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4 席婆婆離世

　　夏木回神後，聽著裡面婆孫兩人高興的談話，他歎了口氣，拍拍臉，楊起笑容走了進去。

　　「小木，謝謝你的幫忙。」在床上的席婆婆見夏木走了進來，忙感激地道謝。

　　「席婆婆，我也沒能幫上什麼，你別這麼說，上次我來到杭州，要不是你的幫忙，我就完成不了管事給我的事了。」夏木笑道，之前那次和管事來杭州收地，他被誣陷，要是沒有席婆婆作證，他就有牢獄之災了，如今……一想到大夫剛說的話，他心越來越沉重。

　　「想不到，我曾經的舉手之勞竟然有如此回報。」席婆婆有些感歎地道，頓了頓又道：「小木，我知道自己的日子不多了，我放不下小晨，這孩子自小無父無母，如今我這個老太婆也要走了……」

　　「婆婆，你不會走的。」席晨緊張地打斷席婆婆的話。

　　「小晨，婆婆知道你懂的，婆婆老了，也累了，想到別的地方歇歇，你以後一個人也要堅強，好好地活著，婆婆會在天上看著你的。」席婆婆微笑著說。

　　「我不要，我要婆婆陪著我。」席晨憤怒地大吼。

　　「聽話，不要讓婆婆擔心，不然婆婆走得不安心的。」席婆婆板著臉道。

　　「嗚嗚……」席晨頓時哭了起來，一聲聲的哭聲帶著無限的害怕和無助、傷心。

　　沙啞的哭聲讓人聽著揪心，席婆婆不忍，抱著席晨，淚也從蒼老的臉上滑落，安慰道：「婆婆也捨不得小晨，但是生老病死是我們人必走的路，婆婆這輩子的命就到這裡，死後重新投胎再回到這個世界，一切都是個新的開始，小晨不要傷心才是，你一傷心，婆婆也會傷心的，小晨不會讓婆婆傷心的對吧！」

　　「……嗚嗚……我要婆婆……婆婆……」席晨哭喊著。

　　席婆婆歎了口氣，安慰起席晨來。

　　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這些日子的疲勞擁上來，哭著哭著，席晨就在席婆婆懷裡睡著了。

　　夏木輕手輕腳地把席晨從席婆婆懷裡抱出來，放在床上。

　　「小木，我之前一直放心不下小晨，沒想到卻意外的和你遇上。」席婆婆看著夏木的動作，聲音帶著懇求和希望地說道：「以後小晨有勞你照顧照顧。」

　　夏木身子一僵，看向席婆婆，後者微笑地看著他，他點了點頭，慎重地應了下來，「席婆婆，您放心，我會看好小晨的。」

　　「那我就放心了，謝謝你。」席婆婆微笑的道謝。

　　……

　　夏木安撫席婆婆睡下，他就離開了房間，打算去開個便宜的房住，卻見即墨子桑的房裡的燈還亮著，他一愣，敲了敲門，聽到裡面傳出「進來」的聲音，他才推開門，一進去就見自家小姐懶懶地靠在椅子上，手裡還拿著一本書。

　　「小姐，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歇下，這晚上看書對眼睛不好。」夏木道。

　　即墨子桑看向他，問：「有事？」

　　「那個，小姐……」夏木欲言又止。

　　「有話就快說，我快要睡了。」即墨子桑淡淡地道。

　　「對不起小姐，那個……那個……席婆婆病得好嚴重，小姐，您能不能幫幫席婆婆，再借我些銀子。」夏木想，就是用藥撐著，也希望席婆婆能撐些日子。他平時很少叫人借銀子的，況且還是叫自家主子，他臉有些發紅，只是皮膚黑而看不出來罷了，他暗暗地想，如今他是良家子的身份，也沒有月錢了，得想想辦法賺些銀子才是，只是小姐這樣遊玩，沒有個固定地方，他怎麼找工作。想著，他看向即墨子桑，也不知道小姐什麼時候能走快點，只要到了家，憑著勤快，他肯定能賺到錢的，而且小姐現在雖然有些錢，可是總有坐吃山空的一天，所以賺錢是迫不及待的了，他可不能讓小姐受苦。

　　「你以為那病還能治？」即墨子桑冷冷地道。

　　夏木錯愕，小姐怎麼會說出這麼冷酷的話，有些生氣地道：「小姐，您……您不能這樣子說話……」

　　「嗯……」即墨子桑挑眉看著夏木，生氣了？！

　　夏木呼吸一窒，不過還是鼓起勇氣，再度說道：「席婆婆是個好人，曾經幫過個我，小晨也是個好孩子，席婆婆是小晨唯一的親人了，如果席婆婆去世了，他一定接受不了，席婆婆也放心不下小晨……」在即墨子桑的視線下，他越說越小聲，很沒底氣，那憨厚的氣質帶著些委屈，看著有些可愛。

　　「你要是為他好，就應該要明明白白地告訴他，他的婆婆活不了的，他必須堅強，必須面對事實，必須承擔起他婆婆要他好好活著的願望，而你就該按照大夫說的做。」即墨子桑不置可否地道。

　　「話是這樣說，可他還是個小孩子。」夏木忙道。

　　即墨子桑一臉的不以為然，那席晨雖然八歲，但是他絕對比更多的人成熟。

　　「小姐，您放心，以後我一定會把銀子還給你的。」夏木很堅決的道。

　　「隨便你。」即墨子桑看了一眼夏木，看在他這些日子對自己很是安分，她讓他去做些事也是應該的，「我不是給你了一些銀子嗎，你用多少就用多少，不夠再跟我說。」

　　「謝謝小姐，您是好人。」其實小姐還是很善良的，嘴巴上說得很硬，其實心還是很軟的，夏木想。

　　好人？！即墨子桑嘴角有些諷刺，即墨家族下人堆裡是是多麼陰暗，她也知道一二，而夏木的性子怎麼可能還活著，還這麼樂觀。

　　「不用謝我，既然你還當自己是個下人，那麼這也是你應得的月錢。」既然他要以下人的身份自處，那麼她就應該給他月錢。

　　「月錢？！不，小姐，我不能收，侍候您是我應該的，您又給我好吃好住的，我怎麼好拿您的銀子。」夏木忙道，「如果不是我，你也……也不會……不會被迫離開即墨府，侍候您是我應該的。」

　　即墨子桑冷冷地看去，語氣有些輕蔑地道：「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了，如果沒有你，照樣會利用別人來陷害我。」

　　夏木臉一紅，「小姐……」他剛剛還說著小姐是個好人呢，怎麼一下子就變得這麼壞了，早知道就不誇她了。只是，不懂為什麼，聽了小姐的話，他感覺輕鬆了很多，心裡沒有那麼沉重了。他偷偷瞄了一下即墨子桑，小姐是不是故意的？

　　「既然沒事就出去。」即墨子桑冷冷地命令。

　　「諾。」夏木連忙退了出去，反手把門關上，鬆了口氣，以前他就知道自家小姐冷淡，可是相處多了，他發現小姐的性子不但彆扭，而且還陰晴不定……

　　翌日一早。

　　「婆婆……」一聲悲痛的大喊，讓即墨子桑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仔細聆聽一下旁邊，她知道，席婆婆去世了，她沒有什麼意外，原本席婆婆的奄奄一息了，如果不是她用精神力補充了席婆婆的精力，讓她身體恢復些力氣，她根本就不可能醒來告別的。

　　她起來梳洗，才發現夏木沒有和往常一樣來送來梳洗物品，她微微一愣，看來他是沒時間管自己了，於是她梳洗後，就走出客棧。

　　現在的客棧呆著她會心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