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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王冠》第139章
第一百三十七章血字的研究(上)

  清晨,下城區,黎明尚未到來,拂曉之前的黑暗裡。

  「昨天晚上,警察廳收到了一個消息。」

  雷斯垂德站在路口,對著身旁的人說:「那個背叛了教授,將教授行蹤出賣的人被我們找到了。

  他是主動聯絡我們的。

  出賣了教授之後,本來他應該昨晚秘密地乘船離開阿瓦隆的。可惜教授不知為何,忽然掌握了所有走私航路的渠道。那個傢伙上船之前留了一個心眼,排了一個手下代替自己去察看,五分鐘後手下沒有回來,他就溜了。

  他幕後的買主已經放棄了他,他走投無路,只能向警察廳求助。

  那個傢伙在消息中說自己知道一個有關教授的大秘密,一個絕對令人不敢置信的秘密。想要知道那個秘密的話,就要來救他。

  警察廳收到消息,飛快地組織了一隊騎警前去支援,廳長親自為他們申請了靜默權限,用來對付樂師。

  可惜,太晚了。」

  雷斯垂德嘆了口氣:「當騎警們趕到的時候,只找到了一具屍體。」

  就像是被丟進了焚化爐一樣,那一具的上半身被焚燒成了焦炭,可下半身依舊保持著原樣。

  根據法醫報告,被點燃的時候,他還是活著的——他是被燒死的,連血液都被蒸發了大半,死在了絕望的焦熱地獄中。

  唯一找到的線索,就是那個人臨死之前留下的一行血字。」

  「血字在哪裡?」

  陰影中,名為福爾摩斯的男人淡淡地問道。

  雷斯垂德指了指背後,那一棟幾乎被燒焦了一半的房子:「就在裡面,案發現場被保護的很好。

  我知道你關注教授,就從巡查科接……」

  「在這裡等著。」

  福爾摩斯面無表情地打斷了他的話。冷聲吩咐。雷斯垂德諂媚地笑容僵硬了一下,訕訕地站在了路口,老老實實地等在了原地。

  在擦肩而過的時候,一個小包丟進了他的懷裡,沙啞地聲音在耳邊響起。

  「你做的很好,這是你的獎勵。」

  雷斯垂德一愣。打開小包,看清楚那一疊紙上寫的密集字跡,旋即狂喜,再不敢有任何怨言,老老實實地守在了路口。

  「你給了他什麼?」走進房間之後,白汐低聲問。

  「鼠王筆記的另一部分,他的幾條銷贓渠道。」葉清玄聳肩:「反正剩下的部分還夠用個十來次的。

  那個傢伙還挺有意思的,就當逗著玩也不錯。」

  「……」

  白汐撇了撇嘴,不知道說什麼了。

  她環顧四周。看著幾乎遍地狼藉的狹窄房間,還有各種被燒焦了的東西:「我們來這裡,究竟是幹什麼?」

  「找個大秘密,教授的大秘密。」

  葉清玄打量著四周,仔細地搜尋著。

  「直接打上門去不就是了?」

  「本來力量對比就已經很懸殊了,如果你連自己的敵人都不瞭解的話,那打上門只是送菜了。

  我們的目的是逼著教授退出對血路的爭奪,至少也要讓他高抬貴手。放過我這個東方小鬼才對……」

  正在搜尋中,葉清玄的動作一頓。看向了牆壁的正中央:

  「——也就是這個了!」

  -

  就在破敗地房間中,葉清玄抬起頭,凝視著牆壁上模糊的字跡。

  已經過去兩天了,案發現場的血字已經變得暗淡了,但依舊能夠看出原本的摸樣。

  牆壁上原本粉刷著白粉,可現在已經被被火焰撩至焦黑。可依稀能夠看出暗淡乾涸的血跡。

  那是叛徒臨死之前留下的印記。

  可看起來卻倏無章法,也沒有任何的含義,哪怕葉清玄窮搜了自己所知道的任何文字,都和那個奇怪的字跡對不上號。

  就算是音符也一樣,那個字跡完全就像是小孩子塗鴉一樣。隨便寫出來的。

  如果硬要去套的話,可以理解為某種變體的書法,可那些筆法寫起來無一不是耗時費力,一個臨死之前的人,而且還被點燃了,怎麼可能有心思去寫這種東西?

  「真是奇怪啊。」

  葉清玄凝視著牆壁上的血漬,緩緩搖頭。

  在旁邊,白汐無聊到翻起眼睛:「他不會是亂抹的吧?」

  「一個人被活活燒死,痛苦到那種程度,竟然還想要寫東西,怎麼可能會去亂塗?

  葉清玄明白,這是那個傢伙的報復:哪怕是被殺掉,他也要留下教授的致命弱點,讓其他人乾掉他,為自己報仇……」

  可是教授會什麼會出現呢?

  如果僅僅只是為了報復的話,那就太魯莽了。如果他是教授的話,絕對會暫時忍下這口氣,另覓良機。

  可以斷定,那個叛徒一定是原本教授的心腹,知道了很多不該知道的東西。

  其中就包括那個有關教授的大秘密!

  要知道,教授目前正是深受重創,需要養傷的時候,他所有的盟友都已經棄他而去,在議院的追殺之下,眾叛親離。

  可以說前所未有的脆弱。

  究竟有多要緊的秘密,需要教授親自出動,冒著被騎警圍攻的風險去幹掉他呢?

  那些騎警的戰鬥力雖然只是聊勝於無,但不要忘了,他們背後是阿瓦隆的警視廳:只要他們只要獲得了靜默權限,便隨時可以用銅哨發出信號,調用籠罩了整個阿瓦隆的靜默結界。

  到時候原本就被壓制到無害的以太會變得更加充滿惰性,就算是樂師想要調用力量也會舉步維艱。

  況且,只要稍加阻攔,那些鎮守在總局內部的樂師就會隨時趕到。

  如果鬧大了的話,還會引起戍衛軍團的注意。

  如果運氣再糟糕一點,當天統領戍衛軍團的是一位圓桌騎士……恐怕教授也只能飲恨當場。

  圓桌騎士。騎士之德的維護者,安格魯的至上之武力。

  當年亞瑟王臨死之前,將自己所創造的幻獸封印在了十二具神聖甲冑之中,將它們分賜給自己麾下的騎士,命他們永恆守護自己所創立的帝國。

  那些騎士立誓以自己的生命守衛安格魯,獲得了當年圓桌騎士團十二具神聖甲冑的認可。從而具有種種超凡異能。

  甲冑之中蘊藏著堪比聖徒的恐怖力量,哪怕以人身能發揮出萬一,就足夠任何樂師退避三舍。

  那麼……究竟是什麼秘密,值得教授冒著被圍攻的風險,親自出手殺死那個叛徒呢?

  葉清玄陷入了沉思。

  「表哥你為什麼對教授這麼感興趣?」白汐問:「難道是因為他和你惺惺相惜?」

  「別開玩笑了,那個傢伙還惦記著我的腦袋呢。」

  葉清玄翻了個白眼:「我可是莫名其妙地攤上了這一大堆破事兒,總要將背後那個散播流言的傢伙給找出來。

  而且,我也很好奇,究竟是誰盯上我?」

  「你懷疑是教授?」

  「很有可能。在所有人將信將疑的時候。是他先放出話來,說他對那個身懷重寶的小鬼志在必得。

  除非他有確定的消息源頭證明我真的和阿瓦隆之影有某種關係,否則難道他是看我帥想要招募到麾下給他當打手嗎?」

  「……表哥你剛才那句自誇很有夏爾那種不要臉的風範啊。」

  「過獎過獎。」

  葉清玄厚著臉皮拱手道謝,結果被白汐沒好氣的一腳踢在脛骨上:

  「那你倒是看出什麼東西來了嗎?」

  「快了,快了。」

  葉清玄揉了揉吃痛地小腿:「等我再看看。」

  白汐撇了撇嘴,環顧著這個一片狼藉的小屋,搖頭:「都已經毀成這個樣子啦,鬼才能看得出什麼東西。」

  「不一定。」

  葉清玄喃喃自語:「有時候。被破壞的現場會說明更多的東西。

  在沉默中,葉清玄環顧著四周。忽然眼中閃過了一絲明悟。

  「這是一樁謀殺!」

  旋即他被白汐踢了一腳:「廢話!鬼都能看得出來是謀殺好嗎?!我連凶手都知道是誰你信不信?」

  葉清玄搖頭:「不,我的意思是:整個過程,其實都是教授計畫好的,包括叛徒的逃跑。」

  「你是說,教授是故意放縱那個叛徒逃走的?」白汐一愣:「你怎麼看出來的?」

  「很簡單,你看整個房間。」

  葉清玄站在門口:「如果我心裡有鬼。為自己選擇一個隱秘的藏身之處,一定會做好一切準備。最起碼的隱蔽和封閉是肯定要做到的,對吧?」

  「廢話。」

  「那麼,問題就來了。」

  葉清玄環顧著四周:「教授是怎麼進來的呢?」

  白汐想了想,看向破碎的大門:「很明顯啊。門都被砸碎了,不是從正門嗎?」

  少年搖頭:「踢門永遠是最野蠻的行為,以教授這種自詡腦力派的傢伙,怎麼可能踢門進來?」

  「那門是怎麼碎的?」

  「很簡單。」

  葉清玄拿手掌撥弄著地上門板的碎片,簡單地將它們拼起來,看著上面放射狀的裂痕,就笑了起來。

  「果然跟我想得一樣,門是被用破門錘給砸開的,騎警的制式裝備……恐怕是騎警看到之後發現了屋內的異狀,所以直接衝了進來吧?」

  他說:「那種可以手持的錘子內置了機簧和動力,別說是木門,就算是鐵門也能夠瞬間砸碎。」

  「你怎麼知道是破門錘了?」女孩兒翻了個白眼:「你又沒見過。」

  「我見過。」

  葉清玄淡淡地說:「如果誰家也被破門錘砸過一次的話,我覺得那個人一輩子也忘不掉。」

  「……」

  白汐愣了一下,沒有繼續糾纏這個問題,而是換了話題:「為什麼不是從窗戶?窗戶也碎了不是嗎?」

  「那就更簡單了,窗戶如果從外面被砸破的話,玻璃渣應該掉在裡面才對。可現在玻璃渣全都掉在了外面,還帶著煙燻的痕跡。

  那是教授使用樂章將那個人點燃的時候,火焰讓空氣膨脹,炸碎的。」

  「不是窗戶不是門,這裡也沒有其他的入口,連個天窗都沒有,原來越像是密室殺人的小說了。

  教授究竟是怎麼進來的?」

  「很簡單,有兩種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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