種“愚蠢的凡人聽本老師的教誨”的表情來。
“當到達聖星後,我才發現,那些傀儡蟲的意識雲雖然很多,但是都並不強大。它們無法寄生到健康的人身上,就連嬰兒都不能,只能找瀕死之人寄生。
但是每成功寄生一次,它們就能複刻走寄主的大腦裡除了感情的一切東西:知識、經驗等等。這就是它們新的進化方式,複刻、並積累寄主的學識,從而強大,讓它們從只知道吞噬、繁衍的意識,變成有‘自我’的意識雲。”
“但這個過程很漫長,直到最近它們才成功。
而在這之前,我發現自己強大它們很多後,就離開了阿瑞斯的身體,反過去吞噬它們的意識雲,複刻它們的一切知識見聞,然後積累的東西,就成了安家傳承裡的一切。”
“我發現了結界、異大陸、活植……太多了,我的意識雲無法承載。而傀儡蟲的意識雲也在逐漸變強——它們的量太多,積累成質變的速度比我快多了。
我會被發現的。
沒辦法,我只能再次找寄主。而幸運的是,你有後代,簡直是完美的綁定載體。”
安詣:“……”
子孫後代,我對不起你們。
“但是遺憾的是,我發現人類的大腦無法承載我。一旦我侵入,就會徹底毀壞他們的大腦,只要我離開,他們就會死亡。而他們的身體,反而成了我的牢籠。
所以,我製造了仙草峰。”
“等等!”安詣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呵呵道:“別這麼輕描淡寫地跳過去,仙草峰是怎麼製造的?空間異能?”
“領域。”凡凡得意地笑了:“那是只有最強大的異能者這才能體會的境界,你~不~懂~”
安詣:“……”
這時,阿瑞斯若有所思地說道:“是不是也可以理解為殺氣、靈壓、氣勢?就像種植師的精神力具現化和實體化,當異能者的能力強大到了一定程度,這些靈壓會根據異能者本身的特質,也具象化、實體化?”
凡凡不情不願地哼哼道:“算你猜了個半對。要開啟領域的條件,是需要身體、異能、精神力的共同作用才能達到要求,你們現在都還不行。
總之,我開啟了仙草峰,寄存我意識雲承載過多的東西。那之後,我的意識雲就可以‘附身’了,只要在安家的後代裡,挑選意識強大的,建立精神連接就可以了。而作為讓我避難的代價,我就給了他們所謂的‘安家傳承’。”
“那麼我呢。為什麼會選擇喚醒我?”安詣問道。
凡凡的眼神有些瞟,做賊心虛表現得不要太明顯。
“後來,我發現那些傀儡蟲的意識雲也學會了精神連接,並建立了精神網,被它們找到是遲早的事。所以我就想,拋個誘餌調虎離山……什麼的。”
安詣:“……我就是那個誘餌?”
凡凡不說話。
安詣卻納悶:“可是,你既然可以把我‘拋’出來,說明我們的意識已經分離了,可為什麼你還存在我的意識裡?”
“那是意外!”凡凡一提到這個,氣就不打一處來:“我好不容易說服了安婉茹,讓她用你當初留下的基因生個孩子,在孩子出生的時候,我就試圖把你扔進去過。但是,那小子竟然是個天才,他的精神力太強了,我沒有防備,反而受了傷陷入休眠了。等我重新醒過來,安婉茹死了,那小孩也死了,糟糕的是,我暫時沒法跟你分離。
那時候,傀儡蟲的精神網已經開始擴散,我沒辦法,只好先佔據那個身體修養。”
“可沒想到,那身體跟你相容性太高了。你的意識完美佔據了他的大腦,而我反而被你逼到角落。甚至你還搶奪了很多我這些年進化積攢的能力,不然你以為你真是個精神力天才?
哼,要不是有仙草峰,我恐怕都會被你反吞噬。”
安詣摸摸鼻子——終於明白當初1號對自己那麼大的怨氣是哪兒來的了。
不過吧。
“這不是你自找的嗎?”
凡凡:QAQ
“哎別哭啊。你看,現在不挺好的嘛,你也有身體了。話說你這身體是怎麼回事?”安詣問道。
“我自己研究的,獸族古早的秘法,用岩火蓮造的身體。”凡凡抽噎了一下,不開心地誇了安詣一句:“當然,你也功不可沒。”
岩火蓮。
看來當初的那些任務,果然都是針對性的。
“你既然早知道傀儡蟲的存在,為什麼不說?”阿瑞斯這時候開口問道:“以往就算了,但是朗耶提點之後,你已經知道那些意識雲就是傀儡蟲了吧。為什麼不提醒我們?”
“那時候傀儡蟲都潛伏著,我也好久沒見著了。而且我到了凝聚身體的關鍵期,哪兒能分那麼多神啊。”
“那關於傀儡蟲,你還知道些什麼?”阿瑞斯問道:“它又為什麼要召喚你?只是為了吞噬?”
“不止,現在不止。”凡凡的小臉也終於收起了中二笑,變得嚴肅起來:“以前的傀儡蟲只是群體聚集,但是現在,它們有了王。精神網的線頭就在王的手裡。
而且,很多獸族也是傀儡蟲的傀儡,他們為傀儡蟲的進化也做了很多的‘貢獻’。這個之後再說,也需要那只蛇的配合。”
“而現在棘手的是,傀儡蟲多出了一種能力——分裂。它們的意識雲可以分裂三次,安分裂次數算等級,一次沒分裂的等級最高。高等的傀儡蟲,可以壓制低等的。
每只傀儡蟲有自己的精神網,也可以與群體結成精神網。但是這種精神網,是有距離限制的。
你見到的那些失憶的人的傀儡蟲,是最末等的。它們脫離王太遠,所以才會混亂,把你當成了它們的王。而後來的那幾隻,則是二次分裂的,它們有自己的意識,即使離得再遠,也不會忘記自己的使命。
所以高等的傀儡蟲對低等的發出命令,但是它們的精神網不同,所以那些失憶的人會‘怒吼’,而後又誘使你到管制基地來,因為那些高等的傀儡蟲在找你。”
“這就是管制基地騷亂的真相。”
作者有話要說:
寫文真有趣啊。特別是長篇。
在開篇之前有個輪廓,然後寫到後來,自己跟著輪廓隨意勾畫,製造出各種構思搭上之前的暗線,將之前有意、無意埋下的線都理出來,畫成一幅畫。
一幅自己都不知道會是什麼完成度的畫,每畫一筆都是驚喜。
(當然,有大綱才是真絕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