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四章 長安亂 7
“司馬,還是再等等。”徐晃下意識的感到這很可能是一個陷阱,雖然他並沒有看出什麼破綻,只能道:“長安距離這裡又數十里,李校尉的援兵不會這麼快,最快也還差半個時辰。”
“想必是李校尉一直防範著張遼,公明,勿要多說,機不可失!”楊奉這次卻不聽徐晃的勸阻了,大喝一聲,下了命令:“傳我命令,殺出去,搶回兒郎!”
軍中畢竟還是以楊奉為主,隨著他一聲令下,兩千多兵馬大喊著衝了出去,徐晃手下的那一千多士兵紛紛看向他。
徐晃看著楊奉已然出去,只能咬牙沉喝道:“衝出去,陣型不可亂!”
裡坊外一片狼藉,不少煮好的飯食還沒來得及吃,顯然是敵人匆匆退走。
楊奉看著從西面長安方向趕來的兵馬,果如斥候所說,大約五千人,一千多騎兵為前鋒,穿的是涼州人的軍服,掛著涼州兵的旗幟。
這時,涼州兵中又有一騎出來,快馬朝他們這邊疾奔而來,楊奉認得此人,正是他先前派出去求援的士兵!
“是馬老六!”楊奉大喜,心中一下子大定,看向張遼退走的兵馬,怒喝一聲:“追!不可走了張遼!”
不遠處退走的張遼兵馬一看到楊奉追出來,登時跑的更快了,連陣型也有些散亂起來。
楊奉見狀,看向徐晃,大聲道:“公明,汝終究是行事太過小心,此番險些壞了我的大事!”
徐晃沉默不語,眼睛卻細細觀察著退走的張遼,又看向那支趕來的涼州兵,前面奔來之人的確是他們派出的求援士兵。
“援兵來了!追!加緊追!”
楊奉看到張遼那支人馬跑的更快了,不由再次大喊。
他手下的士兵追的更急。
徐晃在後,看著楊奉帶著士兵衝鋒在前,與他們拉開了距離,當即喚來那奔過來的馬老六,肅聲問道:“馬六,這些涼州人可是汝從長安請來?”
馬老六神情振奮,氣喘吁吁的道:“徐軍侯……是……是小人在路上遇到的,說是李校尉留下來策應我等的兵馬……”
徐晃心中一個咯噔,忙又問道:“那汝可曾見過李校尉?”
馬老六搖了搖頭。
徐晃面色微變,又急聲道:“來援兵馬之中可有汝認得之人?”
馬老六能被派出去求援,卻是機警之人,看到徐晃凝重的神情,似乎明白了什麼,心中不由一顫,面色有些白:“最近涼州人畢竟太多,小人不認得……不過為將領是個司馬,名楊漢,說是校尉楊定的族叔……”
“其中有詐!”徐晃瞬間閃過這個念頭,再看前面的楊奉已經與涼州人匯合,不過數十步的距離。
“司馬!”徐晃只來得及一聲大喝,就看到那些來援的涼州人陡然一轉,殺向了急衝的楊奉兵馬。
騎兵縱橫,步兵列陣,轉眼就將他們包了個圓。
幾乎同時,裡坊後面也傳來一陣喊殺聲,徐晃回頭看去,卻見裡坊後面也奔出千數兵馬,為一人赫然是那個凶悍的雙戟大漢。
徐晃一顆心沉了下去,他知道,今日大勢已去。
“列圓陣!”徐晃沉喝一聲,立時帶著手下一千兵馬列成圓陣防禦。
楊奉那邊,猝不及防之下,他的兩千兵馬瞬間被圍困中,楊奉驚怒之下還待反抗,但隊伍還沒列陣,就被騎兵衝的散亂。
楊奉慌忙帶著三百親衛後退,卻被一支兵馬斜裡殺來,當先一人正是張遼。
張遼跨坐雄駿的象龍,一杆長槊縱橫來去,使得比當初更加順手熟練,帶著數十人殺入楊奉親衛軍中,將那些親衛殺的轉眼潰散。張遼截住了要逃走的楊奉,楊奉哪裡是他的對手,甫一交手,便被一槊掃飛了長刀。
長槊又是一刺,挑住他的鐵甲,槊杆一振,楊奉驚呼一聲,整個人飛出數丈。
張遼縱馬過去,長達兩尺有餘的槊鋒停在了楊奉喉嚨前,楊奉身子一僵,再也不敢動彈,早有兩個親衛衝過來將他擒住。
楊奉一被擒下,他的那些手下登時失去了戰意,慌忙投降,唯恐落後。
張遼哈哈大笑,看到不遠處徐晃那邊還在結陣抵擋,當即朝怒視他的楊奉道:“老楊,勸那支兵馬投降!”
楊奉恨聲道:“張遼,汝欺吾太甚,休想!”
他實在敗在太窩囊,根本不是真槍真刀死拼而敗,而是前後數次被張遼連環算計,自詡最精銳的六千兵馬還沒怎麼打就沒了,他如今只覺自己就像白痴一般被張遼玩弄在指掌之間,心中可謂惱怒之極。
張遼看到楊奉不配合,呵呵一笑,讓兩個親衛押著他,到了圓陣那邊,看著指揮作戰的一個年輕將領,高喝道:“楊奉已被拿下,還不束手就擒!”
那些頑抗的兵馬聽到喊聲,無不大驚,待看到楊奉果然被擒,登時士氣大落,再也無心抵抗,紛紛看向指揮作戰的徐晃。
“公明!休要……”楊奉剛喊出一聲,就被張遼拔出長劍架在了脖子上,後半句再也喊不出來。
張遼看向徐晃:“汝只有三息功夫,三息之後,若再不降,某便立時砍了楊奉!一!二!三!”
張遼數的極快,根本不給徐晃考慮的機會,徐晃幾乎是下意識喊了聲:“我等願降!”
說罷,他利索的拋下了手中大刀,他手下士兵見狀,紛紛拋下兵器。
張遼的士兵立時上去收起他們的兵器,將他們看守起來,又有人將徐晃押了過來。楊奉則是面如死灰。
張遼看著被押過來的徐晃,心中大喜,又招攬了一員名將,這可是實打實的能獨當一方的名將,是經過歷史考驗的,忠心和能力都是上佳。
他兩步上去扶住徐晃,哈哈笑道:“汝可是徐公明兄弟?”
徐晃聞言,愕然看著張遼,不明白張遼怎會認得他,要知道張遼雖然和他同樣年輕,但早已是威名赫赫,任中郎將,曾等同於九卿的存在,地位與他可謂天地之差,又怎會認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