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如何選擇

　　　對於冷清風的詢問，敘煥奕回應卻顯得頗為冷淡：「並無什麼機密，不過是說了一些舊事。」

　　　冷清風並不相信這個回答，可他卻不能逼迫敘煥奕做什麼。他有些不甘心，忽而腦子一轉，目光看向了床邊。「師傅之事可以暫且放下，王爺，我們先醫治病人如何？」

　　　敘煥奕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理當如此。」

　　　冷清風想要重新戴上面具，敘煥奕卻淡淡開口：「以後這面具就別用了，神醫已死，這消息，本王會昭告天下。」

　　　冷清風聞言頓時臉色一沉，「王爺想要將這消息昭告天下？那麼原因呢？神醫為何而死！」

　　　敘煥奕沒什麼表情地瞥了對方一眼，語調淡漠非常。「因病而逝，你還想要什麼原因？」

　　　冷清風差點被氣笑了。

　　　「因病而逝，王爺就算找藉口，也能找個像樣點的吧！師傅一向號稱能跟閻王搶人，什麼病都能醫治，因病而逝，這是想笑掉天下人的大牙嗎？」

　　　敘煥奕一副不想再說的樣子，直接滾動輪椅來到床前。

　　　「開始吧。」

　　　冷清風簡直想拂袖而去，敘煥奕雖沒有看對方，卻好像能明白對方在想什麼一樣。淡淡啟口：「救人，你有怎樣的能力，先做怎樣的事。」

　　　冷清風一頓，剛才還極致的怒氣像是被人忽然澆上一盆冷水，徹底透心涼。他並沒有立刻上前救人，而是冷靜地在原地思考著什麼。過了足足兩刻鐘的樣子，對方終於走到床前，他看著敘煥奕，幾乎一字一頓地開口：「王爺，殺師之仇，不共戴天。王爺剛才的話，草民能夠理解成，時機未到嗎？」

　　　敘煥奕深深的看了一眼對方，眼神卻是平靜無波，只是在對方的堅持之下，緩緩點頭。

　　　冷清風輕輕閉了閉眼，身體兩側的拳頭握得死緊，片刻之後，他才睜開眼。「我明白了，既然王爺現在不想告訴我，總有原因所在。草民願意等，卻也有時限，就以半年為限，如何？」

　　　敘煥奕沒有明確回答這個問題，只是淡淡道：「救人。」

　　　冷清風也沒有執著的要一個明確的答案，就當對方是默認，隨後，他開始看病。

　　　當世之人少有人知道神醫有一個嫡傳弟子，也就更沒有人知道，這個弟子，其實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冷清風的把脈，比起太醫極具特色。柳晨醒的手腕，他只是虛虛一握，更多的是停留在對方的脖頸之上。

　　　小片刻之後，冷清風直接上手去解柳晨醒身上的衣服，只是在手指剛碰到的時候就被氣勁打落。

　　　冷清風這才反應過來，頓了一下。他看了一眼敘煥奕，神色微微有一瞬間的古怪。「大家都是男子，王爺不是介意吧？」

　　　敘煥奕冷冷淡淡的掃了對方一眼，「你是想做什麼？」

　　　「檢查，太醫沒有檢查他全身嗎？」

　　　敘煥奕搖頭。

　　　冷清風微微笑了笑，「劇毒的毒蛇發展到後來，全身會病變，雖然太醫用了特殊方法封住劇毒，也封住了病人體內暴亂的內力。可如果不就近觀察對方身體的情況，僅憑把脈是不行的，望聞問切，望，很重要。」

　　　敘煥奕微微蹙眉，抿了一下嘴角，神色之中帶上一絲冷厲：「神醫言，你之醫術，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本王信你就算少了一個環節，也無妨。」

　　　冷清風的嘴角直接抽搐了一下，萬萬沒有想到敘煥奕竟然會這樣說！

　　　片刻之後，冷清風頗有些無奈的道：「這樣吧，我蒙上眼，王爺自己動手，只要王爺詳細告訴我他身體的異常就可以。」

　　　敘煥奕這才淡淡點頭。

　　　隨後，冷清風果然蒙上了眼睛。敘煥奕則解開了柳晨醒身上的衣服。當衣服解開之後，敘煥奕目光當即一凝，就在昨夜，他為對方擦拭之時除了左腹那邊有一塊紫色的斑跡，其他地方並沒有異常。可是現在，就在對方的心口之處，一塊黑色的拳頭大的斑跡靜靜的浮在上面。

　　　敘煥奕唇角抿成了一條直線，隨後才有些壓抑地將此情形描述出來。

　　　「心口？王爺快看看病人的雙腿，要詳細觀察。從腳到腿跟，不得半絲遺漏。」

　　　敘煥奕連忙照做，萬幸，潔白如雪，並沒有其他痕跡。

　　　冷清風也鬆了一口氣，「萬幸我早來了半日，否則，後果無法估計。」

　　　敘煥奕神色冰冷，並非針對冷清風，而是下毒之人。

　　　「王爺為他把衣服穿好吧。」

　　　敘煥奕靜靜照做，冷清風暫時離開臥室，來到外間。

　　　不久之後，敘煥奕也跟了出來。「情況如何？」

　　　冷清風看了看對方，忽然眨了眨眼。「草民有兩種方案，第一種耗費時間比較長，病人也會難受一些，其他倒是沒什麼。第二種，王爺若肯幫忙，耗損一些內力，只需三日病人就能痊癒，端看王爺如何選擇。」

　　　敘煥奕聞言沉默了瞬間，隨後淡淡的看了一眼冷清風，聲音帶上了一絲寒意。「那就耗費長一些吧。」

　　　冷清風意味深長地挑了挑眉，連看都不願意讓人家看，行事霸道。卻不願意耗損一點內力？這敘煥奕莫非是極度自私之人？傳言真是誤人呀！

　　　堂堂西風國戰神，倒是讓人有些失望。雖然，對方不答應這件事的本身就讓他覺得有點奇怪。

　　　……

　　　快馬加鞭，柳寒重在一個日夜之後到了松風林。

　　　此處松風林距離皇城也不過百里，只是，他在離開家中之後就隱約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什麼人盯上了。現在，這種感覺更加明顯！

　　　柳寒重乾脆停了下來。

　　　「何方朋友，還不現身！」

　　　刷刷刷，數道人影出現，那些黑衣人連交談都沒有，上來就是殺招。

　　　柳寒重神色一冷，上身迎敵……他將門出身，從小又嚮往江湖，武藝方面自然是實打實的。他這年紀，同齡中人基本可說無敵手。就算是放在江湖之中，也可算一流。可隨著時間的過去，他開始無力。畢竟他這裡只有自己一人，而黑衣人卻越來越多！

　　　柳寒重無奈，只能且戰且退，乾脆退進松風林之中……只是，這松風林面積並不大，想要隱藏一個人也有些困難。更何況那些黑衣人窮追不捨！

　　　嘶……劍入手臂，柳寒重終於受傷。黑衣人緊跟而上，不放過這次機會，柳寒重節節敗退疲於奔命。就在他以為此次可能會折損在外面之時，忽然，又有若干名黑衣人出現，只是，這些黑衣人卻是針對那些敵人而來！

　　　兩方黑衣人戰鬥到了一起，雖然後面出現的黑衣人人數少了一點，可能看得出來，武功卻高出不止一籌！

　　　很快，那一波黑衣敵人被滅了個乾淨。

　　　柳寒重朝著後來的黑衣人抱了抱拳，「多謝各位相救，還不知各位……」

　　　「我們乃敘王爺影衛，奉主子之命，前來迎接。」

　　　柳寒重一愣，「敘王爺？」

　　　「是，主子知道公子前來，怕公子途中有意外，命屬下等前來迎接。」

　　　柳寒重雖然平時愛玩，可卻不是笨蛋。這些高手影衛說的輕描淡寫，可這裡面透露的信息量卻有些大。不過此時不宜多加思考，一切還等回到皇城再說！於是他抱拳笑道：「王爺高瞻遠矚，在下受惠了，只是不知那些黑衣殺手是何人？」

　　　「屬下等也不知，公子回到國公府之後可問主子。」

　　　柳寒重識趣的不再多問，隨後在影衛的帶領之下往回趕。

　　　約莫小半個時辰之後，敘煥奕這邊便收到了消息。此時，柳晨醒正準備需要浸泡藥浴之中。

　　　「本王知道了，下去吧。柳寒重那裡務必保護好，不可讓對方受損，必須安然帶回皇城。」

　　　「是！」

　　　打發了影衛之後，敘煥奕進入內室。柳晨醒如今還在床上，冷清風正在往浴桶裡面放入藥材。

　　　敘煥奕進來之後，冷清風直接道：「浸泡藥浴之時，還需內力輔助。不過這般耗費，只需打坐就可恢復，王爺若是有問題，可讓影衛代勞。」

　　　「不必。」敘煥奕立刻拒絕。

　　　冷清風不以為然，也不再多說。練武之人，內力的確極為重要。可若是在意之人，損耗一些內力不也無妨？這位敘王爺卻是不願過多損耗……是不在意這位病人，還是有其他原因？

　　　說實話，冷清風是有一些好奇的。不過，對他而言，最重要的還是師傅之仇。別人的閒事，他也不願多管！

　　　兩刻鐘後，冷清風終於開口。「我先迴避一下，王爺可以將人放進浴桶之中了。不過切記，身上必須無一絲遮掩之物。至於之後如何做，我會在外室告知，對王爺而言，應當並不困難。」

　　　敘煥奕淡淡的看了對方一眼，點頭。

　　　冷清風擺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