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入使用能幫助您收藏更多喜歡的好書,
希望大家都能多多登入,管理員在此感激不盡啦!
《寂靜王冠》第172章
第一百六十九章只是月光

  醫院之外的天空中,隱約的聖歌迴蕩著。

  厚重的雨幕瞬間覆蓋了世界,澆滅了下城區的火焰,掐滅了最後一線火光,讓世界一片昏暗。

  偶爾有狂亂的電光閃過,便照亮了阿卡姆精神病院的猙獰側影。

  在暴雨的潑灑中,哲羅姆沉默地凝視著面前的醫院,眼神陰沉。

  在他的手裡,以太球煥發著微弱的光亮,其中閃爍著數十個黯淡的光點,那是被黑暗吞沒的皇家樂師們。

  那些光點飄搖著,互相集結在同一處,抗衡著黑暗,如同風中殘燭,已經有幾個光點已經徹底熄滅。

  哲羅姆的眉頭緩緩皺起,手掌按住了身旁的皮箱。

  作為一個經驗豐富的指揮者,他沒有擅動。

  如果在外面,他還能夠隨時偵測情況,必要的時候為自己的下屬提供幫助,但如果他自己這時候也魯莽地衝入了其中的話,恐怕一旦出了什麼變化,就會全軍盡歿。

  可是,如果再過三分鐘情況還沒有好轉的話,那麼他就會用皇室密令打開這個皮箱,取出其中封印的東西。

  那是聖徒骸骨所製的樂器,一旦喚醒其中的力量,便可暫時獲得權杖。

  只是,所有使用它的人都會被那種至強的力量首先侵蝕,承受力較弱的人當場死亡。哪怕是自己,動用一次,恐怕也會被打落一個位階,餘生無望再進一步。

  這一份代價。太過慘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黑暗湧動著,聖歌聲越發的沙啞癲狂,他沒有辦法在等下去了,終於下定決心。

  可就在這個時候,他手中的以太球驟然一變。

  一瞬間,原本猶如風中殘燭的光點抖動了一下,驟然熄滅了。所有光點都消失無蹤。

  如同被怪獸瞬間吞噬殆盡,他們的聯繫被徹底打斷了,哪怕使用什麼方法也無法重新接續。

  哲羅姆愣在了那裡,眼神中閃過一絲驚駭: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兒?

  緊接著,他的眼瞳被刺痛了,被以太球中驟然迸發的烈光照亮。

  他看到,在那一片黑暗混沌中湧現出了一道龐大的以太潮汐,潮汐攪亂了所有的以太波動,將一切雜音都徹底蓋過。在以太之海中掀起了詭異的萬丈狂瀾。

  瞬息間,那種複雜的變化就超出了以太球的極限。

  它變得過載,熾熱,就連落在上面的雨水都被蒸發成水汽,飄散開來。哲羅姆面色一變,將以太球丟出。

  在半空中。那一枚重金打造的以太球砰然爆裂成碎渣。可哲羅姆已經沒心思去心疼那個東西了。

  在鋪天蓋地的暴雨中,他錯愕的抬起頭,仰望著沸騰的黑暗:

  「這究竟是……什麼鬼東西?」

  -

  「——!!!」

  就在阿卡姆醫院的上空,那些狂舞的黑暗此刻都僵硬住了,就像是劇痛的死蛇,痛苦抽搐,漸漸地膨脹起來。

  聖歌戛然而止,變成了巨獸垂死的嘶鳴。

  那種包含著絕望和瘋狂的尖嘯驚醒了夢境之中的城市,令飽含恐懼的人們從床上爬起,膽顫心驚。

  有人小心翼翼地推開窗。凝視向了嘶鳴傳來的地方。

  他們看到黑暗如同活物一般的扭動著,發狂地掙扎,迅速地膨脹。直到最後,轟然碎裂!

  它被殺死了。

  從內而外的毀滅,哀鳴著消散無蹤。

  有什麼東西,在那一片黑暗中醞釀,突破了一層層的封鎖,升上了天穹!

  所過之處,一切黑暗都被祛滅逐退,癲狂的聖歌消散無蹤,邪神的憤怒也無法將它壓下,反而被它重新驅趕回了深淵。

  那是一輪宛如明月的純白輝光!

  在所有人的仰望中,純白之月從大地之上升起,向著天空。

  光芒所至之處,傾盆暴雨戛然而止。月光所向之處,滿天黑雲為之退避。就連波瀾不定的大海都安寧了起來。

  月光普照。

  一切喧囂在此刻都化作了靜謐,動盪和不安消散無蹤,前所未有的,所有人的心神都安定下來了。

  不再恐懼,也不再茫然,只是沉醉在著月光裡,沉醉在這清澈而溫柔的輝光之中。

  月光照耀之下,哲羅姆早已經汗流浹背。

  他抵抗著月光中的力量,可是腦中卻一團亂麻。

  「這究竟是誰的樂章?只是和大源的共鳴,就幾乎在以太界中構建了權杖……」

  他喃喃自語,竭力地回憶著這種似曾相識的力量。

  記憶中有一個名字在不斷的徘徊,可是他卻不論如何都想不起來。明明應該是是第一次見才對,可是為什麼,為什麼自己的手掌卻顫抖起來?!

  那個人,那個人……

  究竟是誰?!

  「錚——!」

  冰冷的聲音從他身後傳來,那是拔劍的聲響,劍刃和劍鞘摩擦,震顫了起來,鳴叫不休!

  劍鳴之聲如獅子吼,餘韻滲入了他的腦中,將他從混亂中驚醒了!

  噩夢終於結束了。

  哲羅姆踉蹌地後退,劇烈的喘息,竟然不敢再去看那一輪月光的清輝。在他身後,有人按住了他的肩膀。

  哲羅姆回頭,看到身披鐵甲的消瘦騎士。

  騎士的渾身都籠罩在了一副龐大的鎧甲之中,面目難見。沉重的鎧甲覆蓋在他的身上,威嚴而沉重。

  在月光下,鐵甲的棱角猙獰,令人不敢直視。

  就在騎士的另一隻手掌,則握著一奇異的長劍,正是那一道劍鳴的聲音將哲羅姆從混亂中驚醒。

  那一把長劍的造型猶如巨大的十字,看起來像是兩根鐵條鍛打而成。沉重又粗糙。可握在騎士的手中,便隱隱散發出了一種力量感。

  看到了他,哲羅姆心神大定,不再慌亂。

  崩!

  在他的殷切注視中,騎士拔劍,踏著月光向前三步,手中的劍刃倒持。猛然釘進石板之中。

  「——以騎士之名,咄絕一切邪魔外道、惡念侵蝕!」

  面甲之下,是凜然而威嚴的宣告之聲,那聲音分明來自於女子,可卻絲毫不見柔媚,只令人覺得一片肅穆。

  緊接著,一道宏大而厚重的鐘聲從遠方響起,籠罩著整個阿瓦隆的龐大結界被喚醒了,無形的力量如洪流一般匯聚而來。

  輝煌如烈日的光芒。從天而降!

  光芒照耀在那一柄長劍之上,隨著劍刃刺入了大地的黑暗之中。

  那是阿瓦隆結界的共鳴,直接從威斯敏斯特宮的核心——伊麗莎白鐘塔上引來天賜之力。

  任何來自結界以外的力量都會毫不留情的被驅散,哪怕是天災和邪神!

  那光芒落在劍刃上的瞬間,劍刃便迸發了赤龍咆哮的轟鳴。

  轟鳴聲迴蕩在月光裡,將地宮之中所有佩戴著皇家樂師徽章的人都從迷醉之中驚醒。

  那些呆滯的人重新恢復了理智。

  他們汗流浹背。迷茫地互相注視著對方。不知道剛剛究竟發生了什麼,卻只記得自己沉睡在一片安寧裡,彷彿能夠永久的沉睡下去。

  很快,搜索再一次重新繼續。

  這一次,再沒有了抵抗。

  地宮之中的妖魔還沉浸在睡夢中,被一一殺死,血祭的力量已經被徹底驅散,再也構不成阻礙。

  直到最後,他們砸碎了最終實驗室的大門,尋找罪魁禍首。

  可是門後的空間裡卻空無一物。

  嚴陣以待的皇家樂師面面相覷。不明白這裡究竟發生了什麼。

  不論是福爾摩斯,還是教授,亦或者那幻覺一般的琴聲……都已經消失無蹤。

  ……

  在天空中,那一輪純白之月依舊高懸,散發出清冷的輝光,照亮了這個世界。

  哪怕那種詭異的力量已經消散無蹤,可它看起來卻依舊如此的美麗,令人目眩神迷。

  「這樣的話,它的力量就會被隔絕在阿瓦隆大結界之外了。

  這種和大源共鳴的異象不可能存在太長時間,過一會就會消散了,無需再擔心。」

  圓桌騎士如是說,收劍入鞘,可哲羅姆卻依舊心有餘悸。

  「加拉哈德騎士長,感謝相助。」

  他向著騎士撫胸致禮。

  「分內之事。」

  被稱為加拉哈德的騎士回禮,「就算是我不動手,哲羅姆卿也不會懼怕這個吧。」

  哲羅姆苦笑著搖了搖頭,不知從何說起。

  他抬頭看著那一輪美到驚心動魄的月亮,輕聲問:「剛才那種月光的異狀,您知道什是麼嗎?」

  「月光?」

  加拉哈德沉默了片刻,似是嘆息:

  「只是月光而已。」

  那是過去的月光。

  -

  -

  「海上生明月,久違了。」

  在墓地之中,薩滿仰望著天空,渾然不懼那種動人心魄的魔力:「葉蘭舟的宿命之章啊……十年了,依舊風姿絕世。」

  「這真的只是序章嗎?」

  鬼手出神的仰望著那一輪明月,卻覺得心神都要被那一輪月光同化了,趕忙移開視線。

  「沒錯,只是序章。當年他以此突破了歪曲級,身懷心像繫權杖,身負絕世名琴,風姿如月,名動列國。

  假如不是身份敏感,幾乎就能夠位列聖徒之位。」

  薩滿垂落眼眸,低頭看著腳下的爛泥,看著如此美麗的月光照落進爛泥塘,眼神便隱隱地惆悵:

  「可惜,他信錯了人……」

  -

  在同樣的月光之下,有人惆悵,卻有人興奮地拍手歡呼。

  「不愧是海上生明月!不枉我在背後給你出了這麼多力氣啊!」

  鐘錶店裡,赫爾墨斯賞著月光,忍不住眉飛色舞,完全是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樣子。

  「於是,持續了數月的騷亂,在今晚完美的劃上了句號,可喜可賀,可惜可賀!」

  看他的樣子,簡直恨不得開一瓶香檳,唔,他確實開了,酒香撲鼻,想來是什麼名品。

  可惜,白汐對此並不感冒。她只是看著赫爾墨斯,眼神懷疑:「真的已經全部劃上句號了嗎?」

  「當然啊。」

  赫爾墨斯點頭:「薩滿勝利了,議會失敗了,血路道標被粉碎了,連海上生明月的異象都被那個小鬼搞出來了。

  難道還有什麼問題沒有解決?」

  「還有一個問題。」

  白汐看著他,冷冷地問:「一開始,說他身上有血路鑰匙的消息,讓他被全城黑社會追殺的人……究竟是誰?」

  「當然是我呀!」

  赫爾墨斯指著自己的臉,一臉理所當然地誇讚著自己:

  「你想想,整個阿瓦隆,除了我,除了從不撒謊的交易人之外,還有誰有這麼大能量同時讓所有人相信,薩滿回來是為了血路,血路的鑰匙就在那個小鬼身上呢?」

  於是,白汐眼中的寒意更盛了:「你想要殺他?」

  「不啊!當然不!你誤會我啦,白汐,你怎麼總是不把我當好人呢?你看老師對你這麼好!」

  赫爾墨斯痛心搖頭,裝模作樣地嘆著氣,可神情卻毫無沮喪的神色。他反而翹著腳搭在了櫃檯上,仰頭將手中的香檳灌進嘴裡半瓶。

  酒液從嘴角流出來,濕透了衣襟他也不在意,只是抹了抹嘴:

  「說實話,我也是相當中意這個小鬼的呀!畢竟我當年和他爹也算是好交情啦。這麼多年來,我可是看著他長大的,哪怕他遠在萬里之外的邊境,千里之外的魯特鎮,叔叔我也一直關心著他呀,嗚嗚嗚……

  你不要看我這麼不著調,我可是恨不得他一覺醒來打破知見之障,演奏宿命之章,晉陞心魂,位列聖徒,打爆巴赫,成為天下第一的樂師呢!

  不過他這麼慢吞吞的,老是不長進,害我這個做叔叔的也有點心焦。

  迫不得已,只好給他增加一點壓力唄。」

  赫爾墨斯攤手,一臉無辜:「你看,人都是逼出來的,他現在多厲害啊,都快成為阿瓦隆的新的傳說了!」

  白汐冷淡地看著他,神情嫌棄:「其實,你只是為了好玩吧?」

  「啊哈哈,我在你心裡竟然是這樣的人,真是讓為師難過。我可是交易人啊,從來不說假話的交易人。」

  赫爾墨斯大笑起來,仰頭喝著酒,將瓶中的香檳一飲而盡。

  只不過,並沒有將下半句話說出來:

  ——況且,血路的鑰匙,不一直都在他的手中麼
鍵盤左右鍵 ← → 可以切換章節
章節問題回報:
翻譯有問題
章節內容不符
章節內容空白
章節內容殘缺
上下章節連動錯誤
小說很久沒更新了
章節顯示『本章節內容更新中』
其他訊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