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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拯救男主》第107章
第107章 山

 「你看我這個抱大腿的姿勢還標準嗎?」方棋眨了眨眼睛,抱著他的腿不放。

 鴻元愣了一愣,幾乎要被他氣笑了。原以為他會不安,會心虛,千想萬想沒想到他會來這麼一套,當真是沒臉沒皮,天不怕地不怕,順著桿子往上爬。

 男人低頭看他,笑也不是氣也不是,況且也氣不起來,臉紅了幾分。他只是輕輕抱著他,他稍一用力就能把他踢開,嚴詞密令的訓斥他,可張了張嘴,什麼責備的話也吐不出來。

 鴻元苦笑,嘆了一口氣,眼底漫著重重陰霾,神色之間看不出什麼情緒。小鴨嘴兒晃了晃尾巴,白白嫩嫩的小臉警惕而謹慎,尾巴尖高高直直地豎起來,身體輕微地發抖。近些日子以來,就算男人再好相處再好說話,她也不曾完全放下戒備過,總有大半的心懸在半空,稍有一些風吹草動就會感到心慌。畢竟窮凶極惡、心狠手黑的鴻元神君,在她腦海里根深蒂固了上千年,而做出改變的溫柔耐心的男人只有短短一年時間,餘威猶在,餘威大大的在,他板起臉來,足以讓她落荒而逃。

 小白娃娃膚若凝脂,像是上好的牛奶顏色,一雙大而亮的黑眼珠嵌在白生生的臉上,滴溜溜地轉。靈活又生動。她一邊恐懼一邊心中隱隱仗著有她爹在,矛盾地一邊怕一邊不怕,尾巴嗖嗖嗖地在地上搖,搖動的幅度過大,連帶著屁股也扭來扭去。

 她在那邊不老實,一條大尾巴全是戲,鴻元想無視她的存在都難,挑了挑眼睛,輕飄飄地掃了小閨女一眼。小鴨嘴兒打了個激靈,略有些緊張的嘟起嘴巴,尾巴耷拉下來,在地上擺了擺,從驚懼變得沮喪重生之嫡子逆襲。這回她看出來她娘是沒帶什麼殺意的,但眼裡全是濃濃的掩不住的嫌棄,嫌她礙事。小鴨嘴兒下意識委屈地想去扒方棋的衣服,伸到一半手背火辣辣的發燙,小閨女抬頭看了看高大偉岸的男人一眼,縮回了手。她腦子不大靈光,但識時務者為俊傑,什麼是沒事找事還是懂的。小鴨嘴兒沒敢驚動她爹,把爪子戳進嘴裡含著,又苦著臉吐出來,方才在地上撓了兩下,撓了一爪子土。

 鴻元極為冷淡陰沉地掃了她一眼,小鴨嘴兒點點頭心道我走我走,隨後把髒乎乎的手從衣服上抹了抹,她半人半獸,撅著屁股爬著走,蹭的膝蓋上全是塵土。鴻元見她磨磨蹭蹭的本事一流,眼神冷了下來,嫌她爬得慢。小閨女身體一僵,拍拍膝蓋站起來,雙手在身前亂揮亂動,要多快有多塊的跑了。

 偌大的園子裡只剩下他們兩人,鴻元垂下眼睛,半跪在地專心和他對望,心情複雜萬分。這人從來都不怕他,不管旁人如何對他避如蛇蠍聞風喪膽,也不見他怕過,偶爾怕一回也僅僅是三分鐘熱度,等緩過來之後更加上房揭瓦。不知他是從哪裡來的自信,似乎是吃準了他不會拿他怎麼樣,整天在他面前耍小聰明,一次比一次更肆無忌憚……一物降一物,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算是敗在他手上了。

 「你就不能給我爭點氣?」男人的聲音很低,口音含糊。

 方棋沒聽清,往前湊了湊,仰臉看他,問道:「你說啥子?」

 鴻元不答話,只是低著頭打量他,眼中帶著一抹不容忽視的厲色。方棋縮了縮腦袋,本來看鴻元俯下身體,精神震了震,以為示弱起了作用,但他蹲下之後便沒了別的動作,長長久久的看著他不說話。方棋心中惶惑,不自在地別開眼睛,看向立在一旁的大柱子,鴻元特別擅長和人對視,平常人對望時間長了會覺得不舒服,可鴻元不會,方棋不止一次在這上面吃虧了,兩方對峙,移開眼睛像是怕了他。

 不過這回鴻元的反應確實讓他不大猜得透,方棋心裡惴惴,這是在生氣還是不生氣?

 柱子從上到下瀏覽了一遍,鴻元還在沉默,方棋晃了晃他的腿,不耐道:「你說話啊!愣什麼愣?」

 鴻元被他搗鼓得心亂,旋著身抱著他的腿撒嬌的寶貝像是一隻乞求垂憐的小動物,兩眼水潤,看起來乖巧極了。但他知道這人內裡有多難管教,又有多口是心非,他並不乖順,動不動就向他亮出尖利的爪子耀武揚威。男人眼中浮出掙扎之色,明知道他在裝可憐,還是狠不下心來拒絕,甚至於語氣重一點都不大捨得。他一邊深以為繼續這麼發展下去實在不是好兆頭,他早晚會騎在他脖子上撒野,可想著給他一點教訓……鴻元看了看他的手腳,皺起眉來,實在無從下手。

 彷彿看到底線一而再地被拉低,鴻元看著方棋的眼睛怔了半晌,左手握著他的肩頭時松時緊,在拖他回去和留在這裡之間徘徊。方棋側頭看向自己的一邊肩膀,一臉莫名其妙,想了一會,鴻元嘆了口氣,想到他可能會出現的不情不願無精打采的表情,不得不打消這個念頭。他的寶貝在他的羽翼之下,合該無拘無束自由快活,順其自然保持最自然原始的樣子,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他不需要做出改變,不需要有人對他來搓圓捏扁,由別人來適應他就成了。

 想到這裡,鴻元似是認了命,差到極點的臉色慢慢好轉,眼神重新變得柔和,低低道:「放開,像什麼樣子?」

 他嘴上語氣不善說著放開,身體卻很誠實,依然一動不動讓他抱著。

 方棋早就看穿了他,心知男人嘴硬心軟,見他開了金口,語調還算和緩,知道這個大腿沒白抱,不禁鬆了口氣。

 既然他不再那麼堅持,這時候自然不能半途而廢,必須趁熱打鐵,方棋心裡飛快地盤算,一邊繼續緊緊抱著他的大腿爭取時間,表情壯烈,大有一副我就不放開,你有本事就把我踢到一邊去的架勢將軍送上門[娛樂圈]。

 「你……」鴻元哪裡捨得真的踢他,瞧他轉著半邊身體抱大腿,姿勢彆扭抱得不大舒服,還配合的挪了挪腿,也挪了挪腿上的人,讓他轉身的弧度不至於轉得那麼大。

 將人轉了個方向,男人才帶著幾分責備道:「你想去哪裡,不該瞞著我。」

 方棋:「……」

 方棋停下思路,小小聲嘀咕道:「我哪裡瞞著你了,你不是都聽到了。」

 他聲音再小鴻元也聽得清清楚楚,道:「還嘴硬?說你不聽是不是。」

 「說沒有就沒有,你別冤枉我。」方棋擰他的腿,肌肉硬邦邦的掐不動,只好作罷哼道:「你不是長著一雙狗耳朵嘛,比狗耳朵還好使。」

 他剛才就是故意說給鴻元聽的,知道他耳朵確實好使,只不過是鑽了一個空子。雖然他在這裡不在這裡都能聽得到,但鴻元若是守在當場,他小閨女那一丟丟大的膽子,對著這麼一尊瘟神,怕是慫得連開口的膽子都沒有,這樣一來,別說解決問題,連面對問題的機會都沒有,又不知道要拖拉多長時間。現在至少把問題明明白白的放在明處,避無可避,雙方都能看得見,他也能迎刃而解找到勸解鴻元的方式。

 方棋低著頭想該怎麼繼續往下說,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摳弄男人的衣褲,鴻元感受到腿上的觸感,看著他專注的發呆的表情。他雙手還虛虛攏在他的小腿上,手指修長,瞧起來格外的乖巧順從,原本氣他總是閒不住往外跑的心思不自覺淡了大半。

 「鴻元……」方棋吸了吸鼻子,抬頭看他,小聲道:「我真不是故意不告訴你的,反正你現在都知道了,你就答應我唄,你最帥了。」

 鴻元心尖顫了顫,臉色晦暗不明,吃力的吸氣。他仰頭望過來,下巴揚起,脖頸的線條緊繃漂亮,鴻元吃不消他這個表情,雙目氤氳,含著水汽看他,要多招人疼就多招人疼,當真是可憐又可口,直想讓人更把他生吞了。

 鴻元垂目和他對望,探究一般看他,心裡酥麻難耐,嘴角扯出意思怪異的笑意。這人沒事找事的時候,他想得是怎麼才能讓他稍微聽一點話,可等他真的順從無害的時候,濃濃的施虐欲湧上來,他又在想怎麼捉弄他,狠狠地欺負擺弄,如果能哭給他看就再好不過了。

 方棋還在眼巴巴得看著他,神色渴望。鴻元吸一口氣,兩手扶在他的肩頭下方的胸骨處,方棋低頭順著他的動作看去,鬆了鬆他的腿,然後又抬起頭來,以為鴻元是要讓他站起來,當即順勢起身,誰知男人壓根沒有那個意思,他剛鬆開他的腿,身上一股重量忽然壓下來,按著他往前衝。方棋已經鬆開了他的腿,但並沒有完全站起來,臉頰若有若無蹭著他的小腿,被人這麼一推一壓,屁股撅起來,身體不受控制的往前撲,直接撲到男人的下胯處,差點貼上去,方棋眼疾手快胡亂的抓東西,免得真的一頭撞上去,兩手抓住男人的兩邊大腿。

 方棋:「qaq」

 這個姿勢太要人命了,方棋對著那鼓鼓囊囊的一大團,心裡冒出來五個字,你不愛我了……

 貼得太近,一股奇怪熟悉的味道撲鼻而來,方棋臉頰火辣起來,呼吸有些不穩,隨著他的氣息吞吐之間,他眼睜睜看著眼前的東西跳了跳,敏感地撐起來褻褲,慢慢漲大,幾乎貼到他的鼻尖。

 方棋臉對著他的下腹,登時一動不敢動,連呼吸都屏住了重生原始之首領莫慌。

 鴻元還卡著他的胸骨不讓他動,低著眼睛打量他,直到身下的人因為呼吸不暢,臉頰慢慢紅了起來,才大發慈悲地把他抱了起來,手推著腰背推到身上來,迎面抱住。

 方棋大口呼吸,鴻元打了他的臉不算,不等他把氣喘穩,隨即抬起他的下巴,「故意的?」低沉瘖啞的聲音在他耳邊道:「欠操?」

 到底誰故意的?你才欠操!方棋瞪大眼睛,不可思議看他,這個神經病很喜歡飈葷話,在床上尤其如此,沒想到現在變本加厲,大庭廣眾……沒有眾之下也這麼說……方棋緊張地說:「我沒有!」

 男人的手掌扶住他的後腦勺,另一隻手摩挲他的後背,半笑不笑道:「撒謊。」

 「……」方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想噴他一臉血。

 方棋臭著臉擰著眉毛不高興,心想不要跟這個變態計較,反過身背對著他,推開擋在身前的一雙大手往前爬,鴻元半步不讓,雙手擋在前面把人困在懷裡撈了回來,溫和道:「不是想要出去看看?」

 方棋心裡偷罵他,冷漠道:「你不正經說話,不想理你。」

 說完眼珠一轉,不能意氣用事,又主動貼了過來,鴻元難得話口鬆動,自然要把握機會,略帶期盼道:「可以出去嘛?」尾音上揚,像是小孩要糖吃。

 男人早就心軟的一塌糊塗,頷首道:「想去就去。」

 他答應的這樣痛快,方棋反倒不敢信了,手撐在他胸膛上,面帶狐疑地打量他。

 鴻元攬著他的腰,兩人中間隔開一小段距離,由著他看。並非沒有掙扎猶豫過,但如果兩個人必須有一個人妥協,他永遠會是先低頭投降的那一個。這人雖然總喜歡和他犟嘴,平日裡相處他讓往東,他可能會故意往西,可若是不任性,而是對他言聽計從,便也失去了他的原滋原味了。說到底他最初費了這樣大的力氣,想要看著他拘著他護著他,除了為他的安全著想,想要的也是一個鮮活生動,恣意自在的人。至於其他事……不該由他來承受。

 鴻元低頭看自己的手掌,他負責驅除威脅,把手托好,將人妥放在其中,他在掌心隨便折騰。

 方棋半趴在他身上,掰著鴻元的臉看了看,看不出他是真是假,依然興沖沖道:「那我們現在出發?快帶路。」

 說話的功夫人已經站起來了,正好站在鴻元雙腿之間,拉著他的手就要把半跪在地的男人拽起來,一邊道:「帶朕去看看你打下來的江山!」

 「……發什麼瘋?」鴻元被他拽了兩下胳膊,訓了他一句,就勢站了起來。

 鴻元看著低了他一個頭的人,這人二十多歲,對於他這個活了上萬年歲數的魔獸來說年齡著實有些小了,以前在夢境裡的時候就有些想把他當小孩養著的意思,一門心思想養得新鮮水嫩,現在知道了真實年齡,果然比他想像中的更新鮮生嫩,沒個大人模樣,凡事都想順著他,就算心裡知道不合適,也想先順著再說。

 方棋抓著他的小臂,猜測道:「它們是不是長得很像是大貓獸?」

 「……」鴻元蹙眉道:「胡說什麼?」

 方棋面露嚮往,解釋道:「你看牆上那些抓痕,我看著像是貓抓的,當然也是按照貓來腦補的,渾身毛毛的大貓抓牆,多可愛啊一曲蠱迷心。」

 鴻元一時語塞,難以理解他每天都在想什麼,又覺得有意思,索性只聽不說,拉著他往前走。

 方棋側頭看了看他的臉,腳下踢了一顆石子,不再裝瘋賣傻,語氣輕鬆道:「咱們要是一直住在這裡,那些魔獸就是咱們的鄰居,搬來新家,哪裡有不跟鄰居打招呼的道理,還把人家都轟在家門口,咱們這不是鳩佔鵲巢了嘛。大傢伙離這麼近,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一直這麼下去總歸不合適。」

 「你說這麼多,」鴻元目視前方,不上他的當,道:「還是想出去野,就這麼閒不住?」

 方棋一隻手被他拉著,另一隻手背在身上蹭了蹭,鬱悶地撇撇嘴,心不甘情不願的背了鍋,道:「你這麼想也行。」

 鴻元一點人情世故不懂,雖然以他現在的實力來看,也用不上討好和花心思交友和籠絡幫手。可其他跟他差不多有點地位的,都有狗腿子拍馬屁的,就他不一樣,光桿司令一個,再厲害又有什麼用?萬一以後修真界捲土重來,難不成孤軍奮戰嗎,再說了這要是兩軍對戰,人家那邊一大堆,他們這邊就一個人……兩個半人,看上去也不好看嘛。

 方棋哼了一聲,他的目光才沒那麼短淺就想著什麼野,明明就很深謀遠慮。

 萬獸神殿裡的建築物大同小異,唯一的特色就是大,形狀和風格大多是仿照人間的房屋來建造的山寨版,山寨得也不倫不類,比如水鄉古鎮,煙雨江南,本以精緻秀美著稱,在神殿裡足足擴大了十多倍,十多米高的垂花門和抄手遊廊,這麼大的建築本該有巍峨雄偉之感,結果原本的秀致韻味淡了九點九分,個頭龐大壯觀,風格又偏陰秀,整一個四不像。

 方棋一邊跟著鴻元走,心裡一邊撥著小算盤,壓根沒再看周圍,這幾日來在萬獸神殿轉了幾圈,沒轉多久就煩了,風格堪憂倒是其次,主要是那路又遠有長,大得沒邊走得腳疼,強撐著逛了幾天也只逛了萬獸神殿的冰山一角。

 這裡地界這麼大,新奇的地方也多,鴻元帶他窩在這裡,一兩個月他是不會覺得膩煩的,就是看著鴻元打光棍覺得心焦。誠然說高處不勝寒,無敵很寂寞,但也不至於連個朋友都沒有吧,名門望族有知己好友,市井九流也有作伴的同夥……其他的都是次要的,他真正想的是改善一下鴻元的形象,讓他除了自己和小鴨嘴兒以外,也能有個說得上話的人。

 方棋氣他方才說就知道出去野,順手掐了一把男人的手心,鴻元察覺他的動作,低頭看過來,用眼神詢問。那眼神溫柔膩人,方棋氣焰降下去十分之九,朝他笑了笑,輕聲說了沒事,沒事抓一抓。鴻元表情平靜,眼底卻因為這一個小動作溢出一絲笑意,反手把他的手整個都包在手裡。

 方棋注視他的眼睛,男人幽深的雙眸黑白分明,看起來心思深藏難以窺見,卻又凌厲透澈,彷彿一眼望得到心底。方棋一點也不感覺意外,鴻元現在活的年頭的確是挺久了,但算來算去,實際上他從來沒有真正的融入社會過。一個沒有真正走進社會的人,他本事再大,也會覺得缺點什麼。精神世界貧乏枯燥,所有的時間和精力投注在他身上,頗有點抓著救命稻草的感覺。就因為這樣,方棋有時候會因為他怪異不講道理的舉動生氣,但從來不忍心責怪他,歸根究底還是因為敏感沒有安全感,才會整日裡擔驚受怕,如果他的精神世界豐富多彩起來,應該就會改掉這個毛病了?他愛這個人,他喜歡這個男人,他知道他足以配得上更多,知道怎麼做出改變能讓他變得更好,被更多人接納,他想這麼做。

 方棋深以為自己實在是用心良苦,幾乎快被自己感動了淘寶APP在清朝。感嘆著穿過幾道長廊高門,前面的大院裡種著密密麻麻的矮樹,樹幹纖細樹頭蓬鬆而大,一棵棵樹像是一把把長在地上的雨傘,方棋隨手摘了一片葉子咬在嘴裡。這時候的天氣正好,不冷也不熱,曬在身上暖和極了,方棋舒服的長舒一口氣,咬著葉子吹了聲口哨,道:「幸虧你答應了,一了百了,要不然有你受的。」

 鴻元挑了挑眉,他們的想法難得同步一回,饒有興趣道:「你想怎麼折騰我?」

 「說什麼折騰啊,怪難聽的,」方棋的嘴巴一如既往地碎叨,低頭翻著葉片,道:「就是對著干唄,幸好你這回沒犯倔,不然咱們意見不統一又得掐一回,其實何必呢,這件事本來就是你不對,拖拖拉拉的也只是拖延時間,改變不了什麼,邪不勝正嘛。快說,現在認識到錯誤沒有?」

 鴻元腳步慢了一些,微微攏起了眉,黑沉沉的眼睛望過來,靜默不語。正義的方棋沒等到回答,推了邪魔歪道鴻元一把,道:「說話啊。」

 鴻元對你錯還是我錯沒多少興致,沉聲應道:「你想怎麼跟我對著干?」

 方棋冷哼,心下不以為然,催促另一個問題,「你還沒說你錯了。」

 「……」鴻元輕輕地嘆息,堅定平靜的眼神柔軟下來,無奈道:「好吧,我錯了,回答問題。」

 方棋彈彈手指,想了想,又想了想,道:「就是找茬啊,你幹嘛問這麼詳細,又不是寫數學題有固定解題答案的,還能怎麼著,你不喜歡什麼我就做什麼,對著幹什麼的,就是找不痛快呀。」

 驀然想出一個招數,方棋興致勃□□來,眼睛下掃看向他男人的臀部,色氣地看了幾秒,別有深意補充道:「你避諱什麼……我就做什麼。」

 他避諱什麼……空氣突然僵冷下來。

 鴻元低頭看他的胳膊腿,脆弱的一隻手就能折斷,萬獸神殿的一切都能輕易地傷害到他,眼前閃過他死氣沉沉了無生機的臉,鴻元面色微變,道:「你用這個威脅我?」男人的聲音沙啞晦澀,道:「你還有沒有良心?」

 氣氛轉得太僵硬,方棋被他嚴厲的語氣嚇了一跳,怎麼說變臉就變臉,他說的是反攻,鴻元真的這麼怕這個?膽子太小了吧他*又不大,還威脅他……有沒有良心都出來了……方棋壯了壯膽子,試探安撫道:「實在不行下點猛藥也可以,沒那麼恐怖的,嘿嘿嘿。」

 鴻元握著他充滿熱度的手臂,勉力冷靜的看了他片刻,整天胡思亂想膽大包天,犯過一次錯誤嘗過一次教訓,他豈容錯誤發生第二次,為防萬一,還是鎖在床上最放心,鬧就鬧了最狼狽也就是耳根不清淨,總好過心吊在半空。不再細想,鴻元抓起他的手往來時的方向走,方棋猝不及防被拖出了三四米,才回過神來,極力掙扎,掙了半天掙不開,自己反累得喘氣。這個神經病力大如牛,鉗住他的手像是鋼筋一樣難以撼動分毫,方棋打不過他,索性撲通往地上一坐,又被拖出小半米,方棋哎呦哎呦的叫疼,鴻元只好放開他的手,俯身把人抱了起來,方棋摟著他的脖子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咬牙道:「幹嘛啊你,不想在下面就不在,用得著這麼大驚小怪嘛。放我下來,走開!」使勁拍他的手。

 鴻元:「……」

 鴻元愕然停了下來,臉色乍紅乍白,看向他喋喋不休的嘴。他說的避諱是什麼,在下面?

 方棋從他身上跳下來,揉了揉被抓紅的手,拍拍土想站起來,一道身影又像烏雲一樣壓過來,按住他的肩膀固定住了動作,眼底隱隱有寒芒閃動,「你再說一遍總有妖怪想吃我。」

 方棋翻了個白眼,不想理他又怕他犯病犯得更厲害,只得道:「其實還挺舒服的,你怕什麼啊,中間的時候。」

 鴻元神色怪異起來,箍著他的手慢慢放鬆,黑眸陰冷。光影搖動,鴻元微倦地揉了揉眉心,不怪他,是他自己在經過那件事後,總是很輕易地被刺激。

 方棋自己拍拍土站起來,盡最後一把努力道:「我技巧真的也挺不錯,你不要試試?過這村可沒這店了啊,以後你求我我都不搭理你了啊。」

 鴻元看到他就頭疼,轉過頭不想再看。

 方棋轉到他面前,關心道:「你怎麼了,哪裡難受,發燒了?說完手探向他的額頭。」

 「我沒事。」鴻元微微低著頭看他揚起來的手臂。

 方棋摸了摸他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確實沒什麼事,放下心來,追問道:「真的沒事?那你剛才怎麼回事。」

 鴻元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打定了主意不想再繼續這個話題,更不會告訴他實情,免得提醒了他,親手把把柄送到他手上。他現在實在是……落了太多太多的下風了。

 方棋靈機一動,自以為無比機智道:「你剛才是故意的吧,故意轉移話題。」

 「……」鴻元道:「不是。」

 方棋肯定道:「那就真的是,你不想聽聽是什麼感覺嘛?中間的時候真的挺舒服的,不嘗試一下是多大的遺憾,我們要勇敢地多嘗試一些新鮮事物嘛,真不要來一發嘛?」

 鴻元聽的直皺眉,抓住他的關鍵詞,道:「中間?」

 方棋斬釘截鐵道:「對啊!開始的時候太撐了,到了最後太累了,只有中間的時候剛剛好。」

 鴻元:「……」

 方棋定定看著他,這差不多屬於變相的指責了,鴻元好半天才道:「你體力太差了。」

 方棋又想掐他了,掐人是絕大部分女性同胞無師自通的技能,他現在也領略到這一招的精妙。掐人既能給對方造成疼痛又不至於真的把人打壞,實在是打老公的必備技能點……

 「我明明是正常水平……」方棋又扯出老一套,悶悶爭辯,「根本沒有人能跟得上你的體力好嗎……不是我的錯。」

 兩人漫步向前,腳步一大一小,鴻元走走停停,方棋咕噥抱怨,聲音漸行漸遠。

 一路穿過大號的亭台水榭,扶著假山走過庭院,踏過水橋的長廊,水裡只有大片的荷葉。方棋緊緊盯著高聳入雲的茂密叢林,那些樹木長在神殿外面,明明看著近在眼前,但走了十多分鐘,還是那麼遠,方棋走得眼花,連聲抱怨,鴻元攙著他無奈安撫,已經在抄近路了。

 方棋推開他自己走,又走了小半個小時,那些仿若風向標一樣的樹叢才越走越近,看到遮住大片天空的傘蓋。

 方棋鬆了一大口氣,整個人放鬆下來,心裡感嘆果然是萬獸神殿,也許真的能住得下一萬頭魔獸==

 神殿的大門遠遠地就看到了,在還隔著幾個庭院的時候嫡女輕狂,不嫁攝政王。那是兩扇巨大無比的像是兩堵牆似的木門,比萬獸神殿裡的高牆還要高大一些,遠遠看去又厚又重歷史感十足,沒有任何的雕花裝飾,顏色深沉,也不如工藝鐵門顯得洋氣,但離得這麼遠看去,莫名就給人一種極強的壓迫感,如有重負壓在身上。

 方棋頓足看去,臉上露出對神秘事物的敬仰和尊重,在萬獸神殿轉悠了這麼些天,只有在這個時候,在此時此刻,才遲鈍的有這個意識,這裡是萬獸神殿,是萬獸森林最神聖的地域。

 方棋揉了揉後頸,吐出一口濁氣,收回視線來,示意可以繼續往前走了。

 復又走了兩步,方棋擰了擰眉,突然停了下來,示意鴻元也等一等,眯起眼睛,只見前面有一個小影子一跳一跳的,歪歪扭扭腳步打轉不好好走路,一會往左歪一會往右歪,小不倒翁一樣歪來歪去又不至於真的摔倒。兩人仔細看去,那個白白嫩嫩的小東西歪扭著跳了跳,跳到草叢裡打了個滾,滾了兩圈又爬起來,渾身沾滿了草屑,她也不說拍一拍,又蹦蹦跳跳小兔子一樣地往前走。

 走了一小段路似是覺得不太對,回頭看過來,方棋連忙拉著鴻元躲到一邊,推著他鑽進一座假山的洞口裡。

 他早就好奇他的小閨女每天固定消失一段時間是去幹嘛了,現在正是現成的好機會看一看。兩人躲了起來,偷眼看去,小鴨嘴兒待在原地,依然覺得哪裡不大對,小鼻子嗅來嗅去,方棋想起來魔獸形同於野獸,對異類的氣息非常敏感,他擰了鴻元一把,讓他趕快收氣斂息,不要暴露行蹤。

 男人站在他身後,高大偉岸的身體萬分委屈的藏在假山的石洞下面,不得不弓起腰來以免撞到頭頂,隨後收斂了身上具有強烈攻佔性的氣息。

 方棋露出半邊臉,扒著石壁繼續看。小閨女歪頭感受了一下,猶猶豫豫地確認沒什麼問題,遲疑地往前走了兩步,又猛地轉回頭來,後面什麼都沒有,這才徹底地放下心來。

 方棋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的背影,早在他還和鴻元吵架的時候,小閨女就溜了。那時應該就是朝神殿的大門方向趕過來,她跑起來速度不慢,他們兩人今天走起來速度也不算快,可小閨女比他們兩人早走了這麼長時間,最後居然還被他們追上了……真不知道她這一路都幹嘛了。

 小鴨嘴兒猶自在前走,路過一棵大樹,在樹底下仰頭看了一會,剝下來一塊樹皮填進嘴裡,砸吧砸吧吃了。

 「……」方棋臉當場就黑了,倒吸一口涼氣,一邊把手指捏得噼裡啪啦響,想揪過來揍她一頓,一邊低聲道:「攔住我,快攔住我。」

 鴻元只好拽住他的一邊胳膊。

 方棋唉聲嘆氣道:「一點也沒個姑娘家的樣子,愁死我了。」

 他自己說完不算,等了一會鴻元沒有反應,不高興的抬頭看向鴻元,道:「那也是你閨女,你就不操心?長大了可怎麼辦?」

 鴻元是一個心寬的慈母,不太在意道:「又不是養不起,怕什麼。」

 方棋:「……」

 方棋盯著他看了片刻,這句有點護短的話居然是從鴻元嘴裡吐出來的,方棋笑了出來,道:「你說得對,嫁不出去就養著,又不是養不起。」

 正說話的功夫,小鴨嘴兒已經跑出十多米遠,拐進庭院之間的道路,繼續往前走了,方棋連忙拉著鴻元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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