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兵分

　　　「靈州這地方人傑地靈，又在京城附近，時常受到京中政事的影響卻又民風開放……」蘇合手裡拿著一紙消息，上面寫著的正是他們不久後將要抵達的目的地，「靈州之靈更在於人，聽聞天下才子多出於靈州，不知此去能否見識一下。」

　　　此時，蘇合和顧天鉞乘坐一艘前往靈州的船上。這艘船是因為攝政王要帶兵出征特意從工部調來的軍船。隨行的除了顧天鉞的一百名護衛們，還有五百士兵。

　　　蘇合和顧天鉞坐在豪華舒適的房間裡，船艙外就不時地有一列列士兵嚴肅走過，甲板上更是有士兵們手執紅櫻迎著江風挺拔而立。這樣的陣勢讓蘇合感覺到了這是一次是真正的行軍打仗，比先前在平峰山剿匪還要嚴肅。

　　　顧天鉞半躺在榻上，閒著沒事在看一部兵書。帶兵在外倒沒見他穿什麼盔甲，依舊一身華服。而這次出行不是遊山玩水的性致，故而兩名婢女都被留在了京城。顧天鉞更沒有用小廝的習慣，許多事情少不得要親自動手。

　　　好在顧天鉞身為王爺，生存技能比蘇合強多了，就比如他和蘇合面前的果盤是他切的。把蘋果切得像朵花一樣，讓不會削皮的蘇合吃得賞心又悅目。

　　　聽到蘇合的話，顧天鉞不由從書裡抬頭，「我以為以你的才華，如果不是你想要隱世，早已名動天下。」

　　　「我有這樣的想法，難道其他人就不會有？天外有天，天下奇人異事數不勝數。」蘇合聳聳肩，用被紗布包著的手指拿起一片蘋果，道，「再說，美人是不管怎麼看都是看不夠的。」

　　　「美人？」顧天鉞眯起眼睛。

　　　「是啊，靈州除了錦秀山水不就是美人了嗎？」蘇合無畏道，「靈州十大名妓，十大名倌，四大才子，四大才女，都是值得一看的啊！」

　　　顧天鉞聽著氣得鼻子都歪了。蘇合指派他的暗衛收集關於靈州資料，把他的人使喚的得心應手，顧天鉞本以為是靈州的山脈水路的資料便沒阻止，誰想是這樣的。

　　　「蘇合！」顧天鉞怒道。

　　　被點名的蘇合豪不畏懼地挑挑眉，「我就不信你會不近美色，不過也對，以你攝政王的身份根本不用去見識什麼的，美人都會趨之若鶩爬上你的床榻吧！」

　　　「我只近你這一個美色。」顧天鉞盯著蘇合道。

　　　「……誰知道在我之前你有多少美人？」蘇合小聲道。

　　　「遇見你之後，美女我是看也不看一眼。而遇見你之前，我對我們相遇時的情景歷歷在目，我想你也是。」顧天鉞意有所指。

　　　蘇合的臉微微一臉，想起顧天鉞中了春藥，就算泡冷水也沒有……

　　　「而你，當著我的面卻在想著別的人。」顧天鉞眸子漸深，「我要懲罰你。」

　　　話音一落，蘇合頓感不妙，可顧天鉞已經用輕功近身，天旋地轉，蘇合被顧天鉞帶著重新躺回榻上。

　　　顧天鉞躺在下面，眼中的神色越來越濃厚，蘇合掙紮著從顧天鉞身上爬起來，顧天鉞卻伸手壓下蘇合的後腦，品嚐美味。

　　　自從顧天鉞表白了自己的心意後，這樣偷襲的事情時有發生。

　　　「啊，不許動手動腳的。」蘇合慌忙推開顧天鉞，紅著臉起身，又一邊整理著衣襟一邊跑出房間。

　　　而這一次顧天鉞沒有阻攔，雙手枕在腦後，長呼了一口氣，用著略帶沙啞的聲音道，「你快點答應吧，我怕再過不久就要忍不住了。」

　　　蘇合已經跑到門口，聽到這話，轉身罵道，「禽獸！」然後把門重重的關上。

　　　到了晚飯時間，真正的情報送了過來。從顧天鉞和蘇合登船開始，就被人監視了起來，由於這艘船的目標太大了，一直無法甩開岸上的監視。

　　　「此次前往靈州，你有什麼安排？」蘇合坐在房間的角落裡問道。

　　　「我們的關係有這麼疏離嗎？」顧天鉞無奈地看著斜對角的蘇合，沒辦法，白天把他嚇狠了。

　　　蘇合把頭一撇，不看顧天鉞一眼。

　　　攝政王大人不得不自吃惡果地嘆了一聲，把話轉向正題，「那些人要跟就跟吧，我們的船這麼明顯，甩是甩不掉的。要是你不喜歡有人監視著，我們可以趁夜乘一條小船偷偷上岸，再轉陸路前往靈州，而這條船就吸引敵人目標吧。」

　　　在行軍打仗方面，蘇合如果說是學習成的人才，那麼顧天鉞便是天賦才能。更何況一個只是紙上談兵，一個卻是有豐富的實戰經驗。

　　　蘇合皺著眉疑惑道，「一直讓敵人監視著，不等於把我們的實力公佈於眾？」

　　　顧天鉞失笑道，「非墨拿著本王的虎符已調了五萬將士暗中在靈州待命了。」

　　　蘇合聽聞，不由暗自思索想來。他和顧天鉞都是一樣的，有些事情不喜歡問得清清楚楚，而是憑著對方的想法猜測下一步的舉動。他們的想法往往很相近，所以總比其他人先一步明白對方的舉動。

　　　顧天鉞卻知道蘇合有些事情並不清楚，便解釋道，「我早年無心參政，本打算如果京城的風*及不到自己，就在封地當個逍遙王，練兵也只是為了不讓自己捲進那場政治鬥爭。誰想京中局勢風雲變換，我那幾個皇兄相繼死後，我便知道四皇兄心狠手辣一定不會放過我，於是我先下手為強帶兵打進京城，才有了現在的局面。」

　　　蘇合雖然知道生在皇家許多事身不由已，但不知道顧天鉞平反叛王竟是這麼個原因，不由道，「沒想到你真的不想做皇帝。」

　　　「做皇帝總沒有做親王快樂，只不過皇帝如今沒有長大，我還得操心一陣子。」顧天鉞鬱悶了一下，道，「因為先前沒有培養勢利，現在想在和親王身邊安插奸細十分困難，他除了在身邊待過十年的人以外誰也不相信。沒辦法收集到和親王謀反的證據，只能從藏寶圖入手。如果在沒有證據的情況下殺了和親王只怕被第三方勢利利用。而赫成風原本是知道和親王的兵力布屬，但他背叛了之後，和親王把兵力轉移了。我也派人去了赫成風所說的地點，那裡沒有任何發現。」

　　　顧天鉞喝了一口茶，繼續道，「我調五萬兵力駐紮靈州，我想和親王已是強弩之末了，我們正在調查藏寶圖之事，說不定他會孤注一擲把所有兵力集中在靈州，說不定計畫著起兵造反了。」

　　　蘇合沒想到這麼短的時間內顧天鉞做了這麼多事，挺憤怒顧天鉞一點兒也沒有告訴他，又轉而一想，要是之前他一直在顧天鉞身邊，這些事早就知道了吧。

　　　顧天鉞不知道蘇合在想什麼，問道，「你的看法呢？繼續待在船上，還是兵分兩路？」

　　　蘇合不喜歡一直生活在別人的監視之下，不過很快的又想到一個問題，「你說，敵人會不會趁我們兵力現在還少的時候襲擊我們？」

　　　「不會。」顧天鉞極肯定地道，「就算敵人兵力多過我們，可水上作戰，他們可沒有這麼好的戰船。」

　　　從古至今，水戰著名的一役便是水燒赤壁。水上作戰，及其少數。

　　　蘇合想了想京城四面無水，那麼第二方勢利以及第三方勢利練兵的方向不可能偏向水戰，便決定道，「那就兵分兩路吧。」

　　　「那好準備一下，子時行動吧。」顧天鉞嘴角勾起一抹深長的微笑，然而被茶盞擋住了蘇合沒有發現。

　　　等到蘇合發現的時候已經晚了。

　　　月黑風高，水聲疾疾，甲板上兩道人影站在不易發現的角落。

　　　「護衛呢？不是在這裡集合？」一個人影左顧右盼。

　　　「沒有別人。」

　　　那個人影一愣，又半探出身，尋找著水面上的小船。

　　　「也沒有船。」

　　　「顧天鉞！」蘇合終於發現自己中了某人的詭計了。

　　　顧天鉞輕笑一聲，不待蘇合反應便一手抱走蘇合的腰，運起輕功往江面掠去。水上飄而不沉，就算多帶上一個人身姿也依舊飄逸而迅速。只在水面留下點點波痕，過不了多久又隨波逐流查無蹤跡，在黑夜的隱藏中，無人發現江面上掠過了什麼。

　　　蘇合感覺耳邊風聲呼嘯，又冷又厲，不由打了個哆嗦。

　　　顧天鉞另一隻手舉到蘇合腦後，寬大的衣袖遮擋了大部分的風，「這樣風會小一點。」

　　　「……嗯。」蘇合輕輕應著，下意識抓緊了顧天鉞的衣襟。

　　　等顧天鉞飛到岸上，又帶著蘇合飛了一會兒，鑽進樹林才停了下來。

　　　「你這樣不聲不響的離開護衛們都不知道吧？」蘇合有些擔憂地問，只有他們兩人出來，不知船上的護衛們發現了會急成什麼樣。

　　　「我已經留書給且武了。」顧天鉞道。

　　　……

　　　顧且武這次有和他們一起出征，畢竟顧非墨被派去調兵了，王爺身邊總有人才行。只是顧且武總是收拾顧天鉞的爛攤子，看到那封書信會暴跳如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