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唐母
張遼不知道唐婉的父親為何不在堂屋,但一見這婦人,便知她是唐婉的33親,從她的相貌和端莊的姿態,都能看出唐婉的影子,又看她眼神慈和,朝自己微微頷首,不由心中一暖,當即上前兩步,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小婿拜見外姑大人,願大人安好。”
“咳!”唐母咳嗽了一聲,微微喘了兩口氣,似乎覺得有些失儀,頗有幾分歉意的道:“孩子,不必多禮,快起來吧。”
張遼見狀不由一喜,看來唐母是認同他了,他本來還以為到了唐府有一番麻煩,沒想到居然如此順利。
他起身後,小荷端過來一碗茶,正是他平時常用的好茶,當即朝小荷點了點頭,忙接過給唐母敬上,道:“大人請用。”
唐母伸出纖細而枯瘦的手接過茶,喝了一口,讚許的點頭道:“這個茶很不錯,阿婉早晨才給老身喝過,老身還是第一次喝,很不錯。”
張遼忙道:“大人既是喜歡,小婿常奉上便是。”
兩漢以來已有茶葉,但是並不多,而且炒製烹飲也不得其法,張遼從蘇嫿那裡見過鮮茶葉,便嘗試著炒了一番,倒也出了味道,他平日里都用來孝敬賈詡的。
“呵呵,”唐母拉著張遼的手:“這茶葉稀罕,當是珍貴的很,可不能破費……咳!咳!”
張遼正要說話,看到唐母劇烈咳嗽,忙扶住她,道:“大人,身子既是不舒服,且去榻上休息吧。”
唐母搖搖頭,道:“老了,這身子怕是不行了,但能看到阿婉找的好郎君,終身有托,死也瞑目了。”
“阿母。”一旁唐婉哽咽著喚了聲,緊緊抓住母親的手,心中悲愴,她沒想到自己離家不過一年多,身體硬朗的母親便成了這般樣子。
唐母反倒對生死看的很開,呵呵笑道:“阿婉不要難過,找了個好郎君該高興才是。”
說罷又拉著張遼的手笑道:“老身這一晌,就聽阿婉說道她的好郎君了,她幸不幸福,老身看得出來,所以老身還沒見到文遠,就認了你這個女婿了。”
張遼看了一眼緊抱著母親躲開他眼神的唐婉,眼裡閃動著神采,這個小妻子也如此愛他麽。
又看向唐母,忍不住打心底敬佩,這是一個令人尊敬的婦人,優雅而睿智,難怪能養出唐婉這般女子。
唐母又嘆了口氣,道:“他父親脾氣倔,沒過來見孩兒,卻也是良善人,文遠不要記在心上。”
張遼點頭道:“婉兒父親便是吾父,豈敢記心。 ”
“呵呵,老身沒看錯,文遠是個好孩兒。”唐母看張遼說的實誠,眼裡滿是欣慰之色,又陪著張遼說了會話,終究是病體虛弱,有些支不住了。
張遼忙和唐婉扶著她去了後堂榻上,把了把她的脈搏,他這個二把刀卻把不出什麼來,問了俏臉哀愁的唐婉,只說很多醫生都看過了,沒辦法。
張遼卻突然想到了左慈,心中一動,正要和唐婉說起,突然屋外進來兩人,後一人挎著藥箱,是個醫師,先前一人大約五十多歲,相貌儒雅,與唐婉有幾分相似。他心中頓時明白,這應該就是岳父唐瑁了。
這時唐婉喊了聲:“父親。”
張遼頓時會意,也跟著躬身行了一禮:“小婿見過外舅大人。”
唐瑁全當沒有看到張遼,只是朝身後醫師道:“有勞李醫師了。”
張遼心中苦笑,看來唐翔那座小山剛跨過,又要面臨唐瑁這座大山了,不過看到醫師去給唐母診脈,他也忙將注意力放到那邊。
雖然他只與唐母談了片刻,但這個外姑給他的印象卻很好,加上其與唐婉相似的相貌,令他只感到唐母真如自己的母親一般親近。
片刻,那醫師起身,到了外屋,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道:“此憂思過度所致,加之曾受風寒,年歲已至,身體虛弱,哎,難治,藥石無力也。 ”
唐婉身子不由一晃,險些站不住,醫師說憂思過度所致,那母親必然是因為擔憂自己才病倒的,一念及此,心中大是悲痛。
張遼忙扶住唐婉,道:“婉兒,我方才剛見過左道長,他醫術高明,必然有辦法。”
唐婉聞言,紅腫的明眸一亮,忙道:“是了,夫君,快去請左道長。”
“哼!”聽到他們說話的唐瑁沉著臉道:“找什麼左道長,醫師都束手無策,莫要找那些旁門左道過來,反害了你母親。”
唐婉忙道:“父親,是烏角先生,醫術很高明的。”
烏角先生?唐瑁一怔,不由神色微動:“果真是烏角先生?”
唐婉用力的點點頭:“烏角先生與夫君可是忘年之交呢,此次便是受夫君所託,一路護送女兒回來。 ”
唐瑁看向張遼,神情震驚,忍不住道:“汝……真與烏角先生相識?”
張遼點了點頭,道:“小婿與元放相交莫逆。”
唐瑁臉上露出激動之色,徘徊了兩步,道:“如此吾便隨汝前去拜望,請他過府。”
張遼笑道:“不必外舅勞駕,小婿派人請他過來便是。”
唐瑁連連搖頭:“不可,此仙人也,須要誠心,怎可失禮!吾且去沐浴更衣。”唐瑁說罷,便匆匆去了後堂。
留下一臉愕然的張遼,他不由看向唐婉:“左老道真這麼有名?”
唐婉想到夫君平日與左慈交往的情形,不由抿嘴道:“夫君不知道呢,烏角先生在這邊可是大名鼎鼎的神仙呢。”
張遼挑了挑眉,看來是自己不把豆包當乾糧了,沒想到左慈這猥瑣的傢伙還真有如此大的名望,居然能令一郡之守恭敬去拜見。
唐婉彷彿猜到了張遼心中的想法,輕笑道:“夫君以後可不能再戲弄烏角先生了。”
張遼嘿嘿一笑,沒有說話,或許是自己早看透了左慈猥瑣的本質吧,反正沒把他當什麼神仙之流的人物,神棍還差不多。
張遼等了會,還不見唐瑁出來,便留下唐婉照看母親,自己先去了院子裡,讓親衛先去打探左慈到底在不在縣府,別放了老泰山的鴿子,那可就頭疼了。
不想到了前院,卻看到唐固正與一個大約二十七八歲左右的綠袍文士說話,唐固皺著眉頭,神情似乎很是為難。
張遼當即便走了過去,唐固看到張遼,忙喚了一聲:“小姑父。”
張遼笑著點了點頭,還沒詢問唐固情況,那個綠袍文士便看了過來,神情不善,皺眉質問唐固:“子正,他是何人?為何喚他小姑父?”
唐固道:“郭世叔,這便是我小姑父了。”
綠袍文士沉聲道:“你有幾個姑母?”
“自然只有一個。”唐固答了綠袍青年一句,卻偷偷看了張遼一眼,神情有些古怪。
那綠袍文士登時大怒:“唐使君已應允將愛女許與吾為妻,怎的又突然出來此人?”
張遼聽到這一句,臉色也一下子沉了下來,看向綠袍文士:“你說什麼?”
唐固看張遼臉色沉了下來,嚇了一跳,忙低聲道:“小姑父,此是陽翟郭棟,我等也是回來才知,祖父前些日子剛回來時,曾應允將小姑母許與他,不過小姑母還不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