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 五內俱焚
張遼此言一出,他手下眾將士無不大笑。
連麴義和顏良那邊的士兵也有不少人下意識的看向了麴義。
軍陣之中,審配和沮授也不由同時失笑。他們當然知道這是張遼在使離間之計,但沒想到他竟然將麴義說的如此不堪。
審配哼道:“袁本初失策,他若派一將領五千兵馬前來,張文遠未必能輕易對付,而今卻派來麴義與顏良,雖能相互制衡,卻也易被離間。”
沮授道:“麴義本是反覆之輩,派別將監看制衡,倒也非袁本初糊塗,袁本初最大的錯誤在於不知道所追何人,張文遠可是數次擊敗關東諸侯的悍將,觀其勇猛與戰術,皆在麴義與顏良之上,否則麴義一舉破敵,倒也不懼離間。”
審配點點頭:“麴義作戰凶悍,但他打不過張遼,顏良又不信任於他,他自然就陷入窘境了。張文遠將離間之計使得如此奇妙,又消減敵人士氣,倒也有些手段。”
“*****!”
沮授和審配在悠哉點評,對面麴義卻面色漲紅,目若噴火,再也沒了那副冷靜的近乎冷酷的神情,嘴裡急的罵出一段髒詞,卻是聽不懂。
但顯然此時的他,已經是被張遼的話氣瘋了。
“顏良!還不進攻!此是敵人的離間之計!”麴義看到側翼的顏良竟然遲疑不進,更是惱怒,不由大喝。
張遼看到那邊顏良果然上當,心中早已大樂,哪能給麴義辯解的機會,當即窮追猛打,哈哈大笑:“老麴,而今韓馥失勢,袁紹這個冀州牧剛坐熱了屁股,還名不副實,你我何不先殺了顏良,攻入鄴城,共分冀州,總好過你臥薪嚐膽侍奉袁紹,他日再叛亂!”
顏良聽了麴義的厲喝,本來便要進攻,聽了張遼這話,一時難辨真假,只覺得那敵人的話竟然極為有理,又驚疑不定起來。
他身邊一員副將忙問道:“顏將軍,我等……”
顏良揮揮手:“且稍等片刻,麴將軍武藝不在我之下,若麴將軍果真殺了那人,則可證明其清白,我等便衝殺上去,若是麴將軍不殺那人,我等便見機行事。”
“*****!”麴義口中連連大罵,怒視著張遼,目若噴火,一矛接一矛,猛衝狠刺,但他雖然驍勇,卻哪是張遼的對手,反而被張遼殺得節節敗退。而他手下那些凶悍的士兵,卻被同樣凶悍的猛虎士纏著廝殺,難以分身相助麴義。
要知道,張遼身處冀州險地,典韋雖然不在張遼身邊保護,但卻堅持給他留下了最精銳的五百猛虎士,都是參加過潁川與雒陽大戰的,加上嚴格操練,個個都能以一當十,是張遼手下三萬士兵中最精銳的五百人!
麴義手下士兵雖然精銳,卻也難佔上風。
“看,我就說你打不過我,你還非要打,你那兩招,我閉著眼睛也能抵擋,還是先殺了顏良,你我好好談一談吧。”張遼哈哈大笑。
顏良看到麴義竟然在後退,登時更是猶疑了,他可是知道麴義的武藝不在他之下,但此時麴義竟然被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年輕人打得連連後退!難道真如那個年輕人所說,他們是舊識,所以熟悉麴義的招式?
麴義已經快瘋了,他心中怒火熊熊,但偏偏打不過張遼,更加憋屈。
看顏良還不進攻,怒斥道:“蠢貨,先捉了此賊,自見分曉!”
“不錯。”張遼大笑道:“先將顏良誘過來殺了,吞了他這幾千精兵,你我合兵,正好大破鄴城!此時鄴城空虛,最好行事!”
顏良握緊手中長槍,看了看手下一眾士兵,一時間猶豫不定。他在內心深處,對於這個剛投靠主公的麴義還是很忌憚和警惕的,就在出發前,袁紹還曾暗示他監視麴義。
鞠義暴怒之下,發揮出了前所未有的戰鬥力,但仍是打不過眼前這個年輕的敵將,他心中又驚又怒,尤其看到顏良中計,不由大罵蠢貨,又看向張遼,咬牙切齒的厲喝道:“豎子,爾究竟是何人?且報上名來!”
張遼瞥了一眼側翼猶疑的敵軍,決定再加一把火,他臉色陡然轉厲,怒喝道:“麴義,你這不知好歹之輩,若你再不認我,只想獨佔冀州,我今日便要打得你丟盔棄甲,露出光屁股,也讓眾人知道我所言不差!”
“****”麴義咬牙切齒。
但就在這時,後方遠處陡然傳來喊殺聲,伴隨著一隻猛虎的咆哮聲。
張遼轉頭一看,只見斜陽下,一面描繪著黑色猛虎的旗幟烈烈飄揚,卻是典韋帶著偽裝成黑山賊的三千兵馬終於趕來了。
張遼眼睛一轉,當即縱聲大笑:“老麴,大老黑來了,如今正好捉了顏良,莫在遲疑!”
側翼顏良一聽,又看到後面人馬趕來,而那面黑色猛虎旗幟他認得,赫然是前兩日在河內襲擊過他們的黑山賊。
他腦海裡陡然又想起當時麴義與張楊、於扶羅的混戰,心中一個咯噔,面色大變,二話不說,急忙大吼一聲:“撤!”
“顏良蠢貨!”麴義見狀不由大罵。
“汝究竟是何人?”麴義看到眼前突變的情形,不由再次厲聲喝問。
張遼大笑,聲音傳的很開:“哈哈,老麴,還裝什麼?顏良都逃遠了,聽不到了。”
那邊那邊顏良聞言,跑得更快了!
麴義氣得五內俱焚,險些一口血噴出。
而張遼手中鉤鐮刀不停,口中還在大笑:“老麴,裝!接著裝!”
“啊!”麴義氣得連罵也罵不出了,長矛狂掃,口中只發出驚天動地的嘶吼聲。
軍陣之中,沮授搖頭失笑道:“吾終於明白,關東諸侯為何如此仇視張文遠了,只聞其名便怒不可遏,如對待麴義這般手段,關東諸侯豈能不恨?”
審配點頭:“張文遠……這般手段,任誰也受不得。”
後面典韋帶人衝鋒極快,轉眼便在大道上阻攔住了顏良的兵馬。
顏良手持長槍,直衝典韋,一上手便用了全力,他曾在河內與典韋交過手,知道這個戴著面具的敵將的厲害,不敢有絲毫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