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歸人不歸是過客

　我眨巴著眼睛瞪著李央，等待著他把話給說完。

　等他嚼完了牛軋糖，話匣子卻也就此打住了。

　我傻乎乎的盯著他，給他使了好個眼色，可李央似乎並不太想講他和鬼王的那點故事。

　小小的店一共兩層，此刻已經坐滿了客人，有人盯著我們兩個所在的桌子，畢竟桌子上的咖啡杯和蛋糕盤已經空掉了。

　「小姑娘你似乎對鬼王的事情很上心啊！」李央突然開口說道，口吻輕佻：「你要知道你們兩個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不可能在一起的。」

　「我都沒見過鬼王，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嘟著嘴巴說道。

　李央拍手說道：「好一個好奇，你知不知道好奇害死貓啊！反正只要是鬼王的事情，你少聽就好了，這可不是你這種良家小姑娘應該打探的事情。」

　「……好像是這些事情來纏著我的。」我不高興的說道：「我本來是沒興趣的，誰叫最近身邊發生了太多的事情，喏，我背後還有三個鬼弒呢，我現在可是……高端的容器。」

　說出這個詞兒來，我心裡也感覺怪怪的，我什麼時候就成了容器了？

　為了讓我不再糾纏於這個話題，李央接著說道：「啊，對了，那隻黑貓在你那裡？」

　「你說莫離？」我愣了愣說道：「不是你死活的要抱著它嗎？我從昨天就沒有見過它了。」

　李央眯縫著眼睛看著我，半晌說道：「看來它的主人在附近。」

　莫離的主人是誰我當然心知肚明，他在附近我也是知道的，只是……

　想到祁文我的心就一陣陣的刺痛，感覺快要憋過氣去。

　李央一副過來人的樣子凝視著我，衝著我挑著眉毛說道：「看來昨晚我辛辛苦苦追捕那幾個人的時候，你這邊也發生了不大不小的事情啊……怎麼，看你這一臉委屈的樣子，是失戀啦？」

　「……」我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這種時候那麼聰明是想怎樣。

　李央故作心疼的說道：「你瞧，你若是從了人家葉大總裁的話，也不會那麼多事兒。還有那麼多個選擇呢，你偏偏選那個最弱的，最神秘的，最讓你這種姑娘拿不住的人，你和那個人不一樣的，他多沒擔當啊……」

　在此後的十分鐘裡，臭道士一一列舉了祁文的種種不是，說到底他那斯文的長相就是李央最大的敵人。

　像臭道士這裡邋裡邋遢的人，看到那種文縐縐的好像貴公子的人，就特別的受不了。他唯一能夠接受的葉秋墨，還不是因為葉大總裁是金主兒。

　想到我對莫離也不差，它竟然回去找祁文了，連聲招呼都不打，我的心情就不太好。

　在好幾個人的注視下，我和李央終於還是付了錢，從咖啡廳裡走了出來。

　男老闆本來不想問我要錢的，說我們是第一位客人，可我還是意思了一下，塞給了他一百塊。

　在接過錢去的時候，男老闆突然壓低了聲音，微笑著對我說道：「歡迎回來。」

　他的口吻如同在歡迎一個久別回家的人，而我仔細的看著他的臉，確定在前二十年的人生裡，對他絲毫沒有任何的印象。

　我本想問他是什麼意思，抬頭看著他那張堆滿了笑容的臉，感覺可能是在歡迎我再次光臨吧，可能是我理解失誤了。

　我對著老闆揚了揚嘴角，微微點了點頭走出了店裡。

　店門口放著三株白色的滿天星，很巨大，還有無數盆小小的滿天星堆在那裡，其中有一盆深紫色的很顯眼。

　*

　「叔叔，叔叔，這種白色的小花花真好看，比那種大花花好看多了呢。」小女孩兩隻手拽著男人的手，一步一步走在花園裡。

　眼前滿是豔麗的花朵。玫瑰、百合、鬱金香，不遠處還有幾株櫻花。

　小女孩口中的白色小花，也不過只有幾朵而已。

　「大家都喜歡這種名貴的花朵，這些白色的小花最是不值錢，它們的作用是陪襯。」男人緩緩的開口說道。

　小女孩不高興了，甩開了男人的手，嘟著嘴巴說道：「沒有……沒有東西喜歡做陪襯的！每個……每個東西都是有靈魂的，這些個小花花也有自己的思想，它是好看的，它才不是陪襯！」

　她在生氣的時候，說話都喘著粗氣，小臉紅嘟嘟的，惹人憐愛。

　男人停下了腳步，從小女孩的視角裡，只能看到他灰色的長褲和一雙修長的骨節分明的白淨的手。

　他抬手在小女孩的腦袋上拍了拍，憐愛的說道：「好，好，好，你說的都對。你喜歡這種白色的小花花？」

　「如果有紫色的就更漂亮啦！我最喜歡紫色呢，不過白色的也好看，那些花都太豔麗了，還有濃烈的香味，混合在一起不好看。」小女孩傲嬌的掐著小腰回答道。

　這不過是她任性的話語，因為男人否則了她小小年紀的審美。

　沒想到幾天以後，這片花園就被剷平了，只留下了那幾株白色的滿天星。

　而後又有了別的顏色。

　可紫色的滿天星是根本不存在的，市面上的紫色滿天星本是紫萼距花，是和滿天星長得差不多的小小花朵。

　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花園裡多了一株紫色的滿天星。

　是真正的滿天星，是男人努力培育出來的，那深紫的顏色彷彿來自於別的次元，那株紫色的滿天星如同不是這個世界的東西。

　*

　「嘿！嘿！嘿！」我的面前一雙大手忽閃忽閃的。

　見我沒有反應，他一個巴掌打在了我的臉上，我終於恢復了意識。

　我捂著臉疑惑的看著李央，他咧著嘴巴嫌棄的看著我說道：「你站在人家門口乾嘛呢？怎麼拽都拽不走，人家都不要你錢了，你非要塞給人家一百塊，怎麼，現在後悔了？堵在人家門口示威呢？你堵著別人的道了，知道不？」

　「哈？」臭道士說了半天，我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麼。

　剛剛在眼前出現的場景是如此的逼真，我彷彿身臨其境，就是那個可愛的小女孩。

　我早就忘記了小時候的樣子，更沒有那時候的照片，那段記憶如果不被提起，我甚至不知道我已經忘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