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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食之家》第207章
第207章 20.7

  進農洞的路彎彎曲曲,並且不時有岔路,農十一走在前面,在一邊拐進一條又一條岔路時,從脖子里拉出一根細麻繩系著的竹哨隔一段路就吹上幾聲。謝妙容細聽,覺得這哨聲是分長短的,有點兒類似於後世的密碼電報。

  眼前一直都是密林,這些樹木無論是從粗細,高度都相差無幾,要不是農十一在前面引路,謝妙容覺得他們這一行人一定會迷路。

  林中靜寂,只聽得到他們一行人的腳步聲,腳踩在林間落葉上的細微的啪嚓聲。

  謝妙容莫名感覺在林中的樹上似乎有一雙雙眼睛在看著他們,那種被暗中注視的感覺,令人緊張,無法放鬆。

  就在農十一帶著謝妙容等人深入所謂的「哨樹」形成的林子一段路後,就在眾人拐個彎,突然覺得眼前一亮時,忽地從眾人頭頂落下來幾個人,他們就像是靈活的猿猴一樣拉著林間的藤蔓從樹上蕩下來,一下子落到了眾人前面十幾步遠的地方。

  其中有一人開口說話了,是對著農十一說的,看那面部表情似乎是在質問農十一什麼。

  農十一把背上背的虎皮還有手裡拎的那個染血的包袱往地上一扔,然後嘰裡呱啦的對那個人說話。

  謝妙容仔細地觀察著前面的那幾個龍溪土人,只見他們全部是短髮,可能是沒有專業理髮師的原因,只是頭髮長了,隨便拿刀給割斷,所以他們的頭髮短得很有性格,有像刺蝟頭的,也有像學生頭的,還有寸頭的。他們的膚色比較黑,牙齒比較白,穿著對襟的麻衣,褲子只到膝蓋,在他們的額頭,耳後,以及手臂上都有刺青。跟農十一的相同,刺青是一隻帶爪的蛟龍形象。說是蛟龍,其實跟這邊龍溪河裡出沒的鱷魚比較象。

  在出發來龍溪之前,賀牛曾經跟謝妙容說起過龍溪土人的圖騰崇拜,其中一種就是龍,只不過他們的龍的形象比較寫實,那就是鱷魚的形象。

  謝妙容那個時候聽了,就也去翻了翻記載有蛟龍的書籍,她發現其實在吳越地區,一直是把河裡的鱷魚當成龍的。跟北方地區把好幾種動物組合在一起畫出龍形象是不一樣的。也就是說漢人的龍是在天上飛的,而吳越那些土人心中的龍是在水裡遊的。

  總之,攔住他們一行人的農洞人完全符合賀牛跟她介紹的龍溪土人的形象,他們身材不高,看起來非常的靈活,在他們身上都背著弓箭,腰間斜插在衣袋上的是短刀。因為現在是夏季,所以他們都是光著腳,看他們的腳板似乎都比較大,這也和他們的攀爬能力相關。

  就在農十一把虎皮,還有那個裝了他父親骨骸的染血的布包扔到地上,接著又嘰裡呱啦一通說後,他的聲音變得哽咽了,接著他轉身又指著謝妙容等一行人說了幾句話後。謝妙容等人看到,原先那幾個從樹上落下來攔住他們的農洞土人那充滿戒備的神情立即就消散了。相反,取代那戒備的神情的是對謝妙容等人表露了善意的笑。如果那是笑的話。反正這種善意的笑一閃而逝,接著那個問農十一話的農洞男子拍了拍農十一的肩膀,然後對身後的人一揮手,接著幾個人就重新快速的拉著那幾根藤蔓蕩到了樹上,如同靈巧的猿猴一樣,幾下就爬上了樹,消失在由茂密的樹葉形成的樹冠之中。

  農十一見他們走了,這才把地上的虎皮還有裝著他父親骨骸的包袱拎起來,然後轉身對賀牛說了句什麼。

  賀牛聽了就對謝妙容說:「娘子,農十一讓我們跟他進寨子,方才那些人是他們農洞的哨兵,剛才盤問了他幾句,問他帶的是些什麼人到了農洞。農十一對他們說,我們是他的救命恩人,是我們把他從虎窩裡救出來,還有就是他阿父被老虎吃了,就剩下那個包袱裡的骨頭了。然後那個領頭的哨兵安慰了他幾句,接著離開,意思就是放行了,讓我們進寨。」

  「好,我們走。」謝妙容點頭,接著他讓周坦和阿石過來,在他們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周坦和阿石聽了,就各自去招呼人拉上馬進寨。

  接下來的路就很好走了,他們沿著石梯往上,走到半坡,謝妙容等人就看到一座寨門出現在他們眼前。

  寨門上雕刻著一隻甩尾的鱷魚,似乎要撲人一樣,寨子門大開,在寨子們兩邊有兩座竹樓,竹樓起碼有七八米高,在竹樓上各站著兩個手拿弓箭的土人,而在寨門兩邊則是有手持鋒利的竹矛的土人。

  謝妙容想,這應該就是農洞人的士兵吧。

  在進寨子之前,有個腰間挎著把長刀的中年土人上前來攔住了農十一,對他說了幾句話。

  農十一聽了,就回轉身對賀牛說話。

  賀牛聽完便跑到周坦面前,要他拿出半斤鹽來。周坦看了眼那個腰間挎著長刀的農洞土人,也沒多說話,直接去他的馬兒馱著的鹽袋子裡抓了幾把鹽放進早準備好的一個小竹筒裡,接著把這個塞上了木塞的小竹筒給了賀牛。賀牛再將那小竹筒交給農十一。農十一接了小竹筒,跑步上前遞給那個像是個小頭目的腰間挎著長刀的農洞土人。

  那小頭目接了小竹筒,在手裡掂了掂,又拔開木塞子看了看,然後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接著他就讓開了路,再對周坦等人一揮手,意思是你們可以進去了。

  包括謝妙容在內的眾人都明白,那個負責守衛寨門的小頭目就跟漢人的那些守衛城門的小校尉一樣,喜歡利用手裡的那一丁點兒權力謀取私利。在這裡那小頭目要的是半斤鹽。

  半斤鹽也是夠多的,不說在農洞,就是在建康,鹽也是屬於朝廷專控的商品,價格並不便宜。到了農洞這種偏僻之地,謝買容覺得這半斤鹽就算值一塊金餅也不過分。可能那守寨門的小頭目也覺得半斤鹽價值不菲,不敢問謝妙容等人多要。也許到農洞來做以物易物的外地商人都需要給這樣的買路錢才能進寨子去做買賣?

  反正給了這個買路鹽,謝妙容等人就跟在農十一身後順利的進了農洞。

  這絕壁是謝妙容穿前穿後頭一次到少數民族的山寨裡面。山寨裡的路並不平坦,沒有規則的鑲嵌什麼石板,而是就地取材,爬高的時候就是兩三.級石頭臺階,下來的時候又或者是一塊大圓石,讓人落腳。整個的路面寬度不超過三米,彎彎曲曲的延伸到村寨深處。

  仰頭,可以看見這面的山坡上錯落有致的排列著上百間木樓。大多數的樓都是兩層,也就是謝妙容瞭解的幹欄建築。這種建築底層都是用於養殖家畜,或者放置農具。第二樓才是住人的地方。

  謝妙容等人一進村寨,就立即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特別是女人小孩圍上來的很多,她們嘰嘰呱呱的朝著謝妙容等人說話。

  農十一和賀牛便回話。他們兩個的話一說完,圍著謝妙容等人的女人和小孩就發出了一陣歡呼。

  賀牛又嘰嘰呱呱跟她們說了一些什麼話,他還把馬背上馱著的一些貨物拿出來給圍著眾人的農洞土人看,那些人看了又問了些什麼,接著便各自散開了。

  農十一請謝妙容等人跟著他走,賀牛悄悄告訴謝妙容,方才那些圍著他們的農洞土人是來問價的,他按照先前大家商量好的,把以物易物的種類數量和價格說了,那些人都回去拿貨了。還有就是他們在路上救的小土人農十一讓他們跟著到他家去。他說,在他家門前的那塊空地可以給我們做交易的地方。這樣一來,我們不用滿寨子去走,只要在他們家呆著,那些山寨裡的人就會來找我們換東西。」

  謝妙容微微點頭,說:「好。就跟著農十一去他家。」

  農十一的家在寨子中間,只不過這個中間不是範圍的中間,而是高度的中間。

  龍溪土人的村寨,越是在高處的房屋的主人越有地位,整個寨子最大權力的寨主的屋子是在農洞最高處。也就是說相當於農姓族人的族長是住在最高的地方的。而農十一的家在寨子的中間,就是說明他家在農姓族人聚居的這個村寨,家庭的地位在中游。

  一路上因為語言不通,謝妙容也沒有問他,他的家裡除了他阿父外都還有些什麼人。賀牛呢,也還沒顧得上問他這個。

  在崎嶇的「道路」上前行,謝妙容等人走得腿發軟打顫才終於到達了位於寨子中間的農十一的家。

  眼前是五間架構的木樓,樓前約莫有個十幾平方米的小土場,在農十一家的二樓的欄杆上搭著不少獸皮。在房檐下掛著不少熏幹的肉,各種各樣,有些就直接是某種動物的形狀,只不過謝妙容認不出而已。

  忽地一個女人從木樓裡跑了出來,跑到了小小的農十一跟前,她臉上帶著驚喜的笑。

  她往農十一身後看,在看到了陌生的謝妙容等人時,臉上的笑僵住了,同時她的眼中露出疑惑,接著她再次使勁兒地往謝妙容等人身後看。

  農十一此時說話了,話裡帶著哭聲,他把背上背著的虎皮還有手裡拎著的那染血的袋子輕輕放到了地上,然後他說話了。

  謝妙容雖然聽不懂農十一說什麼,但是她從那個跑出來迎接農十一的女人的臉上完全可以猜到農十一說了什麼話。

  在她預料之中,那個女人,貌似是農十一的母親在聽完農十一說的話後,低頭看著農十一腳邊的那染血的包袱,眼淚水就像是決堤一樣洶湧的流下。她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個裝了丈夫骨骸的染血的包袱,全身哆嗦著,想伸手去摸,又異常遲疑。最後,她終於是撲到了那個染血的包袱上,放聲大哭。

  謝妙容等人只能幹看著,無法安慰她。

  農十一站在他母親旁邊,一動不動地低頭垂淚。

  不一會兒,農十一母親的哭聲就引來了左鄰右舍的鄰居。謝妙容等人就把馬兒牽到一邊去,各自找地方坐下歇腳,一邊看著那些圍著農十一母子說話的土人。

  農十一向他們說著話。坐在謝妙容身邊的賀牛就低聲跟她解釋農十一在跟圍著他們母子的人在說什麼話。

  不外乎是怎麼出了事,又是怎麼得救的,以及接下來的喪事該怎麼處理。在那些圍著農十一的人裡面,有一個男人是農十一的大伯,也就是他死去的父親的哥哥。從他們的談話內容來看,農十一貌似只有那一個大伯父,也就是他父親唯一有個兄長。而他大伯父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農十一家裡就他一個獨子。他們商量要找寨子裡的巫師來給農十一的亡父做法事超度他,然後還找個大甕來把他阿父裝進去葬到寨子裡的那棵招魂樹下……

  「招魂樹,那是什麼?」聽到這裡,謝妙容也忍不住開口問了,實在是這個風俗太奇特。

  賀牛站起來指了指寨子東北腳的一棵非常大的槐樹說:「那就是龍溪土人的村寨裡都有的招魂樹,凡是寨子裡死了人,就要把死去的人放在一個大甕裡封好甕口,再埋到招魂樹下三年。等到三年後,會另外換一口塗了丹砂的大甕,把死者的骨骸撿出來放到塗了丹砂的大甕裡,重新放到專門放置族人遺骸的山洞裡,這個在他們的風俗裡叫做撿金……」

  謝妙容遙遙地看著賀牛所指的那位於農洞山寨東北邊的那棵招魂樹,不由得感歎這裡的葬俗簡直太奇怪了。後來賀牛告訴她,這種二次葬,估摸著是這裡的人想著要給親人招魂,然後通過巫師做法,讓死者的靈魂歸來,在招魂樹下淨化,升入天堂,那樣才算是完成了一次輪回,最後死者的遺骸就能重新安葬到家族墓地裡去了。

  不過,緊接著賀牛告訴她,也只有本山寨的人能有這種待遇,可以死後在招魂樹下淨化靈魂,而要是外來的死者,那他們死後是絕對不能進入山寨被埋在招魂樹下淨化靈魂,從而實現輪回的。

  「那麼,那些外來的死者會被安葬在哪裡?」謝妙容陡然心一下子就揪緊了,她想起了萬一丈夫蕭弘遭遇了不幸,要是屍體漂流到這裡,被農洞的人發現了,又會葬在何處呢?

  賀牛轉了下身體,指著南面數十米山坡下,靠近龍溪河大轉彎處,離河岸一兩百米的一個小山頭說:「在那裡。」

  謝妙容也轉了下身體,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只見在河邊不遠的一個光禿禿的小山上,有寥寥的幾十個石頭堆,那些石頭堆都是用現成的河邊的碎石堆積起來的,並不大,就跟後世她看見的農村的墳地裡面的墳塋差不多。

  「你是說,外來的人會被壓.在那些碎石堆下面?」

  「是的,外來的死者,不管是病死還是其他的死法,反正不屬於農洞的人,也沒人認領,到了三日,就會被農洞人抬到那小山上,再就地找些碎石頭來把屍體給壓.在下麵。一般來說,最上面的石堆是最近才安葬的人。」

  「安葬?他們此種做法哪裡能讓碎石堆下面的死者安息?」

  也難怪謝妙容會有這種質疑。畢竟中原漢族都講究一個入土為安,並且不要毀壞死者遺體。可這農洞人的做法卻是讓外來的死者無法入土為安,就那麼躺在光禿禿的石頭山上,並且還在死者身上壓上石塊,那樣一來,死者的遺體不是會被石塊壓壞嗎?

  「他們認為像這樣外來的死者,他們的靈魂是不潔的,裡面躲藏著魔鬼,當然不能升入天堂。唯有用這種方式才能壓出死者靈魂裡的魔鬼,以後死者的靈魂才會重新變得乾淨,從而能夠進入輪回。」

  「居然還有這種說法,這……」

  謝妙容想說,這是想當然的迷信。純粹是胡思亂想。不過,考慮到這個時代百姓們因為世道艱難,尤為相信鬼神之說,她覺得自己要說出來什麼迷信的說法那是給自己找不痛快,可能周圍所有的人都會用奇怪的眼光看她。更別說在農洞這種龍溪土人所在的地方。他們因為不開化,相信會更加信奉鬼神之說,她最好是對他們的一切風俗不發表任何意見。

  但是對於那個河邊的小山上的石頭堆,她非常在意。畢竟她想知道丈夫到底還活著沒有,另外一方面就是要確定他到底死沒死。

  這時候,因為謝妙容他們這個商隊的到來,農十一家門前的那不大的空地上就來了越來越多的想要跟謝妙容等人以物易物的農洞人。這些人裡面大多數都是女人,她們拿來了獸皮,藥材,寶石等物。

  謝妙容他們就開始忙起來,拿出自己的貨物跟農洞的女人們做交易。往往是賀牛去說定價錢,然後周坦等人就拿出貨物來跟那些農洞的女人們做交換。

  因為他們一行人是在傍晚時分才進入這個山寨的,所以沒有做多久的交易天就黑了。那些沒有交換到貨物的農洞土人就問賀牛,他們明天還在不在,賀牛告訴她們,自己這一行人還要在這個山寨呆兩三天,她們明日來換也是一樣。那些女人聽他這樣說,才高高興興的散了,說明日又來換東西。

  等來換東西的農洞女人散乾淨後,農十一那邊的一個中年男子過來跟賀牛說話。

  他說他是農十一的伯父,他很感謝他們一行人救了他的侄子農十一,他請他們去他那邊的木樓裡歇息。

  賀牛就說,他們人多不知道可以歇下不?

  那男子說他家裡是七間的大屋,因為這兩三天他們一家人要幫著處理他弟弟的喪事,所以他們就過去住,順便守夜。這裡的屋子可以讓給他們住。

  賀牛當然是代自己這一行人表示感謝。

  那男子說不用,並說他們有什麼需要儘管找他。

  謝妙容等人隨後果真住進了在農十一的家旁邊的那所大屋,二樓上整整七間屋子,也夠他們一行人住了。周坦安排了人在樓下守著貨物值夜,其他的人上樓來圍在火塘邊,一邊吃些東西一邊商量事情。

  入夜以後,隔壁農十一家就熱鬧起來。可以聽到巫師打鼓,拖著長長的聲調念那些奇怪的咒文。伴隨著這些咒語的是陣陣哭聲。

  在這種喪音的伴奏下,謝妙容,周坦,阿石,阿豆,賀牛圍坐在火塘前,一邊吃著乾糧,一邊喝著燒的茶水商量事情。

  謝妙容就說:「明日咱們晚點兒做買賣,一直拖到吃完晌午飯,下晌才開鑼。賀牛還有阿石,你們兩人結伴明日一早就去河邊那小山上看一看,看有沒有新堆的石頭堆,打聽一下那裡面都壓著什麼人。明日等到開鑼做買賣後,賀牛你就跟那些來換貨的農洞女人多攀談攀談,看最近這一二十日,她們這農洞的人可曾救起過什麼人。總之,要儘量委婉地打聽,千萬不要讓人疑惑。要是能夠收買到貪小便宜,肯幫我們打聽事情的人就太好了。」

  賀牛:「娘子放心,我曉得該怎麼跟他們說話。要是不出意外,到明日傍晚,應該能夠打聽到一些事情。」

  阿石則對周坦說:「明日我跟賀牛出去,就勞煩你保護娘子,萬萬不能掉以輕心。」

  轉臉,他又對謝妙容和阿豆說:「娘子,你和阿豆從今日開始都不要洗臉了,本來你們是女人就引人注目,若是露出本來面目,我怕惹來覬覦之人,到時候生出禍事。」

  原來,謝妙容和阿豆自從今日龍溪山后,阿石就讓她們往臉上抹上些黑泥,弄花了臉。讓她們變成了個邋裡邋遢的跟隨商隊做買賣的女人。

  「好吧。」謝妙容和阿豆雖然覺得無奈,但是也只能點頭。

  眾人又說了會兒事,謝妙容由阿豆伺候著用熱水洗了個腳,便和阿豆一起睡進了西屋第二間。這裡的屋子裡面並沒有床,只是有鋪在木樓上的竹席。阿豆拿了薄被出來替謝妙容鋪上,又替她蓋上一床,自己則是和衣臥在旁邊。阿石和周坦則是分別睡在西起第一間屋和西頭第三間屋子。兩人一左一右的擔負起警戒保護謝妙容的職責。他們兩個並沒有忘記臨來之前謝莊交代的無論何時,要以保護自己的女兒謝妙容為重,任何時候都不可放鬆警惕。

  謝妙容今日走了不少路,頭一挨著脫下的衣服疊成的枕頭就睡著了。

  一整夜,她的耳邊都縈繞著隔壁屋子裡那巫師超度亡靈的念咒聲,還有斷斷續續的哭聲。

  很奇怪的是,她又做夢了。

  她夢見了蕭弘,蕭弘朝她走過來,臉上木木的。她見到他異常驚喜,向他撲過去,抱住他,可是他卻像是不認識她一樣,要掙扎著推開她。她哭著拖著他的衣袖不讓他走,而他卻抽出腰間的佩刀,一刀下去,斬斷了她拉著他的那一截衣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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