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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第210章
第210章 21.0

  「什麼,不對勁兒?他……他到底怎麼了?」謝妙容一聽即刻就急躁起來,心瞬間提起,雙眸鎖定賀牛緊張地問。

  「似乎,似乎他對那陸溪魚很服從,我們親眼見到他像一個隨從一樣陪在陸溪魚身側……」賀牛眼中也露出了疑惑道。

  謝妙容臉色霎時一變,她聽了賀牛的話只想到了一種可能,那就是蕭弘被陸溪魚收服了?

  但是這怎麼可能,這跟謝妙容想的太有出入了!

  她想過的選項裡就沒有蕭弘被陸溪魚收服這一項。到達陸洞之前,她非常擔心的是蕭弘脾氣倔,不屈服于陸溪魚的淫威,所以會吃點兒苦頭,被陸溪魚像對待其他的奴隸不服從的奴隸那樣,打得皮開肉綻,甚至因此而失去性命。

  但是,這會兒從賀牛告訴她的話裡,她得出的結論很明顯是蕭弘已經做了陸溪魚的男.寵.,不然他怎麼會陪在她身側,就像一個順從的隨從。

  她的心揪了起來,心裡陣陣的銳痛。她實在想不到,蕭弘竟然如此輕易的就被一個女人迷惑和收服,這和她所瞭解的蕭弘太不一樣了。難道是因為蕭弘貪生怕死,才做出了這種選擇?但是,她認識蕭弘那麼多年,就從來沒有覺得蕭弘會貪生怕死過。

  那麼,剩下的一點就是那個陸洞寨主的女兒,陸溪魚非常美貌迷.人,讓蕭弘情不自禁的喜歡上,於是他折服於她的石榴裙下。

  也許,這是唯一的可能……

  不過,謝妙容還是不太敢相信一個龍溪的女土著會有多美,竟然讓蕭弘改變了審美觀?至少,她不認為自己連個女土人也比不過。

  屋子裡聽說此事的人,阿石,阿豆,還有牧七都對賀牛說的這話百思不得其解。他們估計也和謝妙容一樣不太相信蕭弘會是貪生怕死,屈服于一個女人淫威的人。

  所以,他們也想到了謝妙容所想的另一個可能。

  於是眾人都把關注的目光投向了謝妙容,大傢伙心裡都有點兒不是滋味兒。

  阿豆首先就提出了疑問,她問賀牛:「是不是那陸溪魚長得很好看?還有她多大?」

  賀牛呵呵一笑:「她的模樣在我們漢人看來,絕對算不上好看,她紋了面,膚色較黑,跟一般的龍溪土人一樣身材瘦,但是比起一般女子要高,看起來比較靈活。另外她舞刀弄劍,是神箭手。還有,她今年十六歲。」

  「那三公子怎麼會……怎麼會……」阿豆不知道該怎麼組織語言了,她從賀牛的話裡面已經在心裡描畫出了一個比較粗糙的野蠻女漢子形象,她覺得三公子的審美,絕對不會喜歡這樣的,除非三公子腦子出問題了。

  賀牛接話:「所以,這也是讓我和周將軍迷惑的地方。我們見到三公子在陸溪魚身邊,好像個隨從的樣子都感到奇怪。」

  說到這裡,他看向謝妙容:「那麼,我們接下來該怎麼辦呢?」

  謝妙容咬咬唇,說:「還能怎麼辦?不管什麼情況,我們都要把三郎給帶回去。我看,就讓阿石和周坦一起想辦法,把三郎給綁了,帶出陸洞,返回建康去。咱們手腳要快些,畢竟做買賣為掩護,也只能在陸洞呆幾天。賀牛,你這就回去叫周坦今晚子時到這裡來跟阿石碰面,商量下該怎麼營救三郎……」

  賀牛:「是,那我這就回去帶周將軍來。」

  等賀牛走後,謝妙容就叫阿石回去休息,她這一天也累了,就由阿豆伺候著躺下。

  不過,就算她躺下了,並且閉上了眼,可一想起蕭弘,想起賀牛所說,她就無法平靜下來。輾轉發側之間,她聽到了樓梯上有人走動,接著一個操著龍溪土語,聲音比較粗魯的男子在跟那個農十一的姨母柴阿大說話。

  她猜想,這可能是這一家的男主人回來了。

  聽那個男子說話大著舌.頭,似乎是喝醉了。接著外面堂屋響起了農十一,還有其母的說話聲,以及另外一個年輕的男子的聲音。

  沒過一會兒,謝妙容聽到有腳步聲往她住的這間屋子走來,接著有人在木門上輕輕敲擊。

  「娘子,我去看一看。」阿豆聽見了就一骨碌坐起來,然後起身去開了門。

  謝妙容也坐了起來,她自從到了龍溪以後,晚上投宿在農十一的大伯家以後,就從未脫過衣裳。這會兒,聽見人來敲門,起來也倒方便。

  此時在門外站著農十一還有一個陌生的年輕男子,這個男子也是龍溪土人的裝扮,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刺青,或者他跟農十一一樣,身上有刺青,是在耳後,或者手臂上?他的膚色看起來也比龍溪當地的土人要淺一些,頗有些小麥色的感覺。

  阿豆先就問:「農十一,有事情麼?」

  她也忘了農十一聽不懂漢語了,順口就那麼一問,而且她還順帶瞟了一眼站在農十一身邊那個年輕男子,眼神頗為警覺。

  農十一張了張嘴,他轉臉看向站在他身邊的那個年輕男子。

  「這位小娘子,我是農十一的小叔,我送我阿兄回來,聽說來了貴客,我阿兄想請諸位貴客出去坐一坐。」那年輕的龍溪土人將手放在胸口,微微一低頭,頗為恭敬道。

  「你?」阿豆睜大了眼,她不可置信地看向那個年輕的年輕男子。

  也不怪阿豆吃驚,就是坐起來,看向門外的謝妙容也吃驚了,因為那個做龍溪土人裝扮的年輕男子的確是說得漢語,儘管不是那麼標準,他的語音帶些江南當地的吳儂軟語般的口音,但是謝妙容和阿豆完全聽得懂。甚至阿豆還覺得親切,因為她家裡說話也是這個調調。

  這個人難道是個漢人?又或者他是龍溪土人裡面懂漢語的人?

  要是前一種還好,謝妙容沒有那麼大的危機感。可要是後一種,她就沒辦法不把他跟龍溪的刺客聯繫起來,至少她認為那躲藏到龍溪的刺客一定是和懂漢語的龍溪人有聯繫,否則那刺客不會有機會去建康行使刺殺任務。

  那年輕的男子見到阿豆吃驚的神情,不由得微微一笑,解釋道:「在下姓陸,單名一個鶯字,我是農十一的姨父的阿弟,我曾經去漢地呆過幾年,所以略懂一些漢話。」

  阿豆「哦」一聲,上上下下打量陸鶯一通,「原來如此。你等著,我問下我阿姊再說。」

  在外人跟前,謝妙容不讓阿豆叫她娘子或者小娘子,她讓阿豆叫她阿姊,對外人就說她們是兩姐妹。

  就在阿豆重新關上木門,去跟謝妙容回稟此事的時候,謝妙容已經站了起來,她的神色變得比較緊張。就在門外那個龍溪人陸鶯跟阿豆說話的時,她已經尖著耳朵把陸鶯的話聽了一耳朵。

  儘管外面那個人說話比較柔和知禮,聽起來就像是漢地那些文雅的讀書人說話,但是謝妙容從他的一席話裡已經知道這個人是龍溪本地的土人,而且是去漢地呆過幾年,懂漢語的人。這樣一個人,在陸洞的那些當地的土人裡面,算是非常少的一種人吧,說他跟那個龍溪刺客沒關係,謝妙容都不相信。並且,他還說了,他是農十一的姨父的阿弟,而農十一曾經說過他的姨父是陸洞的一個小頭目。這是不是說明,這個陸鶯也有陸洞的官方背景,甚至因為他懂漢話,在陸洞的地位比其兄更高。甚至有可能他這會兒只是借用其兄的名義,請謝妙容等人出去相見,順便探一探他們一行人的虛實?

  就在阿豆跟謝妙容稟告此事的時候,隔壁的阿石和牧七聽到說話聲也起來了,他們直接走了過來。接著就聽到了陸鶯跟阿石等人說話。不外乎是自我介紹,又問阿石等人怎麼稱呼。阿石隨便敷衍了幾句。

  屋子裡,謝妙容已經在阿豆耳邊輕聲說了幾句,囑咐她一會兒不要隨便亂說話,說外面那個叫陸鶯的龍溪土人不簡單,多半是敵不是友。阿豆聽完神色也一緊,隨即點點頭。

  謝妙容隨後略微整理了下頭髮,讓自己不至於看起來太糟糕,便去開了門,對陸鶯說:「今日我們到了此處,多有打擾,既是你阿兄想見我們,我們也就前去拜會一下他。」

  陸鶯見到謝妙容,立即問:「但不知道這位小娘子怎麼稱呼?」

  謝妙容:「我姓容,在家排行第五,你可以叫我容五娘。」

  接著又介紹阿豆:「這是我阿妹,排行第七。」

  然後又指著阿石說:「那是我四哥。」

  阿石接過去謝妙容的話,介紹身邊的牧七:「這是我的好友小七,我們一起合夥做買賣。」

  陸鶯隨即一一向謝妙容等人致意,接著請眾人出去外面的火塘邊坐著說話。

  謝妙容等人就隨著陸鶯和農十一走出去,走進陸家堂屋的時候,便見到一個額頭上紋了蒼鷹的年約二十六七的男子大喇喇地坐在火塘邊,他面孔黧黑,孔武有力,看上去就是標準的龍溪土人的摸樣。在他身邊坐著其妻柴阿大,柴阿大身邊坐著其妹,也就是農十一的母親柴阿夭。

  有了陸鶯在,謝妙容等人也就能和柴阿大,還有其妹柴阿夭,農十一順利交流了。

  陸鶯介紹他長兄,也就是柴阿大的丈夫叫陸雁,乃是陸洞的洞主陸九鳳手下負責收稅的一個稅官,不但負責收取人頭稅,他同時也負責收取進入陸洞做買賣的外來雜貨商人的稅。因為謝妙容等人今日才來,並沒有開始做買賣,所以還沒有找到他們收稅。

  陸雁接著說話了,他首先問謝妙容等人要在陸洞呆幾天,謝妙容看阿石,阿石則是看向謝妙容,兩個人眼神相碰後,謝妙容開口了,她說需要三天到五天,如果買賣好,貨物換得快的話就三天,要是換得慢一些則需要五天。

  「那就收你們三日的稅好了,你們盡可以逗留五日再走。對了,你們救了我外甥,是我外甥的救命恩人,我這裡你們隨便住,需要什麼請你們儘管開口。還有做買賣,遇到什麼不講理,想要佔便宜的也可以來找我。」陸雁看向謝妙容道。

  陸鶯隨即把其兄說的話翻譯給了謝妙容等人聽。

  謝妙容自然是向陸雁表示了謝意。

  並沒有寒暄多久,陸雁就說謝妙容等人這走一天也累了,讓他們回去休息,明日才好做買賣。

  謝妙容等人隨即起身辭了農十一等人回屋去休息。在進自己屋子之前,謝妙容低聲對阿石說:「要小心那個陸鶯。」

  阿石點點頭,對謝妙容說:「放心,今子好生歇息,我曉得怎麼做。」

  那邊廂,柴阿大在謝妙容等人走後對其夫說:「這些人是好人,挺大方的,你明日少收點兒他們的稅。」

  陸雁道:「我已經少收了,你沒聽見他們要逗留三到五日嗎?行了,你帶你妹子還有外甥下去歇息吧,他們既然來了,就多留他們住幾日,妹夫新喪,我們對妹子和外甥好些。還有,我要是看到合適的跟妹子相配的男人,就給她牽個線,乾脆讓她改嫁到陸洞來算了,那樣你們兩姐妹也能在一起了。」

  這個話,他是當著柴阿夭和農十一說的,一點兒也沒有避諱的意思。在他們龍溪土人的觀念裡面,這夫妻兩人,不管任何一人先離世,都沒有說要為誰守著的道理。若是有人先死,活著的那個人就要儘快忘記前面的伴侶,重新組織家庭。這些觀念是跟漢人大不相同的。

  柴阿大聽了很高興,說:「那我替我妹子謝你。」

  柴阿夭也點點頭,對姐夫的好心表示了感謝,然後在其姐的帶領下,離開了火塘邊,回屋去歇息。

  堂屋裡只剩下陸雁和陸鶯兩兄弟時,陸雁說天晚了,讓陸鶯就在他家休息,不必回大巫師那裡去了。沒想到,陸鶯卻說他有些事情要跟大巫師說,今日就不在兄長這裡住了。

  說完,他起身下樓去,走到樓梯上,他又折回去對陸雁說:「投宿在阿兄家的容家兄妹,兄長不必對他們太好。」

  陸雁抬頭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陸鶯說得含糊:「我總覺著他們不太像是真正的做買賣的漢地商人。」

  「不是漢地商人?難不成他們是漢人的奸細?」陸雁神色一變道。

  「總之,阿兄,他們在你家住著這幾日,你可以留心一下他們都做些什麼,可和別的人有來往。我也但願是我猜錯了。」陸鶯低聲道。

  陸雁眼珠子轉了幾下,最後道:「行了,你走吧,我知道了。」

  ——

  次日起來,謝妙容和阿石等人碰頭,就按照原計劃拉著貨物出去做買賣,在路上,阿石就把昨天半夜跟周坦碰面商量的如何營救蕭弘的法子跟謝妙容說了。

  據周坦打聽到的消息,這個陸溪魚除了喜歡收集美男做男.寵.兼侍衛,還喜歡收集一樣東西,那就是出自東方的珍珠,並且她最喜歡黑色的珍珠。所以,他建議謝妙容和阿石可以帶些黑珍珠去求見陸溪魚,想必陸溪魚一定會見他們。

  等到見了陸溪魚,謝妙容就有機會見到蕭弘。

  然後蕭弘見到了謝妙容,到底他是個什麼情況,謝妙容也就應該能瞭解了。若是蕭弘認出了謝妙容,那樣他就會有反應,到時候他也許會主動和謝妙容聯繫。

  可要是蕭弘在見到謝妙容後毫無表示,那麼他們就要想辦法潛入陸洞寨主的石樓,將蕭弘給綁走。

  不管是哪一種情況,進入陸洞寨主的石樓,去見陸溪魚都是必要的。畢竟就算是後一種情況,也需要阿石進入石樓去探路,以便後面採取行動時,不會因為對地形不熟悉而兩眼一抹黑導致失手。

  「黑珍珠?幸好,咱們臨來之前,專門準備了些很受這邊土人喜歡的珍珠,金色的有十幾顆,這個黑色的也有幾十顆,品相還不錯。那接下來,咱們上午換些貨,下午就去陸洞寨主的石樓求見陸溪魚,但願她真會因為喜歡收集黑色的珍珠而見我們。」

  「我想,周將軍打探的消息不會有錯,畢竟這是賀牛說的。咱們下晌去的時候帶上賀牛。」

  「行。」

  這麼決定之後,謝妙容由阿石陪著,一行人拉著貨出去在陸洞的寨子中一邊溜達一邊換貨。

  很快到了晌午,眾人略微歇息了一下吃了點兒乾糧喝了些水後,賀牛不知道從那裡走過來跟謝妙容等人碰了面。接著三人就按照商量好的,拉上了三匹馬往陸洞最高處的那座屬於陸洞寨主的白色石樓走。剩下的人則是留在原地繼續跟陸洞的土人換貨。

  隨著越來越接近那座恢弘的石頭建築,謝妙容竟然越來越緊張,她必須承認,她穿前穿後,一共加起來活了三十多年都沒有這麼緊張過。主要是對於要見到所愛的人,以及失而復得,還有他到底怎麼了的疑惑,這幾種心思交替縈繞她心間,讓她無法淡定。

  站在陸洞寨主的石樓前,謝妙容深深吸了幾口氣,告訴自己一定要鎮定。

  賀牛則上前去跟石樓前的屬於陸洞寨主的私兵搭話,他從身上的包袱裡摸出來一些小塊的熏肉奉上,幾個私兵收了東西,就有人跑進去,看樣子是去傳話去了。

  賀牛就走回來,告訴謝妙容:「他們答應進去幫我們傳話給他們的小洞主。」

  「小洞主?你是說陸溪魚?」

  「是,那幾個私兵說我們運氣好,小洞主今日沒有出去打獵,她正在看手下的侍衛們比試。」

  對於即將要見到陸溪魚,謝妙容的心情也比較複雜。她倒是相當好奇這個被人比作兇悍的女魔頭,而且喜歡收集美男的陸洞寨主的獨生女兒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至少,她對陸溪魚的容貌是比較好奇的,她到底什麼樣,竟然讓蕭弘甘願留在她身邊做侍衛。其實她特別想知道的,是蕭弘到底做了小洞主的男寵沒?

  就在她心緒複雜,胡思亂想時,剛才那個小跑著進去稟告的私兵出來了,他跑出來,直接向著賀牛說話。

  賀牛聽了笑著哈腰點點頭,接著他轉臉對謝妙容說:「我們走,小洞主讓我們進去。」

  謝妙容點點頭,她收拾起心情,跟著賀牛往裡面走,阿石則是牽著三匹馬跟上。

  進入石樓後,謝妙容立即發現眼前出現了一塊很大的石頭場地,場地都是用平整的大石板砌成的,這裡的平整度勝過陸洞任何的一條道路。看來,果然是洞主就不一樣,手中有權力,房子修造得也好。

  在石樓的左手邊是一溜馬廄,裡面拴著不少的馬。阿石牽著馱著貨物的三匹馬進來後,就有看著像是奴隸的男人上來,請阿石把三匹馬簽到一邊的馬廄裡去拴好。

  賀牛和謝妙容等著阿石去把馬拴好後返回來,三人才繼續往前走。

  這時候又走上來一個管家摸樣的男子,他神態倨傲,點手招呼賀牛過去,跟賀牛說了幾句話,賀牛臉上堆著笑不斷哈腰點頭。接著又見賀牛快速的往那管家摸樣的男子手上塞了什麼東西。

  那男子低頭看了看,臉上隨即有了笑,他把賀牛賽給他的東西收到懷裡,再看向賀牛時,就親切多了。

  他向著賀牛一揮手,示意他和謝妙容以及阿石跟著他走。

  還沒有走到最裡面,他們就見到了有一圈人圍著,從裡面傳來刀劍相碰的聲音。

  等到再走得近一些,謝妙容見到了一個身著一襲黑色衣裙,但是在衣裙的緣邊繡有紅色鸞鳳紋,盤著一個斜斜的螺髻,髮髻上插著紅色羽毛的身段苗條而又矯健的女子,叉腰站在稍高一級的石臺上,臉上帶著睥睨一切的驕傲的笑,十分有興味的看著圈子裡的人打鬥。

  在她身邊站著兩個侍女,其中一人手上捧著一條鞭子,另一人手中捧著一盤野果。

  謝妙容不知道該怎麼形容眼前出現的這個所謂的「小洞主」,她的容貌是屬於比較剽悍那一類,當然形容一個女子剽悍並不算是好事。她的五官比較齊整,談不上多美,可也不難看。她的膚色偏黑,跟其他的龍溪土人沒什麼區別。在她的兩邊額角,分別紋上了兩隻展翅的蒼鷹,兩隻蒼鷹的羽翅在額頭正中相連,粗粗一看,倒像是在頭上戴了一頂「花冠」一樣。

  在她的耳朵上,有兩顆黑色珍珠做成的耳墜,在她的脖子上,則是從裡到外戴了幾條黑色珍珠的項鍊。這些項鍊層層疊疊,在陽光照射下發出一些幽幽的黑光,襯托得陸溪魚莫名多了些神秘的女人味兒。

  管家模樣的男子繞過那一圈圍觀比試的人,從一側的石梯走了上去,他弓著腰快步走到離陸溪魚兩三步遠的地方停住,然後十分恭敬地向她稟告著什麼,隨即便見那彪悍的小洞主眸中精光一閃,往謝妙容等人看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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