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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第219章
第219章 21.9

  五日後,建康城西,靠近秦淮河的一處三進院落,阿蟲上前去輕輕扣了扣黑色木門上的銅環。

  門吱呀一聲開了,從門內探出一個頭,他看上去約莫十三四歲,憨憨厚厚的,穿著一身男僕的青布衣裳。只見他掃了門前站著的謝妙容,阿蟲和阿豆一眼,問:「不知道諸位小娘子找誰?」

  謝妙容就把袖中早準備好的一面玉佩拿出來,遞給阿蟲,對她輕聲說了幾句話。阿蟲邊聽邊點頭,接著便拿了那塊玉佩上前去對那男僕道:「煩請你將這玉佩拿進去給你家娘子看,她看了自然知道我家娘子是誰了。」

  男僕點頭應聲「好」,接過玉佩對謝妙容等人道:「那就請諸位稍等了。」

  說罷,反手將門關了,徑直往裡面去稟告自家主子。

  謝妙容等人在門外沒有等多久,那黑色木門吱呀一聲再次開了,剛才拿了玉佩進去稟告的年輕男僕去而複來,只見他恭敬地將那玉佩遞向阿蟲說:「我家娘子有請,諸位請進。」

  戴著帷帽的謝妙容和阿豆,阿蟲,主僕三人隨即跟著那年輕的男僕走了進去。年輕的男僕帶著三人到了二門上就停住了腳步,另外有二門上的婢女上前來恭請謝妙容等三人跟著她往第三重院落走。

  謝妙容這時候已經取下了頭上戴著的帷帽,隨手遞給身邊的婢女阿豆拿著。

  眼前的第二重院落花木扶疏,夏日的朝陽打在院落的那些花木上,讓這一層的院落既顯得靜謐,又有許多生氣。

  領路的婢女領著謝妙容等人順著院子的回廊不急不慢的往前行,轉過幾處轉角,就到了第三層院落的門前。她猛然站住,往邊上走了兩步,然後垂首伺立。

  謝妙容抬眸去看,只見第三層院落的門前站著一個婦人,她身著一身淺紫色的滿繡荷花的衣裙,梳著高髻,髮髻上插著漂亮的鑲嵌了紅色寶石的金釵。朝陽斜斜的打在她身上,她的臉上,讓她整個人帶上了一種似夢如幻的光。

  她定定的站在那裡,手邊牽著一個一歲多大的小郎君,臉上有悲喜的神情,看向謝妙容。

  「二姐……」謝妙容喃喃道,心中雖然早就有準備見到二姐時會是怎麼樣,又會怎麼激動,但是此刻,她無法壓抑自己起伏的心緒,先就眼中浮上水霧。

  生死離別,失而復得。

  隔著歲月,她好像看到了二姐向她攤出手,她的手上有兩個油光鋥亮的文玩核桃……

  她的眼淚終於是滾滾落下。

  「十五妹……」謝繡姬牽著兒子快步走向謝妙容。她也忍不住落淚了。

  在謝妙容身後的阿蟲和阿豆兩人也是使勁兒擦眼淚。見到了早就被認為死于橫禍的謝家九娘,她們跟主子謝妙容一樣激動歡喜,甚至她們還帶了巨大的驚異在裡面。之前來這個建康城西,秦淮河邊的院落,她們可是不知道是會陪著主子來見謝家九娘的。她們兩個一切都只不過是聽主子謝妙容的吩咐而已,包括阿蟲叩門,以及向這一家的男僕遞上屬於謝妙容自小就佩戴的玉佩。

  謝妙容撲過去,緊緊的抱住了二姐,哭泣出聲。

  謝繡姬也放開了兒子,轉而抱著謝妙容哭了起來。

  兩個人都沒有多說話,只是哭得眼淚漣漣。

  最終,還是站在謝繡姬腳邊的那一歲多的小郎君不樂意了,他扯著謝繡姬的裙子,哇一聲哭開了,他邊哭便喊:「阿母,抱抱,抱抱……」

  聽到了兒子的喊聲和哭聲,謝繡姬這才跟謝妙容分開了,謝妙容也忙收了淚,掏出帕子擦眼淚,然後看向那個粉妝玉琢,長得頗像二姐的小郎君,笑著說:「我的小外甥生氣了,怪我跟他搶母親呢。」

  謝繡姬也掏出帕子擦眼淚,接著蹲下身去給兒子擦淚,然後說:「這是我家大郎,給我.寵.壞了,小氣……」

  她把兒子抱起來,讓他面對謝妙容,哄著他喊謝妙容小姨。

  小男孩怕生,擰過頭去嘟著嘴,不願意喊。謝妙容就把早準備好的給外甥的糖塊拿出來,逗他吃。

  所有的小孩子估計都是喜歡糖的,所以謝妙容這麼一哄,再加上謝繡姬在旁邊鼓勵他吃小姨給的糖,小男孩也就吃了。吃了糖,也肯含混不清的喊謝妙容小姨了。

  謝妙容問他多大,謝繡姬說快一歲半了。

  兩姐妹說著話就進到第三層院子的正房去。正房西堂內,謝繡姬和謝妙容坐在南窗下的榻上說話。

  謝妙容就問起其姐當日在大楓山被劫之後發生的事情,儘管她後面猜測其姐的失蹤可能跟袁家四郎有關係,特別是見到她如今過得很是富足,但是沒從謝繡姬的嘴裡知道一切,她還是不敢肯定其姐是跟袁家四郎在一起了。畢竟就算這會兒她姐住在這樣一個秦淮河邊的院子裡,也有可能是其他的富戶娶了她呢。就像她在給父母的信裡說的那樣,她嫁給了一個門第跟謝家差太多的男子,所以不好意思回謝家見父母,不好意思回謝家祭奠病逝的祖母。

  謝繡姬整理了下思緒,開始向謝妙容敘述起那年在大楓山發生的事情。

  她記得當初那些山匪突然引爆讓人昏迷的火藥時,她也是在爆炸聲中幾乎給嚇暈過去,而且緊接著她聞到了那讓人頭暈目眩的濃煙,就在她要暈倒之時,有人沖上前來把她給抱走了。

  後來她醒過來,發現自己在一間木屋之中,木屋中就只有她一個人。她想起了發生的事情,趕忙爬起來,想去開門,卻發現門從外面被鎖上了。因為在這之前她是跟著妹妹謝妙容一起帶了家裡的錢來贖六嬸一家人的,所以她就認定自己是落到了山匪的手裡。這讓她非常害怕,本來她想著落到山匪手裡必會受辱,還不如死了算了,免得到時候給謝家丟人。

  她正在屋子裡到處走,思考怎麼死好時,木屋的門開了,走進來一個她認識的人,以前在謝府謝妙容跟前做婢女的阿桂,此時的她已經成為了山匪江黑龍的壓寨夫人。當年阿桂被謝家賣出去後,輾轉做了幾家富戶的婢女後,就遇到了江黑龍。江黑龍當時是一股流民的頭,有一次受傷被官軍追捕,阿桂碰巧救了他,之後,江黑龍就把她給拐走了,一起去了大楓山落草為寇。這麼多年她可沒忘記當初謝家對她的無情。

  所以得知了謝家的朱氏等人帶著錢財路過大楓山時,便和當家的一起帶著兄弟們洗劫了朱氏等人。而且她還鼓動山上的兄弟們侮辱了朱氏等人。不過,在他們做了這一票後,建康城裡來了兩個人跟她男人江黑龍見面,讓他們繼續以朱氏為肉票,讓謝家派出他們家的兩位在室的女郎帶錢來贖朱氏。

  這個事情原本就沒有在江黑龍和阿桂的計畫中,他們只不過是想洗劫朱氏等人,然後將男的殺了,女的賣掉。畢竟他們也知道要是綁了朱氏訛詐謝家的錢財,那可是會引來官軍的。並且,他們也沒有把握可以拿朱氏訛詐到謝家大筆的錢。可是自從來了那兩個建康的男人後,江黑龍很快答應了這麼做。

  後來阿桂問江黑龍,那兩個建康的男人是做什麼的,為什麼他一下子就答應了拿朱氏來換錢呢?

  江黑龍告訴她,來見他的兩個男人是朝廷禁軍裡面的小頭目,他們奉了禁軍的一個將軍的命令來招安江黑龍等人,不但如此,他們還可以幫著江黑龍拿朱氏來訛詐謝家的錢財。只不過,他們要求等到謝家的兩位在室的女郎帶錢來贖朱氏時,抓到了謝九娘後必須交給他們。

  要是江黑龍能答應,那他和他的兄弟們都會成為官軍,訛詐謝家的錢也歸他們,並且以後不會擔心被謝家報復。這樣好的條件,江黑龍當然同意了,雖然阿桂還想抓住謝妙容報仇的,但是她男人告訴她,為了全部的兄弟們的前程,就此放下跟謝家的仇恨。還有,對方說了只需要抓住謝九娘一人就可以,別的人就算了,不想鬧得太大。

  所以最後就是謝繡姬一人落到了江黑龍等人手裡,而江黑龍讓阿桂負責看守謝繡姬。

  謝繡姬醒後,阿桂對她說了這些話後說:「你們謝家看來招惹的人不少,就像你,人家指名道姓要抓你去,看來這一回你的運氣不好。落到仇家手裡面有得你受。只是可惜了,你妹子謝十五娘最終躲過了一劫。」

  當時謝繡姬也認為一定是落到了仇家手裡,只是她一直在想到底誰跟自己這麼大的仇,要用這種手段抓住自己。她想到了一個人,那就是前夫袁三郎,只是袁三郎有這麼大的本事可以跟這些山匪聯繫,並且招安眼前的這些山匪嗎?

  她還沒有琢磨清楚這些事情,就有人進來了,他們是兩個陌生的男子,將她從阿桂手裡帶走了。

  那兩個陌生的男子帶她下了山,讓她坐上了一輛牛車,黑夜裡,她也不曉得自己會被帶到哪裡去。只是那兩個男子儘管不說話,但是還是管她吃喝,也不曾打罵她,這讓她好歹安心了些.

  幾日後,她被帶到了建康城,帶到了現如今住的這位於秦淮河邊的三進院子,有婢婦上前來服侍她。

  建康城西邊的秦淮河這一部分,住的差不多是市井平民。所以,她當時猜想這個跟她有仇的似乎又不像袁三郎,或者是袁三郎,他也不會讓人對她這麼好,有吃有喝,有人服侍,還沒有被打罵虐待。

  她回到了建康的當晚,住進了這秦淮河邊的院子時,就見到了那個「仇人」。

  說實話,她真得不敢相信這個「仇人」竟然是會是他,這一輩子都不敢想,表面上已經淡忘,但是夜深人靜想起來還是會痛徹心扉的男人袁嶸。

  兩個人已經有超過五年沒有見面,她發現袁嶸已經變了,從當初那個溫潤如玉的絕色少年郎變成了沉穩有度,五官棱角分明,舉手投足間帶著威嚴和冷硬的男人。

  只是,他的眼眸落到她身上時,會立刻變得溫柔深情起來。

  他的臉上有悲喜交集的神情,謝繡姬同樣也是跟他一樣的表情。

  他對她說:「要是你想回謝家去,那我就送你回去。我並不知道你的心意是否還如當初,是否還會想和我在一起。也沒管你同意與否,我就這麼做了。我只是想試一試,要是這輩子我都不這麼試一下,我想我會後悔……」

  一如當年。

  謝繡姬知道他是個大膽的郎君,什麼事都想去努力一把。當年,他努力了一下,結果兩人遭遇了不小的打擊和磋磨,最終分開了。現如今,他又努力了一把,結果兩人重逢了。也許,人世間,一飲一啄皆有前定。

  有些人隔著時間,生死,濫情,依然會重逢,這便是緣分。

  只是謝繡姬和袁嶸,自始至終,都心向彼此。

  袁嶸又說:「我可以等你想好,想好到底要不要跟我在一起。我們在一起了,你跟謝家也就沒什麼關係了,除了你姓謝。」

  謝繡姬當然明白袁嶸話裡的意思,迫於兩家的反對,要是她選擇了和他在一起,從今以後就要隱姓埋名,不能再回謝家,再見父母姐妹兄弟,因為在這個時代他們的戀情不被允許,就算謝繡姬和離了,可她曾經作為袁嶸的嫂子,也會許多人詬病和瞧不起。謝家作為景朝的高門大族,要是傳出來了她跟袁嶸在一起的事情,又或者是被認識的人知道了兩人在一起,一定會對謝家的名聲有損。在和袁嶸重逢之前的這幾年裡面,謝家人從她的祖母到她的父母,都是禁止她再跟袁嶸有任何來往的。不然,她會遭遇到嚴厲的懲罰。所以,這些年她心如死灰,生活在如同囚牢一樣的謝家,不敢越雷池一步。曾經以為這一輩子自己也就這樣了,如同殘荷一樣枯萎老去。

  但是,命運又跟她開了個玩笑,兜兜轉轉,她又見到了袁嶸,而且是在這樣一個時刻,這樣一個環境。

  「我……」她哽咽難言。

  袁嶸極度緊張,他不敢確定眼前這個他第一眼就喜歡上,後面又一直牽掛和愛著的女人在經歷了這麼多事情後,是否對他的感情還一如當初,當初上巳節春.光中,兩人凝眸,一見傾心。

  他知道,人都是會變的,人世迢迢,誰也不敢保證年少時第一眼愛上的人,在流年暗逝後,還會一直保有那一份愛。他害怕,自己一直等待,好不容易等來這樣一個機會,讓謝繡姬來到自己眼前後,最後她會對他說,她已經不愛他了。

  謝繡姬望著袁嶸,無聲流淚。

  好在她最後說了句:「我願意,四郎,我願意和你相伴終生,白頭到老。」

  袁嶸後來籌備了一個喜氣的婚禮,跟別人一模一樣,只不過沒有父母高堂。而且在婚後,謝繡姬也極少出去,她怕遇到熟人。她一般出去後,都會頭戴帷帽,不以真面目見人,畢竟建康城裡有那麼多和謝家有來往的家族,還是很容易被人認出來的。她也顧不得自己就這麼消失了,家裡人會以為她遭遇了山匪,不是死,就是被賣與別人為奴為妾,甚至淪落風.塵。一直到後面她在一家胭脂鋪子裡遇到謝妙容,可她也沒敢和妹妹相認。

  今年謝家出了一系列的事情,她聽說了父親被排擠,十郎在豫州暴病而亡,還有祖母病逝,心裡是又傷心又著急。她也很想回謝家去弔唁祖母,去看望父母姐妹兄弟。可最後害怕他們知道了她和袁嶸在一起,他們依舊會反對她,會讓她離開袁嶸,離開兒子,所以她忍著沒回去。

  不過,當謝家要搬離建康,回到會稽的消息傳到她耳中時,她想,要是她再不告訴家裡人自己的情況,那也就不知道多少年才會讓他們知道了。

  猶豫了一番,她對丈夫袁嶸說了她想要給家裡人寫封信,但不相見,只把自己真實的情況告訴當初支援了她,站在她這一邊的十五妹謝妙容時,袁嶸同意了。

  後面才有袁嶸派出去的人給謝妙容投信的事,再後面就有了謝妙容病好了,來秦淮河邊她住的地方看她的事情。

  聽完了姐姐說的這些話,謝妙容唏噓不已。

  她道:「好在,阿姊你終於是心想事成了,我想,即便這輩子不能跟袁姐夫光明正大,但是日子都是過自己的,你們也沒有礙著誰,這樣平靜的小日子對你來說再合適不過。我為阿姊感到高興呢。」

  接著謝妙容又對謝繡姬說,她這一回來探望她後,過兩日就要隨著丈夫蕭弘去徐州了,這一次去了徐州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再跟二姐相見呢。

  謝繡姬訝然,她也是才知道謝妙容要隨著夫家搬去徐州。儘管袁嶸也曾經帶回來消息說,蕭家人都辭了官,也不知道下一步怎麼打算。

  「對了,蕭三郎對你好麼?」謝繡姬問謝妙容。

  「他對我還不錯,說起來,我跟他差一點兒也如同阿姊這樣生離死別呢。」謝妙容笑著說。

  女人家在一起都是愛八卦,愛說自己的男人和孩子的。謝妙容就把最近她去龍溪尋找蕭弘經歷的事情說了一遍,最後還說到認了個百越族的小郎君農十一做弟弟,這一回農十一還會跟著她去徐州。

  謝繡姬顯然聽到這個事情極為高興,她讓謝妙容一定要對農十一好一些,她說:「你跟我還不一樣,你是嫁給了蕭三郎,在蕭家那麼一個大家族裡頭。現如今謝家大不如從前得勢了,你又要離開建康,到了徐州那地方,那可是蕭家的地盤,此一去,也沒個幫襯的人,我這個當阿姊就擔心你以後受欺負。雖然說蕭三郎跟你經歷了生死,他對你也很好,但是大家族裡頭,都是男主外,女主內。你也不能事事都要丈夫幫你,許多時候內宅的事情你要自己去處理。有了農十一這個養在你身邊的弟弟,等他再長大一些,有些什麼外面的事情也可以託付他了。看來龍溪之行,你雖然冒險了,但是很值得,不但找回來了蕭三郎,還得了個阿弟……」

  「二姐,農十一還小呢。」

  「再過幾年就大了。總之,這一趟你去徐州,跟蕭家那麼大的家族裡的人打交道,要多長個心眼兒。」

  「二姐,你放心,我會跟蕭家人處好的。」

  兩個人足足說了兩個多時辰的話,到了晌午,謝繡姬便留謝妙容在家吃飯。吃完飯,又留她吃茶。

  姐妹兩個湊在一起有說不完的話,直到下晌袁嶸回家。

  袁嶸並不知道謝妙容今日回來,所以進到三進院,聽到房內傳出謝繡姬的說笑聲後還十分驚奇,問守在外邊的婢女:「家裡來客了?來者是誰?」

  外頭守著的婢女只說是個年輕的女郎,聽她喊夫人阿姊。

  袁嶸一聽便知道一定是娘子的十五妹來了,因為前幾天她寫信給謝家人,特意交代是拿去交給謝妙容的,今日想必是她來探望自家娘子了。

  於是他直接走進正房去,然後進入西堂,果然見到妻子跟謝十五娘坐在南窗下的榻上說說笑笑。

  見到了袁嶸,謝妙容忙下榻來向他問好。袁嶸則是趕緊還禮,接著讓謝妙容坐下說話,他則是在一邊坐下,接過了婢女捧上來的茶慢慢喝著。

  喝了茶,他問兒子呢。謝繡姬回答說,讓奶娘帶去午睡了,這會兒還沒起來呢。因為謝妙容過幾日就要去徐州了,所以她抓緊時間和妹妹多嘮嘮。

  說起蕭家去徐州,謝家去會稽,謝妙容知道現如今袁嶸猶然在禁軍裡面,他是幫睿王的。

  於是她問袁嶸對於將來朝局的走向有什麼看法。

  袁嶸道:「走一步看一步吧。其實蕭家去徐州,謝家去會稽,王鸞那廝曾經在睿王跟前極力建議讓睿王不要讓你們兩家離開會稽,他甚至建議睿王向謝家動手。後來,我對睿王說,王鸞有公報私仇之嫌,而且既然睿王有禪代的意思,就不要得罪謝家和蕭家為妙。睿王採納了我的意見……」

  這個話,袁嶸也是頭一次在妻子跟前說,他不是個多話的人,就算幫了謝家和蕭家也不拿出來說。只不過是因為今天謝妙容提到這裡了他才說了出來。

  謝妙容立即向袁嶸表示了感謝,在這以前,她也認為謝家除了被敲了三十萬金,到底離開了建康,還算是順利的,這會兒聽袁嶸一說,才知道是他在背後幫忙了。

  謝繡姬呢,看向丈夫的眼裡也充滿了感激。

  「所以啊,沒有讓九娘成為我妻子的事情被外人所知,這也是有好處的,不然我還倒不好在睿王跟前說那些勸他放過謝家和蕭家的話了。」袁嶸淡淡笑道。

  「姐夫,你打算在睿王禪代後繼續幫他嗎?」謝妙容向袁嶸提出了自己關心的問題,她之所以會這麼問,還是想勸說袁嶸看機會也要激流勇退比較好,她只想讓自己的姐夫跟姐姐過平淡富足的日子,而不是攙和到危險的改朝換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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