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因為隊友的死亡，回去的路上氣氛很是沉默，就連風牙也乖乖地沒有出聲。直到安詣接收到了一段模糊的情緒。

來自遙遠的地方，熟悉的感覺，是艾比那裡的那只小水母。

安詣眉頭一皺，腳步也停了下來——阿瑞斯能量消耗，回去他們暫時用步行的。

“怎麼了？”阿瑞斯也跟著停下來，以一種保護的姿勢站在安詣身邊，以防任何萬一的情況。

“是艾比那邊。”安詣說著，與放在艾比那裡的那只小水母建立了聯繫。然後他瞪大了眼睛。

水母傳遞回的畫面是俯視的，艾比他們應該已經在飛艇上了。安詣看到天邊遠處，一片塵土不斷揚起；在森林之中，大大小小的凶獸從地下、樹叢中等地方鑽出，仿佛沒有盡頭一樣。

從一開始的零星幾隻，等到飛艇的視線拉遠，那些“零星”就彙聚成海，變成了一種潮水般的起伏姿態。

安詣知道這代表著什麼。

“獸潮，開始了。”安詣切斷聯繫，看向了阿瑞斯。

阿瑞斯眸色一沉，拉住了安詣的手：“沒事，我們走。”

說著，阿瑞斯吞下了安詣給他的回靈丹，狂風乍起，裹著幾人掠上樹冠，直朝著安森斯特城而去。

阿瑞斯他們的速度很快，幾乎是與艾比他們前後腳到達安森斯特城的。

“拉響警報！備戰！”阿瑞斯一回來，立刻下達了命令。

悠長響亮的警報聲音劃破長空，傳遞到了安森斯特城的每一個角落。才享受了新年愉快的人們，都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帶著他們的財產和物資，往“安全區”湧去。

一瞬間，豔陽高照的安森斯特城，仿佛再次墮入了嚴冬。

獸潮來了，比預計的時間提前了近一個季度，這讓他們措手不及，但是他們現在唯一能做的，只有拿起武器，守衛好他們的家園。

獸潮離安森斯特還有一段距離，派出的偵察機預測將在傍晚七點第一次衝擊。

“我回去莊園一趟。”安詣對阿瑞斯說道：“種植園是‘安全區’裡最大的一個種植製藥一體化的基地了，我要再帶一些種植師回去，確保靈藥的數量足夠。”

安詣說完，又抬手往旁邊的地板上一揮，就見兩個木頭箱子出現在了地上，上面都有印刷的字跡：“這是回靈丹和玉極露。回靈丹裡黑色塞子的是高等回靈丹，可以無限制服用，但黑色塞子以外的藥瓶，一旦疊加服用了十顆以上，就必須回到城內接受治療。玉極露可以外用也可以內服，內服的話讓城防的種植師稀釋一下，濃度按異能者等級來，我之前說過他們知道。”

阿瑞斯沒說話，扯過安詣的手臂用力親了安詣一下，感動、愛意、歉意，複雜而濃烈的感情，幾乎要燒著了阿瑞斯的眼。

安詣笑了笑，又溫柔地親了阿瑞斯一下，便快速離開了。

回到種植園，安詣先把在森林採集到的藤蔓和蛋殼交給了多古他們研究，然後把那個親衛兵的屍體讓人暫時安放，之後才指揮起當下的事來。

首先，安詣讓阿卡金去接那些新安排進來的種植師，並去聖光花店取了足夠的種子來。接著，安詣把仙草峰裡這幾個月來他收割儲備的靈植拿出了足夠的量，填充了制藥房的庫存，然後又將放在制藥房裡的兩個大水罐裡，灌滿了仙草峰的泉水。

“獸族即將來襲，這裡就是戰場的藥物後勤資源庫，我希望……不，我命令你們，從現在開始，工作時間為十二個小時，如果撐不下去，你們可以服用靈藥，但我絕對不允許戰場出現藥物短缺的可能！”

這是個蠻橫不講理的命令，如果是一個月前，必定會成為安詣一生都抹不去的污點，但是現在，這番話只會激起這些無法上戰場的青年們的熱血。

“是！”種植師們齊聲高喝，然後投入了連軸轉的工作之中去。

安詣也進了制藥房，這場戰役消耗最大的，無疑是回靈丹和療傷的靈藥。療傷的靈藥除了他用自己的玉極草做出的玉極露，還有許多其他藥物可以替代，但是回靈丹卻只能出自他手。

好在之前他就意識到這個問題，這段時間從未間斷過煉製回靈丹，只是偶爾練得煩了，或者藥材供給沒跟上，他會煉製一些其他的靈藥。

可現在，安詣有些後悔當初的“開小差”。

但安詣沒有懊惱多久，他深知時間的可貴。

安詣是被一陣從遠處傳來的轟鳴叫醒了神思，他把最後一爐回靈丹出爐放好，然後出了制藥房。

“怎麼回事？”安詣抓住一個藥房外路過的種植師問道。

那人見是安詣，立刻立正了身體回答道：“伯爵，是飛行部隊，他們已經接觸了獸潮，開始第一輪轟炸。”

安詣心裡鬆了一些，但隨即又眉頭一緊——戰爭開始了。

“我去城牆那裡，我不在的時候，你們就聽多古老先生的命令。”

“是！”

安詣走之前帶上了一些他前幾天儲備的食材，這些都是半成品的藥膳，聊勝於無，放在戰場上給士兵們吃，比營養素饅頭要好多了。

安詣到達安森斯特正門城牆外的時候，就見到阿瑞斯佇立在城牆上的挺拔身影，猶如一杆鐵旗，那也是所有人心裡的定海神針。

“安詣。”菲爾朝著安詣走了過來，一臉的不贊同：“你上這裡幹嘛？後勤部在內城裡。就算你的精神觸鬚可以殺人，但是單獨殺死幾隻凶獸跟面對獸潮是兩個概念！”

菲爾不清楚安詣新開發的戰力，也沒聽艾比他們提起過安詣森林裡的英姿，所以現在看安詣的眼神都是“你在作死”的慍怒。

安詣拍了拍菲爾的肩：“我有分寸，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菲爾皺眉，但是安詣已經抬腳朝城牆上走去了。菲爾無法，只能跟上，一邊跟他說現在的情況。

“飛行部隊在五公里外與獸潮接觸了，你的終端有足夠許可權，登陸戰網能夠看到最新的情報，當然這個戰網並不是即時的。”菲爾說完，又接著說道：“現在飛行部隊一切順利，但是偵察機發現了飛行兇獸，說話這會估計已經接觸到了。”

幾句話的功夫，他們已經上了城樓，阿瑞斯若有所感，回頭看見了安詣。阿瑞斯頭上的兩隻小水母也轉過了身，安詣發現，它們原本金色的傘蓋上出現了兩顆黑點一樣的眼睛。不過這時候，安詣沒心思思考這個。

“怎樣？”安詣問了個沒頭沒尾的問題。

阿瑞斯卻立刻明白了安詣的意思，沉聲道：“不樂觀。而且目前沒發現獸族的痕跡，或者說沒發現高等獸族的痕跡。”

安詣的心一下就涼了半截。這麼大的動靜，高等獸族還沒出現，是因為他們要墊後，還是說這些只是“小場面”？

“唔。”安詣突然抹了下臉，決定不要先自己嚇自己了。

“菲爾，一會你把這些東西都分給各個城門後勤點。”安詣說著，拿出了他打包來的半成品藥膳。

菲爾吃過安詣的藥膳，自然知道厲害，於是叫來了幾個士兵，搬著東西分配去了。

“朗耶他們呢？”安詣問道。

“整理先鋒部隊。”阿瑞斯指了指甕城裡，安詣這才發現翁城裡擠滿了獸形的狼人，以及許多異能者。

獸形狼人與異能者的搭配組合安詣是聽說過的，只是沒想到這麼快就能出戰了。

“塞恩大人！”亞度尼斯從城牆下一躍而上，臉色蒼白：“飛行部隊遭遇襲擊，損失了七成戰鬥機，現在已經開始回撤。獸潮預計半小時後即將抵達。”

“我知道了。”阿瑞斯對這個結果似乎已經有心理準備。

阿瑞斯轉身看著安詣，安詣燦然一笑：“該我們了。”

阿瑞斯牙關一咬，用力握緊了安詣的手，然後轉身看向城牆下列隊的士兵們、城牆上子彈已經上膛的士兵們……他們每一個人的眼神都堅毅無比。

阿瑞斯振臂大聲說道：“安森斯特的子民們，我們面對的是一群殘暴的凶獸，它們想要吞噬我們的血肉、踐踏我們的城池，好讓那些懷抱惡意的獸族、那些卑劣殘害同類的人類侵吞我們的土地！

但是我們要用我們手裡的武器告訴他們，這片土地屬於誰！來犯者，必殺之！”

“殺！殺！殺！”呼聲震天。

夕陽的餘暉也隨著這戰號的吹響，緩緩熄滅了光亮。

黑夜來臨了。

“砰砰砰！”

“轟隆隆！”

如同滾雷貼著地面席捲而來，地面的碎石子被震得跳了起來，只是雙腳接觸到地面，那震動都能通過血脈震入心房。

一片黑壓壓的影子踩著淡青的夜色出現了，它們的形狀被夜色抹成了統一的一片暗影，只留下了一雙雙發光的眼睛，仿佛在大陸上灑落了一碗螢光碎砂。

來了，獸潮來了！

“殺！”

城門大開，阿瑞斯身先士卒，帶領數千先鋒部隊沖出了城牆，與那洶湧狂猛的黑影撞在了一起。

頓時，異能釋放的光芒此起彼伏，無數的凶獸被掀飛，慘叫聲、嘶吼聲連成一片。

安詣的指尖有些發顫，不是怕的，而是興奮的。仿佛身體裡有一個聲音在蠱惑他，去吧，上戰場吧，殺戮吧，那才是屬於你的地方！

安詣站在城牆上，看著那些沒有被攔住，依舊朝著城牆湧來的凶獸們，他的嘴角微微勾了起來。

“伯爵，請離開這裡！”一個士兵見到安詣，立馬過來勸說：“獸潮馬上接觸城防了，伯爵大人，請您快……”

那個士兵的聲音戛然而止，他看到安詣轉過頭，對他微微笑了一下。而安詣不知道，他的雙眼正發著淡淡的光芒，從藍色變成金色，然後又變成了無色，仿佛那雙眼是一雙透明無色的琉璃。

“轟！”壕溝陷阱被觸動，環繞城牆的十來米寬的壕溝騰燒起了烈烈火焰，四五米長的鋼刺緩緩升起，抬升到了兩米多高的距離。

鋼刺被烈焰燒得滾燙，不少沒收住腳的凶獸撞了上去，頓時就被燙掉了一層皮，但是讓人愕然的是，那些凶獸似乎一點都不畏懼，它們像是根本沒看到那些火焰、那些鋼刺。有的還在不停地撞擊著，有的則已經一躍而起，憑藉超強的跳躍力躍過了鋼刺的高度。

然而這條壕溝太寬，它們大多跳過兩三米的距離就已經落下，然後被滾燙的鋼刺紮了個千瘡百孔。

鋼刺是特質的，凶獸的屍體不會卡在半途，而是一路借著血液的潤滑，滑落到了最底下。

但是即使同類的慘死在前，也無法讓那些凶獸退卻，它們撞擊的依舊在撞擊，能跳的依舊在跳躍，很快，尖刺被屍體填滿，凶獸們踏著同類的屍體沖向了城牆。

“炮手準備——開火！”城牆的指揮官一聲令下，炮火齊鳴，但因為正城門有阿瑞斯他們的阻擋，那些凶獸還沒來得及沖過來。

不過這樣的時間也持續不了多久，因為獸潮的戰線比他們預料的還長，如果再不回撤，他們就會被凶獸包圓，那時候得不償失。

果然，沒一會，就見先鋒部隊回撤了。當他們撤回甕城，正門的炮火也鳴響了起來。

“轟——砰砰砰！”

爆裂的火焰照亮了天，硝煙的味道充斥著這片城池。

然而凶獸太多了，它們的屍體幾乎鋪滿了地面，但是它們卻毫不畏懼，一頭頭往城牆上撞。

“炮火加——”

“讓我來。”

城樓二樓，城防戰地指揮官正要下達第二個命令，就聽到身後冷不丁響起了一個人的聲音。

指揮官和他身邊的護衛都嚇了一跳，因為他們沒有任何察覺，然後在看到安詣的時候鬆了一口氣。大概是炮火的光芒太過轟轟烈烈，他們誰也沒發現安詣眼中的異光。

“伯爵大人，這裡……”

“我說，讓我來。”

安詣再次打斷了他的話，並且點開了一旁的監控光屏，以攝像頭為媒介，精神力標記著遠處的一批凶獸。

然後安詣右手一台，他的手心就出現了一大團粉色的“柳絮”。

“柳絮”蠕動了一下，然後如同被風吹散的蒲公英一樣散開成一個個極小的點，被夜風一吹，就消失在了原地。

那個指揮官面露不解，但眉頭緊鎖，顯然不相信這種“柳絮”有什麼傷害力。

不過很快，他就知道自己的想法是錯的。

因為安詣一直看著光屏，所以那個指揮官也看了過去。

只見光屏中依舊獸潮洶湧，炮彈爆裂的火光時而會閃爍起來，照亮凶獸們猙獰的面孔和地上的屍體。

一分鐘後，一片粉色突然出現在了視線中。仔細一看，那卻是一隻只頭上長了個粉色軟包的凶獸！

那些凶獸頂著頭上的軟包，快速地跑近，但是隨著它們的跑近，它們頭上的軟包也在長大，直到稍微近了一些，指揮官才看清，它們頭上的哪是什麼軟包，而是一隻只粉色的水母！

水母的觸手沒入了凶獸的皮毛，也不知紮根在什麼地方，任由那些凶獸怎麼抓撓也不會掉下來。

那些水母還在膨脹，當凶獸們跑到壕溝那裡的時候，它們頭上的粉色水母已然膨脹到了極限，然後“嗤”地冒出一股白色煙霧，接著，那些凶獸就以奔跑的姿勢僵硬了身體，直直砸到在了地上。

安詣放出的水母有數千隻，連成一條線剛好是光屏能夠捕捉到的寬度。

一條線的凶獸齊齊倒下，即使在這樣混亂的獸潮離也十分顯眼；然而讓指揮官更為驚異的是，那些倒下的凶獸剛好都是前後幾米範圍內體型最大的，它們倒下的位置也剛好是被屍山填成了一堵牆的壕溝上，而且不偏不倚，剛好被最後的鋼刺紮入半身皮肉，加高了那堵屍山牆的高度。

那指揮官十分驚訝，他轉頭看了眼安詣，卻發現安詣露出了個有些自得的笑容。

指揮官心裡又有些拿不准了——大個的凶獸、水母膨脹的速度和凶獸距離壕溝的位置、餘留鋼刺的地點……這些都是伯爵大人算好的，還是說是巧合？

安詣並沒有察覺到指揮官的表情，他此時微微皺了下眉，正在分析著剛才得到的資訊——跟金色小水母們建立聯繫成功後，安詣也用同樣辦法，可以接收到迷你小水母們的資訊回饋。

“安詣。”而就在這時候，菲爾來找安詣了。

“你嚇死我了。”菲爾氣得跺腳，她就下去分配個物資的功夫，回來安詣就不見了，要是安詣出事，塞恩大人絕對會拔了她的皮的。

“我沒事。”安詣眼中的光芒已經十分微弱了，但是心中的戰意卻不減反增：“阿瑞斯呢？我看到他們回來了。”

“嗯，在帥樓裡。我正要叫你過去。”

“那走吧。”安詣說完，又對那個指揮官笑了笑：“別急著浪費火力，先想辦法擋上一擋，阿瑞斯很快會出手的。”

“是，伯爵大人。”指揮官無論心裡定論如何，對安詣的實力已經見識到了。

安詣跟著菲爾進了指揮樓，見到了阿瑞斯和朗耶，還有幾個不認識的將領。

“你們出去試探的情況如何？”安詣問道。

先鋒部隊有鼓舞士氣的效果，但阿瑞斯他們又不是莽夫，這種獸潮來襲的情況，守城戰才是正經事。所以先鋒部隊還有一個任務，試探這次獸潮凶獸的輕重——這是安詣他們見識到那個“凶獸製造工廠”後得出的結論。

事實證明，安詣他們的思路是正確的。

“這些凶獸的實力不如真的同等級凶獸，而且基本的恐懼和痛覺似乎也沒有，應該都是、或者說大部分都是量產出來的凶獸。”阿瑞斯說道。

朗耶補充道：“我聽風牙他們說了你們的發現，那個秘法我知道，曾經也研究過，但是太過邪惡就放棄了。

那個秘法需要的材料是新鮮屍體，並且可以融合各種屍體。它能在很短的時間生產出一批成年的凶獸，但是需要的代價除了能量和屍體，還有活物的獻祭——有靈智的活物，比如人，是最佳的。”

“短時間？多短？”立刻有人抓住了這個關鍵。

朗耶道：“三天。”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如今戰場上的新鮮屍體還少？這混亂的狀況抓人走還不容易，更何況除了人，還有那些人形的獸族。

這樣下去，他們會被耗死的！

“它們有什麼弱點嗎？”又有人問道。

朗耶苦笑：“弱點是，這種凶獸的實力會削弱——我們也驗證過了——而且它們的壽命不超過三個月。”

三個月，對於現在的情況來說，根本沒有任何用處的弱點。

“現在獸潮不是關鍵，高等的獸族才是關鍵。”安詣突然開口說道。

朗耶看向他：“如果我沒有猜錯，那些獸族會在獸潮消耗安森斯特幾天後，才會進攻。”

“不，等不了那麼久。”安詣說道：“我跟阿瑞斯找到的那個地下工坊，占地面積很大，但是生產出的凶獸數量卻相對很少。西凡森林雖然大，但是要進攻安森斯特，他們的‘工坊’不會離這裡太遠，就算要屍體加工，我想這種生產出的凶獸重複加工，一定有副作用，實力的削弱加倍、能量的消耗、高等靈智的活物，我想獸族的儲備沒有這麼豐富。

當然，我敢這樣說的最大的原因是，剛才我對凶獸攻擊的時候，我捕捉到了它們的靈識，怨氣，很大的怨氣。神神鬼鬼的我不好說，但是就精神力方面來說，這樣的怨氣再次進入生產程式，第二批凶獸很難這麼聽話地衝擊安森斯特，反而立刻發狂的可能性更大。”

眾人的表情微微放鬆一些，有人問到：“那伯爵認為？”

“這樣的獸潮持續不了多久，他們意在消磨我們的意志。高等獸族最遲明天下午就會出現，而且很可能在此之前，就有那些獸形的獸族混入獸潮，擾亂我們的視線，造成凶獸們的實力一直很強的錯覺。”

有人反應過來：“那現在應該節省彈藥。”

“節省個屁！這時候如果讓異能者上場，就真的如那些獸族的願被消耗了！”

“現在的普通人更多，彈藥是他們的生命保證，異能者還有回靈丹支持！”

“……”

“我來吧。”最後，是阿瑞斯結束了這段爭吵。

阿瑞斯站起來，眉眼冷峻，眼瞳深處卻有著一絲愉悅：“讓士兵們減輕正門火力，集中援助其他城門。”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