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無端端昏迷

　　　鶴西遊在一開始的時候，為的還是讓兩個兄弟能夠說說話，到後來，他已經忘記了自己這兩個徒弟的事情了，他沉浸在了歌舞之中。

　　　絲竹之聲一直響著，或許是這裡的環境實在太好，或許是，有些事情在心裡壓抑的久了，莫如風終於開了口。

　　　「既然你並非是故意，那麼為什麼，我囚禁你的時候，你卻從來都不說。」

　　　莫如風並沒有看向莫如信，但是，他是和誰說的？自然都明白。

　　　莫如信轉了一下頭，他輕輕說道。

　　　「那個時候，就算我說了，你會相信嗎？你能相信嗎？」

　　　莫如風沉默了。

　　　那個時候，他早就被憤怒沖昏了頭腦，不管對方說什麼，他都不會相信的。

　　　可即便這樣，他還是覺得有些不甘，不甘對方任由自己折騰，卻什麼都不說。

　　　「更何況，我若說了，你去找我的母親，你立刻殺了我的母親，那麼，我不是成為千古罪人了嗎？」

　　　莫如風冷笑了一聲。

　　　「那你覺得，我現在就不會動你的母親了嗎？我可以告訴你，我既然知道了真相，那麼，我就一定不會放過她。」

　　　莫如信沉默了一下。

　　　「這些年，也許是報應，我母親的身體一直不太好，就算你不動手，我母親也過不了太多時候，可以放過她嗎？」

　　　「你讓我放過你母親，那麼誰來放過我的母親呢？我的母親，就活該慘死嗎？」

　　　莫如信低下了頭，不知道自己應該說什麼了。

　　　莫如風冷冷的說道。「你想讓我放過你母親，也可以，除非你答應我一件事。」

　　　莫如信立刻看向了對方。

　　　「你說。」

　　　「……這輩子，你不許成親生子，你只能和我在一起。」

　　　莫如信的神色微微變了變。

　　　莫如風轉向了對方，微微勾起了嘴角，神情卻是諷刺的，尤其是眼底，一點笑意都沒有，而且，充滿了冷酷。

　　　除卻冷酷之外，又有一點複雜，只是，那一絲複雜隱藏的太過深，並不能讓人發現。他看著莫如信，諷刺的笑著。

　　　「反正你喜歡的也是男人，不是嗎？哦，不對，你喜歡的，不能說是男人，只能說，你喜歡的那個人正好是男人，對嗎？可惜的是，他是你的師弟，這還不算，人家已經有了心愛的人，你就算想要插足，人家兩個人的空間裡，也根本沒有你的存在，你可真可憐。」

　　　莫如信深呼吸了一口氣。

　　　「你一定要這麼說嗎？傷害我，才能讓你覺得舒服嗎？」

　　　莫如風鐵青了臉色，這一次不再言語。

　　　莫如信輕輕說道。

　　　「我答應你，這輩子，絕對不成婚生子，請你放過我母親。」

　　　「好呀，我放過你母親，那麼我們的父親呢，我打算，做一回弒父的逆子，你想阻止我嗎？」

　　　莫如信別開了頭。

　　　「我並非是聖人。那個男人，我也恨。我不會阻止你，但是我希望，動手的是我。」

　　　「你想殺他的話，早就可以殺了他，何必等到現在來跟我搶。」

　　　「因為我不希望你做那個弒父的逆子，如果我們之間真的要誰做，那就讓我來。」

　　　莫如風的臉色變了變，他定定的看著面前的人。「為什麼？」

　　　這一生為什麼？他問得分外壓抑。

　　　莫如信看著對方。「沒有為什麼，如果你真的要知道答案，你可以當成，是我欠了你，還有，我是你哥哥。」

　　　「你是我哥哥。哈哈，你說得對，你還是我哥哥呢？可惜，我還真沒有把你當成是我的哥哥過。」

　　　「不管你有沒有當我是你的哥哥，我終究是你的哥哥，這一點，誰也無法改變。你可以恨我，怨我，不原諒我，但是，我想做什麼？你也無法阻止。」

　　　「你一向都這麼爛好人嗎？」

　　　「……怎麼會？只有少數人是例外而已。」

　　　「包括你那個師弟，那對嗎？你的心上人。」

　　　莫如信別開了頭去，「他是我的師弟，也是你的師弟。」

　　　莫如風無端端的覺得煩躁，這個人，就是這麼不溫不火的，但是，這樣的性格，有時候實在讓人想要發怒。

　　　柳晨醒他們都並沒有刻意的去聽這邊的談話，自然，也就不知道這邊說了什麼。

　　　歌舞完畢之後，柳晨醒和敘煥奕離開去休息了。

　　　鶴西遊眨巴著眼睛，看了看兩個長得一模一樣的徒弟。然後，他對其中一個道。「幸虧你們穿的不是一樣的衣服，不然我現在又認不出來了。」

　　　莫如信笑了。

　　　「是嗎？那師傅可要將我們都認清楚一點，以免，以後又都認錯。」

　　　「你們說說你們的區別在哪裡？應該是說，從你們的臉上就能夠看出來的，我總不能認你們的時候，還把你們的衣服都給扒了吧！」

　　　莫如信簡直哭笑不得，他的師傅還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鶴西遊一點都不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事實上，他覺得自己說的真是非常的正確。這兩個傢伙，雖然不是雙胞胎，但是長得這麼像，叫別人怎麼分辨呀！

　　　「我們臉上的區別呀，如果師傅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其實我們的下巴是不一樣的。還有，師傅你看見了嗎？這一條疤痕。」

　　　莫如信指了指莫如風，下巴上的一條，極淺極淺的傷痕。

　　　那一道傷疤，如果不是很仔細的看的話，根本看不出來。

　　　「這是如風小的時候，一次爬上樹不小心摔下來，刮到了樹枝所致。師傅你看到了吧，這條疤痕，後來怎麼也弄不掉了。」

　　　鶴西遊立刻衝了過去，靠的非常近。

　　　莫如風都嚇了一跳，他有些無奈，忍不住往後退了兩步。他真想說，師傅，你靠的這麼近，難道都不覺得彆扭嗎？

　　　莫如信倒是很瞭解他師傅現在的風風火火。

　　　看著莫如風倒退的樣子，他還微微笑了笑。

　　　「如風，師傅只是看一看。」

　　　鶴西遊瞪著莫如風。

　　　「就是呀，我可是你的師傅，年紀都足夠做你爺爺了，你倒退什麼？難道還怕我輕薄你嗎？再說，你現在已經有師娘了，我才懶得輕薄你。」

　　　莫如風在這一瞬間，竟然覺得完全無言以對。

　　　莫如信也是眨了眨眼。

　　　「師傅，你說的師娘，是北辰國的國師嗎？」

　　　「是呀是呀，原來你也知道他呀，這就再好不過了，我今天本來打算帶他來看看你們，認識你們一下的，但是他那邊有事情，就沒有來，等到明天我一定把他帶過來好好的認識你們一下。」

　　　莫如風咳嗽了一下。

　　　「師傅，你明天把人帶過來，你確定要我們直接喊他師娘嗎？」

　　　鶴西遊眨了眨眼睛，然後連忙搖了搖手。「我只是告訴你們而已，可不是讓你們這麼喊人的？你們可別害我呀，他現在還沒有完全答應和我在一起呢，你們可別把你們的師娘給嚇跑了，到時候，我肯定揍你們一頓，你們誰也別想跑。」

　　　莫如風的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了一下。

　　　莫如信則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師傅你放心，我們不會亂來的，肯定不會當著他的面，喊他師娘。」

　　　「嗯，乖徒弟，果然還是你比較靠譜一點。」

　　　莫如風的嘴角再度抽搐了一下。莫名的覺得現在的師傅，比十幾年之前的師傅，真的是好了許多，至少有趣的許多，也讓人覺得清靜了，之前的師傅，印象中，對方非常的高大，而且來無影去無蹤，就是一位神秘的高人，而現在的師傅，有血有肉。是一個活生生的人了，而且會自責，會為他們擔心，這樣的師傅，讓他覺得溫暖。

　　　可是，這樣的溫暖，能持續多久呢！

　　　莫如風，此時忽然很害怕，害怕去想所謂的以後。

　　　這時，鶴西遊忽然道。

　　　「如風，你還沒有告訴我們，你背後的組織，到底是怎麼回事？」

　　　莫如風沉默了。

　　　莫如信輕輕道。「師傅，如風，現在還不想說，我們不要逼他了，給他一點時間。」

　　　「可是我怕有人想傷害你們的師弟呀？你們這兩個做師兄的，難道不應該為自己的師弟想一想嗎？我們才是一家人，那個什麼組織，壞死了。」

　　　鶴西遊的口吻非常的孩子氣，但是，卻是很真摯，這樣的真摯，直接闖入了莫如風的心底，他的師傅說，他們才是一家人。

　　　從那個家裡逃開之後，他就一直在組織裡面，只是，這個組織。對他而言也只是噩夢而已，只是一直無法逃離，而且他也不想逃離，因為他想報仇。

　　　可是現在呢？那三個自己最恨的人，其中最恨的那個，他發現，很錯了人，而另外兩個。

　　　一個已經是風燭殘年，另外一個，已經有人答應他，幫他殺掉。就算是自己解決，也不過是分分鐘的事情，他的大仇已經算是得報了？應該說，他的心結已經解開了。

　　　那麼如今，難道他還要回到那個所謂的組織裡面嗎？他還要為那個組織服務嗎？

　　　莫如風一時有些矛盾，但是心中的天平已然開始傾斜。就在他打算說什麼的時候，忽然心中一陣絞痛，然後他的臉色一白，當即昏了過去。

　　　這般的變故，讓眾人始料未及，莫如信更是嚇了好大一跳。

　　　他不明白，為什麼好好的說著話，他的弟弟卻忽然這麼倒了下去。

　　　鶴西遊也嚇了一跳。

　　　莫如信趕緊抱住了莫如風。

　　　「他這是怎麼了，我趕緊去找太醫。」

　　　柳晨醒他們兩人本來已經回到房間了，但是外面如此大的動靜，自然有人稟報給了他們，於是，兩人連忙又從房間裡面出來了。

　　　此時，莫如風已經被抱回去了房間。

　　　柳晨醒到了對方的房間之後，看到的，就是人蒼白的臉色，他不由得有些驚訝。

　　　「這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莫如信的臉色也是蒼白的。

　　　「我不知道，正說著話，好端端的，就這樣了，也不知道是怎麼了，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