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萬能的小焦當
房老爺子在房家掌權那麼久,身上早就養成了一股不怒自威的氣勢,只要稍稍皺皺眉頭,就能把人嚇得膝蓋忍不住向下墜了。
庖丁可從來沒有跟他們說過自己認識了這麼厲害的角色,就連房佩佩自己也沒說。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房佩佩從一開始就說過她爺爺喜歡喝牛肉湯,庖丁第一次做八珍禦寶湯,房佩佩就端了一碗帶回去了,估計房老爺子很中意庖丁的湯吧。
因此愛屋及烏,在比賽裡照顧一下庖丁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這個……我們也不清楚了。」唐且簡潔的介紹了一下比賽的情況,最後獲勝的倆大廚,一個是李慶軒的,一個是福京酒店的,說到底都是放假的產業,裡面的彎彎繞估計也不少。
「大概是下面的人會錯了我的意,我回去會查清楚,一定給謝師傅一個交代。」老爺子這話說的擲地有聲,語句雖然很平常,但語氣中夾雜的淩厲足以震倒一批人了。
人家這麼熱心要給庖丁正名,你說他們是攔還是不攔呢?
攔的話多不給對方面子,這可不是不同人,房家的老祖宗,宴城人哪個提到房家不是頭低三寸繞道而行的,如果不攔吧,其實也沒多大意義了,庖丁都已經出去感悟生活了,老爺子這邊再查查,說不定又會引起房家的內部鬥爭。
唐且可沒忘記現在房家大少爺和二少爺正在相互爭權暗中較量。看剛才房老爺子對房融安的態度,也說不准他老人家到底是站在哪一邊的。
還沒見到人,房佩佩特有的大嗓門就響了起來。「爺爺!您怎麼來了,怎麼還不通知我!」話音剛落,房佩佩推門而入,臉頰紅撲撲的,微微喘著氣,她是得到二哥打來的電話,特地趕回來的。
「沒什麼,就是想順便看看你在不在而已。」一見到房佩佩,房老爺子瞬間笑開了花,比起之前,現在的態度簡直就像是融化的糖,完全甜到人心尖上去了,「怎麼氣喘喘的?」房老爺子心疼的拽著房佩佩,幫她擦著汗。
「以後可別這麼趕了,又不是什麼大事,這麼跑多累啊。」
「哪有啦……」房佩佩撒著嬌,拽著爺爺就往外面走,「這幾個都要工作呢,咱們別影響他了,出去說好不好。」
「行,都聽你的。」
之前房融安恭敬對待,唯恐失禮的老爺子就被房佩佩這麼忽悠走了,看的唐且和焦四都快懵了。
等他倆出了門,焦四嘖嘖了兩聲:「這孫子和孫女的區別真是大啊,難道這裡開始流行重女輕男了?」
唐且的想法就比較靠近事實:「大概房佩佩是家裡唯一的女孩子,所以長輩會額外的疼愛吧。」
這事情唐且就當做是一個小插曲,庖丁走的時候也就記了他們的聯繫方式,自己卻沒帶通訊設備,說是有空就會給他們打電話,但是唐寅給他設計的都是些窮鄉僻壤,旮旯拐角的小地方,能不能找到打電話的的地方都是個問題。
「這老人家其實人挺好的,在攤子上從來不擺架子,也不帶人過來,一開始我還以為是普通人呢?」
唐且也聽到了他說的是一開始,「那你怎麼看出來的呢?」
「我要真連這都看不出來,我也別混了。人家那週身的氣度,普通的退休老漢能養出來嗎?不過,有些事情知道了不說出來才是明智的選擇,合著這麼個人物喜歡來攤子上吃東西,總歸不是壞事吧。」
唐且還很少琢磨這些事情,反正焦四有經驗,就隨他去好了。
「不管是不是有後台,獲勝者本身就是他們的人,現在也不方便給謝師傅加個塞吧?」
「你這不傻嗎!」焦四說:「謝哥根本就不在乎這個比賽,人家只是想磨練技藝而已,你平心而論,就算他在宴城贏了,出去還能贏嗎?」
「不好說。」除非這比賽只做面或者牛肉湯,不然庖丁的勝率還真不大。
「這不就得了,重點不是說老爺子一定要給事情查清楚,給一個說法,主要的是人家覺得欠謝哥一個人情這不就方便你以後辦事了嗎?反正謝哥現在的境界是絕對不會在意自己的客人到底是皇帝還是乞丐的。」
「你想得可真明白。」
「必須的。」焦四十分得意的樣子:「這些事情都不值一提,主要是你平常不接觸這些東西,不瞭解,學多了就知道了。」他一副跟哥學著點吧的樣子,唐且選擇性的決定無視過去。
俗話說,術業有專攻,這些事兒就交給他去琢磨好了。
房佩佩送走了老爺子,再次匆匆的進了院子,一進來直接朝焦四撲過去了:「四叔幫我個忙!」
焦四沒反應過來,差點被嚇了一跳,「有話好好說,怎麼了?」
「四叔你是不是很會看古玩?」這一點雖然用的是疑問句,但是卻是陳述語氣,焦四的名聲的確是打出去了。
焦四話也不敢說滿,「還行吧,有事你就說。」畢竟這大小姐家境在這兒,誰知道會整出什麼麼蛾子,難道房家也想幹摸金的行當了?
「您能辨認清朝的東西嗎?特別是字畫。」
焦四一聽,底氣立刻就足了,「你要說別的朝代我也許還會看走眼,但是清朝絕對沒問題。」
「誒?您也是清朝迷啊,那就太好了,快幫我看看這幅字是不是真的!」說罷房佩佩就遞過來一幅字畫,直接把卷軸塞到焦四懷裡。
「咦?這什麼?」焦四小心仔細的展開了卷軸,裡面是一副年代久遠的書法,宣紙都已經變成了黃色,唐且雖然不懂書法,但是也能看出這字寫得文雅遒勁、氣勢宏偉,說的蘇一點,就是書寫者心中自有一番溝壑。
書法內容是一首七言律詩,最末端有著書名,和兩方印章。
字寫的應該是行書,行書介於楷書和草書之間,不像楷書那樣中規中矩,一筆一劃都要清晰明朗,也不像草書那樣太過於奔放,是觀賞性和辨識性都很強的字體了。
所以唐且很快就看清楚了署名的三個字寫的是——雍親王。
書法保存還挺完整的,就是中間被人直接扯成兩半了,本來宣紙這麼多年過去了,就已經很脆了,再這麼一折騰,整幅書法完全就不能看了。
焦四細細打量了,過了一會兒,才將視線從這上面轉開,「你是要聽好消息呢,還是壞消息。」
「好消息吧!」
「這幅字畫是真的。」
房佩佩一聽都快哭出來了。「壞消息就是這修不好了是吧。』
「還修呢……」焦四都不敢大喘氣,生怕把上面的碎紙給吹沒了,「你還不如找人重寫一遍。」
「這可是古董啊!」房佩佩差點就抓狂了:「我上哪兒再找一副雍正的書法啊!這東西又不是有錢就能買到的。」
焦四開了句玩笑話,說:「你要是不介意的話,唐伯虎的字能買到。」
「……」他一說完,唐且就跟他使眼色,房佩佩本來性格就直,這要是真的相信那怎麼辦。幸好房佩佩以為焦四在說笑話,索性沒有理他,她急的團團亂轉,還是唐且安撫住她,把事情緣由給問清楚了。
再過十來天就是房老爺子的七十大壽了,七十歲在宴城市是需要隆重舉辦壽宴的,何況這還是房老爺子。今天房老爺子過來,其實是想跟庖丁商量讓他過來做點湯的。
作為孫兒們自然也是卯足了勁的準備壽禮了,因為房老爺子閒暇之餘也喜歡畫字畫,對雍正帝也比較欣賞,所以房融安就投其所好弄了這幅字畫,一直放在他的書房裡,就等著到時候送出去了。
房佩佩一早就知道這個事兒,但是沒怎麼注意,就在昨天她忽然看見家裡一個傭人鬼鬼祟祟的從房融安的房間裡出來,手裡好像拿著東西,於是她就悄悄跟著,發現她從院子後門出去丟了個垃圾袋。
房佩佩也是挺拼的一個人,她就直接去翻垃圾袋了,然後找到了這幅字畫,打開一看感覺不太對勁,所以就去找了房融安,對方一看說這就是他準備的賀禮,等他回書房去找,發現自己原先放字畫的地方還有一副一模一樣的東西。
「你看看,這傻子都知道畫被掉包了,除了大哥還能有誰做的?他就是想看我哥出醜!」房佩佩便說便呸,語氣惡狠狠的,好像是把唐且當成了一肚子壞水的房家大少爺:「大哥這手做的太絕了,他還偏偏把真的毀掉直接扔出來,這不就是擺明瞭在說就是他幹的,我們能怎麼樣吧!」
「那個傭人呢?」
「今早就走掉了啊!下手太快了!我也是不太確定,所以想請您幫我看看,既然已經確實這是真的了,那我哥手上那副就是贗品了。」說到這裡,房佩佩就直歎氣,她是一直不想摻和進這事兒的,只是這次大哥做的的確太過分了。
「既然有錢那就再弄一副唄。」
「古董當然能弄來,但是這麼合心意的東西不好弄啊。本來我爺爺就現在對我哥就不怎麼喜歡,這要壽禮再不上點心,這可怎麼辦啊。」
其實唐且對房老爺子對房融安的態度就一直挺奇怪的,房融安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說,都是個挺優秀的人,為什麼這麼不討房老爺子歡心呢?「你爺爺為什麼現在不喜歡你哥?」
「誰知道啊。」房佩佩自己也一直很不解:「就是去年忽然就冷下來,明明之前還一起出去旅遊了,也許是……不喜歡看著他和大哥比吧。」雖然房佩佩自認挺瞭解自家爺爺的,但是這老人家幾十年來的智慧,她怎麼可能全部揣測透呢。
焦四思考了很久,最後說了一句:「你要是真的一定要雍正的字畫的話,我倒是有個辦法。不過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房佩佩眼神瞬間就亮了:「什麼?四叔你快說!」
「我能幫你弄一副一模一樣的來,而且所有人都會以為是真的。」
「高仿啊……那能行嗎?萬一被人戳穿了,那真的就炸了啊。」
「這個,不會的,做好之後大不了你可以先找人檢驗。」
房佩佩也沒其他辦法,也只好做兩手準備,死馬當作活馬醫了。
兩個人商量了一陣後,焦四讓房佩佩準備些材料,房佩佩記下來之後火急火燎的就走了,等人走了,唐且這才出聲問他:「你準備那些東西……是要幹什麼?」
「這東西多簡單啊。」焦四得意得朝唐且比了比手勢:「以前廣州十三行不少假古董都是我出手的呢,你等會兒讓那位回來的時候寫個字,其餘的就交給我好了!」他擼起袖子,大有準備大幹一場的意思。
唐且看著他沉默了許久許久,「你還有不會的事情嗎?!」焦四已經帶給了他太多的驚喜(驚嚇),簡直就是個萬能小叮噹。
「當然有啊,生孩子我就不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