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上萬。這個數量恐怕都是保守估計的——因為安詣控制的範圍有限、小水母的數量也有限，並沒有覆蓋整個安森斯特。

這點阿瑞斯和安詣心裡都明白，也難免有些沉重。

“先下去吧。”阿瑞斯帶著父子倆離開了元祖廣場。

“你說，傀儡蟲既然這麼……無聲無息的。為什麼不直接複刻那些比較關鍵的人呢？比如雷伊和莉莉絲他們？”坐在車裡，安詣漫無邊際地想著。

“那是因為精神力這個東西，不是種植師專屬的。”凡凡坐在阿瑞斯腿上，十分愜意地砸吧著奶瓶——他最近懶出了新高度，奶瓶是由小水母抬著的。

“種植師也是異能者，所謂異能者，不過是在常人的基礎上，將自己的一種特質發揮得更加突出而已。”

安詣這些日子也沒少跟凡凡談論《章魚功》等功法，自然知道阿瑞斯如今也已經跨入淬煉精神力的境界，精神力並非種植師專屬，他是明白的。

“可普通人的精神力就算很強，也很難……”

“雷伊、莉莉絲、亞倫……這些人可不是普通人。而且，要複刻、侵佔他們的意識，低等的傀儡蟲是肯定不行的。但目前所知，傀儡蟲的分裂是不可逆的。

所以，在意識雲狀態的傀儡蟲本就有限的情況下，又要保證高等傀儡蟲的數量……我想傀儡蟲是力不從心的。”

安詣點點頭：“有道理。”

阿瑞斯也說道：“如果是這樣，我認為蟲皇可能沒法移動。”

“嗯？”安詣眨眨眼：“為什麼？”

“第一，按傀儡蟲的種族特性，不同形態的傀儡蟲都和平相處，那就意味著它們有一個共同的蟲皇；

第二，既然只有一個蟲皇，按照壁畫的記錄，那個蟲皇是需要負責繁衍的，所以它是有實體的；

第三，精神網的範圍是有限的，就目前的形勢來看，莘耶特的都城跟安森斯特距離西凡森林的距離都相當，比起莘耶特的都城，安森斯特的力量顯然更強大，但是傀儡蟲卻選擇了莘耶特，而不是安森斯特。

為什麼？因為蟲皇無法移動，所以它的精神網範圍，被傀儡蟲寄生的人更多集中在莘耶特，而不是較遠的安森斯特、或者安德魯托。”

安詣恍然：“的確可以這樣推論。”

凡凡涼冰冰地打斷他們，說道：“反正不管怎樣，你們都要過去啊。”

安詣：“……”

“當然，如果你們認為這些普通人的性命無礙，也可以不用去，反正蟲皇無法繁衍更多的意識雲狀態的傀儡蟲，你不去它也拿你沒辦法。”凡凡放開奶瓶，露出一個可愛的奶味笑容：“不過按照你的道德標準，你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這樣做的。”

安詣默默看了他一眼：“你也一樣要跟去，在幸災樂禍個什麼勁兒？”

凡凡：“……”

忘了。

凡凡木著一張懵逼臉，可憐巴巴道：“我只是個孩子！”

安詣：“呵。”

凡凡：“你看我，一點自保能力都沒有，那井城裡龍潭虎穴，蟲子鋪天蓋地、還都帶著盔甲硬殼，隨便一劃拉我都會沒命的！這次是真的會沒命的，我的‘靈魂’已經跟這具身體綁定完全了，我真的會死的！”

安詣不為所動：“放心，粑粑會拼死保護你的。所以，仙草峰裡還有什麼寶貝，一次性拿出來吧。”

凡凡欲哭無淚：“沒有。”

安詣不信：“你騙誰呢？當初做任務的時候，信誓旦旦說什麼老祖宗收集的奇珍異寶、奇兵異器，這會說沒有？

哎，凡凡小朋友，咱們這次是真的要去闖老怪的老巢的，那裡面到底有多少種蟲子、又是什麼情況，我們現在什麼都不知道。

前路兇險，保命要緊啊。”

“真、沒、有！”凡凡又氣又委屈：“我之前意識游離狀態的時候，不敢跑太遠，怕被那些傀儡蟲逮著，之後找到可以附身在安家後人身上的辦法後，我基本都是跟他們共同行動。我對種植師的研究，其實就是集思廣益、然後抓一些低等的傀儡蟲做實驗，但是機械靈兵什麼的，我真的不懂。

就連那個藥爐，都是安詣第……幾任來著，反正也是安家後人自己捯飭出來的，我只提供了一些在傀儡蟲那裡‘學’來的理論而已。”

安詣：“……”

安詣：“所以，以前的什麼任務獎勵的，都是給我畫了個餅？”

凡凡不服氣：“我也給你了很多好處啊。不然你以為就憑你吞噬的傀儡蟲的那點能力，就能成為種植師天才？不過徒有一股子蠻力而已。”

安詣：“……”

想揍娃。

阿瑞斯打斷父子倆的針鋒相對，說道：“我已經跟亞倫那邊聯繫上了，他會給我們提供一些機械靈兵的武器，到時候就全部裝到凡凡的空間裡去。”

安詣有些遺憾：“我之前還想著，給你也捯飭個儲物空間的靈器什麼的。結果現在可好，靈器沒有不說，連製造靈器的方法也沒有。”

“誰說沒有？不是還有異大陸嗎？我在傀儡蟲那裡看到了一些資訊，當初這片大陸沒被割裂的時候，就有異大陸的存在，而這片大陸本身的物產和魔法就相當豐富，所以分割之後，其他的異大陸上，獸族的各種發展自然也不盡相同。

再說了，你們只要努力點，也可以開闢出自己的領域，到時候就能有空間了……吧。”

安詣：“……”

吧？

阿瑞斯卻並不在意這個，而是有些嚮往道：“異大陸，我倒真想去看看。”

安詣立刻被轉移了注意力，他側頭看著愛如斯，伸手摸上阿瑞斯的脖子，輕聲笑道：“那咱們就去看。中土大陸的國家也好，異大陸的風景也好，咱們一起去。”

“嗯。”阿瑞斯笑著點頭，探身親吻了一下安詣。

上萬人的性命，安詣自然不會枉顧。而且要解除這些傀儡蟲的寄生狀態，恐怕也只有到了蟲皇那裡才有解答。

蟲皇的“邀請”，安詣跟阿瑞斯並沒有瞞著別人。或者說，安詣反而還希望宣揚出去——這樣蟲皇才能知道，他們並非是在拖延時間，而是在認真考慮往莘耶特去的辦法的。

安詣是為了保護那些被寄生的人，但是很遺憾，蟲皇似乎比他以為的還要心急。

在安詣試探了安森斯特被寄生的人數後的第三天，安森斯特出現了七例猝死的事情。

實際上，這七人並非是那一天死的，而是在安詣試探的第二天，就有人死去，不過因為沒有發現異常，所以並沒有人發現異常。

直到三天後。

七個猝死的人，都是心臟突然衰竭，而且都是在元祖廣場裡死去的。如今安森斯特的公民們的神經還敏感著，這種巧合自然而然引起了騷動。

“我ＸＸＸ”

安詣接到消息的時候，是第三天晚上，氣得他在莊園裡破口大駡了三分鐘。

原來蟲皇的資訊裡“讓他們死”的意思，不是一口氣，而是一個一個來，只要最後一個沒死完，都不算是殺死了“他們”。

安詣罵過之後，深呼吸了一口氣，問阿瑞斯：“準備還需要多少天？”

阿瑞斯答道：“主要是等南安那邊的靈兵，但我們可以先啟程。這一次去的人數不宜過多。”

人去多了也不過是送死，阿瑞斯只帶了一些親衛，還有朗耶親自帶領的獸人小隊。這些人，只是為了在途徑西凡森林的途中，讓阿瑞斯跟安詣都省些力氣。

最後進入井城，安詣和阿瑞斯並沒有打算讓他們一起去——除了菲爾。

菲爾是如今唯一一個可以全身元素化的異能者，這點連雷伊都做不到。所以帶菲爾一起，倒並非是累贅，還可以幫忙帶孩子。（……）

“那我們明天早上就出發吧。”安詣說道。

“嗯。”阿瑞斯點頭，連夜召集了人手準備。

第二天一早，阿瑞斯跟安詣帶領一支五十人的尖刀小隊出發了，對外宣稱是巡視其他城市，監督災後重建工作，以及凶獸的防禦等。

公民們自然不疑有他，夾道歡送，一直到小隊離開安森斯特，不見了影子才作罷——當然，已經跟媒體打過招呼，自然不會有人跟拍，而他們巡查的“即時消息”，會不間斷地出現在星網上。

安詣他們到了西凡森林的邊沿，就下了飛艇，步行進入了森林。

不過他們並沒有一直前進，而是到通訊無法維持的範圍邊上的時候就停止了，安營紮寨，準備晚上在這裡休息一晚。

又過了一個小時後，安森斯特的消息傳來——“第八個人”沒有猝死。

“呼。”安詣鬆了口氣，隨即又苦笑一聲：“這蟲皇還真是不好對付啊。”

凡凡嗤之以鼻：“我說過多少次了，它有那麼多……”

“腦子嘛，我知道。”安詣打斷他，歎道：“只是雖然知道，但總是無法擺脫固有思維。”

“不能輕視。”阿瑞斯說道。

“我懂。”

安詣雖然面上笑著，但是心裡卻越來越沉——就在不久之前，那些低等傀儡蟲還會把他錯認為蟲皇，而失去判斷力。但現在……

蟲皇對低等傀儡蟲的控制力變強了。

作者有話要說：

齊木楠雄的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